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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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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单掌打了个问讯,一歪一斜地走了,转眼间便消失在墓道中。
田宏武僵立当场。心乱如麻,真假是非,他完全无法判断。
如果血洗“凤凰庄”不是黑名单上的人所为,那真凶该是谁?
目击的被杀者之中,没有人承认过是凶手。
“复仇者”传竹签杀人,被杀的没机会开口。
自己出过几次手,也没点明杀人的原因。
最大的疑点,是“复仇者”从设现过身,传话的也没提过血案发生的原因。
愈想,愈觉事有蹊跷,照黑名单上所列,主凶是“武林至尊”和四大金刚,四大金刚身为四大堡的堡主,毁一个“凤凰庄”,一个堡的力量足够,何以要出动这么多高手呢,这道理怎么想也想不透。
呆了一阵,他颓丧地离开现场。
就在田宏武离开之后不久,一条幽灵似的人影,来到现场,打了一个转,又神秘地消失了。
他是谁?没有人知道。
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整座邙山陷入了恐怖的黑暗中。
田宏武回到了他匿居的小店,已是拂晓时分,他悄然进房,倒头便睡,但心里有事,想睡也睡不着。
他把“复仇者”的事,彻头彻尾地又想了一遍,决定在碰上那村姑装束的神秘女子或是童梓楠时,非迫对方说出实情不可。
口口口口口口
昼伏夜出,转眼过了十天,田宏武一无所获,算算与“生死手”的约期,已经差不多到了。
于是,他束装上道,扑奔伏牛山。
很奇怪,这一路去,连个四大堡的人都没碰上。
现在,他全心全意地想着师兄上官一雄是否能恢复记忆,如果“生死手”炼制的药无效,上官师兄势将永远成为白痴,自己弑上的罪名,也就休想洗刷了。
经过数日奔驰,这一天来到了“生死手”隐居的山谷,轻车熟路,不费事地便找到了那秘窟。
当然,他不能冒昧闯入,站在洞穴下方,凝足真气发话道:“晚辈田宏武,应老前辈两月之约,前来谒见!”
突地,身侧一个声音道:“算你该来了,我已等了你两天。”
田宏武扭头一看,不禁喜极欲狂,一个箭步扑了过去,口里大叫一声:“师兄!”
现身的,赫然是上官一雄,他脸上已经没有那木愣的神情。
田宏武紧紧抓住上官一雄的手,浑身簌簌发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泪水却已滚落腮边,这是喜极而流的泪。
上官一雄也是热泪盈眶,久久才道:“老五,我们坐下慢慢谈。”
师兄弟就身旁石头上坐了下来,千言万语,田宏武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上官一雄悠悠地道:“老五,先告诉我别后的情况?”
于是,田宏武把蒙冤被逐,等等经过概略地说了一遍,关于“复仇者”的事只字未提起。
上官一雄不住点头,苦笑着道:“苦了你了!”
田宏武这才拉回正题,道:“师兄,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何以突然坠岩?”
上官一雄道:“你上次来这里的一切经过,褚前辈全部告诉我了,我当时是受了暗算!”
田宏武惊声道:“暗算,师兄当时……”
上官一雄道:“听我说,我坠岩之后,记忆全失,这段时间里是空白,褚前辈为了便我恢复记忆,去研古方,炼成了一剂丹药,但服下之后,完宝无效……”
田宏武睁大了眼道:“无效,后来呢?”
上官一雄沉凝地道:“褚前辈在束手无策之际,又为我做详细的检查,结果查出我是中了一种很小而歹毒的暗器,暗器留在胸里,所以记忆丧失,褚前辈以他的回天妙手,取出了暗器……”
田宏武激动地道:“是什么样的暗器?”
上官一雄摸出一物,托在掌心中,道:“哈!就是这东西!”
田宏武如遭雷殛似的猛然一震,热血登时沸腾起来,无翼钢针,他一点也不陌生,他自己身受过。
上宫一雄不安地道:“师弟,你怎么了?”
