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权重-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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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到这里，甘团长背上的冷汗直冒，大声命令道：“马上给我下令，命令特战队立即撤回！立即撤回！”

正在这时，一个通信兵慌忙冲进来，大声说道：“报告！越军一个整装营已经从阮家台出发，正急行军赶往343高地。”

甘建新转头朝团参谋长急忙问道：“343高地现在能战斗的部队有多少？弹药运上去了没有？”

现在的甘建新正是胆虚的时候，与开战前的意气风发完全相反。虽然343高地被特战队轻松夺取，但了解情况的他知道343高地之所以这么快拿下来，完全是用计，与部队的战斗力没有直接的关系，绝对不能就此断定特战队的战斗力超过同等规模的越军。

刚开战时，甘建新和其他指挥员一样，很自信。

东线军团总前指制订了一天一夜必须完成的穿插任务，实际上表现最好的部队四天四夜才完成，表现不好的部队干脆没有达到目的。

817团团长甘建新虽然没有制订这种离谱的计划，因为他的权力还达不到，但他发出了两个小时拿下343高地、水牛寨等地的豪言。如果不是特战队，按照本来历史，非得十几个小时才拿下不可。

至于817团下属军官的表现也差不多，否则，五营的文营长不会因为亲临前线而被流弹击中，亲自带队冲锋的副营长也不会牺牲。

甘建新现在不但认为同等规模的越军战斗力大大超过中国军队，而且还自卑的认为中国军队一个营打不得过越军的一个连，一个团难以抵挡越军一个营的进攻。

听到通信员说越军开来了一个整装营，甘建新真的急了！343高地没拿下还好说，反正现在兄弟部队没几个打得好的，大家半斤八两，但如果拿下了再丢掉，那脸就丢大了。

其实怪不得甘建新如此自卑，其实际情况确实差不多，同规模的中国军队战斗真的不如越南军队，这有两方面的原因：

其一，中国虽然跟越南开战，但为了防备跟越南签订了军事联盟条约的苏联突然发难进攻中国，中国将最精锐的部队都集中在北方。沈阳军区、北京军区、济南军区的不但没有抽调主力部队南下，战斗力反而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这次中越战争，中国用的都是二线部队，很多部队都是临时扩编，很多士兵仅仅到部队才几天就拉上了战场。

其二，中国十几年没有打过仗了，加上特殊时期的混乱，军队战斗力大大减弱。而越南军队却是经过了长期的战争，他们一个个都是兵油子，其军事素质绝对不是中国新兵所能比拟的。

看到甘建新脸色慌张，同样心虚的团参谋长连忙回答道：“高地上虽然名义上有一个营，但实际没有负伤能战斗的人数不到三百。弹药倒是不愁，缴获的后山山洞里有足够的弹药，就是缺少战士。”

甘建新心急如焚地问道：“我们的远程火炮能否给他们支持？”

团参谋长连忙说道：“343高地拿下之前上级就计划将远程火炮移到驹水关去了，那里的战斗很不顺利，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进展。上级的命令……”

甘团长摇了摇手，实际上这些情况他都清楚，一个军事主官怎么可能连这么重要的信息也不知道？他这么问也不是多此一举，而是很有深意，是为了向团里其他人表明他对特战队发火是正常的，他向郭拙诚他们下命令更是必要的：

不是他没看到部队插入阮家台的军事价值，而是现在的情况太危急了，越军太彪悍了。一旦343高地被越军重新占领，不但刚刚撕开的缺口被堵上，全团牺牲几百个士兵无意义，而且特战队也可能被包了饺子吃掉。

他又大声命令道：“命令！特战队立即返回343高地，加强该地的防守……如果343高地被越军夺回去，我毙了他郭拙诚，我撤了他的职！”

说着，他又大声命令道：“团里所有战斗人员一律轻装，跑步登上343高地，誓与高地共存亡。”

团参谋长连忙问道：“甘团长，那水牛寨呢？”

他们团一共负责两处要地的进攻，除了343高地，还有一个就是水牛寨，其中水牛寨的任务最大也最麻烦。天亮前部队曾经突进寨子，但被里面坚守的正规军、民兵和拿武器的村民赶了出来。因为部队讲究“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军部、师部都不敢下令用火炮直接轰炸民居，因而进展异常缓慢，简直到处是陷阱、到处有冷枪。

甘团长感到很窝火，很多次下令无差别射击的命令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团政委虽然也是窝火，但不断在做团长和下面军官的工作：“我们中国军人是老百姓的队伍，我们是仁义之师，怎么可能向普通老百姓开枪呢？我们应该冷静，应该细致，我相信只要我们工作到位，就没有完不成的任务。谁要因战场不顺而向老百姓发泄，我代表党委撤了他……”

如果郭拙诚在这里，一定会对这些人的迂腐感到可笑。可历史上这个情况却真实存在，特别是开战前几天，对越南老百姓真正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对俘虏政策也执行得非常严格。当时《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解放军报》都刊登了很多中国军人善待越南老百姓、保护老百姓生命财产的图片和新闻。

