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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土财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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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榆生苦笑笑,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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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暗恋父亲的女人

开春不久,董榆生在父亲的坟前栽了几棵小树。每过一段时间,他都要抽空回来,挑两桶水上山浇树。这天,他正挑着一担水走到山坡下,就看到有辆绿色军用吉普车停在路边。开车的司机是个军人,老远看见董榆生就跟他打招呼,问他身上有没有带火。董榆生换换肩,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火柴。司机取出香烟,先拿一支递给董榆生,董榆生摇摇手说:

“谢谢,我不会。请问师傅从哪儿来?”

“我们院长给她的老战友扫墓……”

“院长,丁院长?丁阿姨!……”董榆生吃了一惊,担上水桶拔腿就跑。

他老远就看见丁阿姨默默地端坐在父亲的坟前,她的面前林林总总摆了一大堆东西,董榆生原先预置在那儿的小石桌远不够用,前面铺了一条新床单,上面放满了祭品:各种熟食、蔬菜、果品点心等,一盒“中华”香烟、两双筷子、两只小碗,两瓶“青稞酒”。董榆生看见丁阿姨两只手端起两杯酒,左右手相对,轻轻一碰,左手的酒洒在地下,右手的酒端起来一饮而尽。就这样几次三番,一瓶“青稞酒”快要见底了,董榆生不知丁阿姨的酒量如何,他担心她会喝醉。他挑着水桶担子悄悄站在远处,他不敢再往前走,甚至连肩上的担子都不敢放下,他怕惊动了阿姨。他要让阿姨和父亲好好叙叙旧,他们分隔的时间太久了,他们有许多的话要讲……

“榆生,你来了。”丁兰巧并未转过身子说话,她怕榆生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阿姨,我爹他……“话没说完,董榆生先把两串泪珠挂到脸上。

“没出息,大小伙子还是当过兵的老战士呢!就这么不经风、不经雨的,以后怎么干大事业呢?”丁兰巧一边责备着一边把一块雪白的手绢塞到董榆生手里。

董榆生放下水桶,止不住眼泪婆娑地说:“阿姨,我一见您来,不由得就想起我爹,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

丁兰巧猛地一把抱住董榆生,身子急剧地抽搐不止,大滴的泪珠夺眶而出:“榆生,过去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爹这个人在,而今叫我再去想谁去?”

娘儿俩在山顶上的坟茔前抱头痛哭。一只乌鸦不知是听见了哭声,还是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从“三姓庙”那边飞了过来,大咧咧地落在董榆生新栽的小树枝上,更是平添了几分无尽的苍凉。

先是董榆生挣了开来,他把丁兰巧的小手绢在水桶里过了一遍,拧干了,双手递给丁兰巧,说:“阿姨,您擦把脸,我去给小树把水浇上。”

大哭一场,丁兰巧顿觉心情好了许多,来之前的郁闷悲伤统统为之一扫。她注视着干活的董榆生,心里一动,迅即从脖子上摘下一枚银元项链,幽幽地说:

“榆生,这是你爹临别时留给我的礼物,现在我当着你爹的面,把它交给你保管。这不是一枚普通的银元,敌人的子弹从中间穿过,子弹还留在你父亲的体内。拿着吧,孩子,终归是个念想。”

触物生情,董榆生眼圈又红,他强力忍住,颤声说:“阿姨,还是您留着吧!”

“你这个小孩咋这么犟!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记住,你是你爹的儿子,你爹怎么活人你就怎么活人,懂我的话了吗,孩子?”

董榆生使劲地点点头,遂把银元项链接过来,挂在脖子上,郑重地塞进怀里。停了停,董榆生关切地看着丁兰巧说:

“阿姨,事情已经过去了,您也别太伤心,您身体不好。”

“榆生,你不知道阿姨是天生的苦命。那一年曰本鬼子到我们村抢粮食,那是什么年代呀?兵荒马乱的,人都挖野菜吃,哪有闲粮留给他们。鬼子没抢上粮食,就拿人撒气,把我们一家七口反锁在一间屋子里,外面点着火,狗日的鬼子还往屋里扔进一枚手榴弹。俺爷爷、奶奶,俺爹俺娘,俩兄弟,还有一个正吃奶的小妹妹,七条人命啊!那天我正好去姥娘家没回来,才躲过这场灾难。人是躲过去了,可是心没躲过去。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想我惨死的亲人,想我牺牲的战友,想着哭,哭着想。如今你爹也去了,他才四十来岁,正是活人的时候啊!”

