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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10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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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之中,三人授上校,一人授少将,两人授予中将。其中授少将的那位,五五年,衔封上将,授中将的两位,一位是成老,一位便是季老。
详述此番经历,足见成老的资历的和威望。薛向要对这等人物,使出强硬手段,这不是寻刺激么。
往轻了说,这叫没大没小,以下犯上;往重了说,这就是无法无天,忤逆狂悖!弄不好薛安远都得被牵连上,毕竟这可是以他戚如生的名义送出的啊,外人多半不会想到薛向,而会想到薛安远。
一想到有可能把老首长拖下水,戚如生只觉一时间,头皮有些发紧,后脊梁骨都有了湿意。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薛向怡然自得地喝着茶水,慢悠悠道,“看你这模样,信是送到了,那我就放心了。”
戚如生猛地醒转,两步跨到薛向近前,“小首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这儿逗闷子,出了事可就是天大的事,我折进去倒是小事,若是害了老首长,那我可就百死莫赎了,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文件袋里,寄送的是什么!”
正因知晓戚如生谨慎,此次的材料收集工作,薛向越过戚如生交给了他人,收拢资历密封好后,才转托戚如生呈递,毕竟,于外,只有戚如生才能代表薛安远。是以,戚如生并不知晓档案袋里封禁了什么。
薛向道,“没什么,一张照片和那位的从政经历罢了。”
“照片,什么样的照片,这是何意?”戚如生完全迷惑了。
薛向和成老素无交集,二人之间又怎会有照片之类的瓜葛呢。
薛向避过不答,反问道,“老戚,你可还记得陈英年同志的履历。”
“自然记得,我搜集的材料,如何会不过目,怎么,是材料不够详实,还是哪里出了纰漏?”戚如生知晓薛向提及此事,必有蹊跷。
“既然看过,你不觉得陈英年同志这些年顺利得太过头了么?”
“过头?”戚如生微眯了眼睛,努力地回忆着陈英年的履历,资料收集上来,他只略略扫了几眼,然他记忆力绝佳,稍稍回忆,便记了起来,思忖片刻,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这家伙也算是运气封顶,三十岁右教师转行政编,十多年时间,一路青云,履职多部,顺风顺水,未有彰迹,未有大功,竟能官至副部,的确不凡。不过,这也没什么,三十年的教师资历,也不算轻,再在那个年代,若能紧跟上级,多喊口号,未必不得幸进,彼时,中枢王、张,姚之辈还少了么,比起他们,陈英年的这点际遇,算不得什么。”
薛向道,“跟那几位比,陈英年的遭遇,的确算不得什么,可那几位虽是幸进,可是大鸣大放,冲锋陷阵之事,未曾少做,若非如此,这几位怎么能脱颖而出,换句话说,这句话骤然大用,是有原因的。可你细细回溯,陈英年同志因何得用,且不管台上立着的是时,他总能栉风沐雨,屹立不倒,这何解?若说此人权术无敌,智谋高绝,那也罢了,可其人行事,前两日我有领教,你虽未曾得见,总能想到真英才不可能蜗居乡小,十数年不得出头,一鸣惊人之事,世上能有几例。”
戚如生点头道,“你是想说,陈英年这些年之所以能得幸进,全是成老之故?”
