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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满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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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还有爷爷偏袒着,现在倒好,子轩又把这份荣耀给夺去了大半儿。
表面上府里的人把他当少楼主看,敬他几分,甚至怕他几分,但这就够了吗?他需要的体贴应该是茹月对谢天那样的柔情蜜意,而不仅仅是父母的袒护。事实就是这么残酷,他这个本应该高高在上的少楼主,反过来却要低三下四地去求一个丫环垂青于己。若是求而可得还算好,要命的是茹月从来就没对他松过笑脸儿,一碰她就要死要活的,还威胁要告到老太爷那里去!一个小小的丫头,也知道搬出爷爷来压自己,敖子书啊敖子书,你的脸面何存,自尊何在?
在这个大院里,也许只有他才是最孤独的,没有一个朋友,甚至没有一个敌人,有的只是那个可以登楼读书的资格,被几道铁门关着,被几个人守着,死气沉沉如同坐牢。他也年轻,也一腔豪情有血有肉,也盼着能有二三知己,纵论天下以文会友,学竹林七贤,聚兰亭禊会,可敖家的人谁又能真正的了解他?
今天早上被茹月赶出屋后,他沮丧了半天,在曲桥上走过时,无意间从水池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佝偻着背,便像个小老头似的。就在他看着水面呆呆发愣时,子轩那小猴子突然从后面拍了他一下,险些将自己魂儿吓掉,他却笑得拍起了巴掌。子书实在是拿这个顽皮的弟弟没办法。
后来,子轩说今天他不上楼去读书了,要去山上看谢天。敖子书的心思便也活动了。在知道茹月要去给谢天送吃的后,他的妒火就一直没消下去,反正今天也无心入读,何不便跟子轩同去?谢天和茹月想在山上私会,他就偏偏不能叫他们清闲了。这样,哥儿俩便从后门偷偷地溜了出去。
在书楼坐久了,乍见庄外的柳绿花红,莺飞燕舞确让人心情舒朗。子轩更像个脱了缰的马驹子,又蹦又跳,一会儿去撵兔子,一会儿去抓鸟,没半点停歇。子书急于赶上山去坏谢天他们的好事,便不住地催他快走,可那猴子哪里能听进去?
这一耽搁,便误了上山的路程,后来他实在烦了,便恨恨地说了句,“好小子,你就看着折腾吧,山这么大,你要是跑丢了,也没人能找到你!”
那“猴子”反倒朝他吐吐舌头说:“大哥,你舍得我跑丢吗?没人陪你读书,那可不是好玩的!”
不成想,正是这句话触动了他的邪门心思。是啊,要是子轩真的跑丢了,那不是就没人跟他争风满楼了吗?爹娘也就再也不用吊着心了,爷爷也就不会再偏袒别人了,这偌大的家业将来也全都归了自己。就好像《水浒传》里的洪太尉在伏魔殿里揭开了青石板,放走了一百零八个魔王一样,敖子书脑子里的“妖精”也都蜂拥钻了出来,在里边不停地兴风作浪。
一道上恍恍惚惚的,那个可怕的念头一直徘徊不去,不想吧,心里还怪痒痒的,想深了又觉得心惊肉跳,整个人便像入了魔道似的,身上忽冷忽热,牙齿上下捉对儿打架,眼光闪晃不定,腿脚一个劲地打摆子,口舌发干呼吸急促,云里雾里只是一个迷瞪。
不知不觉中,便随着子轩走离了山道,从山梁上翻过去。后来,他们听到远远地传来了一个少女柔媚的歌声,唱的是首情歌:小妹妹对哥情儿真,一天三遍挂在心,竹子拔节细又高,哥哥哟,莫忘了妹妹对你的亲……
那歌子是从一大片竹林里传出的,盈盈的一汪碧绿,像轻薄的烟雾在流动,月白色的一个点儿在其中飘忽,似隐似闪。歌声从竹海里飞出时,像带了绿色的凉意,叫人听了燥热顿消,舌底生津。
子轩突然叫了起来,“那是茹月姐!”高兴地拍起巴掌来,喊,“茹月姐,茹月姐!”