董榆生看丁兰巧说着说着又要流泪,赶忙拿话岔开,问道:“阿姨,您是山东什么地方人?”

“聊城,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丁兰巧叹息一声说,“多少年了,常会儿也想回去看看。亲人没了还有乡亲嘛!想回家又怕回家,唉,叫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起过去……”

回家吃过饭,爷爷、母亲陪着丁阿姨说话聊天儿。董榆生插不上嘴,就找开车的司机去吹牛。

司机笑笑说:“刚才不知道是你,早在部队就听说你董班长的大名了。”

董榆生硬把一盒香烟塞到司机的口袋里,试探着说:

“战友,让我开一把?”

“以前开过?”

“当兵时开过几天,时间长了,手有点生。”

“行,开慢些。”

董榆生换档、加油、启动离合器,虽不是很熟练,基本要领还行。司机在旁边指指点点,不断鼓励:

“董班长,熟悉熟悉,考执照学开车吧!”

董榆生笑道:“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再说学了往哪儿使啊?”

丁兰巧临走,放下一千块钱,说:“嫂子,您收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赵春莲说啥也不肯接,推脱说:“他姨,农村里有钱也无处使,上次您给的五佰块钱还没动哩!你们军队上风里雨里不容易,怎么好意思让您老破费?”

丁兰巧说:“嫂子,您别多心。刚才在山上我就跟榆生讲好了,叫他抽空多种树。我这人从小就喜欢树,等榆生栽的树长高了,写信告诉我,我再来看你们。”

赵春莲还是不肯接,说:“几棵小树苗子能值多少钱?榆生在部队就没让您少操心,他爹如果在世,也不会……”

说话的无心,听话的有意。赵春莲可能是说漏了嘴,她本想是找出一个不能收钱的借口,没料到却触动了丁兰巧的心事:从心里说丁兰巧恨过赵春莲这个人,如果不是她,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老**就是那么好当的?先不说那些铺天盖地的闲言碎语,光就是求婚的说媒的就几乎要踏破门。上班传达室送来的是情书,下班回家门缝里塞的是求爱信。有一段时间,她烦躁得连自杀的心都有过。世界上有一种女人叫“痴女”,一旦有某个男人进入她的情怀,不是这个男人吃苦,而是女人本身受累。好则便罢,否则她将会终生陷入深深的单恋之中。不可能再让她去爱第二个人,她见了别的男人就像是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只有友情之说,绝无感情可谈。丁兰巧大概就是这一类女人,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一头碰到南墙上”。丁兰巧是知识型的女人,她知道如何用理智战胜感情,她把痛苦(其实她自己并不认为是痛苦)深深地隐藏起来,一直到老到死,矢志不渝。这样的女人你和她谈婚论嫁,无疑于与虎谋皮,想都不要去想。随着时间的推移,丁兰巧已经不再恨赵春莲了。将心比心,换了谁都一样。怪谁呢?谁都不怪。要怪就怪老天爷。老天爷也怪不得,这一辈子搞错了,下一辈子再换过来,还要仰仗老天爷哩!爱屋及乌,丁兰巧此生没丈夫,但不能没儿子。如今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董榆生认作自己的干儿子,即便是在实际生活中不可能享受到真正的母子之爱,但起码在精神上总是有个依托。丁兰巧几次想说,话到嘴边又犹豫再三,始终开不了口,今被赵春莲逼到“绝路”上,不说也不成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嫂子,您别把我当外人。我和传贵是啥关系,可能榆生也告诉您了。他是传贵的亲儿子,起码也算我的干、干儿子吧!”