田宏武激动地道:“这是三师兄的暗器!”
上官一雄陡地站起身来,栗声道:“你说什么?”
田宏武也跟着起身,道:“我说暗器是三师兄的,小师妹曾经亲眼见他使用过,小弟这里有一枚,是从身体内起出来的!”
说着从锦袋内摸出来放在上官一雄掌心中,两枚一般无二。
上官一雄面上的肌肉起了抽扭,咬着牙道:“夏侯天为什么要向我下毒手?”
田宏武苦苦一想,倏然领悟过来,颤声道:“他要杀的是小弟我,结果误伤了师兄你……”
上官一雄道:“这话怎么说?”
田宏武挫了挫牙,道:“三师兄一向倾心于小师妹,但小师妹却喜欢与小弟亲近,所以……”
上官一雄向空一挥手道:“别说了,这是师门不幸,所收非人,才发生这种没人性的事,你方才说,他已经带文凤南回?”
田宏武道:“是的,听他这么说,是否动身不得而知。”
上官一雄咬了咬牙,道:“我们立即下山!”
他顿了顿,又从身上取出个丹丸,用两指拈着,说道:“我几乎忘了,把这服下去吧。
田宏武惑然道:“这是什么?”
上官一雄道:“你上次来这里时,褚前辈替你施术复容,为了防你所说的不诚实,给你服下了一种慢性毒药,如果过了七十天的最大期限,你还不来,毒性便会发作,功力自散,这是解药……”
田宏武不由怵然而震,接过手来,纳入口中,苦苦一笑道:“如果小弟被别的事所缠,不能如期赶到,便不堪设想了……小弟既已到来,应该拜见褚老前辈……”
上官一雄道:“不必了,他老人家嘱咐过,来了就要我跟你下山。
田宏武无言地点了点头。
口口口口口口
出了山区,田宏武忽然想起了个大问题,开口道:“师兄,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师兄急速回南方,听说师父师母同意小师妹与三师兄的婚事,希望能来得及阻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一雄道:“你在恨家父错罚了你,所以不愿重返师门?”
田宏武发急道:“小弟绝对设这意思,当初师父不把小弟按门规处死,仅追回功力,便是莫大的仁慈了,这……很难解释,不过小师妹十分清楚,她会告诉您的,小弟目前已经身不由己,有桩大事必须澄清,事完立即回转师门。”
上官一雄皱眉道:“我们不能多同行几天么?”
田宏武有苦说不出,沉默了一阵,才期期地道:“师兄,不能,我……你见到了小师妹,便会明白的,为了防止小师妹铸成大错,请您尽可能地赶路,愈快愈好,并请代小弟向两位老人家谢罪请安!”
说完,取出些金珠,塞在上官一雄手里,又道:“这点作为盘费,你快走吧!”
上官一雄手搭田宏武的肩头,含着泪,激颤地道:“老五,那……我们再见了,你多珍重!”
田宏武感到一阵鼻酸,强装出一个笑容道:“师兄也请珍重!”
口口口口口口
田宏武依然村汉装束,戴回了面具,一个人缓缓奔程。
一件大事已了,他再不是师门逆徒,现在,他可以一心一意办“凤凰庄”血案的大事了。
“复仇者”的问题,深深地困扰着他,这谜底无论如何都要设法揭穿。
“复仇者”活动的范围,不出洛阳到开封,所以,他仍奔向洛阳。
这一天晌午时分,他到了伊川,打尖之后,心想:“此地距洛阳不足百里,此时投店还早,不如再赶一程。
于是,他又继续上路。
走了约莫十里地,路边林子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道:“好哇!总算把你小子给找到了!”
田宏武吃了一惊,停身望去,只见一个形同乞丐的老者,坐在林子里一块石头上,正朝自己咧嘴傻笑,不由更加骇然。
这老者,赫然是“卖命老人”,他想:“自己易了容,改了装,他怎么仍认得出来呢?”
