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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10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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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那老年厨师,薛向赶忙站起身来,远远冲他老人伸出手去,笑着喊,“彭师傅好!”
对有能耐,重教化的老一辈人,薛向是从内心深处尊敬。
彭师傅笑着和薛向握了握手,又在薛向的介绍下,和冯京打了个招呼,便低头交代薛向说,他给薛安远备了些零食,都是补身体的佳品,老年人食之,尤为有效,放在服务台了,叮嘱薛向离开之际,千万带上,交代罢,便自告辞。
“干净利落,渊渟岳峙,颇有宗师气象,难得难得。”冯京望着彭师傅的背影,赞叹道。
薛向道,“别忙着夸赞了,等了一晚上,就为这一盅鱼翅捞饭,赶紧尝尝吧。”
冯、陈二人这才将实现放到面前紫砂盅上,寻常碗口大小,光洁大气,细细瞅去,还有铭文,字美词华,有大家气象,看着极像古物,陈波涛啧啧称奇,冯京和薛向却心中了然,这小小紫砂盅必属古器,谭家菜向来讲究美食美器,不仅菜的用料考究,食用器皿的使用也是优中选优。
揭开盅盖,晶莹剔透的鱼翅羹中,一个碗状的米饭团静静躺着,饱满晶亮的饭粒,入眼便知充满了嚼劲,三人正待开动,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了,一个眉眼彪悍的年轻人疾风一般掠进门来,正是先前那位抢道的波罗乃兹上的彪悍司机。
“是你!”
“是你!”
彪悍青年冷冷盯着陈波涛,惊诧至极。陈波涛豁然起身,恨恨瞪着彪悍青年,怒气勃发。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又是你们,连我们首长订下的鱼翅饭也敢夺抢,简直大胆!赶紧交出来,放你们继续吃饭,否则别怪我招呼没提前打到!”
彪悍青年冷声威胁道,说着话,一手握拳不住在另一只大手中拍打,分明有几分跃跃欲试。
“我们绝不会怪你招呼没打到,有什么能耐都使出来吧,别留力气,看看最后谁后悔!”
陈波涛心中的愤怒远在彪悍青年之上,方才抢道那一下,可真险些吓得他魂飞魄散,倘使冯京有丁点损伤,那他真是百死莫赎,更不提同坐的还有位超级衙内。就这么一车贵胄,对面的混账竟然也敢抢道,这会儿,自己等人好好吃着饭,这家伙过来就一脚将门洞开,这简直打完了左脸打右脸,无法无天了都。
惜乎他是官员身份,冯京又是稳重性子,有他在场,暴烈反击是别想了,他只寄望彪悍青年手上有嘴皮子那般的本事。
彪悍青年伸手扬了扬,遥遥指着陈波涛道,“你给老子等着,别他妈以为能人模狗样坐在这里吃饭,就不知道自己一天拉几泡屎!”说着,便朝包房一角的电话行去,显是要打电话叫人。
陈波涛三人安坐不动,静等着他动作,此人跋扈嚣张,别说薛向,便是冯京也被激起了火气,巴不得此人把事情闹起来,好堂堂正正,狠狠抽一巴掌回去。
孰料,彪悍青年还未行到电话机边,又有服务员引着位相貌堂堂,身材高挑的中年人进来,正是先前安坐在波罗乃兹后排座的中年人。
“张杰,你弄什么,怎的跑这儿来了!”
中年人厉声喝道。
张杰转过头来,大声道,“首长,这京城饭店不地道,咱们订下的鱼翅捞饭,竟然上到这桌来!您说气人不气人?我让这帮家伙让出来,他们还敢冷嘲热讽,我正打算叫人给他们些教训,不然这帮人还真以为您是好惹的!”
