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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5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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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往上跳着走,那就不是显眼,而是另类了。
他在明珠已经另类了一次,可不愿在整个官场都显得另类,因为他知道另类的下场,往往不可承受。
因此,在最后关头,他依旧没按下按钮,让洪察尽数喷完。
“怎么是蜀中,什么时候动身!”
薛向虽已打定主意下地方了,却是没想到会是蜀中,若是江汉,辽东,那就再好也没有了,他有把握,费十年功夫,将那处经营成大本营。
可蜀中实在不是好地方,至少对做官来说,的确如此,老话都说,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足见蜀中山川险峻的同时,民风悍野。
此外,蜀中是老首长的家乡,那处的政治格局,也最是微妙,数派并存,且都是老首长的根脚,他薛某人去那儿,衙内光环,首先就得弱上七分,没有这个光环,他想开展工作,打开局面,只怕千难万难。
当染,如是说,并非他薛老三干成工作,全靠顶着个衙内的牌牌,而是,他这年纪,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难以获人信任。
不过蜀中虽险,可既然已成定局,他自义无反顾,所以,没讨价还价,紧接着,就问出了动身时间,这闲散了几个月,早让薛向憋得快疯了。
“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你等通知就是,就在左近几天。另外,蜀中,是老首长的家乡,你到一地,别的都可以不抓,但经济发展一定要抓起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尽管薛向宦海悠游已有数载,临到关头,薛安远依旧忍不住传授些他自己也并不精通的官场经验。
说完正事儿,薛安远问起了小家伙的近况,絮絮叨叨,又讲了十多分钟,这才结束了通话。
不曾想,薛向这边方按下电话,电话便又跳了起来。
“薛向,跟谁讲话呢,讲这许久!”
薛向方接起电话,冯京那沉郁中带着斯文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大伯方才来电话,问我的动向!”
冯京不是外人,薛向跟他说话,用不着打机锋。
“噢?你的事儿,我也听说了,怪不着你,不过,既然要动,就回辽东吧,来省府帮帮我!”
“冯叔的事儿成了?”薛向满面惊喜,“我怎么没听见风声,你们瞒得我好苦啊!”
薛向是玲珑心,冯京一句“来省府帮帮我”,薛向便知道冯京所谋,成了。
原来,那晚,冯京在菱角湖边,拉着薛向,吐露心迹时,恰好说到了张春林搞政治投机,在辽东大办自由贸易区,薛向给冯京出的主意,就是抓住这件事做文章,必有厚报。
如今,小半年过去了,冯京这会儿说来省府帮忙,证明他所谋已成,因为冯京以前的职务是省委副书记,无关省府,此时,提省府,则暗示了,他要入主辽东省府了。
闻听这个消息,薛向真是精神大振,开怀不已,因为这是学习撑起的第一个封疆大吏。
第八章 意义深远
派系,何以成派系,那得需要无数志同道合,有着共同政治目标的官员团结一起,才得以成派系。
一个县,有一个县的政治格局,派系,山头,一个省有一个省势力划分,虽然大家都在最高执政纲领之下,完成政治生活,但涉及到施政方针分歧,政治权益纠缠,这就有了派系。
你想施政,则必须有人,有人领会你的精神,按照你的目标去做,要不然孤家寡人,怎么也翻不起大浪,这就无怪乎官场上总要任人唯亲和任人唯贤并举了,也就是无怪乎秘书党总能飞黄腾达了。
如今的薛系,可以说是薛向一点点密密织网,织就的,因为薛安远位在军方,虽然入局,但也有极大的限制,不便总在政坛伸手。
如此,薛系的联系和中枢,基本就转移到薛向处了。
看看薛向这一路的任职轨迹吧,下江汉,上辽东,而今,又至明珠,沿路所过,就应了那句话: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薛向到江汉,则有了赵国栋,胡黎明,耿福林,陈光明等的崛起,可以说,薛系在江汉已经初具气象;而薛向赴辽东,则又有了辽东省省长冯京,花原地委书记黄观,行署专员周明方,以及一个完整的萧山县,可以说假以时日,辽东必成薛系大本营。
而今,他薛向又至明珠,将明珠这块铁板,破开了个洞,成功为薛系楔下了钉子,胡黎明和耿福林升迁来此,便是明证,还不提,他已经纳入怀中的明珠市局局长铁进,可以说,薛系在明珠已然也小有力量。
薛向就这么一路游,一路走,看似无根浮萍,却像播种机一般,沿途播下一粒粒种子,待到时机成熟,粒粒皆成参天大树,共同托起薛系的蓝天。
如今,冯京这棵大树,算是长成,怎让薛向这播种者能不兴奋!
