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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霜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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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玲却因一上来攻势太猛,已累得香汗淋漓,渐渐有些气力不继了。
她偷瞥那少妇,虽然仍在墙头观战,只是那双眼睛,死盯着云霄,竟然发了直。
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暗骂了一声:“狐狸精!”
但她又想到过几天就要随她下山,心忖:“莫非一执掌起天蝎教来,就都会变成这样的人吗?一个人要失去了廉耻之心,是否还有颜面活在世上?哼!我宁可去死,也不学她那样的无耻……”她边想边打,心神不属,手法自是越见散漫。
云霄偶望月色西斜,疏星朗耀,知离天亮将近,心忖:“我这是和她胡搅个什么?还是赶路要紧……”心念动处,忽地一收势,笑道:“我可没工夫陪你玩了,再见吧!”
说着双足一用力,倒走出去三四丈远,又是微微一笑,抹头就朝山下跑去。
薛玲心中知道人家是故意相让,暗中感激不尽,但在形色上仍是不服,娇喝道:“不分胜负,你走得了吗?”
喝声中,作势欲追,那少妇咯咯笑道:“薛玲!算啦吧!人家这番好心,难道你竟不领情,再说你也追不上人家,如真不服,待我替你追下去。”
薛玲嘴中没说话,心里却道:“你追下,谁知是安着什么心?”
在她一念未了,那少妇人已追了出去,转眼间已失去了踪影。
云霄摆脱了那薛玲的纠缠,把脚程施展到极处,宛如脱弩之箭,直向山下射去,不消顿饭光景,已出了十数里路,后望那破庙,早已不见影儿了。
此际,他正行到一个山峡处,左有悬崖,右有陡壁,月光恰被峰头挡住,阴暗暗的,有些鬼气森森。_云霄依然加急地向前疾奔,打算路到月光处,再把脚步放慢。
就在这时,谷口右面脊岭上,出现了一条人影,疾飞而上,恰挡云霄去路。_两下跑得正急,山径又仄,几乎撞了个满怀。
云霄身疾眼快,一照面就看出是破庙中那美艳少妇,心忖:“这婆娘又追来干什么?……”心中虽在想,仗着身法轻灵,身子微侧,就让了过去。
来人也自立定,娇声喊道:“小兄弟!好高明的身法呀!”
云霄闻言停下了脚步,冷冷地道:“你又追来干什么?”
那少妇道:“哟!好横呀!我那小侄女方才得罪了你,我赶来替她赔礼,这过错了吗?”
云霄仍是冷冷地道:“失礼的应该是我,我不该黑夜偷窥,要你赔什么礼?”
那少妇一听云霄口气不善,再借月光细打量云霄,本领不说,单那人物,简直是子都再世,如何舍得放走,偏又被人家问住,忍着气愤,把身子向前一纵,冷冷地道:“我知道你是癫老头的徒弟,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云霄道:“我管你是什么人,谁又不和你结亲。”
那少妇听到那结亲二字,咯咯笑道:“你不和我结亲,我却是找上你了,就凭我这模样儿,还配不上你么?老实告诉你,我就是天蝎教的教主仇湄娘,江湖上都称我花蕊夫人……”她话没说完,云霄已气得手抖,怒喝道:“无耻贱人,你碰上小爷,想是活得腻了,识趣的快让开路来。”
仇湄娘一见云霄发怒,生气的样儿更好看,娇笑道:“哟!你这个小子没良心,方才不是我暗中帮你,只怕早毁命在我那侄女的金针之下了,这时你却横起来了。”
云霄见她这娇媚之态,越觉可厌,一眼瞥见路旁疏林以内,地颇平旷,忙即走进,喝道:“好个不要脸的贱妇,你这么苦缠不休,当我怕了你不成?”
仇湄娘笑道:“怎么?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么,那容易,输了可不准耍赖哟!”
