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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马挥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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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过去搂了他的脖子,轻轻地说:“老李管家,你这个火头夫,别干了吧?!”李多财一怔,大声说:“为什么?!我真把我那点烂账都跟我们校尉说了,他没有怪我,真没有怪我,反而更相信我,给我说,这里面的油水,哪个干伙夫的不是拼命地捞?!像我这样实在的,没几个。”

狄阿鸟说:“不是因为这个,我有一件事想让你去办,除了你,别人,我哪一个也不放心哪。”

李多财扭过脸问:“什么事儿,少爷你说。”

狄阿鸟把他的脖子压下来,轻声嘀咕了好半天,李多财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喊:“那么远,这天气,那不是……”

狄阿鸟说:“要不,你再找个信得过的人跟你一起?!”

李多财苦笑说:“不是呀,我也不认得路,要是用这两条腿边走边问,走到哪年哪月呀,明年开春那也未必回得来,不是反而耽误了大事吗?!”

狄阿鸟啧了一声,问:“你难道不能找匹马?!”

李多财说:“少爷。这个事儿,您还是多考虑考虑,考虑齐全了,再去办。因为这马呀,还真不好找,这雪往后就不会再消停,真的不好走。”

狄阿鸟想一想,自己的确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想周全,特别是这个雪,要按自己的想法,谁知道这漫天的雪会不会带来大麻烦,只好叹了一口气,念叨说:“我看哪,你们这些狗日的,没有一个能指望得上。”

李多财失了音地说:“这不是……我不知道路呀。”

狄阿鸟把他揽回院子,径直回到自己那屋,杨小玲一边张罗着招待李多财,一边给李多财解释堂屋的人为什么那么多,别有所指地说:“你看看人家小吕多上进,阿鸟呀,他就是没正经,心里有啥想法,有啥抱负,都不跟赏识的人说,你看,今天打仗了,那王统领,就是不见再来。”

狄阿鸟只好叹一口气,给李多财使眼色,李多财连忙说好话:“哎呀,我的大奶奶也,你可不知道,隔壁那小子,那样的,他和我们少爷一样呀?!人家给他匹马,给他宝剑,那是让他去卖命的,我们家少爷呢?那和王统领,不一样。王统领要是给俺少爷一个良长干,他自己都说不出口,别说是良长,他就是给个校尉,他也张不开那个口,俺少爷是给他脸,替他保城的。”

杨小玲信了,心里很满意,却笑着奚落:“你们这么说他,他呀,也就沾沾自喜,到处跟人家吹,没个正经,昨天,你知道我二哥怎么说?他抱一块石头,不知怎么赖给了小吕,害得小吕挨人家的鞭子,抓走蹲号子,要不是校尉相公识人,咱家还得慌着把人家小吕扒拉出来。”

狄阿鸟只好一扭头,说:“他还是承我的光,要不是我舍身挨他一脚,赖他说‘他说敌人不攻城’,人家校尉相公去留意他一个兵蛋子呀?!做梦吧,结果这小子不知好歹,回来把头抬到天上,别说念我的好,都不搭理人。”

杨小玲没好气地说:“你就好好地吹牛皮吧,阿狗可是什么都学了去,天天给人家吹牛,说他家里养了好些兵,比几百还多几百,个个带西瓜一样的头盔,和他一起去打仗,你要问他自己人在哪儿,他说他抱一只小狗,在一辆小车里睡觉……你一说他说谎,他就急,嚷嚷说,不信,你去问阿瓜呀。”

狄阿鸟瞪大眼睛,说:“这是真的。”

杨小玲摆摆手说:“他满打满算才四岁,吹得让几十好几的人都傻眼。反正你们爷几个,就是能吹牛,那许小虎也是跟人家吹,人家说打铁拎大锤的本事,有劲,能打好几个人,他就说他干爹武艺好,全国也找不出来三个比他干爹武艺好的,这二个比你武艺好的,一个是万岁爷,一个是谁,世外高人,还跟人家说,神仙不算数。他还知道神仙不算数。”

李多财“噗嗤”一声就笑,笑得直咳嗽。

狄阿鸟只好也跟着笑,喃喃地说:“按说,我最不擅长的是武艺,这小子咋能这样吹牛呢。”

杨小玲说:“他俩天天跟人家吹,你没看杨宝和杨蛋儿都怕你怕得要死。”