薛向点点头,戚如生摸着下巴,半晌道,“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昔年听到过这位老兄的传闻,据传是成老内甥,不过无有明证,若似你这般说,那倒是明证了,试想有成老在后边罩着,陈英年只要是中人之姿,要得上位,便是轻而易举。”
薛向摆手道,“你若仔细研究过陈英年的资料,就不会这般说了,三十岁那年骤发,既是成老内甥,早先干嘛去了,此为谣言,要么是酸葡萄心理,要么是有心人故意放出,遮掩什么。老戚,忘了告诉你,看了你送来的资料后,我又查阅了成老三七年和六七年的经历。”
既然陈英年的履历如此奇葩,背后明显立着个人,薛向能将之和成老联接起来,自是再容易不过。
戚如生眯瞪着眼,颤声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显然,这个聪明人猜到了什么。因为薛向截取的两个时间点,标示性实在太清晰了,三七年十一月,陈英年降生,六七年九月陈英年调任浙东省革委会机要室,后边要说什么,已然明了。
果然,但听薛向道,“资料上显示很清楚,三六年五月到三七年底,成老都在金陵,主持当地的党建和统战工作,陈英年降生不久,金陵城危在旦夕,陈母便携着陈英年逃离了金陵,一路驱驰数百里,最后落户浙东某小镇,但凭着孤儿寡母是如何闯过重重封锁,如何在兵荒马乱中求得生存?这些难道不是问题么?显然,有人在帮他们。”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既然如此,那位当知晓陈英年母子下落,何苦要等到三十年后才赴浙东?”戚如生双眉紧锁,心中对薛向已然生出了深深地畏惧,只蛛丝马迹,此人就能掘地千里,实在是太可怖了。
“两个可能。一个是,护送之人途中遇难,陈氏母子失去保护,只得就近落脚,要不然,浙东距金陵不过咫尺,炮火连天,兵锋所指,根本不是安居乐业之所,那位如何会选择此地,给母子俩落脚?”
第一百七十六章 抽丝
“换句话说,也就是那位和陈氏母子失去了联系,直到三十年后,才寻觅到。另一种可能是,那位故意将陈氏母子安排在浙东小镇,想着距离自己近些,方便将来再作周转,谁知历史洪流浩浩汤汤,非人力所能抵挡。众所周知,金陵城破后,便是金陵大屠杀,那位九死一生冲破封锁,逃出升天,再后来,便转入冀东,领导冀东人民抗战,再往后,烽火十年,四处征讨,南征北战,连天上的星星都要被地上的轰隆炮火摇落,那位已然显赫,拥兵数万,征战不休,如何有精力他顾。待到建国,昔年情义,经过十数年风霜,怕是早已单薄,且身份地位悬殊,再见又能如何,更不提那位已然万众瞩目,便有小小动作,怕是也能被有心人盯上,自不敢轻举妄动。”
薛向好似对着一具已经腐烂损毁的白骨,硬是如法医宋慈一般抽丝剥茧,扯出这一大串让人毛骨悚然的分析来。
若真如薛向所言,那问题可就大了,戚如生可是很清楚,那位早在三五年就在组织的安排下成婚了,若薛向分析得无错,那就是不小的事件。
当然,以那位如今的年纪,数十年前之事,自当一风吹过,谁也不会也不敢穷究不放,关键是陈英年活生生处在近前,还屡次受到擢升,今次又要越阶挑战辽东掌舵人之位,实在不得不令人瞩目。
但戚如生心中却还是拿捏不定,追问道,“若真如你所言,那位为何在六七年选择找回陈氏母子呢。”
六七年初,浙东大旱,便是那位带队下的浙东指导抗旱工作。其时,那位并不分管经济和农业,却偏偏是他带队下到浙东。
薛向道,“理由很简单,这一年二公子黄疸肝炎,洗冷水澡后,不幸离世,白云苍狗,岁月悠悠,触情生情,谁人不起思亲意。”
“还是太牵强,也许是巧合呢,再者说,也许陈氏母子是那位老战友的遗孀了,那个年代,托妻献子的事,太多了,光凭时间节点推测,不足为凭。”
戚如生瞪着眼道,他心中实已信了薛向的分析,但此事太过重大,若是那位以此为由,薛向的一番算计,只怕就得尽赴东流。
“的确不足为凭,那我问你,陈母姓黄,陈父根本不曾出现,陈姓缘何而来,不过假音而已,除此外,还有这个!”