但随着战局发展，不但普通士兵发现越南老百姓绝对不能当中国的老百姓看待，就是高层也知道对越南人继续怀柔将会损失越来越多的中国士兵生命。因为越南现在实行的是全民皆兵，不但妇女老头都有枪支，就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也敢拉燃手榴弹往中国军人中扔。

血淋淋的事实才中国军人“冷酷”起来：只要有人拿了武器或试图反抗，战士们也就不再管你是老百姓还是军人了，一律给上一梭子子弹，先打了再说。遇到村子也不再像水牛寨一样畏手畏脚，而是先喊话命令老百姓限时撤出，时限一到也不管村子里面还有没有老百姓就开始开炮，只要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是几发炮弹砸过去。

在3月4日的谅山攻防战中，中国军队对城区就大量使用了重型加农炮和榴弹炮。战后，根据谅山的实际面积和我军发射的炮弹数量进行比对，谅山的炮弹落点数量为每平方米落下了三发炮弹。

也就是说一张桌子大小地方就有三发每一发能炸出一个房间大小深坑的炮弹落下！不说老百姓能不能生存下来，估计就是老鼠也要很荣幸地摊上几块弹片。

可现在的甘团长他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严格的军法让他只能委曲求全，他只能命令战士们慢慢推进。所以他宁愿带着参谋人员、文职人员奔赴343高地，与敌人面对面地战斗，也不愿意做这种窝囊指挥，水牛寨的战场就让那里的指挥员做主吧。

很快，通信参谋前来报告说：特战队实行无线电静默，目前无法联系！

甘团长气得一巴掌拍在简易办公桌上，狂骂道：“我草他姥姥的，竟然跟老子玩先斩后奏的把戏。老子早就看出这个小子就是一个不安稳的主，心里装得最多的就是升官……我命令！撤销其五营代理营长职务！撤销郭拙诚特战队队长职务，任代理队长！”

旁边的团参谋长连忙小声道：“团长，这样是不是有不妥？不管怎么说，343高地是由特战队拿下的，他功劳最大，如果撤销他的职务，影响太大了。而且五营的文营长只是临时让郭拙诚接过指挥权，他并没有权力任命谁是代理营长。现在我们这么一下令，就从法理上认可了郭拙诚现在是代理营长。我们若一口气连续撤掉他两个职位，会让人觉得我们很过分、很小家子气。”

甘建新冷静一想，也是不妥，就不甘心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团参谋长说道：“我们先只给特战队来一个立即撤回加强343高地防守的命令。等我们到了343高地，团长你立即任命一个人接任五营营长之职，到时候五营的新营长自会对特战队进行处理……”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的就是用不着我们得罪人，因为特战队的家伙很不简单，不是他们能轻易得罪的。

甘建新摇头道：“参谋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他夺下了343高地，我们应该论功行赏，给他一个代理营长，很合情合理，别人只会说我们破格重用、火线提拔。

而我们因为他违反军令而撸掉他的职位，也说明我们纪律严明、赏罚分明，谁也不敢说我们什么。而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让郭拙诚这小子难受一辈子、后悔一辈子，也给那些违反了军令的人一个警告。在军法面前人人平等，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第223章　坑你没商量

刚刚进来汇报的通信参谋忍不住说道：“团长为什么直接将这个小子的职务全部撸掉，让我们团里的干部去当特战队队长？”

甘团长怒道：“马上去传达我的命令！”

通信参谋一愣，连忙立正敬礼：“是！”

团参谋长也转身和警卫员一起收拾东西，看着通信参谋灰溜溜出去的身影，心里冷笑道：“蠢货！就是借团长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撤郭拙诚啊。人家是谁任命的？特战队里面有些什么牛人？”

郭拙诚自然不知道自己才接管不到一个小时的营长权力已经被剥夺了。此时的他正带着他的一百二十二个兄弟行走在丛林里。

他们估计得没有错，走进丛林不久，就遇到了一支由几个越南民兵组成的小分队，他们正在这里埋设地雷、设置陷阱。

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是奇怪，怎么有一支部队大摇大摆地往后走，他们可没有接到任何这方面的通知。

负责警戒的两个越南民兵潜入小路旁边观察了好久，最后确认这支穿着自己军队的军服、大部分拿着AK47武器的军队确实是自己人，虽然他们手里有人拿的是中国军队的武器。

因为这支队伍说的都是越南语，语气里基本都是骂的中国人，但也不是一味地骂，还有人帮着以前的中国人说好话，说话的内容和口气都跟自己平时和同伴、朋友、邻居说的一模一样。

但为了稳妥起见，两个民兵只有一个人露面，另一个依然躲在丛林里跟着队伍前行，以防万一，看到有挎枪的中年越南人从路边突然冒出来，早有心里准备的特战队队员表现得都很平静，脸上那份傲气依然清晰可见。

这个越南民兵发现所有士兵对他不屑一顾，有人还轻蔑地哼了一声，甚至还有人用越南语低声嘀咕道：“民兵能打仗？别把枪支送给中国人就好了。”