第一卷雪满刀弓十一节

正说杨宝儿和杨蛋儿怎么怕,杨宝儿兄弟俩就趴在外面喊起了“姑姑”。李多财的目光随杨小玲投向外,听到阿狗的“嗷嗷”声,起身趴去门缝,看一眼,回头念叨:“是不是谁欺负了阿狗少爷?!”狄阿鸟夸张地“嘿”了一声,问:“老李呀,你怎么有闲心管他?!你喘口气,还得回去,回去,打听战况。你知道,老子现在已经和王统领站在一条线上,他要是吃了败仗,我也不好看。”

李多财点了点头,也不坐了,说:“那是,城破了,咱得有准备……”说罢刚要走,把门一拉拉开,就碰上了杨小玲。杨小玲腿边还走了条摇尾巴的狗,迎面碰上他要走,一边让他回去坐,一边扯了阿狗,一只手上握把一指宽小刀,回头就吓唬阿狗说:“看我不让你阿哥好好修理你。”

阿狗一边咯咯笑,一边乱挣。

李多财上前把他搂住,问两句,顺手将他放狄阿鸟面前,在杨小玲面前说情:“他才多大,不懂事,知道啥是啥?!”杨小玲问:“他是不懂事,老提小刀戳吃的,我给他藏起来,是谁又给他的。”阿狗一看势头不对,立刻在炕上蹦一蹦,钻狄阿鸟怀里。杨小玲立刻逼问:“刀,是谁给你的?!”狄阿鸟心里发虚,连忙咽一口吐沫,问:“跟你娘说,是在雪地捡的么?!阿狗呀,你说你这眼也乌溜溜的,捡什么不好,怎么尽瞄这小刀小钩的?!”

一说就差点露了馅。阿狗不知是讲义气还是心里浑,点了点头,说:“是捡的,哦小刀,哦小狗?”狄阿鸟也连忙说:“以后可不许捡这些东西,要捡,捡钱,捡糖果,实在不行,你捡双竹筷子回来挟肉吃,哈?!”他一抬头,见杨小玲瞪着自己,连忙解释:“和我没一点儿关系?!你说我给他小刀干什么?我总不能让他去戳你哥家俩孩子?!”杨小玲半信半疑,问:“你没拿它哄孩子?!那会是谁给他的?!”

狄阿鸟连忙朝李多财看去。

李多财心知肚明地澄清说:“也不是我。这东西能给孩子玩吗?!戳哪不好了怎么办?!我几十好几的人,这点事儿还不知道?!”

杨小玲只好从阿狗身上下手,坐到旁边,抓着阿狗后背,问:“谁给你的?!你不说,把你扔外头雪坑里头,你信不信?!”

狄阿鸟越发心虚,连忙说:“小玲,城都要破了,你不愁,也不担心,怎么尽瞅着孩子的这点小事儿?谁给他的?你也不想想,咱家是干什么的?西面的那些伙计们,谁稍微添点心,趁火敲打两下,不就是一把小玩意?!你看,咱家那兵器架就在外头,上头就别了一颗长杆金瓜,头有碗口那么大,你说说,家里的孩子到手一把小刀,有啥奇怪的?!”

杨小玲琢磨、琢磨,虽半信半疑,却说:“我赶明儿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别再让这些东西落到孩子手里。”

她还不愿意放过阿狗,追问:“给我说,你拿它干什么?!”

阿狗被狄阿鸟翻过面孔,皱着眼说:“打仗了,嘿嘿。”狄阿鸟一听,心里大为欢喜,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帮腔说:“和你小子有啥关系?!”

阿狗无辜地抽抽鼻子,仰了头:“阿宝说,打不赢。”他顿时闹起来,在狄阿鸟怀里乱滚:“哦们家有好多兵,兵呢?!来,好不好?!不来,他们说哦说方(谎),哦要兵,哦要兵,……阿哥。”

杨小玲和李多财对视一眼,李多财连忙说:“这小祖宗,你别闹,别闹,我明天找匹马,找匹马就走,行不?!”

杨小玲按了就拍,回头给李多财说:“你上哪给他偷兵?!”

狄阿鸟连忙蹬李多财一脚,逼视过去,大声叱喝:“你胡说八道,哄孩子有你这么哄的么?!他说的是土司的那些弟兄们,人家有的卸了甲,有的,跟着老牛去打仗,他小孩不懂事,你乱叫什么?!”