敖子书随即也看清了,没错,正是茹月穿着月白衫子在竹林里穿行,手里还提着个食篮。一股怒火倏地冲上了脑门,自己到底是来晚了一步,你看把这丫头美得,连歌都唱得这般肉麻。他冲着子轩喝道:“你别喊了,喊了她也听不见!”
子轩说:“不,她都转头朝这边看了!”拔腿就朝竹海那边跑去,却不防下边就是斜坡陡峭的山崖,子轩一个踩空,身子忽的就向下滑去,他惊叫着:“哥,哥!”
敖子书当时头轰的一下,慌忙赶了过去,子轩两脚猛蹬着山壁,一只手抓住树杈,一只手伸过来,小脸吓得没了血色。但他的手还没触到子轩的手指头,脚下便哧溜的一滑,吓得赶忙抱住了树干不敢动弹。
6、惩罚(2)
子轩又哭喊了声哥,眼巴巴地看着他,便像一只可怜的小小羔羊般。他一咬牙,正要把手再伸出去时,子轩的手已经抓脱了树杈,惨叫一声坠了下去,碎石噼里啪啦的一阵闷响,之后便是说某良拧!
他吓傻了,腿脚发软,一时间哪还有劲儿爬起来,只知道死命地抱着树干,心里一个劲地喊:“不,我没想推他,他是自己掉下去的,我并没见死不救,委实是来不及救。”
好不容易站起身来,他再也不敢往崖下看,撒腿就朝山下奔去,便好像后面追着鬼似的。此时哪里还顾得什么斯文,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到山脚,便觉得身子像着了火一样,汗水流下来迷糊了视线,刺痛了眼睛,呼哧呼哧地喘息着,眼前哧啦哧啦地冒着金星。尽管如此,心里却很清楚,这件事绝不能跟沈芸说,要是她知道子轩是跟他一起上山的,肯定会咬定是他把子轩推下去的,爷爷也会这样想,他们都不会原谅他。
就这样,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后花园,在风满楼里躲了一个下午,却是一个字也没读进去,子轩坠崖的那一幕不停地在脑海里映现,“哥,哥,救我……”两耳灌进的全是子轩的呼救声,叫得他的头都大了。他头疼得要命,便像有一把小锤子在太阳穴上不住地敲打,实在是挨不住了,他便死力地用手揪着头发,发出一声声呻吟。
终于挨到黄昏,筋疲力尽的他又要面对三婶和爷爷的质问了。他不得不又戴上面具,把假话说得像真的一样,还要赌咒发誓,摆出一副此心可昭天日的神态……爷爷的惊怒、三婶的哀痛、爹与二叔的焦躁、娘的怜悯……夜幕黑沉、风声雷鸣、电闪暴雨、灯火通明、人声嘈杂……他麻木了,懵懂了,甚至神经质地想捧腹大笑,狂叫大跳。
后来众人散了,晚饭没吃一口,他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插严门,用被捂住脑袋躺在床上。可一闭眼睛,子轩那惊诧无助的眼神就再次闪现。他又在往下掉,又在呼救……外面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可跟他内心深处的暴风骤雨比起来,简直算不了什么。
他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过了今晚,一切都将过去,子轩死了,没人知道他的秘密,日后他还依旧是风满楼的少楼主,将来接管敖家的产业,风风光光地娶茹月做妻……茹月……猛的,脑中有电光闪过,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瞪得滚圆,喃喃道:“茹月……她看到了……”
一个激灵,敖子书清醒过来,他全身如坠冰窟,寒彻入骨。哆嗦了会儿,他猛地骨碌一下从床上跳到地上,鞋也忘了穿便拔开门闩,冲进风雨中。雨水哗哗地浇在身上,霹雳在头顶上炸响,他踉踉跄跄地在庄园里奔跑着,脚板被石子划出一道道口子,却浑然不觉。
茹月的屋就眼前,灯还没熄,敖子书扑了上去,抬手猛烈地敲门,叫道:“茹月?茹月!你开门!”谁知道这一敲,灯倒是灭了。
敖子书暴怒,抬脚将门踢得咚咚响,喝道:“开门,茹月,我知道你没睡!”
