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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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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陪着三小说笑聊天,直到中堂的挂钟敲响十一下,薛安远的身影这才出现在院内。
薛安远进得堂来,小家伙和小意跳着脚上前,收拾大衣的收拾大衣,端茶水的端茶水,忙活得不亦乐乎。
夜归儿女话灯前,自是一种难言的快乐,薛安远看着儿辈绕膝,一天的疲乏仿佛立时散尽,抱起一侧捧茶的小人儿,乐滋滋地问起了她的学习轻狂,伯侄四人又是一阵热聊,直到挂钟敲响十二下,小晚才逮着小意、小家伙,进厨取水洗漱,薛向才难得和薛安远捞到独处的时间。
“老三,你和吴家小子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前次并未放在心上,这回,不得不叮嘱你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薛安远没头没脑丢出这么一句话,听得薛向一惊,急道:“难不成您又听到什么风声了?不至于吧,吴公子就是再能折腾,也没这个本事吧?”
薛安远摆手道:“那是自然,他小孩子家家一个,自然没这么大能耐,只是我今儿个在军委大院,碰上了紫寒同志,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心中陡起警兆,总之咱们防小人不防君子,凡事留下,总归没有坏处。”
薛向沉吟片刻,默默点头,算是应下。
……
正月初五,坤元日,宜远行,利嫁娶。
早上九点,薛向踩着朝阳的金辉,踏进了萧山县县委大院。
“薛县长,新年好,大吉大利啊”
“薛县长,新年好,恭贺新喜!”
“薛县长,新年好!”
“……”
薛向在大院未走到十步,便被源源不绝的道贺声淹没了,他时而点头致意,时而含笑问好,碰上年长之辈,少不得停下脚步,敬上一两根香烟。从大院门口,到主楼大厅,这二百来米道路,薛向足足用了半个钟头,才趟了过来。
打开办公室大门,楚朝晖已经在了,见得薛向进门,立时从桌边站起身来问新年好,薛向竟从荷包掏出一封红包,笑着递了过去,楚朝晖见状,拼命摇手拒绝,边道没有上级给下级随礼的规矩。
薛向笑道:“规矩本就是人定的,今儿个咱们来定也不为晚,给你就收着吧,不多,就两包烟钱,新年新气象,图个喜庆吉利!”
要说薛向对身边人向来是极好的,其中虽有他重情重义的本性因素,自然也少不得他自己的御人之道,那就是广施恩德,不苛回报,此种套路,颇似春秋之极,笼络豪杰死士的法门。专诸、豫让、要离、荆轲之辈,皆是如此遁入御人者的彀中,当然,薛向不求死士,自用不着死力结交,他这种有缘结缘,得善施善,图的不过是个长远,有回报无回报,倒是不真的苛责、细究。
却说楚朝晖见薛向意态甚诚,再不好推脱,双手接过红包,又恭恭敬敬给薛向鞠了一躬。
薛向摆手,笑道:“朝晖啊,咱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走,这会儿也不急着办公,随我去拜年吧。”
细说来,年前,薛向辞萧甚急,只匆匆参加完了新春团拜,便回京了,和县里的一帮同僚们,却是未有走动。按照国人的习俗,这新春佳节之季,不逢上还好说,逢上了,一通往来,却是少不掉的,更何况,薛向在县委班子里排名靠后不说,年齿又是最稚,怎么算,这同僚往来,都该他这位小同志先去登门。
时下虽是正月初五,严格算来,已是县委、县府的正式工作日,可实际上,县委、县府要正常运行,非得正月十五以后。不过,为防万一,薛向还是绕着自卫齐名以下诸位常委的办公室绕行了一圈,打算逢上了,便在此处道声拜年,算是了事儿。可一圈走下来,也就县委办主任张道中依旧固守在办公室,其它办公室,虽未必全是铁将军把门,可皆是通讯员或文秘留守。
