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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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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背后露出剑柄,一望即知是江湖中人。
               韦长虹不禁暗中蹙眉,马如欢龙,腾飞疾驰,小道仅客三人并行,一马一人已经拥挤到必须小心错落的地步,自己看得到对方,马上人自然也已看清前有行人,理应拉缰缓乘才是,谁知他们却又猛加了三鞭。
               韦长虹心中一凛,立即注意四周形势,左右皆系阡陌小径,尽头处正是一片密林,略加盘算,暗提真力,脚下轻登,看上去仍似一步步前进,其实却施展开“平沙落鹰”的功力,冉飘飞行。
               第 七 章 狗 庄
               他也就是刚刚到达小道尽头地方,距离密林尚有半箭之遥,偶一回顾,三个玄衣汉子,恰正站于马鞍桥头,韦长虹陡地猛顿双足,疾箭般飞纵向密林而去,哪知身后寒风吹袭,两条黑影若穿林云燕,已从左右两端,电射越过自己,飞投到林边,拦住了去路,韦长虹被迫停步!
               他明白对方已经列成品字形势,将自己包围在当央,仔细注目这三个玄衣江湖客,根本并不相识。
               眉头一皱才待开口,三人动作如一,龙吟声响,三柄宝剑出鞘,已缓缓向韦长虹走来,他大怒之下厉声喝道:“尔等且慢,韦长虹有话交待!”
               三人闻声停止,但却并不开口,冷眼看着韦长虹,虎视不瞬。
               韦长虹冷笑一声说道:“在下韦长虹,人称流星剑,三位可是找我?”
               其实他已经了然对方是为他而来,再问一句,不过是证实一下自己所料的真假而已,果然三人对他点了点头。
               他面含秋霜,沉声说道:“报出尔等的名姓,说明结仇的始末!”
               怪事!三个人摇摇头,没有一个开口答话。
               “匹夫们,尔等莫非无名无姓?”
               三人面色一寒,各将眉头一扬,目射凌威,似已非常恼怒,都用手中剑指着韦长虹,像是催他动手,怪的是仍然紧闭着嘴巴,不说一句话!韦长虹也不禁大怒,双目喷火冷讽地说道:“尔等莫非都是哑巴?”
               三人闻言大怒,手中剑一震,划出斗大的光圈,随即变式抖剑,一取左肩,一取右臂,背后那人剑刺中腰,三剑齐下,猛攻而到。韦长虹钢牙紧咬,楼地侧身,双掌互分“擒龙拿蛟”击向左右两人的软肋。
               左右两人宝剑递空,韦长虹双掌已到,他们料得韦长虹要逼开自己,好进入密林之中,是故一招刺空,并不躲避肋下硬掌,剑锋顺偏,同时施晨“日月轮转”一式,两圈剑虹,正接着韦长虹的双掌!
               韦长虹自然不能以掌搏剑,而背后剑风已到中腰,端地惊极险绝,无路可去,岂科韦长虹早有成算,并非“欲退故进”而是“欲进故退”,他以流星剑成名天下,岂有不知剑法的道理,剑利于适度,过远则失神,过近则失灵,今朝敌三我一,远困必死,近攻可活,他要依险胜多。
               此时左右敌手,日月轮转乍施,背后敌人,剑刺中腰临末,他倏地暴缩双手,一声厉喝,身形微向右偏,同时右手并食中二指夺敌双目,中途却霍地后甩,分毫不失,恰正弹在背后敌手的剑身之上!宝剑立被震开尺余。
               这种诡谲至极的大胆手法,出乎三人意料,而韦长虹在呼吸之间,能闪、攻、收、击、撇、弹,三缩三发,变化之妙,出招之巧,和心思之密,确实胜敌一筹,不愧有北派第一高手之誉。
               韦长虹弹指解围之后,怎能容对方再有合攻的机会,身后那人恰在自己左旁,他立即倏出左手,快似闪电,拿住了对方持剑的右手腕,左足上跨,膝头一顶对手右腿,怒叱一声“撒手”,竟硬生生地将剑夺了过来,而对手之人也被撞出敷步,可是另外两柄利剑,已刺到了韦长虹的肚腹!
               他一剑在手,胆壮气豪,沉肩飘退丈外,一声嘹亮的清啸,手中剑一抖一颤,万点星芒爆出,接着又是一声长啸,身形突然腾飞,半空旋回,身若长虹,剑似流星,带着疾厉风声,直袭暴扑而下!
               敌方三人,此时竟然不敢迎斗,俱皆顿足飘出两丈以外,但却仍是品字形占势,至今依然未发一言!
               韦长虹一声冷笑,落地之后,手中剑一指,才待发话,目光突然瞥向所持宝剑的剑尖之上,面色一变,眉头皱起!
