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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6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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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在他想来,自家这位年轻首长无论是家世(单凭能慑服公安部下派的傅处长,便知不凡),还是行事手段(成功地处理地方企业拖欠款和闹学事件),都极是了得,且此次进省城招商,也非是半点准备没做,三天的电影拍摄,他江某人可是全在场的,熟料,还是传来了崩溃的消息。
  一想到薛向遭遇如此滑铁卢,今后的政治前途,只怕全无希望,连带着他自己那颗愿随鸾凤飞腾远的火热之心,也一并死掉了。
  江方平在办公室待得实在烦躁,便想找个人发泄心中苦闷,找来找去,便想到了唯一能说说心里话的蔡杰夫。
  可哪知道还没进门,便见着了这位传说中已然板上钉钉的严副专员。
  对这位严局长,江方平可是半点好感也无,江某人在地委消息灵通,早就听说了招商团方到德江,这位严局长便径直去了周书记办公室,接着就有了这位高升的消息传来。
  如此一来,这严某人在省城和周道虔办公室,各自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哪里还用细想。
  对待这么个家伙,江方平自然是半分好脸色也懒得给。
  却说,蔡杰夫拉住了江方平,严宽也陡然来了精神,手臂在桌上一撑,原本想矫健地跳下来,奈何身体太重,臂粗却无力,一个没借上力,反而像小孩滑滑梯一般,从桌檐上溜了下来,落地时,还跌了个踉跄,险些摔倒。
  好容易止住了步子,站直了身子,便听严宽冷道:“江主任这是什么意思,见了我就走,这是给我甩脸子啊!”
  “哪儿哪儿的话,严专员,您这就说过了吧,方平同志是没瞧见您,若早瞧见您了,哪里还能不给您打招呼。”
  说着,蔡杰夫轻轻扯了下江方平,示意他赶紧低头服软,躲过这得志中山狼。
  细说来,蔡杰夫心头也是腻味得不行,小小跳蚤猛地成了精,这大尾巴鹰装的,真叫他娘的一个恶心。
  要是往日,哪里还用的着蔡杰夫提醒,在行署办打滚多年,将趋利避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本领练到登峰造极的江主任,早就跟严宽赔礼道歉起来了。
  面子,这玩意儿在官场上,下级对上级时,压根儿就不曾存在过。
  可如今的江方平,跟随薛向虽然不久,深受这位年轻首长行事风格的影响,不觉间,倒也浸染了薛向的几分风骨,再加上,他连傅处长这种公安部大员的心腹都结交上了,心气早非从前可比,更何况,严宽此人太过不堪,便是骤然幸进,江方平还真不怎么怵他。
  但见江方平轻轻拍掉蔡杰夫的大手,说道:“蔡秘书长,既然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搅了,回头我找你下棋。”说着,便朝外行去,睬也不睬严宽,竟把他当了透明的。
  严宽怒极,抓起办公桌上的茶杯,砰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给老子站住!”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诚哉斯言!
  像严宽这种长年埋没本来面目,收敛原来性格,终日以谄媚,拍马逢迎为生活的家伙,往往得志之后,对待下级,更是十倍百倍之嚣张跋扈,此种人在官场上若是蔓延开来,也就难免形成官场上的从下向上磕头,从上到下抽耳光的局面。
  江方平骤然止步,回过头,盯着严宽,一字一句道:“你给谁当老子呢。”说话儿,双瞳已然充血。
  他心头本已烦厌至极,严宽一再相逼,却将他泥人的三分土腥气给逼了出来。
  熟料,江方平这边一作色,严宽反倒软了,他可不想逼得江方平朝自己动拳头,虽然体格儿超了对方接近一倍,可真动起手来,那胜负可就难料。
  严局长可是知道打架就是打个胆气,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会儿眼神都不正常的江某人显然就是那不要命的,更何况如今,他严局长,不,严专员可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之人,哪里肯跟江方平这小喽啰以拳对拳。
  气势已然软了,严宽嘴上犹自强硬,恨恨道:“姓江的,你给老子等着,老子看你还能跳几天。”
  严宽话音方落,江方平陡然前冲几步,唬得严宽慌忙后腿,退得极了,肥硕得屁股竟抵在了办公桌上,歪倒了身子,庞大的体积,抵得蔡杰夫的办公桌简直如发了地震。
  蔡杰夫先前冷眼旁观,不过就是想看严宽出丑,这会儿见江方平真的恼了,他可不愿真在自己办公室见到一出全武行,慌忙上前拦住了江方平。
  熟料,蔡杰夫方拦住江方平,门口便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江主任,您果然在这儿,可让我好找。”
  江方平回头瞧去,不是戴裕彬还有何人。
  “蔡秘书长好,我是奉我家首长之命,来请江主任的!”
