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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8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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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闻他自剖,老首长缓缓点头。
  蔡行天心下稍安,接道:“我虽对薛向极不满意,但首长您也知道,我不是个因私废公的人,损害党和人民事业的事,我决计不做。”
  “薛向到德江不过一年半,已经被省委从行署专员助理提拔到了市委常委副市长,不能不说这是省委对薛向工作成绩的肯定,而且此次德江取得了经济上的重大突破,省委也并没有因为薛向的关系,就另眼看待德江,此次地改市,德江越过其他兄弟行署一线,率先完成改制,便也是明证。”
  “可这次德江火电厂上马,薛向一而再,再而三地阻难,我心中确实动了火气,因为在我看来,这是薛向因为和邱跃进的私人矛盾,而影响到了德江经济的推进。”
  “火电厂投资两千万,年产值高达五千万,这是何等规模的经济效益,也是我蜀中省自改开以来,受利的最大一桩民营企业的投资。薛向如此横加阻难,我这个省委书记要对八千万蜀中人民负责,就不得不出手摧折。”
  “当然,我也承认薛向的顾虑有几分道理,可能火电厂的上马会造成德江旅游经济的衰退,但这一点省委是有全盘考虑的,我亲自和星火能源的老板陈爱华谈过,星火能源保证在污染处理上达到国际领先水平。”
  “因此,从这一点上,薛向的所作所为是我很难容忍的。改开事业肇始,遍地荆棘,举步维艰,星火能源的这笔投资,投资的意义并不在于那两千万的巨资,毕竟我蜀中省虽穷,但也不差那两千万,重要的是一个信号,是一个号角,若是这一战打好,蜀中的招商引资局面,就能完全打开,也将是蜀中省对外招引工作的示范,典型。”
  “招商典型?说说你打算怎么做这个典型!”
  老首长点燃一支烟卷,抽了一口,微眯了眼睛。
  见老首长问询细节,蔡行天心中越发踏实,“我打算把云锦弄成个重工企业和旅游业有机结合的试点工程,具体的规划,省委已经在组织力量编写,一旦文件成型,我首先送给您审阅。”
  “试点工程?全国的试点工程这一段儿上马的是不是太多了,重工业和旅游业本来就是老冤家,本身就没必要硬往一块儿扯,这个试点,我看不搞也罢。”
  老首长摆摆手道。
  他是做经济的老行家,一眼就看明白了所谓试点工程,不过是托饰之词。
  蔡行天老脸一红,急道,“首长,其实整个投资,不是单纯的经济问题,薛向身在德江,站不到省委的高度,又如何能体谅省委的全盘考虑?可以说,星火能源的投资本质上,还是一个政治问题。当然,放诸蜀中省,就是千方百计谋发展的小政治问题。大的政治问题是,薛向同志如今的思路,和中央要求大力推动经济建设的思路是相左的。”
  “拍拍胸脯说句良心话,星火能源的那两千万投资,不论是放到哪个省,哪个地区,恐怕当政者都得倒履相迎,欢呼雀跃,可偏偏在德江,就出现了这拒之门外,千方百计搞破坏的怪现象,薛向这种搞法,和中央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要求将全部的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的思想,岂不相互抵触?”