               他忽然长叹一声,缓缓低下头去,霎眼的工夫,霍地扬颈而起,双目光射,手指三人沉声说道:“韦某早已看出,尔等定是飞龙山庄的朋友,本欲仗剑除敌,适才突然记起,曾有今生不再用剑的信誓,大丈夫一言既出,当生死不渝,此剑本应代尔毁去,如今也交还尔等,拿去!”
               话罢他将剑插于地上,缓慢地退手数步,肃容以待。
               密林中突然有人轻声赞叹道:“果系名家风范,令人钦佩!”
               韦长虹一惊,但他并未追问是谁,那三个对手,闻言也只回顾了一眼,却也没有喝问,适才失剑的那人,这时面含羞恨,走到插剑地方,将剑轻轻拔出,立即归鞘,表示他也不再用剑搏斗。
               然后这三个人互望了一眼,竟然对着韦长虹一拱手,转身向密林中走去,韦长虹虽已料到,他等进入密林,必是追查暗中说话之人,但对这三个怪客不再和自己动手一节,却大感意外。
               尤其是对他们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举动,觉得奇怪,如今韦长虹如坠五里雾中,简直无法断定三人是友是敌。
               岂料就在三名玄衣人物,即将穿进密林之时,突有一人自林中走出,灰衣飘闪,竟然是少林一派的大方禅师!
               三人蓦地暴退丈远,目注禅师,大方禅师自然也已看到了韦长虹,慈眉微扬,瞥了身前拦路的三人一眼,笑问韦长虹说道:“适才听得有人清啸,莫非是韦施主与人动手?”
               韦长虹也含笑答道:“在下行至此间,曾与这三位朋友印证过数招,此事已然过去,高僧怎地逗留未去,百化大师……”
               “贫僧就为掩埋百化师兄遗体,故而迟行,这三位施主是那道路数,因何虎视一旁不去,韦施主可能见告?”
               韦长虹自己还像丈二金刚一般,摸不着头脑呢,闻言摇头笑了笑,并把适才自己经过说了出来。
               大方禅师念一声佛,转对三人说道:“施主们可是飞龙山庄的朋友?”
               三人既不表示是否,更不开口说话,禅师笑道:“我佛曰‘说不得,说不得’,三位施主莫非也是‘说不得’,也有‘说不得’,还是根本‘无法说得’?”
               这时三人中那个适才丢剑的人,却走到韦长虹的面前,指指前途,再指指韦长虹,然后作了个请他离开的手式!
               韦长虹诧异中低声问道:“朋友,你的意思是要我走?”
               那人笑了,点点头,表示韦长虹猜得不错。
               韦长虹不由脱口说道:“朋友是个哑巴?”
               那人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形容的凄凉神色,摇摇头?
               大方禅师一旁冷眼观望,看出那人的用意,慈眉一皱,随即开展,前行数步,合十对三人说道:“三位施主是否欲对贫僧不利?”
               另外两人,闻言手中宝剑一抖,当作回答。
               “三位自飞龙山庄来?”
               三人此时才冷凛地点头作答,大方禅师正色说道:“如此三位自管动手,贫僧奉陪就是。”
               大方禅师此言方罢,一道寒闪,已斜肩带臂削劈而来,禅师尚未出招应对,韦长虹却已飘身闯进,并二指向对方剑身上一点,扬声说道:“朋友们暂请停手,听我一言。”
               三名黑衣人闻言止步,等着韦长虹发话。
               韦长虹郑重地对三人说道:“三位若是身奉贵庄庄主的严谕,追杀今夜赴会之人,则韦长虹应算一个,否则尚望看我薄面,两罢干戈。”
               三名黑衣人彼此互望了一眼,最后摇了摇头。
               韦长虹已知无法善罢,慨然说道:“武林中人,首重信义,事既无法两全,只有各凭所学一搏,我等为护本身安全,自然再也无法留情,三位也请尽理施展,不过大丈夫行事,理当磊落光明,朋友们要是另有接应,莫若……”
               韦长虹话尚未完,黑衣人内正中那个,已经频频摆手,并指指左右两人,伸出三指以示就只三名,别无接应。
               大方禅师慈眉一扬,双手合十接口说道:“老衲冷眼旁观,三位施主只哑不聋,似非先天残伤,身法矫捷不似病累,莫非是受人暗算所致?”
               三名黑衣人闻言面色陡变,一连着倒退了数步,目射异光,死盯着大方禅师,禅师越知所料不假接着说道:“贵庄庄主蓝天一燕,似怀武林三大奇功之一的‘云漫中天’无敌的功力,施主们怎不请他代为解救?”