原来,这三份鱼翅泡饭却是中年人早早托人订下的,可薛向相请,彭师傅便强将三碗鱼翅泡饭,改送了薛向,彭师傅是京城饭店的总掌厨,权力极大,他的话,谁敢不听。无奈,酒店方面只好亲自派出重量级人物赶到中年人所在的包厢委婉说明情况,当然了,便是再蠢,店方也绝不会说,东西改送别人了,而是说食材在法制的过程中出了问题,需要重新准备,并且主动提出了免单。
京城饭店可是央企,地位堂堂,中年男人等虽然恼火,可事已至此,总不能搬了石头砸天,便也就点头应承了。
哪成想吃饭途中,中年人嫌上的酒水不好,便命张杰去车厢后拿取,张杰出得门来,恰巧遇见薛向这边呈上鱼翅捞饭,服务生从他身边走过,鲜香扑鼻。
这谭家菜,张杰也是头一回享用,当时上的紫砂盅,盖了盖子,张杰也不知是鱼翅捞饭,心中只记得鲜香惊人,也未放在心上,疾步去后车厢拿了两瓶陈酿,回转之际,恰巧遇见先前送菜的侍应生归厨,心念一动,便上前问询,打算照例要上一份,肯定能博自家老板高兴。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好得很
哪曾想,张杰这一打听,便气炸了肺。店方说好了因为材料储备原因,做不出鱼翅捞饭,现在倒好,隔壁倒是先上了,这不是摆明了青白眼看人。
也不想自家老板什么身份,便是青白眼看人,自家老板也从来得的都是青眼,谁敢白眼视之,今次却是出了鬼了。
张杰大怒,也不忙着去找店家算账,毕竟,店家跑不了,当务之急,是将美食夺回来,自家老板没吃到嘴,谁敢先尝。
他在地反横行惯了,谁都得让他三分,即便是这赫赫有名的京城饭店,张某人也不怎么看在眼里,疾步奔来,奋起一脚便将薛向三人所在的包厢踹开。
后边的事,便一如先前演化。而又因为张杰就去不回,中年人等得焦躁,便自出门找寻,经人指引,才一路找到此处。
此刻,待听张杰言明究竟,他心中正是怒火直冒,冷声道,“冯省长,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他雄强惯了,在浙东便是一声之尊也得让他三分,更何况,此刻正走青云之巅的上风口,得意不群,正是肆意飞扬之际,自然更不会让人。
“英年同志,你好啊,左右不过是一碗饭,你要,我送给你。”冯京微笑说道。
冯京并未见过陈英年,既然知道了此君有可能要到辽东履职,又怎会不多加关心,特意找出了此君照片观摩许久,此刻,再见虽不能一眼辨出,但被其叫破自己身份,稍稍联想,自然而然认出这中年人来。
不错,此君正是此次歌洋同志和宋部长联手运作,要去摘辽东这颗快要成熟大桃子的陈英年同志。
真是冤家路窄,两人在此处碰上了,还未一碗鱼翅捞饭,起了龃龉。
冯京格局自不可能这么窄小,认出陈英年之初,他还想讲官场礼数,哪里知道陈英年竟是这般跋扈、小器,毫无高官气度。
试想,换做任何官员,在得知了对面坐着的是将来的搭档,即便心中存了到任后争雄之心,只是面子上得全乎得过。
眼前这人可好,为了一碗鱼翅捞饭,便要雷霆大作,简直有些颠覆冯京的认知。
薛向却是稳坐如山,心中毫不惊讶,因为他太熟悉眼前这位陈同志的一切了,换句话说,可能比这位陈同志自己都熟悉,他能说出这位陈同志在十年间每次会上的表现,想必这位陈同志自己都想不起来。
正因为熟悉,薛向对这位陈同志做出现在的这种反应,并不觉有任何吃惊,因为在他看来,这位陈同志充其量也就只有干个县委书记的格局,对他要求高官气度,实在是有些难为人。
果然,见冯京如此轻易就吐口相让,陈英年有些犯楞,他有些想不明白,冯京缘何如此绵软,念头一转,便归结到自己的人格魅力,和天生气场上来,心中更是揣测,冯京定是知道将来要和自己搭班子,且位在己下,心中惶恐,如何敢与自己相争。
