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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奇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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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可是既然陶景禹体内的飞毛针已经被祝捕神藏匿,那么你手上那根又是哪儿来的?”
“从马车左边把手上起出来的。陶景禹虽然习惯于右掌握住把手,左脚跨下马车,但万一寿宴那天他突然改变了习惯,右脚先跨出来,左手扶住把手,那么凶手的所有布置,岂非功亏一篑?”
王胤道:“所以凶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两边把手上都安装了飞毛针。”
“不错。所以尽管有人取走了陶景禹体内的飞毛针,但还是没有做到滴水不漏,留下了这个唯一的破绽,也是最关键的证据。”
“凶案发生后,凶手为什么不将左边把手里的飞毛针悄悄取出,以免被人发现。”
“因为案发后,马车散件就被封存在江州府衙,没人可以动用。再说,凶手不认为有人可以看出这个秘密,不必多此一举。何况,万一被人发现马车有改动过的痕迹,或者缺少了某个部件,反而露出破绽。一旦追查下去,最大的嫌疑犯,岂非就是你这个江州长史。”
“李大人神机妙算,犹如诸葛再世,下官由衷钦佩。但我还是没有听明白,为什么我是幕后真凶?”
李玉道:“这还得从武相被刺案上说起。以长史大人之见,此案的关键是什么?”
王胤道:“是不是那个背叛武相的侍卫?”
“不错。捕神祝钧逮起来的十几名凶犯,虽然的确参与了刺杀武相和裴大人,但这个取了武相首级的侍卫,却一直没有逮到。捕王郑同竭尽全力,也没有什么进展。这个人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渺无痕迹。”
“也许他早就远走高飞,再不可寻。”
“本来他的确可以远走高飞,甚至躲到那个策划凶案的节度使军营里,我们的确奈何不了他。但是既然他又来到江州做了同样的案子,我们又怎么会让他再次逃脱?”
“为什么这件案子一定要他参与,才能进行?”
“因为机关只有他能打造。”
“你说那个人就是阿七?”
“不错,他的另一个名字叫罗燕三。”
“他就是笑面阎罗?飞毛针就是他的独门暗器?”
“严格来说,飞毛针也是机关消息的一种,本就只有精通此道的人才能制造。”
“你们怎么查出来的?”
李玉道:“阿七就是罗燕三,而罗燕三又叫公输羽。”
王胤恍然:“我明白了,他本就是公输家族的人,公输晴早就看出横梁和马车上的机关就出自他手。”
李玉道:“是的。我们就是根据这条线索,从马车把手里起出了飞毛针,推断出一系列的事实。”
“可是阿七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你主管江州的司法、治安、典狱,只有你能够把他藏起来,而不会被人发现。”
“我把他藏在哪里?”
“如果你要藏起一滴水,你会藏在哪里?”
王胤想了想,道:“我会把这滴水放进大海,叫人想捞也捞不起来。”
“对极了。阿七是个罪犯,你说他本来应该呆在哪里?”
“罪犯当然应该被关在大牢里。”
“所以若把他藏在大牢里,别人根本就想不到,自然也找不出。更何况江州的大牢本就控制在你的手里,这样就更加方便、安全了。”
“你说阿七在江州大牢里?”
“是的。”
“你们已经逮到了他?”
李玉点头。
王胤道:“他已经招供了?”
李玉摇头:“他一看到我们冲进牢房,就咬碎了装着毒药的蜡丸。”
王胤叹道:“他还真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李玉道:“无论他是死是活,都已经不妨碍我们找到真凶。”
王胤点头道:“不错,只要在牢里找到他,我就脱不了干系。”
李玉道:“现在你承不承认你就是幕后真凶?”
王胤道:“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刚才问那些问题,只是为了了解你们查案的过程和方法,从中学到一些东西,得到一些启示。”
“你学到了什么?”
“再天衣无缝的设计,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任何细小的疏忽,都足以造成致命的错误。”
“还有没有?”
“以后我做事一定会更加小心一些,避免这样的错误再次发生。”
“以后?你还有以后?”
“当然有,案子虽然破了,但若你们全都死了,岂非还是没人知道是我干的?”
第九章 一网打尽
李玉道:“你是否早就设计好了,要在这里将我们一网打尽?”
王胤摇头:“原本的戏码中,陶家大公子必须要死,二公子罪证确凿,正好可以活下来顶罪。刑部诸人中,祝捕神自然不会死的,至于其他人,在强弓劲弩下,可以活下来一两个,好让他们回去作证。”
“现在呢?”