“恭喜,恭喜,恭喜冯叔!”
薛向愉快地冲冯京道喜,多日烦闷,一朝扫进。
冯京乐呵呵地应着,有鉴于薛向料事之准,便又问了薛向对他将来在辽东施政,有何建议,薛向谦虚了一番,只道了句“紧跟中央精神”。
冯京初始不解,继而大悟,诚然,他今次能得此位,可不是前任搞投机,违背中央精神的结果么。
他冯某人才继位省长,再想短时间升迁,那是千难万难,与其想心思搞政绩,不若紧跟中央步调,维持住辽东大局。
薛向这一句“紧跟中央精神”,看似废话,实则太契合他冯京如今面临的情势了。
“薛家有子如此,想不兴旺也难啊!”
冯京心中喟叹一声,又乐呵呵地同薛向寒暄几句,便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薛向估摸着薛安远说得调职的准信儿就在最近几天,便起身回房收整行囊了。
当然,说是行囊,除了一些书,和长久随身的物品,倒没多少别的物事,这一屋子家具,家电,他从没打算带走,届时,赠与薛阳和夏洁即可。
薛向方装好几本书,便听见门外的喇叭声,出门一看,来人却叫他大吃一惊,竟是市委副书记陈道林。
薛向方迎着陈道林在沙发上坐了,便听他道:“薛向,你这儿我还是头一次来吧,挺清净的院子,不瞒你说,早先我瞅中的也是这间院子,奈何离市委家属区太近,每日里造访的同志太多,无奈,我才搬走的,你能挑中此处,不能不说是缘分啊!”
“那说明我和陈书记志趣相投,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英雄所见略同嘛……”
薛向含笑支应着陈道林,心中却飞速思索起这位的来意。
实事求是地说,他对这位陈书记,观感不错,为官大气,性好简朴,更兼,不管是铁进的任命,还是在他薛向前次遭难,这位陈书记都是说过话的,所以,双方可以算是结有恩义。
而如今,正是明珠政局的磨合期,别说是这位高权重的陈书记了,就是胡黎明,耿福林都忙得脚打后脑勺,不曾抽出时间,来陪他薛某人。更何况,薛向也听说过,最近市委的争斗正烈,新任丁市长和王书记,以及这位陈书记,都不怎么合得来,闹出的动静儿不小。
既然如此,这位陈书记怎么还有空来瞧他薛某人,且这会儿正是上班时间。
却说,薛向正揣度着陈道林的心思,陈道林却没让他多猜,寒暄方罢,便渗透出了来意,“薛向,听说冯京同志马上就要进步了,我可得恭喜他啊,上次,他来明珠,奈何我公务繁忙,未曾一见,至今,我还引为憾事呢!”话至此处,又听他道:“哎,如今的明珠,我真是看不懂了啊,可能是思想老了,适应不了这日新月异的大发展啊,看来是时候告老归乡喽!”
两句不相干的话,被陈道林硬生生地连在了一起,这暗示的意味儿实在太浓了,薛向咂摸了片刻,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确信,说道:“陈书记说得哪里话,您正当壮年,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革命工作,党的事业,都还要您发光发热呢!”