但茹月就是不应声。敖子书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像只没头的苍蝇在外边转来转去,猛地瞥见左面的窗子,一把推开,从那边跳了进去。黑暗中,依稀可见到茹月坐在帐子里,他一步步地逼近,但茹月并没他想象得那样惊叫起来,敖子书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帐子里的茹月,颤声问:“白天你在山上,看见什么啦?”
但茹月就是不应声,敖子书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撩开帐帘,但奇怪的是,茹月还是坐在那里不动,他倒是有些吃不住劲了,疯狂吼着:“茹月,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快说啊,你在山上都看见了什么?”他痛苦地望着她,声音突然又软下来,“可我……真的没杀他!你别以为是我把他推下去了!茹月,你相信我!”
床上,茹月虽然不回答,身子却在哆嗦着。敖子书一把抓住她的手,哀求道:“茹月,你要给我作证,不!你千万不要张扬,对谁都不要提,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茹月使劲地挣了两下,却哪里能挣得脱,敖子书懊丧地说:“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糗事全让我给赶上了!可天地良心,我一点错儿都没有!茹月,现在只有你明白我。”
他慌乱地在床边坐下,伸手拍拍茹月的脸,急促地道:“我对你怎样你最清楚。茹月,我一直很喜欢你,从小如此,你是我的人你知道吗?”但茹月就像个木头一样,不言不动,敖子书哀声道:“茹月,你倒是说句话啊!”
终于,他听到茹月叹了声,说:“你还是走吧!”敖子书见她开口说话,轻轻松了口气,猛地伸手抱住了她,喘息着说:“好!好!明儿个我就求我娘,把你娶回去做正房!”
听了这话,茹月便像是给针刺了下似的,猛地跳到一边去,摇着头尖叫道,“不!不!”她带着哭腔说,“你……你饶了我吧!”
听了这话,敖子书的脸就像给搧了一记耳光似的,火气腾地蹿上来,叫道:“你怕我?你为什么要怕我?你们为什么都讨厌我,为什么?”上前一把将茹月拽起来,逼问道,“你心里还有他是不是?你还想着谢天是不是?”
茹月终于哭出声来,敖子书愤怒地吼着,“我告诉你!我比他强百倍!我读的书比他多得多!只有我才能进风满楼!我才是敖家未来的主子你知不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没有人能从我这儿抢走!”
6、惩罚(3)
敖子书的呼吸越来越粗,脸上的肌肉一个劲地抽搐,牙齿咬得咯吱响,呼哧呼哧地喘息着。
茹月害怕了,猛劲地向回挣自己的手,却被他就势推到床上。茹月尖叫着,手脚乱打乱蹬,敖子书哧啦一下撕开茹月身上的衣服,露出里面的亵衣来,他把脸埋进去疯狂地亲着。
茹月发疯样地拼命挣扎,但她反抗得越厉害,敖子书越是兴奋,除了想满足生理上的欲望外,他下意识又把征服茹月当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成功,他是个男人,他是个强者而非懦夫。
他终于把她压到底下而高高在上了。
突然,茹月停止了挣扎,她一动不动地任凭子书摆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甚至连气也不吭一声。敖子书的动作僵住了,抬脸看着身下的茹月,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脸,却摸到了她脸上的泪水。敖子书哆嗦着,涩声说:“茹月,你怎就这样狠心呢?”
外面的狂风刮着雨点子打得窗户纸啪啪直响,敖子书像个木偶似的转过身,踉踉跄跄地走到房门前,撤掉门闩,一把拉开门,又冲进了风雨中……
天刚蒙蒙亮,地面上留下了雨后的残枝败叶,白色的栀子花片落得满水池都是,密集的鱼群从有混浊的水里探出头,啄着花瓣玩嬉。芭蕉被一夜的大雨冲刷得碧绿如新,几根折断的叶梗则耷拉下来,无甚神气。亭子和曲廊里都潲进雨去,积成一摊摊水洼,有些柱子和栏杆的漆面被泡了去,透出些许颓败与悲凉的气息。
屋檐上滴着零星的水珠,沾满雨露的蜘蛛网有些支离破碎,便像烧过的铂纸,轻轻一碰便要化为灰烬。一只鸟飞到芙蓉树的枝上,拍打着微湿的羽翎,树叶上的水珠跟着簌簌落下,突然,它像听到了什么动静,扑棱几下脑袋,便倏地飞走了。
院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接着是纷乱的脚步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三步并作两步走,抢进了正堂,敖少广夫妇和儿子子书、敖少秋、老太爷见他跑进来,都抬起头,管家喜滋滋地道:“老太爷老太爷,三少爷找回来了,找回来了!”
