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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5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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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道卫定煌何以如此容易松口,究其原因,还是薛向的主意。
  因为在薛向看来,他晃点青帮的计谋虽然巧妙,但终归失之下作。
  这里说的下作,并非是指手段下作,而是指有点出圈了。
  毕竟若是军中将领,今后皆仿而效之,用这等手段,貌似合理地规避政军界限,以后,岂不是天下大乱。
  是以,他这次行事,也是情非得已,终究上不得台面。
  真闹大了,闹到上面去了,对薛安远的影响绝对不好。
  因此,也唯有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让段钢躲过一劫。
  不过,终极目的——彻底铲平青帮,却是达到了。
  而为了让段钢不致多想,卫定煌才故意敲诈了三成补给,实际上,东海舰队几时缺过给养?
  却说挂掉电话,段钢将手指伸进滚烫的茶水里浸了浸,灼烫感传来,他才觉得一颗心还在腔子里待着。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两个市长
  
  的确,方才之事让饱经沧桑,阅尽浮华的段市长彻底惊到了,他可以不在乎金钱、荣誉,乃至生命,唯一不能不在乎的就是官位。
  没了官文,一腔抱负付诸东流也就罢了,最可怖的是,对浸淫半生官场的他简直就寻不到无生存的意义了。
  是以,卫定煌那边松口的时候,段钢唯一的感觉便是浓浓的死而复生般的庆幸和欢悦。
  可他终究是心智坚毅之人,惊喜未去,便镇定下神智,立刻就抓住了眼下工作的重心,当即便伸手朝电话抓去。
  哪知道他方按上电话,刘国平大步走了进来。
  今日的刘市长,顾盼间少了几分拘谨,多了不少欢喜、自信。
  “国平同志,我这儿还有急事儿,你有什么问题,先找陈书记反应吧。”
  段钢头也不抬地就下了逐客令,对这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刘市长,他真是没多少好感了,若非此人一直贴自己贴得紧,段钢早发落他了。
  刘国平遇冷,脸上笑容依旧却是不减,步速更是不慢,几步就跨上前来:“市长,我是来向您检讨的!”
  “你又怎么了?”段钢满脸不耐烦,连连挥手,“不说了嘛,我这儿暂时没空,去找道林书记。”
  若是平日,段钢只稍稍露出点不耐烦,刘国平便会连忙检讨告退。
  可此刻,段钢的不耐烦已经露了骨,刘国平依旧面带笑容,“市长,我这检讨也只能给您做,是这么回事儿,洪局长查明了咱们明珠存在一个罪大恶极的地下势力,唤作什么青帮,我见失态危急,顾不上请示,便随洪局长带队,将这个窝点捣毁,捣毁过程中,遭遇该帮派匪徒的顽强抵抗,无奈之下,我下令洪局长开枪,将该团伙四十多位首脑,齐齐击毙。”
  “因为事发紧急,我来不及向您请示,犯了无组织无纪律、贪功冒进的错误,且办案过程中,处置不当,让相关重要人证全部殒命,更是办事不力,在这里,我向您作严肃检讨和深刻反省!”
  说话儿,刘国平便低了脑袋,一双精光直绽的眸子,牢牢盯着那擦得油光水滑的皮鞋上倒映出的段钢那模糊的脸庞。
  段钢真得震惊了,刘国平刚开口时,他已经扬起了手臂,准备拍桌子,可待刘国平吐出“洪局长”三字后,他扬起的手臂,便再也落不下去了。
  此刻,待刘国平一番话道尽,他除了惊诧,还是惊诧。
  因为刘国平此时说的事儿,正是他段某人这会儿急着摸电话,正要办的大事儿。
  原来,方才,段钢之所以决定付出一切代价,从卫定煌手中抢过案件经办权,除了怕影响扩散外,最主要的还是怕青帮最主要的核心人物落网,说出些不该说的。
  毕竟影响扩散,对他段某人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下野,未必没有起复之机。
  可若是某些事儿抖出来,恐怕就是求体面,亦是不可得。
  是以,段钢此刻刚从卫定煌处,抢来了经办权,便准备给洪察打电话,面授机宜,将可能的破绽兜圆。
  没成想,刘国平却说,他已经将他段某人要办的事儿,办得妥妥当当,干净利落。
  此刻,坏消息满天飞,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段钢开怀的呢。
  “来来来,国平,坐坐,小黄,赶紧上茶,就上国平送的那普洱,好茶,真是好茶哇!”