“卖命老人”抬了抬手,道:“来呀!到林子里老汉有话说。”
田宏武没奈何,只好踅了过去。
“卖命老人”嘻嘻一笑道:“上次你付的小金锭用完了,得照规矩再付。”
田宏武有些哭笑不得,沉声道:“钱是小事,倒是老丈怎地认出小可来!”
“卖命老人”转动着白多黑少的眼珠道:“做这门买卖,没有这点眼光,岂不砸了,你舍不得银子么?”
田宏武从囊里摸出一个十两银锭,递与老人道:“老丈,这是奉送的,卖命两个字再别提了!”
“卖命老人”瞪眼道:“不成,做买卖的规矩,没有打反掌的……”
说着,伸手来接,距离远了些,够不到。
田宏武只好上前将就他,“卖命老人”臂一伸,点了田宏武的穴道,动作快如电闪,而且又在毫无防范之下,田宏武连意念都来不及转,便栽了下去。
“卖命老人”口里“嗨!”了一声道:“生意真难做!”
说完,动手撕下田宏武的人皮面具,然后又脱下他的衣服。
田宏武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能看能听,愤怒交加,一颗心差不多要爆裂了,但他毫无反抗的余地,只有听任摆布的份儿。
他心里在赌咒,“如果不死的话,第一个先杀这老怪物。”
“卖命老人”像是事先有了准备,拿出一袭青衫,替他换上,然后又用另一付人皮面具,小心地蒙上他的脸,完事之后,挟着他便朝林深处奔去。
田宏武在气愤之中,又加上了骇异,这老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被塞到一个巨大的树洞里。
洞口随即被枝叶掩上。
田宏武蜷曲在树洞里,丝毫不能动弹,心头那股滋味,简直无法形容,他想:“这老家伙不是化身教,便是四大堡的人,他可能去找人押送自己。
过了一会,他冷静下来,凝神聚气,以自己的内元冲解被制的穴道,不知过了多久,全身一震,穴道被冲开了,他迫不及待地扫开洞口的遮掩物,弹了出去,四下一望,不见有人影。
于是他穿林奔向官道。
将到林缘,忽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村汉打扮,苍白的脸,口鼻流血。
田宏武头皮发了炸,这不分明是自己先前的装束么?
心念之间,一声长哼,那看似死了的村仅,坐了起来,一抹脸,抓下面具,赫然是那“卖命老人”。
田宏武惊呼了一声,木然呆住。
“卖命老人”缓缓起身,嘻嘻一笑道:“老汉已经代你死了一次,你仍说不买命么?告诉你,要你命的人太多了,像你这样的人,正需要买命,现在你的形像,别人很难认得出来,咱们的买卖仍继续,想来你不会反对……
田宏武像碰见了鬼,一身骨头都酥了,久久,才张口结舌地道:“是……怎么……怎么回事?”
“卖命老人”道:“你在伊川打尖时,便被人家发现了,正巧对方礼聘的杀手正在伊川,说出来你别怕,下手的是‘木客’和‘魔母’两个老魔头,说不定等会有人来收尸,咱们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吧!”
说完,真的弹身走了。
田宏武心神一片茫然,像是在做一个离奇的怪梦,天下竟然有这种令人无法置信的怪事,谁能相信?