  戴裕彬一脸的温和笑容,温文尔雅地冲蔡杰夫问好,瞧得蔡杰夫和江方平皆是莫名其妙,暗道,这小子莫非是受打击过大,失心疯了吧,哪有首长倒了,秘书还跟没事儿人一样的。
  不待二人接口,场中却起了冷笑声,但见严宽抹抹因为方才一撞而歪斜的几根乱发,冷道:“首长,叫得挺好听呀,这称呼最近挺流行啊,小戴,我瞧你挺不错,以后给我干秘书如何?”
  严宽真是嚣张得没了谱儿,当着这些人的面儿,开始挖薛老三的根,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玩弄加打脸。
  江方平怒气勃发,伸手就要去提椅子,却被戴裕彬错身拦住,“噢,是严局长啊,你怎么还在这儿,方才我可是瞧见周专员满世界找你了,你怎么还在这儿猫着。”
  “什么!会议结束了!”
  严宽肥胖的身子一蹦三尺高,哪里还有半点儿先前下个桌子都无比费力的笨拙,嘴上叫嚣着,两条肥硕的短腿,舞动得如轮子一般,眨眼就飙得没影儿了。
  “小戴,首长现在怎么样了,会上怎么说,首长今后有何打算,怎么安排你的,莫不是要调你去部里……”
  
  第一百五十四章 周书记,你忘吃药了吧
  
  严宽方去,江方平便拉着戴裕彬的手,打起了机枪,一连气问了十多个在他心里卡了数天的问题。
  戴裕彬笑道:“方平主任,您一下子问这许多问题,我怎么回答呀,不过咱们有的是时间,这会儿,先跟我看戏去,看完戏,保管你出气。”
  说着,戴裕彬冲蔡杰夫告个罪,便拉着江方平去了。
  蔡杰夫一脑门子官司,原本也想跟过去,可一想到会议结束了,他谋划的事儿,应该也有了准信儿,当下,便也奔出门来,急急朝谢明高办公室去了。
  却说严宽一路飞奔,心下火热,从蔡杰夫办公室到周道虔办公室,总共要爬四层楼,大约一里来路,这位吨位惊人的严专员,竟是一口气不喘,短短两分多钟就飙到了。
  到得周道虔门口不远处,严宽终于止住了脚步,扶着墙壁,弯了腰,张大嘴巴喘息个不停,巨大的喘息声,好似肺部都快裂开了,直直喘了十多秒,他脸色才回转过人色来。
  待呼吸正常后,严宽仍不前行,却是正对着包了铁皮的立柱,开始整顿着妆容,先扶了扶稀疏的头发,一通地方驰援中央后,终于看不见裸露的头皮了,接着,又开始整理服装,察看皮鞋。
  一番折腾,又耗去十来秒后,严宽深深吸一口气,这才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朝周道虔办公室行来。
  严宽进来的时候,周道虔正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除了一张白皙的脸庞,比平时更白三分,以及步伐略急外,并瞧不出什么异常。
  严宽敲了敲门,脚步极轻,远远便笑道:“书记好风仪,不瞒书记说,大小干部我也见过不少,上自省委的领导,下至镇乡的干部,就没有一个有书记如此从容淡定气质的,望之如沐春风,让人大生亲近之感!”
  严宽的这句马屁词儿,在肚子里可是过了许久的,含而不露,却又有三分贴近周道虔的气质,确是一记极有功力的马屁,他料定此番出口,周书记脸上一定会浮起笑容。
  果然,严宽所料不差,他话音方落,周道虔便笑了,“严宽同志,你看人的眼光一直都挺准么?”