陈道林摆摆手,又转过了话题,“薛向,安远政局的身体还好吧?说起来,我和安远政局,还有过一面之缘,四二年反扫荡的时候,我也在晋察冀,那时候,我才十四岁,正跟着我们村的民兵们厮混呢,当时,恰好碰着一二九师的师部转移,师部首长看我们追得紧,便派师部警卫连过来劝我们,领头的就是安远政局,一晃这些年过去了,我们都老啦!”
薛向没想到陈道林和薛安远还有这么番遭遇,不过都四十年前的事儿了,且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儿,他不怀疑是陈道林编排,也不信薛安远还记得,他只在想陈道林为什么说这个,片刻,就有了答案。
官场谈古,多为叙旧情,一面之缘,甚至算不得有情,可陈道林既然说了,这里面的滋味儿就很浓了,再联想到,他方才谈冯京,以及说在明珠的不愉快,先前还隐约的答案,此刻,在薛向心中,已渐渐清晰。
很明显,这位陈书记是想动了,且有意向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辽东。
方生出这个念头,薛向越想越觉有理,首先,辽东政局因为张春林的投机,出了大问题,老书记邓永加亦被牵连,退居二线是在所难免,如此一来,书记的位子就空出来了。
的确,比之辽东,明珠无论在经济,还是政治等方面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若搁在以前,陈道林万不会有以辽东易明珠的想法。
可今时不同往日,陈道林原本打算着静等汪明慎到站,段钢前进一步,他顺势接过市长,可哪里知道,中间会让自己搅合了这么一杠子,让别人拣了空当,眼看着,王澹望、丁世群,一书记,一市长,坐得稳当了,没准儿一坐就得三四年到满届,可他陈某人又有几个三四年可等,此时,再不另寻出路,没准儿就得老死在这副书记的位子上了。
正因为有这个大背景,陈道林有去辽东的想法才不为稀奇,更何况他谋求的是省委书记一职,论含金量,也不较明珠市长差多少。
想通此节,薛向彻底明了了陈道林的来意,心中又想,此人为官为人,都是一时之选,且与己有恩义,更何况,人家的完满计划,也是因为自己这飞来一棒,才给打乱的,如今,能助其一臂之力,自然就该使力。
一念至此,薛向也就不兜圈子了,毕竟这种事,总不好让陈道林这尊者和长辈,先露骨而出,既然要送人情,就送到底,但听他道,“没想到您和我伯父,还是老相识啊,失敬失敬,这样吧,既然是老相识,总不好不见见,您若有功夫,我跟我伯父说一声,你们老同志正好聚聚,正好辽东的冯叔近来恐怕要上京述职,您若有意,我看你们做一路最好!”
薛向说得隐晦,陈道林却听明白了,他没想到薛向竟然这么机灵,自己刚露出点儿话缝,此人就了然了,还善解人意地给出了安排,当下,便笑道:“好好,我也想和安远政局聚聚啊,你还是就安远政局和冯京同志的方便吧,我随时都有时间!”