薛向忽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排在桌上,一张是陈英年身着中山装的标准像,一张则老旧一些,照片里是位军人,打着绑腿,雄赳赳气昂昂站在军马身侧,正是那位,年轻了四十岁的那位。
两张照片一排在眼前,戚如生便愣住了,不需要什么医学鉴定,只要不是瞎子,便能一眼辨出照片上的两人是亲属关系。
至此,戚如生再无话讲,惊讶道,“你给他寄送的就是这两张照片!”
薛向道,“我可没这么放肆,是陈母的一张荣誉照。”
同样是照片,很明显,后者比前者,更能勾人哀思,表意含蓄。
不过戚如生却不这么看,冷笑道,“你还不放肆,老爷子见了那玩意儿,焉能品不出你的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是大伯的意思,是薛系的意思!”薛向昂然道。
戚如生默然,他听得出薛向的意思,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是啊,是你先做的初一,怎就不许我做十五,你们提举陈英年时,难道就不知道是在往薛系身上下刀子,凭什么只由得你进攻,就不准我反击!
饶是这最简单的道理,放在此时,也只有拥有薛向这般坚强心脏之辈,方能想出。
因为常人遇猛虎,想的都是如何逃生,如何规避,绝难有人想到何不干倒了猛虎吃肉,薛向便是这种有英雄胆略的人。
薛向摆摆手,道,“老戚,如果你是那位,你觉得下一步会做什么。”
戚如生迅速道,“无外乎两种反应,一种是硬撑到底,一种是偃旗息鼓,以那位的秉性来说,怕是前者的可能性更高。的确,你抓着了这些又有何用,只要人家咬定不认,你还能如何,退一步讲,即便一口认了下来,不过是丢些脸面,谁还会拿他如何,当朝重臣,连这点威风都没有?”
薛向道,“你想得不错,可惜过了,老爷子这把年纪,最重要的恰恰就是身前英明,身后令名。”
人皆有所欲,青年人追求功名富贵,功成名就、衰朽残年之人想得恐怕多是恩泽儿孙,死后声名,此乃人之常情。
戚如生道,“你这还是在赌,再者说,事已至此,明面上波澜不兴,实则已然刀兵相见,老爷子如何信你的诚意。”
薛向不满地瞪一眼戚如生道,“说了多少次,是你送去的文件,你代表的是谁,还用我说么?”
既然是派系相搏,便是薛老三亲自上手,也需打老爷子旗号,这也正是他假手戚如生送这两份文件的根由。
戚如生狠狠瞪他一眼,完全没想到薛向竟然连自己也算计了进去,若是事成则罢,若是事有不谐,岂非将自家首长也牵连了进来。
薛向根本不去理他,慢条斯理喝了口茶道,“你所谓的诚意,我早就拿出来了,你先前不是问我为何没寄这桌上的两张照片么,这便是我的诚意,老爷子睿智无双,如何能想不透,咱们既然拿出了那女人的照片,如何会拿不到更有指示性的,这种委婉,便是最好的诚意,是战是和,全在老爷子一念之间。除此外,还有个更大的诚意,便是咱家老爷子的声名。”
戚如生瞬间明了,并深以为然,自家首长赤诚君子,老实好人的名头,在中枢早就传开了,有时候人品就是最好的保障,这确实算得上最好的诚意。
薛向又道,“其实,做到这里,老爷子会如何选择,已经很明了了,我的第二份文件里的东西,又给老爷子差不多定下的心思,上了把保险锁。”
第一百七十七章 鬼才
“对了,第二份文件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莫不是陈英年这些年的斑斑劣迹,是老曹替你收集的吧?”
