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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人生-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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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功住的地方,也和吴叔那样,是户独门小院,楚琛停下车的时候,发现院门还紧闭着。
谢功边开门,边解释道:“我那口子一直在医院看着孩子,所以家里没人。”
楚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打开大门,楚琛随着谢功走了进去,发现院子角落,还放着一些丧事用到的东西,屋里也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谢功把人带到厅堂,先给楚琛和老五上了杯茶,才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回到卧室准备把东西拿出来。
趁此期间,楚琛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在厅堂的角落里,还放着几件没有制作完成的工艺品,颜色红彤彤的,而且看起来还不错,这让他有些好奇,就站起身来走了上去。
走到那,楚琛才发现,原来这些工艺品,是还没完成的雕漆作品,而且以工艺来看,应该是京城雕漆。
雕漆前文有介绍过,其中京城雕漆有造型古朴庄重,纹饰精美考究,色泽光润,形态典雅,并有防潮、抗热、耐酸碱、不变形、不变质的特点。它是京城传统手工艺,与景泰蓝、象牙雕刻、玉雕齐名,被誉为京城工艺“四大名旦”之一。
楚琛看到这几件还没完工的雕漆制作,有已经完成大半的,也有刚刚才开始制作的,以这种情况来看,很显然,这位谢功就是它们的制作者,这到是让他没想到。
以这几件雕漆作品来看,谢功的手艺很精湛,虽然可能比不上一些大师,但也已经相差不了多少了,也许他成为雕漆大师只缺一个契机而已。
正当楚琛准备仔细欣赏的时候,谢功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画盒从卧室走了出来。
见此,楚琛就把手中的雕漆放好,走回了原位,随后笑问道:“谢老,您以前是专门制作雕漆的吗?”
谢功把盒子放到桌上,回道:“是啊,我这是家传的手艺,本来我还想把它传给我儿子,没想到……哎!”
提起已经去世的儿子,他顿时就黯然神伤。儿子虽然染上了毒,不过只要人在世,总归还有变好的希望,但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而且,白发人送黑发人,永远是世界上最为悲痛的事情,他情愿自己受苦,也不想儿子比自己先走。
看到谢功悲痛欲绝的模样,楚琛连忙安慰道:“谢老,身体要紧,您别太伤心,而且现在您的孙子也正是需要您的时候。”
听楚琛提到自己的孙子,谢功马上就振作了起来,强笑道:“楚老板,让您见怪了,咱们还是来看看这幅作品吧。”
“好的……”
楚琛点了点头,随后谢功从盒子里拿出画并展了开来。
眼前这幅作品为白描纸本浅设色,画面左边有一大骷髅席地而坐,用悬丝在操纵着一个小骷髅。这是宋代市井木偶表演形式之一种悬丝傀儡演出。
当然现实生活中这样的表演是由人来操纵的,而以骷髅为主角的寓意大约是反映了人生命运的虚幻、无常,倏忽幻灭之意,你今天是操纵者,或许明天你就会成为一具被操纵者。因此,人生被看透了,大约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骷髅旁有一副演傀儡戏担子,担上有草席、雨伞等物,骷髅身后有一哺ru婴儿的妇人,或许是他的妻子。
画面右边而有一个小孩子正受到了小骷髅的动作吸引,正准备跑过去。小孩子的身后则有一个妇人,应该是小孩的母亲或者是他的监护者,她似乎担心小孩子靠得太近,受了伤害或者弄坏了小骷髅。
右上方行书题跋云:“没半点皮和肉,有一担苦和愁。傀儡儿还将丝线抽,弄一个小样子把冤家逗。识破个羞哪不羞?呆兀自五里已单堠。”,并写下了创作日期的署款,署款下钤朱文联珠方印“徵”“明”。(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六章 代笔(下)
画卷上署款的记年为嘉靖辛亥十二月六日,即嘉靖三十年,也就是1551年,这一年文徵明正好八十一岁,说明这幅作品应该是他晚年所创作的。
此外,此图左下角还钤有吴伟业的印章,此人明末清初著名诗人,与钱谦益、龚鼎孳并称“江左三大家”,又为娄东诗派开创者。长于七言歌行,初学“长庆体”,后自成新吟,后人称之为“梅村体”。除此之外,还有多位清代文人的铃印。
还有,从此图的提拔来看,应该是幅对临之作,什么是对临?就是面对着别人的画迹或印刷品,按其作品的笔、墨、设色、章法,一丝不苟地照样画下来。
为何楚琛会认为这幅作品为对临之作?也是因为文徵明的提拔正是黄公望题在李嵩《骷髅图》上的《醉中天》小令。
不管怎样,此图人物神情生动而精准,线条构勒飘逸流畅,设色淡雅,特别是大小骷髅的比例也非常的精准,和原画有异曲同工之妙,应该说是一幅难得的描白精品之作。
只是,就像前文说的,这幅图中的人物是文徵明真迹,还是代笔?或图是他人所作,而文徵明为之题跋?