声落人现,眼前纵落下一位老花子。
就见他衣衫不整,步履歪斜,说话本就有些粗声怪气,加以他又醇态可掬,满头乱发蓬松,端的是义丑又怪。
云霄一看就认出来是丐仙莫邪,心中好生惊喜。
那仇湄娘却被他吓了一大跳,虽知不是善意,但却摸不清来路。
就见那老丐用手一招云霄喝道:“你这小子真够混帐的,放着正事不办,半夜三更,跑来这里和人打架,你认为我这位新娘子,是好惹的吗?……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存心来衬我的行,再不走,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云霄一听,知道这位老师伯,是来此解围的了,立即顺风收帆,笑道:“是她瞎缠不清,我才不愿理她呢。我看你们倒像一对壁人,喜酒我也不想喝,再见吧!”
说完,将身一跃,便向林外走去。
仇湄娘一见发了急,忙喝道:“小兄弟,你往哪里走!”
喝声中,纵身前追,忽然眼前人影一晃,丐仙莫邪已拦在前面,笑道:“小娘子,追他干什么?论风流勾当,我老要饭的,可比他高明得多呢!趁此无人,咱们两个不妨先成好事,然后再择日拜堂,你看怎样?”
仇湄娘被他这一阵胡搅,又急又怒,娇喝道:“你这醉鬼,如何来此捣乱,难道你就不知花仙仇贞的厉害吗?”
丐仙还未答言,旁边树后一个小女孩的口音,哈哈笑道:“你就仗着花仙就要吹大气,如果是个天仙,不是人也吃得了么?只有我师父看中了你,我小要饭的可讨厌着哩,依我看,结个露水缘差不多,真要拜堂成亲,谁要你这老妖精……”他还要往下说时,丐仙莫邪喝道:“我和小娘子的事,露水也罢,汗水也行,要你小鬼多开口。”
仇媚娘一阵急怒攻心,方待发作,猛地想起一人,也顾不得生气了,一言不发,抹回头就跑。
云霄也仓皇地下了天山,直奔江西大庾岭。
大质岭为我国五岭之一,唐时张九龄开避新径,岭上多植梅树,因名梅岭。
云霄到时,已是三月末了,梅子早谢,就是有也成了黄梅,哪还有青梅子。
到这时,他才知师父乃是要他磨练江湖,并不真的是要什么青梅醉酒了。
但是,自己既然到了梅岭,总也得一探岭上梅树,虽然是残红已卸,那流水空山尚有落霞。
于是,云霄就直入梅关,倘徉于大庾岭上。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游兴正浓之际,骤然之间,倾盆大雨,自天而降。
此时,虽然正当中午,但因阴霾四布,暗沉沉的,宛如已临黄昏。
天地间,只闻得雷声隆隆和那哗啦啦的雨水声。
云霄任有一身武功,却奈何老天不得,只好躲向一棵大树下的崖洞中,总算免被雨淋。
正当他方一稳下身子之后,望着长空长长地方吐|奇…_…书^_^网|出了一口气。
蓦地传来两声马嘶,接着又听有一阵吆喝之声,也向这树下走来。
幸好他们没有发现这崖洞,也好像没有发现到人,他们就在那树下,停了下来。
来的是三骑三人,一个是伏在马背上,看样子是受了很重的伤,肩头鲜血狂涌,被雨水一冲,全都化成血水,顺着衣襟往下沉,沾在了白马身上,都变成了红色。
另一个汉子道:“老二,快!且先将三弟放在树上再说,狗贼们怕就要追来了。”
另一个汉子道:“这已是梅岭地面了,我不信他们还敢追上岭来。”
先前那个汉子道:“你少噜嗦吧!百酿温玉钵人间奇珍,他们拚着命不要,凭什么也要追上梅岭来。”
他们说着话,就见那个壮汉,就在马背上,将那伤者往助下一挟,双脚离镫,手在马鞍上一按,人已拔起,飞上了那大树。
就在那人方一上树的瞬间,树下那人,倏地抡起手中马鞭,唰唰唰,一连三鞭,赶跑了三匹马,一探手,他也上了树。
那个受伤的人,沉吟了一下道:“大哥!那……那钵……快……快藏好,咱们就是全完了,也不能把宝物便宜了贱人。”