“现在你既已揭穿了我,那戏本就要稍稍改动一下。刑部除了捕神,其他人都要死。陶府二公子如同牵线木偶,已经失去了作用,可以拆下来当废柴烧了。而何大管家却可以活下来。因为他的忠义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说出来的话,人们绝不会怀疑。回到陶府,还可以稳定人心,便于我顺利接收陶府家产。”
“你怎么得到陶府的家产?”
“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猜得到的。”
李玉想了想,道:“是不是着落在陶家三小姐身上?”
王胤笑了,随即叹道:“听闻李大人从小就被称为神童,十岁考中秀才,十五岁中了举人,二十岁中了进士,才智之高,近乎于妖,果然不假。虽然这样的天才,就要夭折于此,但还是应该获得尊敬。没错,我与陶家三小姐,在一年前便已签订了婚约。”
“原来如此。陶家二位公子都死了,家产当然只能让三小姐继承,而你是陶家的姑爷,财产等于到了你的手里。”
“有付出就有回报。刚才二公子已经讲了,我们已经为了这个计划花费了一千万两,若没有可观的收益,又怎么舍得投入如此的血本?”
“你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们经过审慎的评估,虽不敢说万无一失,但成功的机会极大。”
李玉点头:“不错,人们常常觉得成功的经验可以复制,你们在武相遇刺案中尝到了甜头,自然可以照搬过来对付陶景禹。”
@文@“我们岂非已经快要成功了?”
@人@“真的吗?我看不见得。”
@书@“莫非你还有翻盘的机会?”
@屋@“不到最后一刻,谁又敢说自己一定胜利?”
王胤眯起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李玉,半晌后才道:“听说你有个手下华云飞,乃是刑部第一高手,为什么从未见他现身?”
李玉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草原王庭的破天弓又在哪里?”
王胤笑了,说道:“看来我们都还有些秘密、一些底牌没有亮出来。”
李玉点点头,表示同意:“所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王胤又问:“在情报中,从未有人见过你出手,你究竟会不会武功?”
李玉淡然一笑:“我从小兴趣广泛,学起东西来又多又快。”
王胤点头,道:“明白了。”
李玉道:“你是哪位节度使的公子?”
王胤眼珠骨碌碌一转,笑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不过是个孤儿,后来被人收养,怎么会有如此显赫的身世?”
李玉道:“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孤儿,怎么可能年纪轻轻成为最大杀手组织的首领,若没有强大的政治势力,又怎么可能请动草原王庭以破天弓相助?”
王胤嘿嘿笑道:“随便你怎么想。”
李玉道:“其实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能够猜得出来。”
“哦?”
“元和九年,淮西节度使吴少阳死,其子吴元济秘不发丧,上书朝廷,谎称父亲重病,要求朝廷立其为节度使,未得允许,遂起兵造反,而朝廷则派兵征剿。一年后,吴元济渐感不支,于是上表乞求赦免,宰相武元衡和御史中丞裴度力主完全剿灭之,于是朝廷继续用兵。之后武相便遇刺。”
王胤眨眨眼,道:“你是否觉得我与吴元济有关系?”
李玉摇摇头:“吴元济为了应付朝廷大军,早就日暮途穷,焦头烂额,既没有余暇,也没有金钱策划这样的行动。”
“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成德节度使王承宗曾经上表朝廷,为吴元济求情。”
“为什么?”
“因为成德与淮西接壤,唇亡则齿寒,他怕朝廷剿灭了吴元济,会顺势对付他。”
“我姓王,会不会就是王承宗的儿子?”→文·冇·人·冇·书·冇·屋←
“不是。因为无论朝野,都知道王承宗是头猪,他的两个儿子也是猪,怎么生得出你这样优秀的三儿子?”
“有道理。老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元和元年,缁青节度使李师古死,其弟密州刺史李师道未得朝廷诏书,便自命为节度使,领有十二州之地,势力超过吴元济、王承宗数倍。可是当时朝廷正在对付反叛的西川节度使,所以没有讨伐他,反而给他加官晋爵,封其为卫国公、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安抚于他。”
王胤感叹道:“可见人与人的待遇不同,关键还在于实力强弱。”
李玉未对他的说辞加以评论,继续道:“朝廷征讨吴元济时,李师道明里声言出兵相助朝廷,暗中却派兵烧了朝廷大军的粮仓。又派遣盗匪潜入河阴,烧杀抢掠,制造混乱,以震慑朝廷,巩固自己的地位。武相遇刺后,他还派人潜入东都洛阳,妄图焚烧宫阙,杀掠市民,却因事泄,未能得逞。”
“你怎么能肯定这些事情是他做的?”