感受到别人的轻蔑，这个心里还有一点点怀疑的民兵不怒反喜，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正要招呼，只见陈鹏带着两个士兵从队列中冲出来，几步冲到这个越南民兵面前，AK47的枪口直接顶在对方的胸口上，大声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报告你的姓名、民兵组织番号！否则我们将以中国间谍的名义击毙你。”

听到如此地道的越南语，越南民兵一边举起手，一边说道：“同志你好！我叫范文勇，黄花公安屯的武装民兵，我们民兵小分队的代号是291。”

陈鹏正要告诉自己部队的番号（自然是驻守343高地中部队中的一个连队），不想陈垚冲过来大声道：“慢！”

越南民兵范文勇一愣，连忙说道：“我真的是范文勇，真是黄花公安屯的武装民兵。”

陈鹏的枪口更是戳到了这个家伙的鼻尖上。

陈垚的目光在范文勇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现在有不少中国侦察兵已经深入到了这一带，我们不得不防。黄花公安屯？那我问你，黄花村那颗大松树下旁姓潘的人家，有几个儿子？他家的老四现在在哪里？”

范文勇笑了，说道：“同志，你真的很细心啊。我家和老潘是邻居，他家的情况我能不清楚吗？我不知道你说的老四在哪里，因为他家压根就只有三个儿子，没有闺女。怎么会有老四？”

陈垚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他的老二现在在哪里？”

这次范文勇也玩了一个花招，反问道：“不知这位同志知道不知道他家老二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陈垚怒道：“别以为你是潘元水的表叔就敢在老子面前啰嗦，现在他在国外。够了吧？老子今天心情不爽，别给我玩小把戏，惹毛了，我毙了你。你不知道现在军情紧急吗？”

范文勇连忙说道：“对不起，同志，你要小心，我们也要小心啊。中国人很狡猾，万一是……你是元水的战友吧？我确实是他的表叔。你等一下，他的大哥就在这里。”

说着，他对着刚才出来的方向大喊道：“潘元林，你老弟的战友来了！快出来吧，是自己人！”

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民带着斗笠从林子里跑出来，AK47已经背在背上，很高兴地说道：“表叔，谁是我弟弟的战友？”

陈垚扫了前面的郭拙诚一眼，悄悄地给他打了一个“顺利”的手势，郭拙诚回给他一个“继续”的手势。

陈垚心里很佩服郭拙诚战争之前的训练，自从调来广桂省后，郭拙诚所做的第一件就是找熟悉边境村子的华侨、边民，然后接他们到部队谈各村庄或城镇的人文历史、风土人情、地形地貌、道路河渠等等，同时请他们谈一些邻里关系。安排战士们有重点的记住一些情况，专门研究过如何唬住对方，而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底细。

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也曾经有人谈起过，虽然只是说了一个大概，但知道肯定能达到阮家台，否则他们不可能仅凭缴获地图就贸然闯进来。

陈垚因为越南语学的很好，学习时他与一个将女儿嫁给这个黄花村的华侨关系不错，从他那里知道这个村子的几个有名气的农家。原以为这种信息不会用得上，想不到今天却正好用上了。说出大松树下的老潘家，就让眼前这个狡猾的越南民兵消除了一切怀疑。

陈垚知道，欺骗成功的原因中最大的原因还是部队的镇定自若，是郭拙诚安排的只许说越南语，特别是那种有意无意的埋怨话，最容易让越南人放松警惕。

消除了对方的怀疑，陈垚开始大吹特吹潘元水在部队的表现，话里有意无意贬低潘元水的本事和出身，但又不失时机地说起自己如何地关心他，帮他给主官说情等“事实”，让潘元林又自卑又感激，心里越发信任陈垚了。

在陈垚的引导下，潘元林和范文勇也说起了潘元水在家里的事，陈垚不时插上一二句，让这两个先入为主的人以为他说的这些事情都是从潘元水嘴里听到的，即使有一些与事实不符，他们不是直接忽略就是善意地告诉实情。毕竟经过了别人的转述，不可能完全正确。

谈话间，陈垚很不见外地告诉了自己所在部队的番号，并说了当前343高地的战事情况，同时告诉他们这支部队是受命回去守卫阮家台的。因为现在343高地受到中国人太多的炮击，高地的人多了不但不会增加守卫力量，反而会有更多的人炸死炸伤影响士气。

同时，陈垚的话里还暗示中国军队来了援兵，上级首长认为343高地无法坚守，不如诱敌深入，在阮家台一带设下埋伏阵地，而沿途进行层层阻击。到时候越南军队就可以以逸待劳，杀他中国人一个人仰马翻。

旁边的陈鹏将枪收起来扛在肩上，不屑地说道：“中国军队算什么？难道比美国佬还厉害？我们有苏联老大哥的支持，打中国人还不是吃饭一样容易？中国人最喜欢玩诱敌深入，我们就用从他们身上学的这招来对付他们，想起都让人高兴，哈哈。”

几个人包括前后的士兵都大笑起来。

潘元林也跟着战士们笑了，说道：“我刚才真的差点怀疑你们是中国军队化妆的。你们看你们身上这么多中国士兵的武器，身上的军服有的崭新，有的很脏。现在我才知道，你们竟然在343高地打退了中国军队的几次冲锋，缴获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