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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5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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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老三还没反应过来,咔嚓一声,车门便拍上了,看着远去的公车映着那明晃晃的太阳,薛老三有些发晕。
  方到这锦官市,榕城人民就好好给他上了一课,蜀中人民的脾气就和那蜀中的辣子一般,暴躁得狠咧。
  薛老三抬手看表,已是四点十分了,以他对机关干部的了解,按规定是五点半下班,可他若真五点钟去,保准他的事儿一准儿别想办利索。
  是以,他懒得在此地等了,便远远地缀在那辆公车后,迈步急行,好在路上人来车往,薛老三一路隐蔽身形,如烟轻掠,倒也无人察觉。
  堪堪半个钟头后,公交车还要环城绕圈,薛老三却远远地瞅见省政府大楼了,当下,便不再尾行,快步朝那高楼直插而去。
  似乎,今儿个老天爷都要和他薛老三做对,没行几步,明晃晃的太阳忽然隐匿,取而代之的是乌云密布。
  七月份的锦官城,原本就是火炉一样的天气,这会儿铅云低垂,气压陡增,一股湿漉漉,黏汲汲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饶是薛老三这能控制体温的非人类,浑身也被这糟糕的空气,粘得难受至极。
  不过,这会儿,他可来不及感概这糟糕天气,因为这低垂的铅云,便是傻子也知道雨水将至,他这单裤薄衫的,又无雨伞,再不加速,一准儿得淋一身。
  谁成想,薛向方闪身到了省委机关一条街上,铅云聚汽,化而成雨。
  啪,啪,啪……
  豆大的雨滴,开始飙落,骤雨如柱,滴在身上,立时吻出肉色来。
  薛老三瞅见省委组织部大楼的前方,有一株郁郁成盖的老榕树,此时雨急风起,他一时也顾不得许多,兜头,就朝左近的那颗榕树射去,片刻即到。
  果然,他刚闪身到了树下,雨滴越发密集起来,风吹成线,滴在泥土上,翻出阵阵土腥气。
  而这株榕树,显然有些年头了,细细瞧去树根前还埋着浅碑,碑上凿刻的字迹显示,这株树竟是四九年年省委组织部搬迁时,建设厅礼送的。
  榕树本就金贵,建设厅赠树拍组织部的马屁,自然不可能送株小苗,这株树显然当年就成了气候,如今,三十多个年头过去了,也就难怪这株老榕树,生得枝繁叶茂,枝枝蔓蔓,郁郁成盖了。
  此刻,这株榕树,足足撑起一方圆足有十个平方的空地,雨水虽密,可树下竟滴雨皆无。
  眼见着这么大溜空地,四方来不及避雨的,一时间,皆朝这边汇聚而来,转瞬,就又多了七八人。
  薛老三整理了下包裹,便站在树下安静避雨,他虽不似田间老农那般,明悉天时,却是知道这种急雨是下不久的,西天方才还隐匿的太阳,这会儿又晃晃悠悠摇了出来,便是明证。
  闲极无聊,薛老三便开始打量蜀中省的各大权力机关了。
  在布局上,薛向认为蜀中省的权力机关,比之明珠,还是要恢弘大气,所有的重量级机关,皆用一条长街的方式列了出来。
  这一点,可比明珠的大院而居,动辄门岗把守,来得亲民得多。
  眼神儿挨个儿扫了一圈,薛老三便捋清了各大机关的所在,刚要收回视线,忽然,余光映入一道人影,瞬间,他眼神儿就偏转了过去,再看,便挪不开了。
  
  第十四章 相见争如不见
  
  薛向余光先扫见的,是一双白得晃眼的脚丫,秀气的十根脚趾指晶莹剔透,因避雨急奔,晶莹的指头踩着雪白的布带凉鞋,压出浓淡相宜的胭脂色。