正常的戚如生是个专业素养相当高的情报官,聪明睿智,分析能力惊人。
薛向先点头又摇头,说道,“说对了一半,老陈为人比较二,跋扈飞扬,肆意妄为,实言劣迹,却是甚少,单论私品,算得上好干部,但任事之才,实在堪忧。我只让老曹搜集了一些这位近年来主导的几桩烂尾大事,并未多言。”
“你以为这些就够了?私德无差,凭什么动摇老爷子新知。”戚如生大摇其头,认为薛向此行孟浪。
薛向道,“你太小看老爷子了,这些年陈某幸进,有老爷子偿债之嫌自不待言,却未尝没有吾家千里驹,宝器久蒙尘的想法。”
戚如生道,“你意思是老爷子自以为龙生龙,陈英年也必是干才,所以才步步擢拔,可据我所知,此君在浙东除了嗓门大外,主持的山阳新城,走入了死胡同,王省长调度的温城小商品市场,也因为这位插手进来,而步履维艰,不见治世有方,但见误国有术。”
薛向道,“老爷子眼里,幺儿的错误总是小的,成就却是大的,难保老爷子左近看透老爷子之心,逢迎遮掩,谎言盖实,不然以成老之德才,断然不会任人唯亲至此,辽东一省,何其沉重,老爷子若知悉那位英年同志过往种种,断然不会举荐中枢。”
戚如生认可薛向的这种分析,成老是党内有名的温润君子,对待在那十年凌辱过他的小年轻,都能一笑置之,多多鼓励,何况今日之事,牵连己身,事关重大。
薛向又道,“其实,有了第二份文件袋的东西,第一份文件袋里的照片,要与不要,问题都不大,不过,如今成事,光靠狡计,不过走了下乘。适当时候,也该显露爪牙。”
戚如生击节赞道,“说得好,良将用兵,以正合,以奇正,二者该当兼备。”
薛向的意思很明显,弄出那张照片,不是在谁面前耍勇斗狠,而是证明自己有鱼死网破,纵深打击的能力。
因为薛向这次出手,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薛系,今次事件,本就是薛系遭袭在先,光平息风波,自然不够,更重要的是显露爪牙。
若不如此,如何为来者诫!
分析至此,戚如生完全被薛向说服,不,从某种程度上,他对自家的少主已然拜服。
尽管,此前,薛向已经创造了无数奇迹,可戚如生亲见不多,唯独今次,他深刻地参与其中,全程跟踪。
他清楚地知道,薛向不过从一份寻常的简历中,硬生生地抛出了这些东西,草灰蛇线,抽丝剥茧一般,将陈英年揭了个底掉。
更根据得到的二手资料,深度挖掘,合理举证,大胆想象,竟然生生将一桩无力回天之局,扳了回来。
须知,陈英年胜任之事,几方已然达成了共识,利益交换都完成了,基本已然板上钉钉。
若是力敌,便是纠集薛系,安系,乃至南方同志等人的力量,料来也是无力回天,谁叫人家这记冷箭射得突然且精准,根本就是一击而中。
便是智取,恐怕也难以寻到下口的地方,至多也是在陈英年的私德上下文章,若真如此行事,激起对方逆反,弄不好就是一场波及深远的大博弈。
也就只有薛向这种有鬼神之才的家伙,愣是别出机抒,独辟幽径,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
若事情真按照薛向分析的发展,无疑将是最和谐的,也是最能缓和矛盾的。
宦海浮沉,最高深的道理,便是求同存异,换句话讲,至高境界,便为“求和”。
却说,就在薛向和戚如生密室暗谋的当口,群众大礼堂的闽南厅召开的第三次全国农村经济工作第二次讨论,业已宣告散会。
散会后,各位同志在中办的安排下,住进了赫赫有名的礼仁大饭店,余下的活动,便由众人自行安排。
正是饭点儿,大部分同志早早约好了饭局,一时间礼仁大饭店各大包厢饱满。
二级包厢牡丹厅,更是早早被预定了下来,方一散会,一行八位,便按官场资序,在一方宽大的旋转桌上,排开了座位。
店方显然早有准备,人方到齐,酒菜便已满桌,推杯换盏几圈后,酒酣耳热之际,气氛越发热闹了。
“省长,借着酒劲儿,我得埋怨您几句,听说您都和那家伙聚会了,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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