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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都市-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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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愣,我和隋源,不是我死,就是他忘。还有什么好说的?
“阿休,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颜惠茹此际的声音已经哽咽,我耐着性子没说话,静待下文。约摸过了十秒钟,才听得颜惠茹用一种怪异的语气缓缓说道:“阿休,医生说我最多只能活两年……”

 第二百零七章 颜惠茹的请求

 颜惠茹的话让我心下大震,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半晌才迟疑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了变,似乎有些艰难,“医生说我最多只能活两年了。”
我呆呆地靠在床头,一下子觉得脑袋很空,只听得颜惠茹又用一种近乎默然的声音补充道:“是一种遗传病,我爸爸以前也是得了这种怪病,很像尿毒症,但又好像不完全是。”
尿毒症?貌似颜惠茹曾经说过他爸爸换肾康复了的。我突然回过神来,急促地问道:“不是可以换肾吗?你爸爸以前不也换过?”
颜惠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答道:“换肾也难保能多活几年,我爸爸换了肾之后也只熬了两年就去了……”说着说着,颜惠茹的声音就哽咽起来,我猜想她又想起了她爸爸,又想起了当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想劝慰她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好一会儿,颜惠茹才继续说道:“算了,我也想通了,这样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还是别去糟蹋钱了。”
“不”,我突然心里一紧,连忙打断她的话,“阿茹,你听我的,去住院治疗,去做手术换肾,你还年轻,会好起来的。”
电话里传来颜惠茹凄婉的叹息:“阿休,我真的觉得活着好累。”
虽说我对颜惠茹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激情,但即便是作为一个普通朋友我也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消沉,于是搬出各种理由劝说颜惠茹别放弃最后一丝希望。然而,令我失望的是,颜惠茹只是静静地听我说话,一声不吭。
唉,哀莫大于心死。
好话说尽,我感觉口干舌燥,正准备下床倒一杯凉水喝,却听颜惠茹轻声呼唤:“阿休……我有一个请求,你可以答应我吗?”
我心里已经隐隐猜到颜惠茹要说什么,本想狠心拒绝,但转念一想,这可能是颜惠茹此生最后一次央求于我了,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心一软,我柔声道:“你说吧,我在听。”
颜惠茹见我一口应了下来,倒似乎有些犹豫了,好半天才嚅嚅地说道:“我知道隋源对不起你,作了很多坏事,也知道你放不下报仇的念头。可是我想求你别去找隋源报仇,行吗?”
果然是这码子事!换作别的任何事都可以商量,但这件事确是我万万不能应允的。刀疤、蓉蓉惨死,兄弟们流亡异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隋源那厮所赐。我根本没资格代替兄弟们做出放弃的承诺。
我叹了一口气,“阿茹,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阿休……”颜惠茹急得带着哭腔叫道:“相信我,你们是斗不过隋源的,他已经疯了。你以为我让你放弃报仇是为了隋源吗?不,在我眼中他根本什么都不是,我是担心你,我不想在我最后的日子里看见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如果那样,我宁愿现在就死。”
颜惠茹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说真的,当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我也隐隐有些痛心,以为她是在利用我的同情心来维护隋源,没想到她要维护的那个男人却是我。我为差点儿再次误解颜惠茹而愧疚。但我实在不能答应她的请求,否则不但对不起死去的刀疤和蓉蓉,更没脸去面对一帮陪我跑路的兄弟,甚至没脸去面对一墙之隔的夏姐和田甜。
颜惠茹要我在她的有生之年不去找隋源报仇,也就是说除非她死了,否则我都不能对付隋源,而这两种情况一个是我所不愿,一个是我所不能,我感觉自己被置身到一个两难的境地,面临着从未有过的为难。
仇是一定要报的,但断然拒绝颜惠茹的哀求我也自问做不到。思来想去,我终于拿定了主意,对颜惠茹说道:“阿茹,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这件事已经不完全是我和隋源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了,他害死了蓉蓉,害死了我最好的兄弟,又害得我的朋友有家难归,我不能代他们做主,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两年,在两年时间之内我不会去找隋源麻烦。”
我说两年自也有我的打算,我们刚到广州,连脚跟都还没站稳,就算现在要我们去报仇也根本没有足以跟隋源叫板的筹码。这样的局面在短期内都不会有改观,有两年时间作为缓冲,或许足够我们积聚力量。
颜惠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终于轻叹一声,“好吧,那你一切好自为之……”
“阿茹……”我听她口气要挂电话,急忙叫了一声,准备叮嘱她一定要去医院接受治疗,哪曾想话未说完,电话已经响起了忙音。
哎,原本就睡不着,这通电话更是让我平添了几分愁苦。点燃一支烟,烟头在黑暗里一明一灭,我的心却回到了五年前的大学校园。颜惠茹那时是大家公认的校花,我和她的恋爱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旁人。可惜,贼老天爷给颜惠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父亲生病,隋源这人渣乘虚而入……一连串的变故毁了颜惠茹的后半生,甚至她自己也将死于那个该死的遗传病。难道真是天妒红颜?才会让颜惠茹遭遇如此多的不幸?