  墨色的石子路,两边映带着浅白色的小花,雨水冲刷之下,氤氲起薄薄的雾气,风急雨密,那双秀气的脚丫,在雨水中踩踏地愈发急促了,淡绿色的长裤,也渐渐浸染了水渍,浸湿的布料,立时贴着小腿,裹出一双修长曼妙来。
  薛老三定睛瞧去,烟雾蒙蒙,雨线斜飞处,那绿裤白鞋女子,双手浅浅拽着髋部的裤缝,扯起裤脚,翩然而动,仿佛在这动静相宜的墨色舞台上,跳着舞步,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
  似乎那远处高高的老旧红墙,脚下墨色的石子小路,路边初承恩泽的娇俏白花,柔柔细雨,浅浅斜风,一道为这踏波的舞步,筑起了层次,动静的帷幕,朦胧间,如一幅写意的山水,似唐诗般鲜明古意,像宋词一样婉约低媚,便是这一场不合时宜的骤雨,遭遇了这道绿色的俏影,也变得温婉可人起来。
  薛向瞧着那轻灵的绿影,两颊浅浅拽了起来,就好似看了一出宜目宜耳的雨中映像,演到深情,自然动容。
  那道绿影来得不慢,跳过那条墨色的石子路,又转过一处花坛,一双白生生的小脚,终于踏进老榕树撑起的空地来。
  她人一进来,挤在那处的几人,便急急辟出道空地来。
  她进得空地,便卷起浸湿的袖子,露出明晃晃的一截修长的皓腕,又甩甩了精短的碎密墨发,圆润的水珠,似乎顺着她的一身绿衣,摇落下来,就好似这如水般的玉人,着了件绿漪做的衣裳。
  薛老三自问是见过美女的,苏美人和小妮子,皆是倾国倾城之色,一个是雪山上披着九天霞光的雪莲花,一个是绿海浮涛里的摇曳生辉的圣水青荷,若依旧以花比之,眼前这女郎,则是空空寂谷里的酌波幽兰,美得有些空灵了。
  薛老三盯着那女郎的身子瞧了许久,从脚到腰,由腰及臀,再从臀一直翘到那精巧的短发,却始终没朝女女郎的脸上瞧去,他似乎在努力地把眼前这披着水作衣裳的女郎意向化,意象化成这雨天里的精灵。
  既然是要意象化,自然无须瞧脸,要是这女郎生着一张平凡的脸蛋,岂不是残忍得破坏薛老三这难得的画意诗情。
  “卫处,卫处,瞧什么呢。”
  薛老三正瞧得入神,一道不和谐的女声,打破了这让人沉浸的幽静。
  薛老三也惊醒过来,赶忙收回眼来,他心中也起了惴惴,自己直眉楞眼地瞧了半晌,别叫人发现了,那可尴尬。
  这念头方起,薛老三便忍不住又偷眼瞧去,他想看那女郎是否察觉自己的窥视。
  薛老三晶亮的眸子方扫过去,映入眼帘的也是一双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惊诧,哀怨,若有若无的欢喜,未几,又氤氲起薄薄的雾气。
  薛老三奇怪了,这女郎的眼睛怎么会有那么丰富的表情,他盯着这双灿若星河的眸子,一时间,有些痴了。
  “卫处长,一块儿走吧,我有伞!”
  伴随着这道男声传来,薛老三眼帘中的那双眼睛终于偏转过去。
  薛老三的视线这才从那双眼睛中拔出来,开阔起来,那女郎的眼睛,鼻子,脸蛋,次第分明起来。
  待一张完整的轮廓,重新印在薛老三瞳孔中央时,那微缩的瞳孔陡然放大,他脑子里仿佛被十万道惊雷劈中,满心就剩了一个念头:怎么会是她?
  “张处,早看出你别有所图了,我说你怎么有伞还往这处钻,原来,是专门来接卫处的,你这假道伐虢的计策,玩儿得也太明显了嘛。”
  “小李啊,你小子这张嘴啊,将来死,肯定是舌癌!”
  “哈哈……”
  渐渐的来此避雨的人,又多了几个,而那张处的邀请被那绿衣女郎婉拒后,便极有风度地道一声,“那卫处长在这儿少待,我立刻让后勤处的同志们拿伞来接。”说话儿,便自己去了。
  那边的一番喧闹,也让薛老三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可他的心思还是乱糟糟如麻!
  就是给他脑子换成电脑,他也想不到竟会在此处撞见她,卫兰!