  “我承认经济的发展不可避免地要带来环境污染,甚至贪污腐败等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们并不能因为这些问题就逃避改开,恐惧发展,这是因噎废食,反之,要用发展的眼光,用继续深化改开的手段,去解决改开中出现的问题。”
  “还是首长您的那句‘发展才是硬道理’的论断,我一直奉为圭臬,别的统统一切都得为发展让路。”
  蔡行天真是老牌的政治家,即便他此次前来,实是向老首长处背书,希图得到老首长谅解的。
  毕竟他此番针对薛向的举措,不管怎么说都有以大压小的嫌疑。
  而薛向在老首长处是如何受宠,他也都有耳闻。
  为了不让老首长对自己心生看法,他今天这个拜访是一定的,也是必须的。
  原本是一个道歉,或展现诚意的拜访,可偏偏被他使动本事,做了场游说的法事。
  且他谋定后动,字字句句都说到了点上,尤其是最后那句引用了老首长的名言,真是准而又准地击中了老首长的软肋。
  老首长沉默半晌,忽的从树上摘过一个还未熟透的毛桃,在手中颠来倒去地摩挲。
  半晌方道,“罢了,你呀,和那些人一样,整天在耳边聒噪这些鸡毛蒜皮,算了,算了,早许了邱老头儿,你也就不必补刀了嘛,去吧,去吧,中午就不留你吃饭喽,钓个鱼都难,几年不见面,一见面就惹我头疼,走,走。”
  有时候就是如此,听领导骂比听领导客气还要舒坦。
  这会儿见老首长作色,蔡行天心中这口憋了很久的气终于吐了出来。
  赶忙笑道:“那我就不打扰首长了,嗨,想从您这儿蹭口饭真难,得,您不让我吃您的,我可不能小家子气,请您尝尝家乡的美味,都是您老家的左邻右舍送的,没有山珍海味,都是些家乡的特产,泡五椒、凤辣子一堆,我都送厨房呢,您慢慢佐酒。”
  说罢,蔡行天冲老首长鞠了一躬,转出桃林,径自去了。
  蔡行天方去不久,南方同志拿了件军大衣,快步行来,远远便道,“爸爸,这么做,是不是不好!”
  来的路上,南方同志撞见蔡行天了,观其眉宇,便知他所谋之事成了。
  说来,南方同志对蔡行天一口一个“蔡四哥”,极是亲热,其实,他心中并不愿意蔡行天此番成事!
  
  第一百七十六章 挥泪斩马谡
  
  毕竟,比之蔡行天,薛安远和他的关系亦亲切非常,手心手背都是肉,单从情感上,他不好偏帮。
  然两方都不是寻常人,而是政治人物,除去情感的平均分,南方同志自然要做政治上的考量。
  这一考量,天平自然很容易就朝薛家人这方倾斜。
  政治份量上,蔡行天远远不能同已渐成势的薛家比拟,更何况,薛家的崛起,他南方同志也在背后出了份力气,从这个意义上讲,他还是偏向薛家,偏向薛老三的。
  “不好,怎么不好?”老首长看着他说。
  南方同志道,“这不是太委屈薛向呢,这小子要干成点儿事儿,怎么就那么难!”
  老首长哼道,“活该他碰壁,这些年来跟他说了多少次磨磨性子,稳扎稳打,可这小子每到一地便是惊涛骇浪,哪里有堪磨出半点沉稳的性子,不碰碰壁,我怕他这辈子都无法成长。”
  南方同志替老首长把大衣披上,“我承认爸爸您说的有道理,可这一棒子打的是不是太狠啦?人家薛向在德江折腾出这偌大的功业,可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眼见着就要收获了,您一棒子将他打下去,谁恐怕也受不了。”
  “更何况还有安远大哥那边。这次德江的风波,安远大哥为了避嫌,不好开口,可他老实人不好说话,咱们不能当没发生过啊,让薛向吃亏事小,倘安远大哥这边想不通,总归是不好。”
  的确,南方同志最担心的不是薛向,而是薛安远,如今的薛安远可不比从前,乃是老爷子在军方的最有力臂助。
  虽然他料定薛安远不会为了这芝麻小事而,和自家伤了和气。
  可是人都有感情,面子不全乎团圆了,下次再见薛安远,他面上总有些不好看。
  老首长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一肚子弯弯绕,你若有这个心思,怎么不放到做学问上?也没见你小子这些年出什么研究成果,尽想歪心眼了嘛,你安远大哥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他向来老沉持重,不争不要,他不会说什么的?”