李玉笑笑,道:“你以为捕王郑同两年来的调查,真的一点没有进展?捕王二字,真的徒有虚名?”
王胤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无论谁做下了如此惊天大案,都不可能真的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如果谁把天下人都当成傻瓜,那他才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有些人不是傻,而是太狂妄自大,对自己的实力估计过高,对对手的实力又估计不足。你说,这样的人,最终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什么结局?”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王胤很冷静的道:“你说的这些行动都不是我策划的,并不会影响我的计划成功。”
李玉道:“不错,你的任务是阻止陶景禹捐出家产。陶家资产上亿两,这笔钱若是被朝廷用来招募军队征剿藩镇,任何势力都会吃不消。你在两年前便打通关系,到江州担任长史,并想方设法接近陶家,取得了陶家的信任,然后伺机刺杀他,谋夺陶家的财产。”
王胤嘴角露出一丝讥诮:“陶家除了陶景禹一个老糊涂外,他的老婆、儿子、女儿全都反对捐出家产。所以,他一定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当着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的面宣布捐出财产,才能让家人死心,也能使他的形象更加光辉、更加伟大。”
“而最合适的时机,当然莫过于六十大寿的喜宴,于是你据此设计了刺杀计划。”
“难道你不觉得这个计划十分完美?”
“的确完美无缺,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一个人若是太过于自信,就离失败不远了。”
王胤突然感到一丝不妙,道:“什么意思?”
李玉微笑道:“你知道陶景禹在寿宴上想要宣布的是什么?”
“难道不是宣布将全部家产捐给朝廷?”
“不是。他是想宣布,寿宴之后,他就要退休,陶家的生意,将交由两个儿子打点,但他们只是大掌柜,而不是东家。至于陶家三小姐,将会得到一百万两白银,作为未来的嫁妆。”
“那东家是谁?”
“东家是朝廷。他的家产,包括现银、地契、财货等等,都已经交给了朝廷。”
王胤脸色已经铁青:“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所有这些东西,陶景禹早在一年前,就已经交由慧明法师保管。此次事了后,就会交给我带回朝廷。”
王胤仰首看天,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老家伙早有安排,临死还摆了我一道。”
李玉叹道:“武相前车之鉴,他不得不防。可惜,外敌易御,家贼难防。他最终还是死在了最亲近的人手里。”
王胤沉默半晌,道:“看来你今天是有备而来,带来的人,也绝不止在场区区数人了。”
李玉点头:“江南节度使袁其辉辖下的三千兵马,由幕府长史戚长风率领,已将此地包围。无论你们有多少人,今日都走不出去了。”
他话音刚落,场上突然“剧”的一响,又是一支烟花升到高空炸开,却是孙毅所放。随即,四面八方立刻响起密集的马蹄声,蹄声劲急,由远而近。
王胤面不改色,目注李玉,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所说是真是假,总是要决一死战的。”
李玉摇头道:“只要你率众投降,并且指证幕后主使者,在场的人都可以免死的。”
王胤面色坚毅,环顾四周道:“天行道麾下,既是杀手,更是死士。他们宁可战死,也不会投降。”
旋风三十六骑齐声道:“愿随公子赴死!”
李玉不再劝,道:“在对决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李师道的儿子?”
王胤摇头道:“出来之前,父亲告诉我,只准成功,不准失败。现在,我还有何面目去面对他老人家?”
说完,他伸手入怀中,掏出一个鸡蛋大的黑色圆球,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道:“你知道这是何物?”
李玉凝神看去,脸色大变,道:“雷公弹!大家快退!”说完,一个鹞子翻身,向后凌空飞掠。
王胤嘴角再次露出讥诮之意,一扬手,圆球弹出,向前激射。
“轰!”
一声惊人的巨响,震彻原野。一片璀璨的光华,照亮夜空。一团蘑菇状的云烟,腾空而起。
很久很久之后,当硝烟飘散,尘埃落定,场上留下一个宽三丈、深一丈的大坑。深坑周围,残肢断臂,鲜血淋漓。更远处,人喊马嘶,一片混乱。
……
后记
元和十二年八月,宰相裴度领淮西节度使、淮西宣慰招讨处置使,领军征讨吴元济。十月,生擒吴元济,十一月,吴元济被处斩。
元和十三年,成德节度使王承宗将两个儿子送到朝廷为质,请朝廷委派官吏治理所辖州府。
元和十三年七月至元和十四年二月,耗时七月,诛杀李师道,平复缁青十二州。
史书载:“当此之时,唐之威令,几于复振”,称“元和中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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