赵春莲是善解人意的明白人,她想她和丁兰巧虽是同龄,但毕竟人家是没成过家的女人,脸皮终归要薄些,何苦这么小家子气,于是就说:

“什么亲不亲、干不干的,以后榆生就是你的亲儿子了,要紧要忙捎个话,让他立马去看你。要是这样,我也不客气了,钱我收下,等榆生娶媳妇……”

“不,不。榆生娶媳妇,我再寄钱来。我还能不亲自来?”丁兰巧高兴得忘乎所以,刚才她还担心自己开不了口,没想到事情竟这么简单。

“榆生娶媳妇,那么大的事,你不来能成?待会叫榆生过来,给你磕个头,这事就算这么定了,再定个称呼。我们这地方叫娘,现在时兴叫妈,不知你的意见……”

“叫娘,叫娘,我们老家都是叫娘……”这是丁兰巧心里想的,她的心在嘣嘣直跳,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说出来的却是:“怎么都行。”

丁兰巧认了个儿子,总算是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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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鸡飞不能再打了蛋

“红泉村”大队革委会主任朱三原以为老父归天之后他就是顺理成章的一家之主,没料到到头来却是哀鸿遍野、峰火四起。他那两位老兄,浑噩不堪、不谙人事的一对,也有资格造他的反?更可气的是老娘,居然偏袒两个傻儿。现在嫂子还是只有一个嫂子,困难时期半袋子洋芋换来的中学生早八辈子跑没影儿了,弟兄俩仍旧合伙一个老婆。老嫂子本也是个愚笨人,在家里除了干活一般是不多说一句话的。起因是两个哥哥,嫌他挣的工分少,从家里拿出去的东西多。其实傻哥看到的是表面,记工员给他多记、革委会又给他补助,他的工分并不比两个哥哥的少,他给桐生的领导往城里带点东西他们就看到了。你和这种傻人有啥好计较的?

分就分吧!一个家分成两份,母亲和两哥一嫂为一份占老宅,他和老婆宋秀珍另起炉灶搬到别处。分有分的好处,合有合的弊端,如果不是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他也犯不着和一帮子窝囊废在一口锅里搅勺把子。现在多好,单门独户,自由自在,想喝酒满上,想吃肉炖上。过的日子虽不比神仙好,但也不比神仙差。

其实朱三家的新居并非新宅,原本是六麻子朱六福的老房。六麻子死后,里面还住着他的一个堂叔。六麻子的堂叔又聋又哑,脑子还有点毛病,终生未娶,是村里的五保户。朱三早就看上这块“风水宝地”了,老是不得空,这回如不乘搬家的机会占了这块宅基地,以后就归别人了。朱三派人把六麻子堂叔的养女朱凤英找来,许以每年加三百斤小麦的优厚待遇。啥面子大也没有粮食的面子大,第二天天尚未亮朱凤英就把她养父连人带物一车拉得干干净净。朱三又怕六麻子的儿子朱洪林长大滋事,就把安寡妇和尕顺叫到当办分室的庙堂里,讲政策、讲方针,附带着还说了些法律方面的事。安寡妇毕竟是妇道人家,两句话就给唬住了,尕顺狗屁不通,任由人家摆布,不消半个时辰,奶奶孙子老老实实在朱三们事先写好的协议书上按了手印。朱三也不白沾公家的东西,每年扣一百个工分,三年扣清。两厢情愿,谁也不贪谁的便宜,一片废宅能值几个钱?久不住人的空宅子,闹不闹鬼还两说着哩!

儿子在城里上班不长回家,宋秀珍想儿子了就到城里小住些日子。说实话桐生这几年的兵没白当,人也长大了思想也成熟了。复员之后不久就当上了厂里的领导成员,首批“纳新”的名单上就榜上有名。这小子,比他爹有出息,也算是朱家门上的后起之秀吧!