如果是换了其他一位年已八十岁的老画家,画出如此精工的白描人物图,肯定会遭致质疑,但文徵明书画“愈老而愈益精妙,有细入豪发者”,有此作品并不奇怪。
但是就像前文说的,文徵明一生的绘画作品中,几乎极少临摹前人的作品。多为自己创作。其中只有一幅收藏在宝岛故。宫博物馆的《芭蕉仕女图》轴上有题跋云:“嘉靖已亥春日,偶阅赵松雪芭蕉士女图。戏临一过。”
这幅画无名款,钤白文方印“徵明印”。这幅画为清宫旧藏。曾著录于《石渠宝笈三编?延禧宫》。如此图是真迹,或可说明眼前这幅《骷髅幻世图》有可能是其临摹的真迹。
那么,这幅《骷髅幻世图》是否是代笔之作?
楚琛稍稍一回想,从已有的史料可知,为文徵明绘画代笔的朱朗、周天球、陆师道诸人中,代笔山水或花卉应是事实,而代笔画工笔白描人物,史无记载,且上述诸人均不擅长人物。
在文徵明晚年(八十岁前后)的弟子和友人之中。有眼前这幅人物画功力和造诣的似乎就只有仇英一人。
楚琛从史料中得知,文、仇两人相交相知三十余年,亦师亦友,而且经常合作绘画。如正德十五年文、仇合作《摹李公麟〈莲社图〉》;正德十二年(1517)文徵明画、由仇英设色的《湘君湘夫人图》等。
而文、仇两人以书画合璧形式创作则更多,著名的有仇画、文书《孝经图》卷、《双骏图》轴等,另外还有《上林图》卷、《职贡图》卷、《后赤壁赋图》卷等等。
那么,眼前这幅画到底是文徵明亲笔所作,还是文、仇两人合作?不过不管是文徵明还是文、仇两人合作的作品,只要是真迹。那这幅画的价值都是很高的。
带着这个疑问,楚琛拿出放大镜,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首先一点,字迹和钤印。楚琛可以肯定是真迹,非常符合其书法温润秀劲,稳重老成。法度谨严而意态生动的特点。
而画中的人物看上去,形肖神完。概括力强,栩栩如生。赋色精丽而不浮艳,以绘画的用笔和风格来看,确实为仇英一脉。
但这幅画的创作年代为1551年冬季,而仇英的生卒年月不太可考,有说1551年也有说1552年秋冬之季,但就算是1552年去世的,那十来个月之前,仇英还有没有力气来画这么一幅作品,也是个未知数。
况且,以这幅作品的用笔和风格来看,和仇英以往的作品还是有所差别,不及仇英所作精妙。楚琛仔细观察下来,觉得画法和风格来看很像是尤求所作。
尤求是仇英的外甥。善画人物、仕女、道释及山水。作为吴门画派晚期重要的代表画家,尤求以白描人物见长,画法学仇英,后上溯刘松年、钱舜举。风格细秀,追求文人的古雅蕴藉,被称为仇英后继。
而且在在观察之中,楚琛还注意到一个细节,这幅作品的纸张原本比现在还尺寸应该还要大一些,而失去的部分,很可能是在以前揭裱的时候,有意识的裁割失去的。
有了这个发现,楚琛的心中也马上有了一个比较符合事实的猜测。
他记得在师傅的笔记中看到过,吴门名家在当时无数的仿制品、复制品,伪本上还常有本人的亲自题字。而在鉴定中,往往也会发觉实际由钱穀、朱朗、尤求、文嘉和文彭代笔,却有文徵明亲笔署款的作品。
由这一点,楚琛推测,那裁割去的部分,很可能就是尤求的题字,至于裁割这部分的目的,也很好理解,因为在画史上,文徵明的知名度历来就远大于仇英和尤求,为了利益,裁割去尤求的题字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楚琛觉得,眼前的这幅画作,应该是尤求代笔,文徵明题跋的一幅作品。