想透此点,陈英年也不耐烦继续和冯京纠缠,毕竟为一碗鱼翅捞饭闹出偌大波折,传出去惹人耻笑事小,惹老头子雷霆大怒,那就不值得了,这两日老头子没少敲打,派人亲传了几次口信,要自己这段日子尤其要小心,看来还是低调些好,收拾辽东那么土顽,不急于一时。
当下,陈英年冷哼一声,冲张杰使了使眼色,后者会意,冷冷瞪了陈波涛一眼,脸上放出得意的笑容,移步朝餐桌行去,麻利地收捡了冯京,陈波涛面前的紫砂盅,便又要来捡薛向面前的那碗,哪成想方伸出手去,一双朱红的木筷落在手背上。
“啊”的一声,张杰好似被毒蛇咬了一口,闪电一般将手收了回来,抚着伤痛处,急搓不已,那一下,竟让他痛及心扉。
“你好胆,作死么!”张杰怒声喝道。
啪的一声脆响,薛老三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得张杰倒飞了出去,半空里更是飘下一蓬血来。
有些年头,薛向没对人下此狠手了,今天这一巴掌抽得却是痛快。
眼前这小跳蚤,实在是戳中太多次薛向的糟点了。别忘了,今天可是他薛向给冯京接风,在陈英年履新之事上,薛家本就亏欠着冯京。
今次,薛向给冯京接风,本就含着亲近的意思。
现在倒好,半道上,被这孙子抢道,现在又来抢菜,真他娘的强上瘾了,把自己当了李闯王,惜乎薛老三不是崇祯,而是大魔王。
近年来,悟透了苏老爷子湖边传道,薛老三行事越发率性了,这里是京城饭店怎么了,眼前这人有个好主子怎么了,猖狂到了他薛某人头上,不给他个教训能行,至于谁又要发表各种评价,薛老三懒得管了。
听蚂蚱叫,还不种庄稼啦,这些年,他薛老三在田里纵横惯了,也不见庄稼少长了。
今天,冯京的这口恶气,薛老三替他出定了。
冯京要讲高官风度,他薛老三不需要,冯京要顾忌将来和陈某某如何相处,他薛老三很想弄得陈某某将来无法自处。
抽飞了张杰,薛老三瞧也不瞧眼珠子都快瞪出眶的陈某某,拿起精致托盘边上清咸丰官窑款的素梅描金瓷勺,咬了一勺鱼翅捞饭放进嘴来,顺手拿了被张杰收到近前的两只紫砂盅,按在光滑的木桌上,顺手朝冯京,陈波涛处轻轻一推,紫砂盅猛地朝两处滑去,准而又准地在两人座位正前方定住不动了。
“冯叔,波涛,这鱼翅捞饭就得趁热吃,冷了可就走味儿了,浪费这样的食物,那可就是罪过喽。”
薛老三这个大心脏,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含笑劝着冯京,陈波涛就餐。
“冯京,好,好,你好,好得很,咱们走着瞧!”
陈英年怒喝一声,便疾步朝房间的电话机位置行去,抓起电话,拨出个号码,“老方,我在京城饭店让人打了,一同的还有朝天同志!”
第一百六十九章 姜市长请客
啪的一声,挂了电话,陈英年大步行到中庭站定,昂首挺胸,伸手一指冯京,扬声喝道,“你就等着到政协养老吧!”
他有这个自信,绝对的自信,这些年来,什么人在他陈某人面前撑过了三板斧,现在的浙东,他陈某人的威名能未尝比刘书记差了,区区冯京,将来的胯下之臣,竟敢唆使手下人对自己的心腹爱将下黑手,此仇不报,他陈某人这些年打下的威名,岂不要一夜丧尽。冯京是中委如何,盘踞辽东多年如何,靠着薛家又如何,招惹上了他陈某人就一个下场,那就是玩完!
听得这般言辞疾厉的威胁,冯京保养极佳的白嫩双颊,轻轻一扯,向两边高高拽起,他笑了,不是阴笑,不是假笑,而是那种好似看了滑稽戏,从心底发出的笑容。
要说,在薛向挥掌之后,冯京心中怨气虽消,担心却起,因为今次事故闹得不好,传扬出去,就是一场不小的政治风波。
甚至他和陈英年的注定有一个要离开辽东,单看陈某人今时的势头,冯京自觉输面居多,毕竟,陈英年是几方合力运作的,他冯京不能和新书记搞好关系,挪位不是很正常么?