官道上传来了马蹄之声,田宏武心中,一动,反身奔主林子里,朝另一个方向奔去,这林子不小,足足奔了一刻光景,才穿出林外。
眼前,是一道清沏的溪流,一照,发现水中的人影不是自己,是一个很英俊的青衣书生。
他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道:“江湖上已经没有‘追魂剑’其人了。
第二十八章
彤云密布,沉如铅块的天,似要覆压而下,一条银蛇窜过,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风里带着浓厚的泥土气息。
飞鸟匆匆归巢,行人加紧脚步在找落脚的地方。
暴风雨快要来了。
一个俊美但面目稍嫌冷漠的青衫书生,如行云流水般飘行在大道上,把路人一拨一拨地抛在身后。
他,正是名震北方武林的“追魂剑”田宏武。
“卖命老人”顶替他在“木客”“魔母”手下死了一次,赠给他现在这一付制作极其精巧的人皮面具,他此刻的面目,并不是他的本来面目。
豆大的雨点,重重地击打着地面。
他抬头望了望几乎压到头顶上的天,身形更紧了。
雨点由疏而密,闪电更亮,雷声更响。
一间小店,出现在道旁,他毫不考虑地冲了进去。
一声撕空巨响过处,暴雨倾盆而下,店外的黄土路,立刻成了泥泞,只那么几步之差,便将成落汤鸡一般。
店里尽是避雨的人,这问小店,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可能是破天荒的事,店小人多,挤得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小二直着喉咙在车嚷:“爷们,对不起,地方小,碰上这么大的雨,将就些合着坐吧!”
他一遍又一遍地叫喊,但雨声、雷声,加上嘈杂声,把他的声音给淹没了。
田宏武瞥见靠灶台的地方有个空位,立刻侧身挤过去坐了下来。
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一些不打算吃喝的,不好意思空占位置,全挤到靠门处等天晴,这一来,座头便略为宽松了些。
店里最大的一张白木四方桌,被三个人占住,空了一方,没人敢去坐。
上座的,是个面目阴鸷的中年人。
两名横眉竖目的大汉打横,满座数这一桌最松。
田宏武坐的是个双人座,与他共座的是个走方卖药郎中,年纪在半百之间,脚边横着药箱,串铃放在桌上。
外面在下雨,大司务与小二的头脸也在下雨。
锅勺刀砧的声音设停过。
小二的手脚也没停过。
田宏武要了盘烧卤,一壶白干,慢慢的吃喝着等天晴。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是乌天黑地,现在西边已露出了阳光,避雨的踏着泥泞走了。
剩下些食客继续吃喝。
“砰!”是拍桌子的声音,那居中上座的阴鸷中年瞪着眼道:“他妈的,添酒!”
小二战战兢兢地捧上了一壶酒,低声下气地道:“大爷,酒来了!”
“如果不是这场雨,大爷我不会进这种店门……”
“是,是!”
“他奶奶的,这场雨让你们发了笔小财。”
“是,大爷,小买卖,将本求利。”
那大汉浓眉一挑,道:“陆大爷,做了他,怎样?”
中年男子狞笑着道:“马五,杀人是犯法的,要他爬着出去尽够了。”
叫马五的大汉道:“三条腿爬起来多费力呀?”
中年男子道:“要不……他那条左臂留着也是多余,把他卸了,闪电手改称闪电脚,岂不更有意思?”
说完,偏头向另一个大汉道:“崔老二,你说呢?”
叫崔老二的汉子道:“很妙!”
邻桌一个蓝衣人摸出块银子,放在桌上,道:“酒钱!”
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马五道:“他想脚底下抹油?”
崔老二却已离座站在当门的地方,阴阴地道:“朋友,欠了债就得还,赖不了的,走不是办法,洛阳一带没你踏足的路。”
那些酒客一看要闹事,纷纷付帐走了,只剩下田宏武和那走方郎中没动,依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蓝衣人单手按着桌面,没开口,两眼望着空处。
掌柜的一见情形不妙,上前打拱作揖道:“大爷,请您到外面动手好不好,小店……”
“去你的!”中年男子一挥手,掌柜的倒撞到灶台边的木柱子上,口角沁出了血沫,脸上的神色,说多难看有多难看。
小二连拿锅的全呆住了。
蓝衣人说怕,脸上没怕的表情,说不怕,却又有点儿发抖。
中年男子离开坐位,走到中央踢开了两张桌子,嘿嘿一笑道:“姓芮的,想不到有今天吧?多少地方你不去,偏偏到洛阳方面来,真是,要死的始终活不了。
“砰!”地一声,蓝衣人前胸挨了一掌,身躯晃了两晃。
中年男子又是一掌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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