杨小玲一看他踢李多财,也为他喜怒无常发脾气,问:“你说人家不懂事,你呢?你自己呢?!老李不是为了哄孩子吗?!你踢人家干啥?!”

狄阿鸟愕然,想上片刻,大声说:“老李说着玩呀?!哦,说着玩呀,说着玩,就行了么?说着玩也不行,能说着玩吗?!大人给孩子失信,将来孩子,能不对他人失信?!”

杨小玲只好说:“好好,不失信,不失信,你好好说总行吧,又摆你那公子哥的谱……”

狄阿鸟一看:要吵架,连忙说:“这让他去打听战况,他猫这儿拉扯阿狗,不走了。踢他,那是提醒他,你以为我真踢他?!不是。老李说,城,说不准要破,我是怕你担心,暗中赶他去探听?!以后不踢了,真不踢了。”

李多财想起来了,连忙说:“是呀。那我去了。”

杨小玲担心起来,慢慢坐上炕,问:“是不是跟我哥说一声?!”

狄阿鸟猛一挥手,说:“说啥?!保不准是假消息。官府就没有再征人去守城,你坐一会儿,也就是一两个时辰,事都清楚了。”杨小玲点了点头,再去找阿狗,阿狗因为注意力分散,一时忘了再闹,他趴在被褥上,把两个胳膊左一抡右一拍,跟一只被露水打了的蝴蝶似的,沿着炕乱拱。

杨小玲忽然想起什么,再一次问:“我去问问小吕?人家校尉相公什么都跟他说了,他应该知道,要是王统领出兵不利,人家回头不第一个找你算帐,什么不都是你的主意?!”

狄阿鸟不让去,没有拦住。

过了一会儿,杨小玲回来,说:“是吃了大亏。校尉相公都准备领兵去救。”

她一句话,就把狄阿鸟说得发毛。

狄阿鸟把赖自己身上的阿狗往一旁一按,爬爬起来,穿上靴子就往外走,到了门口,回头说:“我得出城,能让你哥给我找件趁手的兵器不?!”

杨小玲大吃一惊,紧张地说:“你一个人?!去把自己也搁进去不算,也救不了他们。”

狄阿鸟说:“能把我搁里头的人还没有从娘胎里生出来,快,别误事。”他看杨小玲欲说还休,张皇焦急,干脆先一步出去,说:“我骗你的,只是感到有点儿闷,想出去透透气。”一到外头,他就直奔工棚。

杨小玲跟出来,直扑堂屋。

她跟人一说,大伙就出来拦,没有情分也凑个世故,连吕花生都跑了出来,大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好大一串到工棚,也就是急着追的杨二,及时堵上个实在。狄阿鸟揽上杨二的胳膊,一边往一旁走,一边说:“我出城,人家守城门的兵也得让我出不是?!我是吓她的,她管阿狗,说我胆小,不上进,吵架了。我也吓吓她,真的,哥,容我出去晃一圈,等她后悔了,我再回来。”

杨二因自己老婆有时候觉得自己窝囊,就会逮着个什么人比来比去,骂得人头疼,想今天小吕露脸,自己妹子也免不得长舌,是个男人都难忍受,就同情地拉他往前站一站,找上个隐蔽的地方说会话。说了一会儿,杨二记得街口有个酒馆,就给了狄阿鸟点零钱,说:“大冷天能去哪?!你去那儿坐坐吧。”

说完,他就要回去,还没吭声,前头马蹄声声,一个浑身浴血的骑士举着旗帜由远及近,虽然什么也没有喊,却荡漾着胜利之后才有的神采。

两人收回视线,杨二往前指酒馆,哄道:“去吧。去吧,去喝两杯。”

狄阿鸟却迈不动脚了,说:“算了,二哥,我看我还是,回去吧,恩,回去,要是我真赌这口气,还不把她吓坏……真吓着她了,我后悔都来不及。”

杨二也没怀疑,高兴地推了他,说:“你这么想就好。”