  “看别人,我不敢说,但看书记您红光满面,紫气如海,必是大富大贵,青云直上之人,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嘴上说着奉承话,脸上挂着笑容,严宽的心中忽然浮起了不好的感觉,因为他分明发现周书记笑得有些诡异,两边嘴角上的嫩皮,抖动得有些不正常,频率实在是太快了,他心中想不出道理,只以为周书记穿得少了,怕凉,抑或是周书记有别的什么隐疾。
  “哈哈哈……”
  周道虔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里却听不见丁点欢娱。
  严宽正心中生疑,周道虔猛地跨过一步,竟到了他身侧,伸手提起他衣领,眼睛顶住他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严局长是不是看我周某人像傻子、白痴,耍起来特别好玩儿!”
  轰!
  周道虔此话一出,不啻于惊雷在严宽头上砸落,直砸得他头晕眼花,不辨东西南北了,良久,方醒过神来,怔怔道:“书记,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我真得不明白!”
  “不明白?嘿嘿,那你就自己看!”
  说着,周道虔狠狠一把推开严宽,急步折回办公桌边,抓起桌上的一张报纸,狠狠朝严宽砸来。
  报纸轻飘,浑不受力,没飘出米余,便在半空中旋舞起来,眨眼便落了地。
  周道虔砸过报纸时,严宽却是没有动作,他站在原地,脑子一阵阵发闷,狂喜到狂悲,让他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了,再加上先前一通几乎超出极限的狂奔,这会儿的严局长感觉胸腔子里都透不过气,脑门儿一阵生疼。
  好容易原地愣了会儿,缓过点气来,再瞧见周道虔那张白得发青的瘦脸,严宽猛地醒悟过来,明白身置哪间,方才发生了什么事,脚下一个趔趄,便朝报纸扑来,不待拾起报纸,他便半趴在地上看了起来。
  他拿过报纸,大略一扫,便看清了正是蜀中晚报,乃是蜀中报业下的子报,也算是蜀中有数大报。
  再扫描头版头条,正是报道,蜀中省引进海外投资商人的系列报道,刊发的正是那日宣讲会上,李星雨省长的讲话。
  “没什么稀奇的啊,周书记不会真有什么毛病吧?”
  瞅着头版头条浏览了数分钟,却还是没见着有用的信息,再思及先前周道虔那犹如羊角风一般抽搐的嘴角,严宽暗道这位周书记莫非有什么精神疾病,以至于喜怒无常,口出胡言,便抬眼小心地瞧了过去,小声道:“书记,您是不是忘了吃,吃某,某种药了。”
  周道虔闻声,心中一口火气猛地朝脑门儿一涌,哧溜,脚下一滑,竟朝地上摔到过来。
  严宽见此情状,简直要向漫天神佛叩首感谢,天赐良机,但见严局长猛地一错身子,楞生生在周道虔下落的位置,停准了身子。
  蓬!
  周道虔精瘦的身子,直直落在严宽这肥厚的肉垫上,简直就感觉跌落在了云端,浑身不觉疼痛不说,还软绵绵的。
  如此一摔,竟没出毛病,周道虔暗道侥幸,可这侥幸未持续多会儿,心头怒火蹭得又飙出来了,身下的严胖子在如此紧要的大事儿上,诓骗了自己,害得自己在联席会上,满盘皆输,成了德江的笑话不说,这无脑蠢才,竟然还怀疑他周某人的身体健康,若真让这事儿传出去了,他周某人在官场上还用混么?