  要说,薛向生平觉得对不起谁的话,除了那位为他枉死的明珠市委大院门卫老王,也就属眼前这位绿色精灵一般的女子了。
  虽然,如今的薛向早已知道,在萧山的那个冬夜,帐篷里的春风一度,是她的设计,可佳人浓浓深情,殷殷赤血,每每念及,他依旧愧疚满怀。
  当日,卫兰留书一封,飘然远去后,薛向便也当了永诀,因为注定是无言的结局,所以,对卫兰的这份无法弥补的愧疚和感动,他也只有藏在内心深处最冰冷的角落。
  可是,薛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在此时此刻,再逢上她,霎那间,千愁万绪,如破闸的洪水,奔腾咆哮,涌上心头。
  低头想了许久,忽地,薛老三抬起头来,方张开了嘴,却吐不出声。
  原来,他想的是,既然遇上了,于公于私,该说些话,卫兰是女同志不好开口,他薛老三是老爷们儿,总得有担当。可真等他张开嘴时,却发现这豪情万丈也只能在心底想想,牙缝儿里,想蹦出半个字,也是千难万难。
  薛老三说不出话来,只能静静看着卫兰,看着她似模似样地拎挤着衣摆的水渍。
  看着看着,薛向忽然发现,眼前的卫兰,竟是那样的熟悉而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种淡淡的高洁气息未曾更改;陌生的是,曾经风致成熟的卫美人,一下子清减了不少,柔弱地真如不胜凉风娇羞的水莲花,尤其是那头永远高盘的秀发,猛然作短头打扮,简直有鬼斧神工的效果,薛向从来不知道女人着装的变幻,竟能体现出如斯的年龄差异,如今的卫美人哪里还有曾经尊贵少妇的模样,分明就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
  就这么着,这边,薛老三的一双眼睛,黏在卫兰身上,惊叹着女人着装的神奇,那厢,卫兰低了头,一会儿揉揉这儿,一会儿掐掐那儿,一圈浸水的衣摆,眼见着快被她拎干了。
  卫兰虽未抬头,却知道薛向的眼睛看了过来,凝在了自己身上。
  那灼热的滚烫,立时就从她心里烧起来了,她不敢抬头,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动作,浑身的燥热,仿佛要将身上的水汽蒸干,霎那间,她脖颈间便烧起了红霞,从晶莹剔透的耳根处,直烧到胸口。
  卫兰正燥乱到不行,远处忽然传来了踢踏声,和飞溅的水声,接着便听周遭叫喊起来。
  “嗨,雨伞终于来了!”
  “真墨迹啊,等了这许久!”
  “你还别嫌慢,要不是沾卫处的光,那还有的等!”
  “得,照你这说法儿,我还得请卫处吃饭呗!”
  “你老刘可真会顺杆爬啊!不过,我猜卫处不会赏脸!”
  噪杂间,后勤处的人,终于就一束束雨伞送到,卫兰当先抢过一枝,看也不看,便朝薛向身上扔去,也不管薛向接没接住,她自己又抄起一枝,撑开,急急地便钻了进去,转身就撞进了雨幕,转瞬,便去得远了。
  砰的一下,卫兰身子死死抵住了大门,大口大口喘气,像是方摆脱猛兽追赶一般。
  她丰腴的身子,紧紧贴在门上,似乎只有这紧凑的触感,才能安抚她那狂躁不安的心。
  咚咚,咚咚咚……
  忽然,门外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阵急似一阵,一声声,一下下,仿佛巨锤轮在她的心房上,敲得她一颗心快要炸裂开了。
  “难道是他追来了!”卫兰拼命捂住烧得如炭火一般的玉脸,脊背死死抵住大门,十只晶莹剔透的玉趾也因为用力,泛出好看的胭色。
  “姐,开门,开门!”门外是一道女声。
  刷的一下,卫兰血红的玉脸,陡然一白,心中猛地一掉,瞬间,注满了怅然。
  吱呀一下,门开了。
  不待卫兰说话,门外的女郎刺溜一下,滑进门来,啪的一下,将门拍死,一把扯住卫兰的手,拖着她到办公桌边,急道:“兰姐,兰姐,我,我……看……看见薛,薛书记,薛向了!”