那被唤作大哥的人,嗯了一声道:“对!咱们鄱阳三英,不能塌这个脸,宁死也得把宝物送到庄主手里。”
他说着,一眼看见树根下的一个洞穴,就将一个红布包袱,塞向那洞中。
哪知,这洞穴竟是直通云霄藏身之处,他这时灵机一动,就探手取了下来,又顺手一塞放入一道裂缝中。
正当他方将那包袱藏好,洞外忽然传来一阵惊心动魄的狂笑,笑声凄厉,刺耳已极。
跟着就见雨水中,有两人飞纵而来。
头前一个,是个身材修长的中年文士,头戴灰色方巾,身穿灰色长衣,四方脸,稀疏疏生着几根老鼠胡子。
另外一个人,却是个矮子,高不满四尺,穿着华丽,从打扮上看,是个女子,但她那容貌,却丑陋已极。
他们一来到树下,似已发觉树上有人。
那中年文士仰头笑道:“鄱阳三英在江湖上可是成名的人物,几时变成了鼠猴了,下来吧,跑不了你们。”
须知邵阳三英也是江湖上闻名的人物,老大名叫出水较单伯通,老二碧眼蟾单仲立,老三赶浪水蛇单叔全。
他们弟兄三人,可说是交游遍武林,也都有一身绝技,尤其水中功夫更具特色。
但因为了一个色字,闹成这样的狼狈。
事情是从梅岭双娇梅韵、梅影两姐妹身上引出的,他们兄弟三人看上了梅岭双娇,恰在这时,梅岭绿萼庄也传出来消息,论是无论何人,能找到那百酿温玉钵献与绿萼庄,两姐妹任选其一嫁与为妻。
这一个消息,刹时间,传遍了江湖,确有不少的人,舍生忘死去找那温玉钵。
单氏兄弟因和衡山鬼王谷马震天相熟,也知道当年阿房宫追杀玉面封狼的事,于是就借着去向马震天拜寿为名,进了鬼王谷。 第十回…………………
鄱阳三英在马震天的寿筵上,诡言是为马震天之子马琨作媒而来,更将梅家的武功说成了寰宇第一,也将梅岭双娇,形容成天下绝色。
本来梅岭绿萼庄的武功,早已驰名武林,梅岭双娇的绝色,也是扬誉江湖,要不然,马震天怎会动心,也许是天理循环,马震天还真把单氏兄弟,当成知己,毫不生疑地拿出了温玉钵,交由鄱阳三英陪同马琨赶往梅岭求婚。
哪知,鄱阳三英并没有存着好心,在路上暗害了马琨,夺得了温玉钵,他们自己却求亲而来,可是,这件事偏偏又被涟水四妖知道了,一出手先就伤了赶浪水蛇单叔全。
依着碧眼蟾单仲立的意思,就要和对方拚个生死,却被出水蚊单伯通止住了,他道:“咱们先将老三安置好了要紧,咱们还怕他们溜了不成。”
于是,他们就一路急赶,跑来梅岭,以为凭绿萼山庄的名头,是谁也不敢持这把虎须的,同时,那出水蚊单伯通还有个打算,就是梅山双娇只是两人,而他们都阳三英可是弟兄三个,如不死掉一个,这帐就有些不好折算得。
哪知,对方竟然不惧梅岭的威风,真的追上岭来了。
出水蚊单伯通听那文士一阵讥骂,知道人家发现了自己,隐藏不住了,还是大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文士闻言把手中铁骨折扇,“唰——”的一声展开,跟着又“哒——”地一响,合了起来,抬手捋着两根老鼠胡子,嘿嘿笑了两声,道:“你可听说过贪墨师爷文非这个名字吗?”
单伯通蓦吃一惊,不禁脱口道:“涟水四妖!”
那个衣着华丽的矮丑女人接口笑道:“你真猜对了,姑奶奶就是无常西施勾红。”
她话声方落,远远的有一人嚷道:“还有我呢!乾坤浪子藏能。”
声出人到,一阵轻风过处,树下多出来一个不男不女的怪人来,他本是个大男人,但打扮得油头粉面,手中挥着一条两尺见方的粉红绢帕,站在那里忸捏作态。
无常西施勾红一见来了乾坤浪子,忙问道:“怎么只你一个人,黑心书生呢?……”远远立即传来一声,道:“胡满这不是来了吗?”
也是随着话声,凌空飞纵而下一人,真的是个书生打扮,也生得眉目俊朗,只是双眼隐泛邪气,一望而知,不是个正道中的人物。
涟水四妖站在一起,似乎根本没将鄱阳三英放在眼中,各自放声一阵大笑。
单伯通一见四娇逼于树下,吸一口气,朗声道:“我鄱阳三英在江湖上,自信和四位没有什么梁子,不知为何相逼?”