  说话儿,段市长便步出办公桌,一把拉住刘国平,便在沙发上坐了。
  此刻,段钢松了口,刘国平也松了心。
  原来,刘国平并不清楚段钢在其中的纠葛,是以,他并不能预料段钢听到他擅自行动后的反应。
  只是胡东海向他保证,他去跟段市长如实交待,必然会得个大大的彩头。
  出于对胡东海的信任,刘国平这才来了,脸上虽做出自信的模样,心却是半吊着的。
  这会儿听见段钢这番言语,他才知道又让胡东海料中了。
  “市长,您还没批评我呢,这次我未经请示,就擅自做主,实在是该打!”
  刘国平满脸诚恳,绝对看不出半点居功自傲的骄矜之气,官儿做到他这份上,总有自己拿手的,没有能力,总会做人。
  而刘国平擅长的正是后者,他太知道把握说话分寸的重要性,就拿这会儿来说,他虽是在段钢面前立了功,若是把握不好,这自谦的话,就容易让人听着觉得是炫耀,进而生出反感,那就弄巧成拙了。
  段钢摆摆手,笑道:“哪有这么说的,人都还有三急,就别说事儿了,事出突然,若不从权,那就是愚夫,我们执政党人,尤其是领导干部,不要求全知全能,但若是连经权变通的能力都没有的话,那实在是不合格,国平,你做的很好!”
  “谢谢市长鼓励!”
  这回,刘国平不在谦退了,适时接下了段钢的褒扬。
  细说来,此事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段钢来说,这事儿可以算是禁忌了。
  段钢不愿在这上面废话,刘国平极有眼色,更不会在上面纠缠。
  二人借着两杯香茗,谈笑风生,很快就把话题扯到了别处。
  一盏荼饮尽,刘国平知趣地起身告辞,段钢把住他手臂道:“国平啊,一事不烦二主,既然这次的案子是你经办的,我看你就一般到底吧!”
  刘国平眉间飞快地闪过一抹喜色,复又低眉道:“市长,我怕老杨有想法。”
  刘国平口中的老杨是指分管司法、治安的副市长杨集始,而他刘某人在市府班子里排名相当靠后,乃是分管水利,交通等非重要工作,办案却非他的职责。
  刘国平这话说得隐晦,但段钢何等样人,哪里还不明白,这位刘市长是在婉转邀功呢。
  “国平你放心干就是,集始同志那边,我会打招呼的,对了,老黄快到站了,你国平同志近来也得多多努力,多干几件服众的大事,到时,组织才好往你身上压担子啊!”
  对刘国平的邀功,段钢一点不反感,若是这位闷着什么都不要,段钢反倒要揣度他刘某人到底是何肺腑了。
  段钢此话一出,刘国平大喜过望,他早猜到段钢会砸桃子,却没想到砸过来的竟是这么一棵粉嘟嘟、水汪汪的大蜜桃。
  段钢口中的老黄何人也,那可是常委副市长,刘国平现在即便是有野望,也不过是想在市府班子里进步,未曾想段钢竟是舍出了常委副市长这一他从前都不敢念想的位子。
  甜头如此之大,那,此次办案的担子势必就极重,紧接着,刘国平不由自主便念想起这位段市长到底在其中的纠葛有多深。
  不过,这念想方窜出来,便被刘国平强行驱逐了出去,不该打听的事儿,还是不打听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
  霎那间,刘国平脑海里念头百千,好容易忍住激荡,哪知道脱口而的出竟是几十年都不曾说的东北老家土话:“市长放心,事儿上见吧!”
  话一出口,刘国平便羞得满面通红,段钢却难得一乐,笑道:“事儿上见?好词儿,好词儿,看来语言还是得植根于土地,植根于生活啊,这可比‘一定完成任务’,要豪迈得多!”