薛向在张道中办公室稍坐片刻后,便起身告辞,直趋县委大院一侧的筒子楼来。又花了近三个钟头时间,薛向跑完了卫齐名、俞定中、卫清风、王建、齐楚、王维、铁通、宋运通几家,除了卫齐名、俞定中去了省里拜年,都是各自家人接待,其余几家却是家家不落空,当家人都在。
许是新春佳节的因素,到访的各家各户,都极是盛情,极力留饭,便是在常委会上曾经恨不得和薛向拼命的宋运通,也罕见露出了笑脸,招呼儿媳妇备饭。不过薛向打算一天将这堆琐事儿办完,哪里有功夫吃饭,自是一一婉拒,最热情如铁通者,拉扯得更如打架一般,直招呼在县委秘书处工作的二儿子,在楼下搞起了围追堵截,奈何薛向去意甚坚,直到答应正月十五,来铁家过小年,才算得以全身而退。
除去上述住在筒子楼的几家,便剩了廖国友、卫兰、郑冲这三家还需跑到。廖国友家,薛向去过,却是记得门路,折出县委大院西行里余便到。薛向到时,廖氏夫妇俱在,不仅这二人在家,还有团团圆圆一屋子亲戚。薛向突然登门,廖国友还未待开口,张萍先笑开了花,先是拉着薛向进了屋,从里间翻出了名茶好烟,接着便招呼来几个牌搭子,陪她大兄弟游戏。
却说张萍交际手段极高,话里话外,薛向俨然就成了她娘家兄弟一般,极是亲热。那一屋子亲戚听说眼前这人是什么县长,先前俱是不信,待看见张萍如此殷勤,再见人家气度俨然,和县委常委的廖国友坐在一起谈笑自若,气势不输不说,还隐隐高出一线,哪里还有半点怀疑,闻听张萍吆喝牌搭子,一群人哪有半个敢上前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老故事
廖家众亲戚不敢上前,却是正合薛向心意,闲坐片刻,便起身告辞。
薛向要行,张萍如何能放,竟从厨间围着围裙,提了锅铲,就拥了上来,死死将薛向压在沙发上。要说这张萍生得本就标致,臀肥波挺,极具贵妇风韵,亏得薛向年岁小她甚多,不然她这般半坐半抱,压在薛向腿上,无论如何得招惹闲话。可即便是这样,薛向也是万分尴尬,这张萍的丰臀就压在他大腿上,磨盘也似地碾动,叫他这初尝禁果的热血青年如何能不起丝毫涟漪。
这张萍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薛向越是扭捏,她反倒箍搂得越发紧了,叫人看得不知这位是在留客,还是在投怀送抱,唯独这二人巨大的年龄差,成了闲言碎语的最好屏障。
张萍在薛向身上闹腾良久,直折腾得薛向面红耳赤,保证正月十五,来此过小年,这才让薛向得以脱身。这薛老三刚出魔窟,也不管这会儿正月十五过小年已经被他一女两嫁,爬起身来,便朝门外奔去,竟似逃离苦海一般。
“领导,您慢点儿,慢点儿,张大姐不会再追出来了,歇口气儿吧您就,我这儿都追不上了。”
前边的薛向宛若被狼撵了一般,楚朝晖在后紧赶慢赶追之不上,只得张口叫喊。
薛向定下脚步,回头道:“朝晖,你这不行啊,三两步路都能喘成风箱,以后怎么接受更加艰巨的革命工作,得着紧锻炼啊……”
薛老三这会儿还没从尴尬中走出来,见着楚朝晖呼喊,心下讪讪,便拿出领导的派头一通说教,正好隐去尴尬。
楚朝晖近前几步,笑道:“跟您的身体可是比不成啊,您那数九寒天都能打单衣抗白毛风,我这儿是再练也不可能到那水平啊。”
薛向笑笑不语,接着调头闷行,未走几步,便到一处三岔口,这时,他才记起自个儿压根儿不知道卫兰和郑冲的门第。楚朝晖极是灵醒,见薛向在岔口处停住,立时便窥破其中关键,略略点了卫兰和郑冲的住所位置,薛向便朝着左侧的岔口行去,因为听楚朝晖方才言道的,卫兰的小居室距离此处不过两里多的路程。
二人没行几步,楚朝晖又生出话头来,但听他道:“领导,这儿是僻静处,没外人,我闲叨叨几句,您可别怪我,这张大姐对您可是有点儿太那个了。”话至此处,瞅见薛向脸色急变,又慌忙摆手道:“您别吃心,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张大姐有些不顾身份,今天做得太不合适了,本来这话不该我说,可领导您从不拿我当外人,我姓楚的也不能掖着藏着,能往外倒的,我还是得往外倒,虽未必能给您指明方向,可勉强照照路还是够的。”
薛向见楚朝晖说得郑重,原本心中的三分尴尬立时化作十分好奇来,立时在一株枯萎的垂柳边顿住脚步,道:“说吧,看你这拐弯抹角的,可真不爽利!”