  话说到这儿,老首长心中也忍不住叹气。
  的确,薛安远是不会说什么,可他心中真有些过意不去。
  对薛安远这个老部下,他真是喜爱至极。
  先不说早些年,他在晋西北主持抗战大局时,薛安远冒死救过他性命。
  自他掌权以来,南征之战这最重要的一战上,薛安远异军突起,光芒万丈,可没少给他长脸。
  可以说,南征之战的意义怎么强调也不为过,那是老首长的扬威之战,也是底定改开大局的一战,若无那一战,只怕上层的意见,绝不会如此之快的统一起来。
  如今,老首长地位稳如磐石,薛安远居功至伟。
  再者,这些年来,军队的现代化建设,几乎是薛安远一手抓起来的。
  老首长是个知兵之人,当知晓如今的国防军较之从前,强大了数倍不止。
  薛安远在其中的功勋,怎么拔高也不为过。
  更难得是,薛安远识得进退。就这样一位老好人同志,也不忘时刻收敛锋芒。
  近来,甚至提了谁也不愿戳破的军队臃肿之症,要求裁军。
  虽有忠肝义胆的成分,其中也不乏韬晦的考量。
  当然,这般明着树敌,自断羽翼的计谋,老首长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绝不是薛安远这种老实人能想出的,背后肯定还有那个笑嘻嘻的小家伙的身影。
  可饶是如此,裁军动议成行,薛安远也饱受各方呵责。
  其中所受的委屈,老首长心中十分清楚。
  今次德江之争,若真的只是一个两千万的投资,老首长会毫不犹疑地偏向薛向。
  可如今的问题,已然上升到了数家两派的争锋相对,从高层的团结上讲,老首长就不得不从全盘考量。
  这个层次的博弈,最后的裁判权自然而然要交到老首长的手中。
  而老首长自然不愿双方因为这等鸡皮蒜毛的小事,就掀起惊涛骇浪。
  他作为裁判员,原本该秉公而判,不偏不倚。
  可偏偏老首长不能还就做不好公正的裁判员。
  为何?道理很简单。
  这就好比自己家的孩子,和别人打架,懂事一点的父母总会责备自己的孩子。
  眼下的情况,于老首长而言,大抵如此。
  薛向和邱跃进,毫无疑问,他跟薛向更为亲近。
  这一点,在众位大佬心中也是一清二楚的,不说别的,单说薛向数年前拜访梅园,便能在老首长家登堂入室,由此可见老首长对薛老三的关爱是如何深厚。
  于今,薛老三和邱跃进起了龃龉,而双方数家又为次事,摆开阵势,暗地里已交锋数次。
  若是原则上的大事,老首长少不得得有自己的主张,可如此鸡毛蒜皮,他也只能按压风潮。
  而要平息风潮,老首长能做的自只有打一派拉一派。
  很显然,挨打的只能是自家的孩子——倒霉的薛老三。
  从这个意义上讲,其实蔡行天来与不来,薛老三今番都得被调离德江。
  念头到此,老首长对薛安远的愧疚愈深,说道:“南方,你去把我书房正中央的那卷横轴,取下来,送到安远家去吧。”
  “什么!”
  南方同志大惊失色,忽的猛烈挥手:“这怎么行?爸爸,那可是您最宝贵的东西呀。”
  “再宝贵的东西也有它的用处,安远为人处事正合了那四个字,宝剑赠英雄,正得其人,没什么可惜的。”
  南方同志还待再劝,老首长挥挥手:“去吧,别小家子气!”
  “我还等着你传给我呢!”