听了这话,敖老爷子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腰板挺得有些直了,敖少广和敖少秋也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喜色。面色苍白的敖子书则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朝大奶奶的身后靠了靠,斜着头看向门外。只见几个下人拥着沈芸快步穿过天井,朝正堂走来,她手里抱着犹自处于昏迷中的子轩。
“爹!”沈芸满脸憔悴,衣衫上污渍斑斑,大奶奶迎上去,叫道:“子轩这孩子怎么还睡着?”转头冲下人喊,“还不赶快去准备姜汤,多烧上点儿,三奶奶也得喝一碗!”
敖少广已经拖过长椅来,帮沈芸将子轩放在上面,老太爷也由仆人搀着走上前来,眼见孙子手脚上划了一道道血口子,衣衫也是破烂不堪,一张小脸白得像纸,没半点血色,原先的喜色渐渐淡去,皱起了眉头。敖少秋端了碗热茶过来,喝了一口,对准子轩的脸喷去。
很快,子轩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一张张焦急的脸,眼珠子动了动,大奶奶叫道:“醒了醒了!”
子轩虚弱地叫了声:“娘……爷爷……”眼皮又慢慢合上了。
敖老太爷抬抬手,“赶快找郎中来!子轩怕是受了什么惊吓!”管家飞也似的去了。
大奶奶转身安慰沈芸说:“弟妹,子轩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你也累了一夜,先回房休息才是正经。”又对老太爷说,“爹,你且放心回屋,弟妹和子轩有我照顾呢!”
沈芸一夜奔波,委实是筋疲力尽,进屋后更是连多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待瞥见敖子书不声不响地缩在角落里,不觉便动了气,冷冷地道,“子书,你弟弟回来了,你怎么一点笑面没有?”
敖子书哪里敢碰她那凌厉的目光,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心里只感到绝望,子轩既已找回,他见死不救的事便纸包不住火了,瞧沈芸那神色显然也知道了内情,上次偷书之事已令爷爷失望,这次还能不对他的“险恶用心”恨之入骨?搞不好他也会步谢天的后尘,给赶出这个家门,既如此,他又何必还假惺惺地上前演戏?
大奶奶哪里知道自家孩子心里在翻江倒海,还以为他见子轩给寻回来有失落感,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整天价读书,难道读愚了不成?一点人情味也没有?”心说这孩子就是实心眼,你即便怕子轩将来抢了少楼主的位子,面上也总要过得去才成啊!
便见子书咬咬牙,抬起头来说:“三婶,都怨我不好,没照顾好弟弟!”
“是吗?”沈芸冷笑着将子轩抱起来,并不看他,像是自言自语,“子轩,咱们娘儿俩可不能让人白欺负了,这次要是开了头,这个家还有咱娘俩立足的地儿吗?你放心,娘不能叫人白欺负了你!”
大奶奶听了这话不禁也动气了,心说还有这么不会做人的吗?给根竿子就顺着爬到人家头顶上了?正要反唇讥讽两句,突然,外院有人喊起来,“不好了,茹月跳井啦!救人呐……”
大家都吃了一惊,老太爷满脸皱折的老脸上抖动了几下,又缓缓地平静下来。敖子书已大叫一声茹月,抢先冲了出去。大奶奶皱了皱眉头,说了句:“怎么偏在这个时候添乱?”也跟着丈夫、敖少秋一起出去看个究竟。
6、惩罚(4)
待沈芸抱了子轩下去后,正堂里便只剩下老太爷一人,他板着张老脸,从桌上拿了水烟袋嘬在嘴里,先将一张绵纸搓成了纸媒夹在手指间,又取了火镰和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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