楚朝晖讪讪,笑道:“领导,那我就说啦,其实这事儿,咱县里除了我,没几个人知道端详,那是八年前的事儿,我当时刚进县委办,给一位李姓革委会副主任当秘书,那李副主任当时在咱们县的位置,就相当于现在的清风书记,是名副其实的坐三望二看一。而现在的廖国友书记和俞定中县长,当时分任县里的公安局副局长和排名靠后的革委副主任,至于卫齐名书记正从县里挂职到地委,而清风书记……”
“行啦,行啦,你就甭跟我介绍县里现在的主要领导当时都在哪儿干什么,和你要说的事儿有关么,你小子可真是出口千言,离题万里,再说,他们的履历我都看过,八年前在干嘛,这儿有数。”
说话儿,薛向指指自己的脑门儿。
楚朝晖尴尬一笑,道:“说着说着就离题了,您别急,我言归正传,那是八年前九月的一天,正是大夏天,天热得像蒸笼一样,当时我正陪李副主任在马头乡视察‘地富右’的清理工作,当时还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的廖书记陪同,忽然就有人来报,说廖局长家进了贼了,挟持了张大姐,当时廖书记就急了,跨上跨斗小三轮,踹响了就朝家奔,当时李副主任想及时知道第一手消息,便指派我随同前往,当然,说的是协助廖局长处理家务。”
“我和廖书记赶到家的时候,他家,就是现在的这间四合院,不过当时这间四合院挤着好几户,总之,就是他们现在的这间正屋外围满了人,有看热闹的群众,也有待命的警察。当时,我刚进入县革委,只想着立功报答李副主任的青眼相加之恩,压根儿就没想着怎么帮着廖书记解决困难,不过话说回来,那会儿,我也没能耐给他解决困难,所以我就想着弄清场面上的所有状况,回报给李副主任便算完事儿。”
“于是,我就寻了架竹梯,架上了一侧的房顶,攀爬了上去,当时,我想这样满场的动静儿,怕是都逃不出我的眼睛了,是以,我就得意地坐在屋顶上盯着满场的动静儿,谁成想,我偶然一偏头,视线竟从东南面紧闭的窗帘上方探了进去,恰巧将里面的情况看了个分明,您猜猜我看见了什么?”
“废话,我哪儿去猜,麻溜儿地说吧,什么毛病!”
薛向最烦得便是这种说故事,爱打忍的家伙,想当初在靠山屯,李四爷说山神蛇的故事,那个一咏三叹,险些没气坏了他薛某人。
见薛向瞪眼,楚朝晖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位是自己的领导,不是自家隔壁的王二麻子,哪里还敢卖关子,急道:“当时,我就瞧见屋里有三位,一位是张大姐,一位就是咱们的俞县长,还有一位是俞县长当时的秘书小孙,您想想,廖书记家被劫持了,结果小孙和俞县长在里面,这算怎么回事儿,更诡异的是,张大姐当时是被绑着的嘴巴里塞着手绢,身上被扒得一丝不挂,雪白的缎子肉晃得我眼晕,而俞县长身上也就一条裤衩,正惶急地和张大姐说着些什么,一会儿作揖,一会儿抱拳,末了,又拉过小孙,跪着给他磕了几个头,未几,我便瞧着他钻进了衣柜,又过一会儿,小孙就把一条床单搭在了张大姐身上,然后就把门打开了。”
“那时,我也爬下了梯子,走到了近前,便听见小孙招认是自己见色起意,绑架了张大姐,而张大姐只是一边哭啼,一句话也不说,而我当时也没胆量指认俞县长,接着,现场的人就被清空了。又过数天,县里忽然传出了所谓9。11决议,小孙罪大恶极,好在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免死收监,徒刑无期。本来,我是打算把这事儿,详细告诉给李副主任的,熟料第二天便因为一份文件的修改稿,我没有及时上缴,李副主任就将我黜落,是以,这件事儿,便一直压在了我心里,从未对人提及过。”
楚朝晖的故事说完了,薛向依旧久久无声,这会儿他心里仿佛煮开了锅一般,现在想来,常委会上,廖国友俨然俞定中死党心腹一般,岂不可笑。忽地,薛向又想起了,那天在县委大院的竹林道边,无意听见廖国友一家三口的对话,那张萍话里话外,对廖国友靠向俞定中极是不满,当时自己还疑惑一位政法委书记夫人,怎会对堂堂萧山县县长有那么大成见,这二位恐怕平时都无交集,现在才知道,根子竟是在这儿啊!