两个人一起回去,院子里还有一团吵架的势头,狄阿鸟知道自己的形象太不好,埋着头往屋里走,刚到屋里,外头谁惊叫一声。

院里院外脚步声声,齐齐整整,转眼间,就是十几个战袍染血的将士出现在众人面前,个个脸色坚凝,目光含怒,前面几个都披了大氅,最前面,是一面披雪沾红的绣鹰,正是王统领。站着的人心里猛沉,身形一闪,该躲的躲了,该藏的藏了,站在这些军人看不到地方怀疑纷纭,个个说:“吃了大亏,来找他算账来了。”

杨小玲进了门一掩,捂了胸脯喘气,慌不迭地说:“后面有个窗户,你翻出去,走吧。”

狄阿鸟往炕上一卧,听吕花生在外头搭讪,懒洋洋地说:“我哪也不去。”

正说着,王统领到门跟前了,声音硬邦邦地:“我部共斩首二百四十一,俘虏一百二十九,陈校尉所部一百人,损失十九人,斩获四百三十七人,俘获六十六人,战马一百一十二匹,我军大获全胜,现我军将佐十九人,一起给狄小相公报喜来了。”

第一卷雪满刀弓十二节

内地的百姓可能永远也不能感受地处边疆军民在战争中赢得或输掉一场战争的生死攸关,更无法品尝其中滋味,战争胜利,大地也被什么从恶劣的灰色中唤醒、点亮,整个世界阳光明媚,白雪刺眼,当零星锣鼓把人们从睡梦中唤醒,不知多少人崴歪着两条被棉裤围成水桶粗的腿,紧一步,慢一步地往集面上赶。

官方一大早摆开两列军士,摊开了台面,准备举办一场庆典,哪曾想,不到一时三刻,就成了升腾着团团热气的“包子笼”,被百姓们先一步来踩场。乡老组织的百姓箪食壶浆,等着犒劳王师,锣鼓、唢呐声像鼓起来的一阵春风,上了人眉峰,撩了人心头,让那些腰上系条绫绸的娘们迎风,甩起手来走,在市上成杨柳乱摆。狄阿鸟没打算看热闹,可杨宝儿跟他小叔一起去了,阿狗、杨蛋儿也要去,这么多人,让许小虎带着俩孩子去,杨小玲不放心,打发了狄阿鸟说:“你一个大男人,老窝家里看书、乱晃,我嫂子见不得,这么热闹的天儿,人家都出去,你也去转转吧?!”

一打发他,杨蛋儿不去了。

狄阿鸟发着牢骚,带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出来,来到市面,也不知道看什么好,问头上的阿狗,阿狗要看跳舞,他就往娘们那儿钻,钻到跟前,对着庆功台,能看到上头有几个头盔,太阳底下反光,阿狗又闹着看“戴西瓜的兵”,狄阿鸟只好绕着场地往前头走。

营兵庆功,是要带俘虏的,庆完功,赐过酒,还要让那些立了显赫军功的人骑马,由精锐甲兵押着俘虏紧跟其后,环城扬威,一时还没有出营,对面那一片地方,除了几个校尉相公家的人出入,看不到几个人。狄阿鸟一眼瞅到了身醒目的白袍,知道那是到哪里都那么明亮耀眼的“白袍红线”,正要转身,许小虎眼尖,先后看到吕花生,直呼其名说:“阿爸。那不是吕花生那小子吗?!”

阿狗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找个认识的不容易,没来由高兴,紧擂狄阿鸟的头,大声嚎嚎:“哈生,哈生……”

他是孩子,不知道大人的弯弯道道。

狄阿鸟大为无奈,没好气地跟许小虎吆喝:“这小兔崽子见了人,比见老子还亲,老子真白疼他了……”许小虎没话回答的,只好一个劲地笑。狄阿鸟骂了几句,回头往人堆里走,被秧歌队一冲,跟进去晃悠,再出来,看到那“白袍红线”用马鞭一点,“哎”、“哎”地招呼自个过去,而旁边的吕花生该是被人问起,跟人说起阿狗,说起阿狗,不得已又说起自个,此刻卖了个侧脸,不动生色地嚼动两腮。

狄阿鸟走到跟前,打量那“白袍红线”几眼,见她偏好戎装,却唇红齿白,动作拿捏,缺少樊英花那种男人也少比的雍容和气度,怎么看怎么别扭,就佯作不知地说:“啊呀,军爷,你唤我?!”

那邓小姐两颊微红,眼睛看着阿狗,说:“我是听吕壮士说,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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