  周道虔蹭得在严宽身上借一把力,方要爬起来,但听咯噔一声,严宽喉头一鼓,翻个白眼竟昏死了过去。
  原来,周道虔压下来霎那,严宽撑住了身体,别过头去,待周道虔倒下来,严宽心中的爽快简直比那啥还那啥,功高莫过救驾。
  他暗道,就算周书记对自己有再大的误会,再大的不满,自己这为他奋不顾身了一把,他总该感念一二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前因
  
  可哪知道,严宽心中爽快没持续片刻,侧过去的眼神儿,陡然瞧见了报纸二版的一副图片,图片上印着的正是三人围着圆桌在签订着什么协议,仔细一瞧,中间那个年轻人可不就是那位活土匪薛助理,而围坐在活土匪两侧的正是那新加坡的陈老板和港岛的李老板。
  一见这图片,严宽的眼睛就追着文字去了,刚扫了几行,他脑子一嗡,喉头一甜,方下去的心潮,又涌了上来,冲得脑仁儿一酸,便晕死了过去。
  却说,周道虔瞅见严宽昏死,方撑起的胳膊一软,又爬到在严宽宽肥的身子,恰好让神魂不定地古锡名行了进来,瞅了个正着。
  古锡名瞧见这二位的造型,一股凉意从脊梁骨里腾了起来,顺着尾椎,直直钻进了心里,霎那间,脑海里就迸出了那个不好的词儿,心中惊叹周书记的恶趣味,脚下更是不慢,闪身就要朝外避去。
  熟料,周道虔余光早扫中了他,瞧他离去,心下不解,嘴上却先喊开了,“瞎了啊,看不到人倒了,赶紧送医院,送医院……”
  这短短一天,周道虔可谓是遭遇了人生中的最烦乱,心情从大喜到大悲,从高傲到屈辱,再到现在扯不清的杂乱,种种烦扰交织,这会儿,他呵斥古锡名的声音,简直都有些歇斯底里了。
  古锡名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在会议室瞅见张彻时,就料到严宽会倒霉,没想到竟倒霉到这种程度,竟直接被周书记给虐晕了,这该是何等的惨烈。
  “看来这个行署副专员的位子,是真没那么好坐啊!”
  一念及此,古锡名陡然惊醒,这个位子哪里是不好坐,分明就是杀人的刀啊,前有夏邑,后有张彻、严宽,这三位哪位不是赫赫有名,叱咤一方,可一盯上这个位子,全部灰飞烟灭,何其凶恶,心中暗道,“活土匪就是活土匪啊,看来,谁想踩着他上去,都得自个儿先横着出去啊!”
  ……
  六楼中央拐角处,听见周道虔那疾厉的喊声,戴裕彬笑眯眯地看着满面迷糊的江方平,朝六楼最左端周道虔办公室所在的方向一指,“江主任,那边的情况,看来比咱们想得还严重,咱们该撤了啊,没听见都在叫送医院么?”
  江方平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始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清楚的是,自家那位年轻首长,貌似又反败为胜了,因为若非如此,眼前的这位戴秘书,哪里来得镇定和看热闹的闲心哟。
  心中揣着怀疑,江方平脚上自然不慢,一路上几乎小跑着返回薛向办公室的。
  “首长,你们瞒得我好苦啊!”
  一进门,江方平就对着正在书橱里拾掇茶叶的薛向喊了起来,“还有小戴,什么时候也学得会卖关子,藏机灵了,也不知道瞧瞧告我一声,您二位瞧瞧我这眼泡子,还有满嘴的水泡,这都是急得呀!”
  嘴上虽然抱怨着,声音里却充满了欢娱,杜工部有诗曰: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大概就是江方平此时心情的最真实写照。
  薛向往杯里洒了几粒茶叶,转身笑道:“你江主任可别冤枉人,你问问我和小戴从回来到现在,有没有片刻闲暇,倒是没瞧见你江主任来寻我们,莫不是瞧见我这条大船要沉了,在想着赶紧和咱们划清界限。”
  薛向这句玩笑话一出,江方平立时就变了色,挣着脖子要跟薛向讲道理,一只手还霸住暖水瓶,不让薛向倒水,非要薛向给他道歉,恢复名誉。
  得胜归来,薛字头的旗号又响亮了不少,三人心中也俱都欢喜,有此没大没小的热闹,也是正常。
  三人热闹了会儿,江方平想起了正事儿,便又追问薛向这袖里乾坤的戏法,是如何变的,不待薛向答话,戴裕彬先抢过桌上的蜀中晚报,拍在了江方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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