天意如刀,世事如棋!人命,在贼老天手里或许就只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脆弱得令人心寒。
蓉蓉死了,刀疤也死了,颜惠茹也说不准哪一天就会悄然而逝,为什么死的不是隋源?不是黄胖子?不是小红那贱人?这世道当真只有祸害才能横行无忌?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一定要做一个比隋源更狠,更恶的人。
摁灭烟头后,我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到耳朵里痒痒的,努力睁眼一看,却见田甜正望着我笑得正开心。
“懒猪,该起床了。”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我觉得眼皮直往下沉,撑都撑不住,田甜见我这样子,凑近我耳边问道:“猪,昨晚没睡好?”
我没有力气多说,只“嗯”了一声。
田甜脸上忽然泛起了一阵红晕,忸怩着轻声说道:“是不是因为……我没陪你?”
呃?貌似有机会!我赶紧趁机装出一脸郁闷状。“是啊。你忍心见我每晚都象这样睡不好?”
“唔,我考虑一下啊……”考虑?嘿嘿,看来有戏。我正YY间,一声轻响,脸上微微一痛,靠,一不小心又着了小妖精的道。
田甜此时已经闪到门外,探出一个脑袋娇笑道:“懒猪!快起床,说好今天陪我们逛广州的。”
唉,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
夏姐和梅梅是第一次到广州,中山纪念堂、黄花岗、黄埔军校旧址这些景点自是免不了,加上华南植物园、世界大观、越秀公园什么的,这三天“拉练”下来,我的旅游鞋鞋底足足被磨掉了一层。操,难怪怒斩那厮把梅梅扔给我不见了人影,原来是早有预见啊。
到第三天晚上,我正倒在沙发上为我已经起泡的双脚默哀,夏姐忽然说她和田甜决定明天去人才市场交流市场找工作。我让她们别急,说等她们玩够了最强自会给她们安排好一切,却不料两个女人居然异口同声地一致说“不”。我以为她们误会了最强所介绍的工作的性质,连忙解释说都是正经的工作,又举了其他几个兄弟为例子,哪知田甜听了嘟着嘴说,她们只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去应聘,以次证明她们的实力。
……勇气可嘉,只不知结果如何。小女子不知天高地厚啊。当下我便开玩笑说如果她们一周内找到月薪两千以上的工作我就请她们去吃火锅。
没想到仅仅两天后,田甜和夏姐便双双被一家外资公司录用。田甜做了文秘,而夏姐还是做老本行??营销策划。靠,这次我失算了,忽略了年轻漂亮的女人无论到哪里都吃香啊!
请客的时候,原本对象只有田甜和夏姐,可一帮瓜货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一个不落地准时出现在我请客的餐厅,差点没把我吃出血来。
事后田甜不好意思地告诉我,她只是悄悄对梅梅说了这事儿,没想到会弄成这样。郁闷,梅梅知道不就等于怒斩知道了么?怒斩知道了也就等于所有瓜货都知道了……
田甜和夏姐去上班去了,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开始心慌起来。呃,田甜和夏姐都顺利找到了工作,我倒象成了吃闲饭的人。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总得找点事情干才对。
好在我这些天也没闲着,利用逛街的机会顺带留意了一下,觉得礼品店这一行还不错,投资少,资金回笼也快,只是唯独缺少一个门面。我打电话跟最强商量了一下,下午最强就派人带着我在他地盘内挑选了一个不大的门面。这门面地理位置不错,租金也相对比较便宜,当然,这都归功于最强。毕竟这是一个强势者当道的社会,L市如此,广州也不例外,谁的拳头硬,谁说的话就响亮。
转眼间,我们到广州也快一个月了,在最强、老销等人的帮助下,我们这一帮外来人总算都暂时站稳了脚跟。我的礼品店生意因为刚开张不久,生意虽不算火,但也没有亏本。其他兄弟们也都还混得像模像样的,不死那YD据说又捕捉到了两个新目标,正在继续往横向发展。只有六分,让我放不下心来。

 第二百零八章 计中计

 一天晚上,最强打来电话,约我一个人去他罩着的一家KTV喝酒。我猜想他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找我商议,便匆匆和夏姐、田甜打了一个招呼,打的赶了过去。
到了那家KTV后,前台一个着装暴露的妖娆女子扭着水蛇腰把我引到一间包房后,亲热地将波涛汹涌的胸部贴在最强肩上,嗲声撒娇:“强哥……”话未说完,最强就把“水蛇腰”一把推开,“叫服务生送一扎鲜啤来,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该干啥干啥去。”
“水蛇腰”呆了一呆,郁闷地走出门去,呃,还乖乖地把门关上了。我暗笑最强这厮不解风情,坐到沙发上扬声说道:“嘿嘿,美女投怀送抱,别人高兴都还来不及,你丫倒好,把美女往外推。”
“呵呵,你喜欢?我一会叫她跟你走就是啦。”最强操着“广普”笑着说道。
晕,我家里那两个女人还没摆平,哪有心思在外面拈花惹草?要是被夏姐和田甜知道了,还不被口水给淹死?当下我连忙拒绝:“算了哦,你晓得我不好这一口的。再说,我家里还有两个……”
最强盯着我猛看几眼,哈哈大笑起来。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便掏出烟来递了一支给最强。
正抽烟闲聊,一个服务生将一扎鲜啤送进包房。待其走出包间后,最强起身将门反锁好,走到我旁边坐下,沉声说道:“昨天晚上‘蛇皮’挂了。”