不过在书画鉴定上,楚琛比起瓷器和玉器的鉴定来说,还是差了一些,而且结论以猜测为主,也不够严谨,所以他还是马上用上了异能。
这异能虽然不能直截了当的说这幅画作是真品,不过从年代和价值两方面,也已经能够支持楚琛的判断了。
看到楚琛收起手中的东西,谢功连忙问道:“楚老板,您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这个……”楚琛迟疑了一会,随后说道:“谢老,可能您要失望了,这幅作品我觉得是一幅代笔的作品。”
“代笔?”谢功顿时愣了神,过了半响,他才回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楚老板,您的意思是说,我的这幅作品不真?”
“到也不是全都不真!”
楚琛摇了摇头,说道:“我认为,题跋和钤印应该都是文徵明的真迹,不过以绘画的用笔和风格来说,我认为和文徵明相差的比较大。”
“这不可能!”
谢功直接就一脸愤怒的否定了楚琛的结论:“我家传了一两百年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不对?而且这上面还有那么多名家的钤印,他们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楚琛心平气和的说道:“谢老,您先激动,我说这幅作品不对,也是有理由的,您先耐心听一下,如何?”
虽然楚琛给出的结果,是自己万万不想听到的,不过考虑到楚琛之前给出的价格确实比较厚道,而且为人看起来也不错,谢功心里虽然生气,还是生硬的说道:“你说!”
“首先,文徵明的人物画师从李公麟,远承古代传统,笔法工细流畅。他到晚年的时候,具有粗细两种风格,愈晚愈工。而这幅作品,从题跋来看,正是他八十一岁时的作品……”
楚琛侃侃而谈,把这幅画的处处特点,都很详细的说了出来,最后总结道:
“所以,我认为这应该是尤求代笔,文徵明题跋的一幅作品。”
听了楚琛非常详细的讲解,谢功心里也不禁开始倾向于楚琛的判断,不过,想要他现在就完全相信楚琛的判断,肯定是不可能的,他想了想,说道:
“你也说,你的结论是在猜测的基础上建立的,那是不是说,这幅作品,还是有可能是文徵明的真迹?”
楚琛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我先前已经说了,我只是不太肯定到底是不是尤求的作品,从绘画的风格来看,这幅作品是文徵明亲笔所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当然,我在书画鉴定上还有一些不足之处,所以我建议,咱们一会给我师傅再鉴定一下,您看怎么样?”
“你师傅是哪位?”谢功问道。
楚琛回道:“我师傅是刘志和,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谢功一开始还没想起楚琛说的是谁,沉默了一会,才一脸惊讶的大声说道:
“什么?!你师傅是刘老?”