  刘国平讪讪陪笑几句,便慌忙告退,他可是早忘了自己出身东北,一直将自己当了土生土长的明珠人,小资范儿极重,这会儿偶然露土腔,尽管段钢还夸赞了句,他依旧羞愤到不行。
  ……
  时近初冬,天气渐寒,人老了,身亏体虚,就格外不耐寒冷。
  天藻阁的一处秘密储藏室内,此时点了两盆炭火,幽蓝的火光撩得极旺,着了棉衣的胡东海,仍旧不住朝火边凑,双手互相搓揉着,似乎快要伸进火里去了。
  “老师,当年为了救我,伤的身子,还不曾复原?我真是愧对老师!”
  老管紧挨着胡东海,边说话,边拎了另一盆炭火上的紫铜壶,给胡东海茶杯里注满沸水。
  胡东海摆摆手,“跟你无关,都是命数,我救你也是自救,你无须自责!”
  原来,当年胡东海和老管一道进山,恰逢大雪封天,遭遇了数头野狼,胡东海当时仗技击毙了野狼,可自身也让狼爪子在腰间掏了一爪子,伤了肝肾,当时又值大雪天,受了严寒,自此就染下了这畏寒怕冷的毛病。
  老管还待再言,十米开外处,正点检着十数口大箱子的徐龙象,忽然伸手叉起一捧金锭,笑道:“火狼作威作福这些年,且也是在咱明珠这膏腴锦绣之地,富贵繁华之乡,我以为这些年,他怎么也该染上些贵气,谁知道还是土得掉渣,学乡下土财主,只知道挖仓储粮!”
  胡东海嗫了口茶,笑道:“公子,你这纯属得了便宜还卖乖嘛,若是火狼真有你半分灵秀,恐怕这万贯财货,你也就到不了手了。”
  哗啦一声,徐龙象松了手,让金锭摔进了箱子里,快步笑着朝胡、管二人行来,“这全凭胡老您睿智,和管先生利索啊!”
  
  第一百八十章 《薛向诸事辑》
  
  细说来,徐龙象此言绝非缪赞,他能得到火狼的家底儿,还真亏了有这二人,一位神机妙算,一位偷天换日,手段惊人。
  若非胡东海缜密的思维,准而又准地分析出了薛向动手在即,他徐龙象别说获得火狼的财货,弄不好得彻底暴露,遭污点指认,深陷囹圄。
  因为这次徐氏下手,必须卡在薛向动手之后,早一刻,晚一刻,皆不行。
  若徐氏早一刻动手,弄不好薛向收到消息,不会再出手,反而会对除了自己,到底是谁在搅扰青帮,生出偌大兴趣。
  若是薛衙内稍稍使力,截获一两个青帮高层份子到手,徐氏的秘密就很难保住。
  而晚一刻动手,则有可能让薛向秋风扫落叶,将高层低层一网打尽,届时,徐氏什么捞不着不说,暴露则是在所难免。
  也只有如卡尺一般卡好了时间,恰好在薛向搅起的这场风暴刮到张园前,徐氏策动警方下手,既隐蔽又顺理成章。
  届时,不说薛向得怀疑是明珠市委为争取案件经办主动权,抢先下得手,而忽略徐氏;便是青帮的露网之鱼,也会将总舵覆灭的这笔账算在薛向头上。
  这便是胡东海的心智,密如丝发,什么机谋一经过他的大脑,便纤毫毕现,缜密异常。
  而除了胡东海的精妙算计外,老管偷天换日的手段,也同样叹为观止。
  当张园黄万虎等人开怀饮宴之际,老管名为单身独人告辞,实则早就通过连夜凿成的秘道,将火狼秘库这十数口箱子偷了出来。
  他人刚走,洪察、刘国平便踩着点儿一般到了,将黄万虎等一干人等彻底剿灭。
  胡东海搓搓手,指着那箱子道:“公子,我看这些财货还是先交给保尔吧,算咱们的第一批投资,毕竟秘洞那边有出息,肯定要等到年后了,还有两个月,老朽担心保尔那疯狗又过来啰咤。”
  “胡老,为何要等到年后?刀疤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东西最多后天就能送到,是走得保尔的路子,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新开发的专用玩意儿,市面上根本没有,我相信有了这套玩意儿,不出一周,薛向那边就得露底,到时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说话儿,徐龙象一张英俊的白脸,竟现出狰狞来,要说这些日子,薛向可是把他逼苦了,虽从未正面对垒,但这位薛衙内的强悍战斗力,实在让他心悸。
  就拿这回薛向剿灭青帮来说,徐龙象压根儿就没想到薛向会这般阴险狠辣,竟然直接调动了军队,闹市中,直接开干,数十人死亡,几百人被擒,其中血流成河,腥膻遍地,不可想像,要知道这可是和平年代呀!