  南方同志嘟囔一句,跺跺脚,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
  正是上午,天气晴朗,阳光正好。
  宝丰区最具古文化特色驸马巷,青石白瓦,绿檐红斗,幽长深邃。
  这驸马巷,和市委大院的园林建筑一般,皆和著名的蜀中皇帝孟昶有关。
  相传是孟昶小公主的府邸,原本便在左近。
  至于为什么不叫公主巷,反叫了驸马巷,只怕连年纪最老的长者,也说之不清。
  原本,这驸马巷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条小巷,除了因为古拙的造型,城南城北的孩子,姑娘,总爱来此间走走,算是附近较有名气的风情巷。
  改开以来,经济到底搞没搞活,普通老百姓不是看什么工业数值,也看不到海关港口每日的吞吐量,只需观察这些大街小巷,一切便尽皆明了。
  这窄窄的一条驸马巷,在宝丰区来说,不算繁华热闹的地段,毕竟此处距离市委大院还有相当的距离。
  即便如此,因着周遭遍布着各种公职人员寓居的筒子楼,算是密集生活区。
  改开肇始,此地挑鸡卖蛋,盛菜担果,卖包售面的小贩也一日多似一日。
  时间走到了十点半,热闹的早市算是结束了,每个小摊儿面前只剩了零星的买家。
  各位摊贩或依墙坐了,迎着太阳,趁机补觉;或抱了膀子,摇晃着肩膀,休息下沉重的关节,准备迎接午市的到来;更多的是彼此散着劣质烟卷,招呼了那消息灵通,擅长故事者,聚拢一团,摆起了蜀中人最爱的龙门阵。
  蹬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好似锋利的快刀迅疾的斩在了砧板上。
  一位身材高挑的套裙女郎从巷子口急步行来,那女郎窄肩束腰,玉腿修长,身上的墨色制服虽裹得严实。
  可那曼妙的身材好似最美妙的音乐,脚步迈动,身姿起伏,好像勾动了琴弦,便奏响了宫商角徵羽,入耳入心,好似春风拂面。
  明媚的眼,高挺的鼻,丰润的红唇,晶莹的耳垂,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便构成了这绝美的容颜。
  霎那间,所有人不知不觉便息了言语,迎着朝阳,怔怔望去,好似迎接那从彩虹中走出来的仙女。
  奈何凡夫有梦,仙女无心。
  在众人痴痴愣愣的目光中,那仙女修长的玉腿迈得极快,好似一阵急雨,噼里啪啦,打在了舒荷上。
  转瞬,声音远遁,绚丽终结。
  不知谁叹了声气,接着便是无数的叹气声响起,莫名地在这青窄的巷里,堆积起浓浓的惆怅。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们一群蛤蟆样儿,还指望着吃天鹅肉?”
  惆怅正深,画面纯粹到足以用摄影家的视觉,精准捕捉,忽地响起这了这粗俗至极的斥骂。
  便是一众本就不知风花雪夜的小贩,心中齐齐生出浓浓的嫌弃。
  众小贩儿循声看去,但见喝骂的正是场间唯一的婆娘,赖家大嫂,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级悍妇,经常在秤上做些手脚。
  为了两个西红柿,三个辣椒,没少跟临近买菜的大妈们骂街。
  一见是她打岔,大部分人都熄了争辩的心思,跟这老刁婆若能掰扯清楚,那才有鬼了呢。
  倒也有那脾气暴烈的汉子,呵斥道:“老子看老子们的,关你鸟事儿?你倒是想老子们看,可老子们愿意费这眼睛吗?再说了,那妮子也未见得就有了婆家,我李老四也是光棍一条,男未婚女未嫁,保不齐就让我这癞蛤蟆吃上天鹅肉了呢?老话都说了,好汉无好妻,我赖汉娶花枝,谁又说的准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护夫宝
  
  李老四敞开了黄布大褂,露出毛茸茸的圆呼肚子,说完话,狠狠擤了擤鼻涕,浓浓的一团粘黄,被他顺手擦在青白的墙体上。
  听着李老四这般不要脸到极点的荤话,满场轰然大笑。
  笑声未落,便听那赖家大嫂斥道:“他娘的几日没见,你龟儿子的李老四倒是卵子上生毛,成了气候了,我看你是寻死!谁叫你娘的二婶还得叫老娘声姑呢,老娘就搭救你回,给你指条明白道,免得你们这帮色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知道刚才那女子是哪里来的吗?都给老娘驸马巷南、立石狮子的那家大院。”
  赖家大嫂此话一出,好似降下了寒霜,立时冻得满场寂寂。
  驸马巷南那门前立了石狮子的大院,到底住的是谁,这帮草民也不知晓。
  只听说原来那家住着的是个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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