朱三老想进城去看看方主任,不论咋说没肝没肺可别没良心,欠金欠银不能欠人情。自打那回他把老方藏到洋芋窖之后,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方国祥对他,真好比俩哑巴亲嘴,好的没话说。每次登门造访,好酒好肉,热情款待。夫人何红士脸色也较往常有好转,赶上她心情好,还能和他握握手。当然也不能让人家吃亏,每次百八十个鸡蛋、两只老母鸡、半袋子细白面这是必不可少的。城里人喜欢这些东西,他能拿得出的也只有这些东西。朱三是知恩必报的人,每次到方国祥家,他从来没空过手,这也是方国祥对他器重的原因之一,官不打送礼的嘛!说是说,儿子还不是沾了人家方主任的光,不然一个小小的复转兵,刚脱军装就立马当上厂革命领导小组副组长?说是“以工代干”,大小总是个官职。他这次进城,就是想和老方再圆合圆合,把儿子的那个“代”字取掉,不然总让人提心吊胆的,倘若时间久了把不准遇上个啥风吹草动,代都代不成了,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桐生当了干部,人高眼高自然条件也高了。二十二岁的小伙子,不算大也不算小,按说也到考虑个人问题的年龄了。可是这小子,徐庶见曹操,死活不张嘴,问死都不说。乡里姑娘尽他挑,他一个看不上,这也是常理。梅生别说在红泉村,就是拿到城里去比,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况且桐生和梅生多少还沾点青梅竹马的边儿。从小是两小无猜,长大是比翼双飞,这是多美的事。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回梅生,梅生不说话,摇头不算点头算,看样子是肯的。没想到问题出在儿子身上,说死说活,这小子硬是不回头。

想到梅生,朱三禁不住心如脱兔,咚咚直跳,口一张几乎要脱口而出。离县城不远,新近搬来一家归中央直属领导的保密厂,厂里头些日子派人来招工,其中就有梅生。梅生是他一手栽培的好苗子,入党提干,该做的、能做的他一概尽心竭力,为的就是日后让梅生做他家的儿媳妇。朱三从不做赔本的买卖,白忙乎半天,到时候肥水流了外人田,他才不干呢!谁能想到偏遇上个死犟活犟的犟驴儿子,眼瞅着如花似玉的鸟儿翅膀一展就飞了,可是儿子不吐口,他老公公能把儿媳妇背到炕头上?朱三眼看着刚出锅的一笼热包子就要喂了狗了,急得他抓耳挠腮、坐卧不宁,全无了平日的矜持。他算定梅生这一去,再也不会回来了。即便是回来一次,也是来去匆匆,见面只多问一声“三叔好”,哪算啥呀,不痛不痒的,生个儿子也是杂种,和他有球相干?老婆宋秀珍不知朱三发的哪号羊癫疯,小心翼翼地侍候他。晚上吃饭,给他煎鸡蛋炖肉,他看都懒得看一眼,给他烧开水烫酒,他杯子都不摸一摸。宋秀珍以为他病了,用手去拭他的额头,反被他一把推开,没好气地骂一声:

“摸球啊,老子又不死!”

朱三抬胳膊看表,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错过这次机会,将会造成他终生的遗憾,到那时再后悔即便是叫人家姑奶奶也是枉然了。这样想罢,事不宜迟,他要立马出发,以免贻误了战机。宋秀珍撵上来问道:

“哪去?”

“你别管。”

两口子虽说是谁也不怕谁但也谁也不管谁。宋秀珍一看朱三那副模样,知道问也是白,索性由他去。

朱三深知梅生的脾性,轻易使她就范恐难如意。光说好话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最好的办法没有。撕破脸面就撕破脸面,怕她告到哪里去?梅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断不会为这点小事惹下麻烦,后半生到局子里去消遣,丢人现眼不说,坏了一世的英名不划算。

朱三在他的办公室里,除了办公桌椅,另外还支了一张床。为的是夜晚工作迟了,回家不方便,撒个懒就睡下了。不久,领导班子成员看出端倪,认为这样不合适,主任的身体可是全红泉村的支柱啊!万一要是累倒了、累病了,怎么向全村广大革命群众交待?意见反映上去,朱三嘿嘿一笑说:“球大个事,我身体好着哩!别说累死,打都打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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