冯京如今还没赴任省长,只是有了动议,薛向说的入京述职,陈道林也猜到是中央组部谈话,既然如此,这就证明了辽东政局,确实大变在即,他不提前运作好,机会可是稍纵即逝。
不过,陈道林久历沉浮,知道越是在这个关键时期,越是得稳住,操切不得。
而薛向能做的,也就到这一步了,事情成与不成,还得看陈道林的本事,他替陈道林约了薛安远,就等于跟薛安远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想必薛安远会替陈道林使力,可一个省委书记的职位,却不是薛家人能定夺的,还得看陈道林背后的力量。
不过,这就不是薛向能操心的了。
转瞬,又数天过了,小家伙完成了升学考试,薛向的履新的消息也下来了,没成想,紧接而来的消息是,陈道林成功调任辽东,担任省委书记。
而另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是,光真同志调任明珠,接替陈道林,出任市委副书记。
当然,这会儿,除了薛向,没人知道这个任命的意义会有多深远。
第九章 蜀中天地
伴随着一阵呜鸣,一辆数百米的红皮火车,在开阔的绿野上,拉出一条红线。
很快,火车便驶出了绿野,自上而下,险而又险地拉出道诡异的弧线,又转过一道弯儿,紧接着,前方便现出了座座插天而起的巍峨山峰。
这火车就像得道成精的红蛇,在群峰间盘旋,时经险恶山腰,时伏葱茏谷底,看得薛老三目晃神弛,蔚为壮观。
未几,火车穿越了群山,地势又渐渐平坦起来,又驶出数分钟,玉带般宽而长的岷江,便现出如海的伟容。
《山海经》上说:岷三江,首大江,出汶山。说得是岷江乃是长江的正源,如今,史学家们虽早已证明岷江不过是长江的一条支流,但因蜀中文豪苏轼的那句“大江东去”,这条岷江依旧被蜀人倔强的认为是长江的母河。
时维七月,正是汛期,江水暴涨,如一条巨龙,从巍峨的山峰间,奔腾而下,势走千里,眼看着整条火车都要被其吞噬,雄伟的都江堰却如天神的臂膀,凭空而生,稳稳地擒住正汪洋肆意的水龙。
山奔水腾,虎啸龙吟,几乎未出北中国的薛向,何曾见过这等巍峨景观,霎时,就瞧得呆了。
眼见着这奔腾的水龙,才在眼前逝去,未几,葱葱峨峨的青城山又现出真容来。
老话说,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道的便是眼前这座青城山。
此时,薛向人在车上,不得近观,只远远瞧去,但见巍巍青城山,林壑幽深,层峦叠嶂,郁郁葱葱,山峰似削,两腰如劈,其间青竹无数,薄薄气雾,山风徐来,千树摇头,万竹俯首,霎那间,便衍出绿涛青浪,蔚然成海,连带那薄薄雾气,也越发朦胧起来,飘渺流风,登临欲仙。
“头一次来蜀中吧!”
薛向正瞧得入神,忽然一道银铃般的声音,传入耳来,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靠窗对坐的那位女郎,但见她杏眼桃腮,肤白身窈,长长的头发,用一方绿帕扎成,墨裤白衫,乃是标准的机关人员打扮,看过来的一双杏眼,宛若流波,长长的睫毛一颤一抖,衬得乌溜溜的大眼睛,越发晶亮了,当然,最引入注意的,还是那银铃般的声音,好似摇响雨中的铃铛。
起先,上车时,薛向的眼睛就一直对着窗外,压根儿不曾注意车内的动向。
倒不是火车站里,有什么值得好瞧,而是车内的拥塞,实在是薛向不堪,他只好把眼睛撇到窗外,寻得宁静。
这会儿,闻听这女郎说话,他还是头一次将眼睛摆回车厢内,“是的!”说完,便又把头扭过去,继续观风景,丝毫不觉对面的女郎已经立起了小脸。
的确,不管是哪个时代,美女自问都是有特权的,至少有享受注目礼的特权,可薛向这不冷不淡,换哪个美女,心中也会不舒坦。
萧依依现在确实不舒服,她还没落座,就瞧见了薛向,身为记者,她对人的气场,气质,天生敏感,远远瞧了薛向一眼,便觉得这个年轻人挺古怪,明明是二十啷当的年轻人,偏生看上去老气横秋,威势不小,气场比他刚采访的拿个大腹便便的县委书记也不弱。
若说落座时,萧依依就对薛向生出了几分兴趣,那待落座后,偏头瞧清了薛向这张脸,萧大记者心中就像被小鹿撞了一下一般,腾腾生出了交谈的欲望。
不错,这张脸上,不仅顶着一头茂密而杂乱的头发,鼻梁上还架了一幅厚厚的黑框眼镜,土气老气,可萧大记者阅人无数,识人的本领那是一等一的,她精准地从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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