来广州的第二天,最强就把他现在的状况给我们大致说了一下。最强的老大,也就是老C,手下有四个得力干将,人称“四大金刚”,最强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三个分别是“蛇皮”、“大黑”和“棍子”。这次老C中风,夺位之战也就主要集中在这四派力量上。“蛇皮”原本只是最强手下的一个马仔,只是有一次在本部被仇家突袭时,因机缘凑巧救了老C一命,所以被破格提升,得以出头。这厮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贯仗着有功在身,除了老C以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积怨不少。“大黑”表面上看来是一个重义轻利的人,但城府颇深,在一帮兄弟中人缘最好,对最强也还算不错。老C多次在公开场合对他横加赞赏,大家都猜测老C洗手后,多半会把自己的位子传给“大黑”。至于“棍子”,常年冷着一张脸,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曾经有一次“蛇皮”手下一个马仔仗着他老大的势头当着众人的面冲撞“棍子”,结果几天以后,这个马仔就从人间蒸发了。连嚣张的“蛇皮”也忌惮“棍子”三分,当然就更没有谁愿意轻易去招惹这个煞星。
老C中风后,手下这四股力量相互牵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破了现有的平衡而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在这个当口“蛇皮”突然死亡,无异于在这潭看似古井无波实则暗潮汹涌的水里投下了一块巨石,势力均衡的格局马上就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以为最强现在来找我说这件事,可能是想让我作为旁观者替他分析一下当前的局势,于是便接过他的话开口问道:“知道是谁做的么?”
最强皱着眉头灌了一大口啤酒,“还没有查出来。‘蛇皮’是被人从背后下的手,一刀致命。”
我追问道:“在哪被捅的?当时身边没人?”
最强不假思索地答道:“在一个酒楼的卫生间,足足过了十分钟才被发现。”
“那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我一边问,一边思索“蛇皮”挂后谁会得利。
最强看着我,有些迟疑,半晌嘴里才憋出两个字来:“六分!”
“六分?”最强的答案让我大吃一惊。
这怎么可能?六分那个疯子在广州黑道上还没混几天就敢捅下这么大的漏子?“你确定?”
最强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只是在猜测。前两天我去医院看老C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碰见‘蛇皮’,因为一点组织里的事没谈妥,那个反骨仔公然叫嚣着说要我好看。兄弟们不服气当场就想弄死他,是我不想多事,所以喝止了下来。六分当时也在场,我无意中看到你那兄弟神色不对,他眼里面露出的那种狠意在我手下那帮人中还找不出第二个来。”
我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这个消息带给我的震撼之中。仔细想了想,最强说得也有道理,六分那疯子一贯不按常理出牌,难保他不会下狠手。
自从蓉蓉出事以来,六分就一直不太正常,刀疤的死,对他刺激更甚。可惜现实摆在哪儿,我们在L市斗不过隋源,自然也报不了仇。之所以跑路到广州,是因为我们在很大程度上都把报仇的希望寄托在最强身上。最强荣,我们则荣;最强损,我们则损。
会不会是六分想暗中帮最强剪除敌人呢?呃,很有这个可能。不过如果六分一旦背负了命债,就等于已经把自己的退路给彻底断了。
我心里开始隐隐着急,六分啊六分,你他妈的怎么不事先和老子商量一下呢?
眼下“蛇皮”一挂,清水变成了浑水,局势对最强相当不利,“大黑”一贯口碑好,“棍子”也表现得很低调,反倒是最强刚好在不久之前和“蛇皮”发生过冲突,所以大家绝对会把怀疑的焦点都聚集在最强身上,这不是在给最强惹祸上身吗?
我心下不安,对最强叹道:“阿强,不好意思,我没想到那疯子给你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最强对我的话似乎不以为意,反而呵呵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劝慰我道:“不败,你也知道我的脾性,我最强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怕事之人。说实话,你那个兄弟很对我的胃口,假以时日,他定非池中之物。”说罢,最强又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两口后叹道:“哎,看到他就像看到我自己当年的影子,猛冲猛打,不计较后果。可惜啊,现在出来混的,没几个有这种胆量。”
最强虽是这么说,但我却越想越觉得此事有点不对劲。六分虽疯,但却不是莽撞之人,局势的微妙我能看出来,六分自也不是瞎子,刺杀“蛇皮”不是一件小事,一旦不能一击得手,必定后患无穷。照道理来说,六分应该不会傻到拼了自己的命去给最强惹上一身骚的,就算真的要去冒险,也断不会事前毫无征兆,甚至连个口风都没给我透露。
当下我把自己的疑惑分析给最强听,最强听后也觉得有些道理,挠着头问道:“如果不是六分,又不是我手下的其他兄弟,那会是谁做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当即和最强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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