  说起来,这女郎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卫兰在萧山的秘书晓芳,那夜,卫兰和薛向冰天雪地,芙蓉帐中,春晓一度,正是晓芳一早驾车,带了炭火,鸡汤,来接的卫兰。
  随后,卫兰调入山城市,便将晓芳也带了过来,尔后,卫兰调进蜀中省委组织部,也将晓芳弄了进来。
  正因有了这番因果,两人关系可以说亲近至极,平日,私下,便以姐妹呼之。
  “咦,姐,你这脸色,你,你们见过了?”
  晓芳秘书出身,察言观色本是必修科目,此刻,见卫兰满脸潮红未退,且闻听如此劲爆消息,也无惊容,晓芳自然窥出端倪。
  卫兰轻轻点头,晓芳道:“我猜他是调进蜀中来了,这下好了,姐,天赐良机,我去给你打探打探,看这负心汉调进哪个单位了。”
  说话儿,晓芳便要朝门外溜去,却被卫兰一把抓住,“别打听了,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他结婚了,有家了。”
  
  第十五章 不受待见
  
  七月十二日下午,薛向赶在下班前,到蜀中省省委组织部,完成了报到。
  当夜,便被组织部就近安排了招待所,住了一晚。
  次日一早,他如约又到了组织部,接见他的,由昨天的王姓副部长,换成了组织二处的徐姓处长。
  徐处长四十多岁年纪,很是健谈,先是中规中矩地代表组织,和薛向谈了话,而后,又笑着说,由他陪薛向去德江赴任。
  而薛向也终于从他口中,得知了自己的新职务,德江地区行政公署专员助理。
  很奇怪的任命!
  不只薛向如是认为,便是这位徐处长瞧见委任状后,也不住抬眼看薛向。
  因为,行署非一级政权,只是省委派出机关,就似派出所,是公安局的派出机关一般,这种机关,哪里会有什么助理一职。
  据薛向所知,胡黎明兼过一段岭南省省长助理一职,而那个省长助理的出现,只不过是为了提升胡黎明的级别所致,因为胡黎明当时的主职,还是鹏城市市委书记。
  与此同时,因为胡黎明晋升太速,过分超拔不符合组织规定,也不利于干部成长,但鹏城这个典型需要竖起来,组织需要这个典型来激励地方,因此必须变相给鹏城一号殊荣,也算是变相提高鹏城在岭南的政治地位。因此,才弄出了这么个省长助理,一边将胡黎明的正厅提到了副部,一边又不至于成为副省长,而耸人听闻。
  正是有了这么个参照,薛向很快就咂摸出了自己这个任命的玄机。
  他这专员助理,虽然级别还是正处级,却是行署班子成员,比下边的区,县领导人,隐隐高了一线,可这一线高得又不明显,若是他薛向下去指导工作,就极有可能因为这不明显,而致底气不足。
  当然,薛向也清楚,他这个年纪,实在不可能再升了,他原本在明珠准备坐两年机关,待熬足了资历,再顺理成章晋级,可偏生因为那桩糟心事儿,被扫出明珠。
  而到了地方,又因为他曾经的履历,尤其是明珠市市委督查室主任这一职务,要低配是不可能的,想高配又因为年龄这道线卡死了,因此才有了这不高不低的专员助理的诞生。
  薛向甚至能想象到,蜀中省委组部的那帮大佬,在为他量身定做官衣时,如何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可尽管得了这么身貌似不错的官衣,薛向却不太满意,不,是极不满意。
  他宁愿顶着个正处级,下去掌管一县,不管是县长,还是书记,他都有信心作出一番事业。
  更何况,他虽在萧山有主管一县的资历,可履历上只是县委副书记,到底不曾担任过县长,县委书记,这就是个绝大的短板,越往后,这个短板,就越有可能成为升迁的壁垒。
  因为他知道,随着时代的递进,经济的发展,国民生活模式的多样化,以及改革开放的深入,越来越多的新问题凸显,越来越多的矛盾显现,这就要求党的高级领导人,有处理各种危机,应对各种麻烦的能力,因此,越往后,要想成为党内高官,就越看中基层工作经验,以及主掌一县的资历。
  是以,薛老三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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