“领导,领导……”
楚朝晖小声轻唤几声,脸上写满了担忧。细说来,这会儿楚朝晖心中竟有几分后悔,后悔自己多嘴,讲出这段秘辛,毕竟无论如何,其中故事涉及县府现任一号,作为县府职员,当为尊者讳。二者,当时,他楚某人没对自己的直属领导讲出,这会儿却上赶着朝现任领导卖好,不管怎么分解,其中谄媚、逢迎的意味都太浓了。
“噢,噢”薛向被楚朝晖从沉思中唤醒,瞧见他脸上若有若无的不自在,心中立时了然,笑道:“朝晖啊,我得多谢你啊,你呢,就是我身边的另一双眼,另一双耳,这萧山县你比我熟,许多事儿,没你留心我是真不成啊!”
见薛向如此表态,楚朝晖脸上复又现出笑来:“领导,您过奖了,用句老话说,您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虽然我才疏学浅,称不上国士,可该我使力的时候,我决计不敢含糊。”
薛向笑笑,点点头,没有说话。他明白楚朝晖这番自剖,多少有些顺势而为的做戏成分,可心下还是有几分感动,毕竟他知道上级和下属永远是一架难以调和到最佳平衡位置的天平,因为下属永远比上级难做,思忖得多,顾及得多,适可而止的耍弄些手段,却是自保和固宠之道。
第一百二十章 往死了得罪郑书记
薛向不介意楚朝晖耍弄这些许手段,忽道:“你今儿个莫不是见张大姐对我热情太过,怕我一时糊涂,误入歧途,还是认为张大姐立身不正,心存他想?”
楚朝晖知道再说,便是不识趣了,急摆手道:“领导,我哪儿会往那儿想,只是今儿个故地重游,偶然想起了这个老事儿,说出来,就算不能对您有什么帮助,这一路上,咱俩走着,也着实枯闷,这个故事,逗逗闷子,也算不差吧?”
薛向知道楚朝晖是无论如何不会再自剖心迹了,笑骂声滑头,一拍老柳树,直起身来,便朝西北方行去。
轻敲敷大红漆的梨木大门三下,只待片刻,门便打开了,卫兰一声淡雅花色的睡袍,裹得丰满身姿十分曼妙,下摆刚齐腿弯,晶莹细腻的修长小腿便裸在空气里,杏眼娥眉,面未着粉,黑发高盘,整个儿一副美人初睡图。
瞅见面带微讶的美人脸,薛向心中也是一突,暗叫唐突之余,嘴上却是先开了口:“卫部长,新年好,我这儿跟你拜个年了。”说话儿,还抱抱拳,样子不伦不类,却是极大的缓和了尴尬的气氛。
果然,卫兰噗嗤一笑,让开门来,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便道:“薛县长稀客稀客,按老理儿,你新到萧山,该我去给你拜年才是呀。”
两人又在门口寒暄两句,薛向便领着楚朝晖踏进门来。这是一间一卧一厨一卫,三居室的房子,面积虽小,布置得却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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