  胡东海正待发言,老管忽然站起身来,“老师,公子,我想在湖边小筑休息一段时间,蛇山那边,既然已经由咱们徐氏接手了,我想我也可以完全放手,静静攻书了。”
  徐龙象没想到老管竟会在这时,说出这么段泄气的话,不过,他倒是有刘玄德的城府,心中再是不满,言语上也不会得罪人。
  熟料不待他出言安抚,胡东海挥手道:“你去吧,好好攻书,我书房里的书,你都可以取去阅览,没想到我胡东海老了老了,还能培养出一代国学大师。”
  胡东海知道这位弟子的脾性,青帮这次死伤惨重,他这弟子卧底数年,人总归是感情动物,眼见朝夕相处之人横死,心中没有触动,那才怪了。
  果然,胡东海此话一出,老管的脸上终于浮出喜色,胡东海那里的藏书,他有幸扫过,都是线装古书,还有不少失传的文字,便是《永乐大典》和《扬雄法言》那边都有几卷。
  再加上,如今青帮之事已了,他卸下心头重担,又有优美文字,斧凿言语可以入眼,老管浑身都轻快了下来,冲二人道个别,便自去了。
  “管先生大才,我看当今饱学之士,无出其右者!”
  徐龙象望着老管的背影喟叹道,心中又生出欢喜来,他想,似胡东海、老管这些无双国士都归己用,岂非天命在我焉!
  胡东海道:“小管确是天纵英才,假以时日,必远甚我辈!”
  胡东海不待徐龙象说些否定的场面话,接道:“方才公子问我,为何要推迟到年后,不知道我编撰的那本《薛向诸事辑》,公子可曾看完?”
  《薛向诸事辑》,正是胡东海亲笔所撰的一本书,顾名思义,此书所载的皆是有据可查的薛向的种种事迹。
  而胡东海编撰此书的目的,无非是想系统而直观地研究薛向这个人,在胡东海看来,屠龙从来不易,上次他设计围猎薛向失败后,他便对薛向的警惕和重视提到了最高。
  因此,才有了这本书的诞生。
  他就是要把薛向这个人,通过他所干过的种种事,用一本书归结起来,立体而形象,如此一来,便能最大程度的了解自己的敌人,从而根据敌人的破绽,制订进攻策略。
  胡东海能准确判定薛向会朝青帮下死手,也正是通过这本书分析得出的。
  因为,他发现薛向这个人,平素温文尔雅,博学有识,可一旦伤害到他身边的亲人,尤其是他那个小妹妹,则立时面目一变,变得凶狠残忍,血腥暴力。
  而明珠国际饭店的那出大戏,显然是犯了薛向的逆鳞,尽管那夜青帮吃了大亏,按说薛向的份儿已经拔得足足的了,但胡东海深信薛向绝不会就此罢手。
  果然,便让胡东海一举料中,有了今日之滔天报复。
  徐龙象并不清楚胡东海此问何意,不过,依旧据实以答:“看完了,挺有意思!”
  的确,徐龙象看完了,因为那本《薛向诸事辑》,比这个时代的故事书可是有意思得多了,若是付诸出版,绝对大卖。
  这本书,与其说是记载薛向生平,不如说是本传奇志异,可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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