“如假包换!”楚琛呵呵一笑:“谢老,您如果同意的话,咱们现在就出发。”
谢功到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毕竟楚琛给出了这样令他意外的结果,如果不把事情搞清楚,这事对他来说,肯定如鲠在喉。
况且,他家现在这样的情况,这幅画早晚都得卖掉,不管真伪,对他来说,能够卖给楚琛无疑要好一些,因为他知道,楚琛肯定不会像别人那样,死命的压价的。
谢功这么想,虽然有利用楚琛心地善良的嫌疑,不过在这种时候,他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弄到钱,也只能这么做。不过,他也下定了决心,准备等这事过去后,一定要好好报答楚琛。
上了车,楚琛就直接驱车前往玉华庭,路上,谢功有些担忧的问道:“楚老板,如果这幅画确实像您说的那样,能值多少钱?”
楚琛回道:“就算这幅画确实是代笔之作,不过提拔和钤印都是真的,光以这点来说,就能值十来万了,再加上这幅画画得也很不错,算得上是真品,我觉得,市场价,应该在五十万左右。”(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七章 邀请
其实楚琛还想说,他可以五十万把这幅画收下来,不过现在谢功还没有相信他的判断,如果他真的这么说的话,难免让谢功觉得他之前是不是故意那么说,其实是想要用低廉的价钱,把文徵明的真迹给买下来。
听到楚琛给出了价格,谢功的心里也大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些钱应该能够支持到孩子治好吧!
车厢中沉默了一会,楚琛开口道:“谢老,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事?”谢功闻言愣了愣神,随后问道。
楚琛笑着说道:“我刚才在您屋里看到那些雕漆作品,您的手艺很不错啊!”
提起雕漆,谢功的精神就好了一些,微微一笑道:“呵呵,这门手艺是我父亲传给我的,当时我父亲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雕漆大师(杜撰),不过我不争气,学到现在也赶不上我父亲,更别提青出于蓝了。”
楚琛笑道:“谢老,您太谦虚了,我刚才虽然没有仔细欣赏您的作品,不过我也可以看得出来,您的手艺并不比雕漆大师逊色多少,也许您下一次制作的时候,就能成为雕漆大师了呢?”
“哪里!哪里!”谢功谦逊的连连摆手,随后问道:“楚老板,你想跟我商量什么事情啊?如果要我帮您做几件漆器,那是一句话的事情。”
楚琛说道:“我说的事情还真和这事有关,不过并不是想让您帮忙做几件漆器,而是想请您重新出山。”
“什么?”谢功听楚琛这么说。表情很是惊讶。
“谢老,我是这么想的。”楚琛说道:“想必您也知道。现在京城雕漆这一行的现状,大师很少不说。学的人也没几个,如果再这样下去,这门手艺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会失传……”
京城雕漆有金属胎和非金属胎两种,着漆逐层涂积,涂一层,晾干后再涂一层,一日涂两层。涂层少者几十层,多者三五百层。然后以刀代笔,按照设计画稿,雕刻出山水、花卉、人物等浮雕纹样。
所用漆以朱红色为主,黄、绿、黑等做底色,工艺过程十分复杂,要经过制胎、烧蓝、作底、着漆、雕刻、磨光等十几道工序,各工序技艺要求都非常高。
比方说,一件30厘米高的雕漆花瓶,漆厚至少5毫米。1毫米漆要涂16层,5毫米意味着至少要涂80遍漆。一遍漆至少需晾干一天,就得等80天以后才能雕活儿。
据有位雕漆大师介绍,他制作一件1米的雕漆瓶。仅仅涂漆就花了4个月,全部完成整整耗了他8个月时间。
正因为雕漆如此的耗功耗时,现在的年轻人。能够有耐心真得踏入这一行的非常少,而现在国内的雕漆大师的数量更是一只手都能数的清。长此以往下去。雕漆这种目前京城旅游市场上常见的高档手工艺产品,要不了多久就会失传了。
楚琛接着说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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