但这一切的前提,那就是这位陈某某是个与官位相匹配的积年政客,能够抓住眼前的乱局,转化为优势乃至胜势。
可此刻,再细看这位陈某某的表现,冯京简直要绝倒,眼前的这位真的像是官做到一省副书记的么,这是怎样的神经大条和口无遮拦啊。
即便是大脑充血,也绝没一个成熟的政客,会去点名道姓,众目睽睽地宣扬,要将自己的副手,赶去政协养老。
遭遇此等玩笑一般的对手,冯某人若还心存畏惧,那真该回家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英年同志,消消火气,气大伤身,我看这碗鱼翅捞饭,你是没兴趣吃了,冷了总归不好,免得人家说暴殄天物,那我就代劳了。”
说罢,冯京学了薛向,专心致志地对着面前的鱼翅捞饭开动起来,还不忘催促陈波涛一句。
此刻,冯京的担心基本尽去。说来,冯京真不曾埋怨过薛系不曾为他接任陈道林之位出力,通过陈道林那边,前后的因果,他已经弄清楚了,是几方势力通力合作要运作陈某某,打了薛系个措手不及,头前的保密工作也做得极好,薛系措不及防,实非战之罪。
若是就为这个,他冯京便和薛系离心离德,那才是中了人家的奸计。是以,他连夜给薛向去了电话,直陈心迹。
至于他的担心的,完全是陈英年到来后,辽东的政局向何处走。光凭对方这次使的手段,冯京用脚趾头便能想到陈英年到位后,辽东稳定的政治局面,平和的政治生活将彻底打破。而辽东是他心血所在,这些年来辛勤耕耘,已经结出累累硕果,若是因为陈英年的到来,让这些硕果遭损,那便是冯京最大的遗憾。
可此刻见了陈英年的整体形象,他一颗心完全放回了肚里,这种人来辽东,就是来上一打,又能如何。
担心一去,他心绪大开,至于陈英年叫人来如何如何,想他冯某人堂堂中委,还真有人敢对他撂爪子不成。
他心中还真巴不得陈英年叫来的人中有二杆子,对他冯某人身上来上两下,如此一来,那就有大戏看了,届时,陈某人还能不能去辽东,都得两说。
眼见着风波将起,咚咚两声,大门被敲响了,姜朝天静静站在门边,含笑朗声道,“薛司长,久违了,不打搅吧?”
多日不见,眼前的姜朝天,几乎快让薛向认不出来了。样貌无有大变,一样地清瘦,只是气度和往昔截然不同,后梳的头发,得体的西装,浓得几乎要溢出来的威严,这哪里还是曾经的小小官僚,分明就是权倾一方,掌握百万生民的赫赫诸侯。
“我说打搅,你就不进来啦?”薛老三没有站起身,便是回这句话,也未忘了往嘴里塞着鱼翅饭。
其实,早在抢道刹那,光凭感知,他就知晓姜朝天坐在车里,只不过姜某人如今一帆风顺,青云直上,薛老三顾影自怜,懒得凑上前去看人得意,遂未喝破。
不曾想,姜朝天作陪之人,正是这位陈某某,转念一想,这位陈某某此次赴任辽东,这位姜市长的父亲可是出力最大,他们两人搅在一处,自也正常。
“多日不见,薛司长还是一如既往地风趣……”
姜朝天并不接薛向的茬儿,笑呵呵走了进来,上前便拉着陈英年,指着薛向道,“英年同志,这位便是薛向,我的老朋友,党内了不得的俊杰,您以后可要和薛向同志多多亲近。”姜朝天始终温煦地寒暄,似乎看不见地上躺着不动的张杰。
姜朝天话音落定,薛向正好吃完最后一口鱼翅捞饭,抹抹嘴道,“都说官升脾气涨,姜市长这是官升还骂人,在你面前,我哪里当得起俊杰,几日不见,你这骂人的功力,可是见涨啊!”
姜朝天正要笑着接茬儿,却听薛向道,“姜市长,这位英年同志,我可亲近不起,你留着好生亲近,对了,你没事儿吧,没事儿,就把人带走吧,我们还吃饭呢,对了,我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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