“唰——哒——”两声响。
贪墨师爷文非又是把手中折扇一展一合笑道:“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我们四妖为的什么?我想你们三鼠一定明白,还不是为的那百酿温玉钵,快献出来,咱们也交个朋友,否则……”碧眼蟾单仲立脾气有些暴躁,他乍听文非改称他们鄱阳三英为三鼠,心中就有些不快,又一听到为的是温玉钵而来,心中更气,心忖:“我们千辛万苦得来,这其中却担着好大的风险,能叫你们轻易拿去……”念头转处,翻手抽出青钢宝剑,厉喝一声道:“你们休作梦!”
足尖一点树枝,飞身而下,人还在空中,长剑已舞起了一团寒光,盘旋而至,扑向了那贪墨师爷文非。
单伯通一拦没拦住,准知道老二这一下去,十九难得活命,于是忙叫道:“是好的,一对一!”
无常西施勾红笑道:“到底是只小老鼠,也太小气相了,就凭咱们涟水四妖,也能和你们鼠辈两打一吗?”
贪墨师爷文非陡地仰天一笑,道:“饭桶!凭你也行吗?”
碧眼蟾单仲立又是一大喝,墓地一欺身,左掌挟着风声,疾击而出!
他的左掌才出,右手几乎同时之间,撤剑吐招,剑光一闪,直戳敌人下盘。
文非却是神态自若,直等到对方剑掌堪欺上身之际,这才蓦地一移身,行云流水般,斜跨出去两步,扇交左手,忽地拍出一掌,攻向敌人的左肋。
单仲立掌剑方一出手,倏觉眼前一花,敌人已失踪迹,猛又觉劲力风袭至,迅疾以脚跟支地,旋转过来半身,“唰”的又是一剑刺出。
文非嘲笑了一声道:“这一剑嘛,还有点功夫,可惜劲力不足……”单仲立问言,越发气得双目冒火,施展出生平绝学,“唰唰唰”,一连发出六招,每一招都是极为凌厉,一时之间,剑气如虹,划风响起了尖锐啸声。
而那贪墨师爷文非手中的一柄折扇,时展时合,“唰唰”乱响,直削横拍,上下飞舞,脚下分寸未移,硬将他的攻势挡过。
出水蛟单伯通见状,心中不禁大为凛骇,暗忖:“无怪涟水四妖名满天下,敢情他这一柄折扇,真有鬼神莫测之妙,但看他硬挡六剑,却只使用了一招,老二怕要糟……”他这个念头一掠即过,又见文非出手连攻两扇。
那碧眼蟾单仲立已然招架不迭,露出来败象了。
单伯通见势不好,蓦地撒出两柄分水折铁刀,交互一击,“锵——”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大响,纵身跳下地来。
乾坤浪子藏能一扬手中粉红绢帕,迎了上来,阴阳怪气地道:“喂!单老大,讲好的一对一,你打算反悔吗?”
他说着,把手中粉红绢帕一抖,张了开来,就向单伯通扫了过来。
此时,贪墨师爷文非招数疾变了,但见扇影涌起,乍眼满空都是,闹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幻,何处为实,何处为虚。
单仲立陡觉压力大增,目眩神迷,同时,敌人的扇风屡屡袭上身来,危险已极,由不得了连连后退。
文非笑道:“浪子,你别拦他,太师爷手下惯于以一对二,计我一齐打发了他们吧!”
语声中,他长笑一声,幻起了扇影千百,凌厉进击,迫得个单仲立团团打转。
乾坤浪子藏能也松手放过了单伯通,笑道:“打架还是亲兄弟,送死的去吧!”
单伯通此际也顾不得被嘲笑,大喝一声,身随刀走,一式“双龙入海”,直向文非后背上砍下。
贪墨师爷文非冷哼一声,忽然反手回扇一挡。
单仲立见他哥哥上来了,他方打算后退……文非陡然冷喝一声道:“讲好的兄弟两个一齐打发,你打算溜么?不行!”
喝声出口,单仲立猛觉眼前白光一闪,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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