               黑衣人面色再变,大方禅师高唱一声佛道:“出家人慈悲是本,设若稍停你我一搏之后,姑不论胜负谁属,老衲有句良言,敬祈施主记在心田。”
               “敝寺掌‘百草圣堂’的大师,法名‘大乘’即是昔日江湖人称‘金针奇僧’的‘笑和尚’,大乘师兄为当代第一国手,仁心慈术,不输董奉扁卢,着手成春,生死肉骨,尤精骨脉经穴之技,施主等之暗疾,老衲保可痊愈。”
               “如今老衲先将师门‘金刚佛珠’赠于施主每位一粒,日后持此登临少林,可见大乘师兄。”
               说着大方禅师果然取出三粒佛珠,亲自送了过去。
               三名黑衣人早已黯然神伤,此时蓦地后退,目露感激的神色,却直摆双手,不肯接纳,大方禅师正色说道:“此事与搏斗无关,三位施主岂忍拒人于千里之外?”
               黑衣人再次飘退,正中那个霍地俯身地上,以指为笔,在地上飞书疾写,然后对着禅师和韦长虹一拱手,倏地转身腾拔而起,那两人继之疾射相随,三人一式,施展“云鹤飞空”之技,端地迅速绝伦,矫捷已极,身后半长披风随风阔展,犹如鹤翅,半空一个弧转,飞驰远去。
               韦长虹不禁脱口喝采道:“翩翩飞翔,首尾相联,活似云中三鹤。”
               岂料身后突然有人接声说道:“他们本来就是‘云中三鹤’!”
               韦长虹和大方禅师,闻声大惊,不由转身回顾,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白发鸡皮的枯瘦老太婆!
               他两人尚未开口,那老婆婆又接着说道:“两位请先去看看那云中三鹤的老大, ‘冲天鹤’留下的字吧,看完了莫忘记毁掉它,免留祸患。”
               两人看那老婆婆不似敌者,遂走到适才黑衣人留字的所在,此时天光将现,已能看清字迹,只见地上写着——“感君等盛情,拼死泄机,火速绕道而行,或可免祸!此身不死,他年再见,云中三鹤卞氏兄弟字。”
               大方禅师袍袖微拂,已将土灰扫清,韦长虹却频频摇头,长叹一声,旁边那位白发的老婆婆却开口说道:“冲天鹤卞老大,必然是指示两位速速逃生,不过我却敢预测一言,你们已是危机四伏,怕难脱身了!”
               韦长虹眉头一皱,才待开口,老婆婆又接着说道:“两位若不是疑,请随老婆婆来,或能平安。”
               大方禅师看了韦长虹一眼,合十说道:“女施主尊姓,怎地对飞龙山庄这样清楚?”
               老婆婆闻言凄然一笑道:“天光已现,附近都是飞龙山庄势力所达之地,不便详谈,老婆婆有善意无恶念,两位何不请至舍间一述?”
               韦长虹慨然应诺道:“如此,老人家请恕我等冒昧之罪。”
               老婆婆一笑,蓦地发出一声奇异的怪啸,东西南北四方,相距千里之外,如飞般随声各有一条怪影驰来?
               大方禅师和韦长虹互望一眼,各自暗中小心戒备。
               只有眨个眼儿的工夫,四条怪影已飞驰来到,他俩看清黑影之后,不禁暗里皱眉,原来是四条高有小驴般大的纯黑怪狗,毛长三寸,闪闪发光,目若巨灯,撩牙林森,红舌外吐,狺狺之声,闻之令人凛惊。
               大方禅师久行江湖,遍历山川,一望即知这是西藏雪山特有的一种凶猛如虎豹,矫捷若猿猴,名叫“龙形豹耳獒”的异犬,性灵而狡狯,纵驰如飞,暴性发时,虽狮豹之属,亦皆闻声蛰伏,端地凶狠至极。
               四条怪獒,早已望见禅师和韦长虹了,八盏明灯似的眼睛,闪灼着碧绿的异芒,虎踞丈外似要扑上。
               老婆婆轻声叱道:“小黑,这是我的好朋友,别作出这种讨厌的样子。”
               东面那条稍微大些的獒犬,闻声站起,慢慢地走向禅师和韦长虹的身前,其余三条也相继走近。
               大方禅师诚恐韦长虹不解獒犬的性情,立刻说道:“韦大侠别动,让小黑它们嗅嗅,别怕。”
               韦长虹笑着点点头,心中却觉得禅师有些小题大作,这四条黑犬,看来虽然凶猛,但凭自己这身功夫,却还谈不上怕字,此时四条獒犬果然围着他俩,打了几个转儿,嗅嗅这个,再闻闻那个,最后欢蹦到老婆婆身前。
               老婆婆抚摸着它们的头顶,亲切地像对自己的子女一般,然后才扬声说道:“小黑,带它们先回去,准备接迎客人。”
               那只叫小黑的灵獒,闻言全身一抖,对着其余的三条黑獒闷吼低叫数声,拨尾摇头转身飞驰而去。
               余下的那三条獒犬,却突然分开,一左一右一在后面,相距老婆婆约有丈远,卧伏地上动也不动。
               老婆婆目睹斯情,笑骂着说道:“小黑捣鬼,它们这三个狗东西的胆子也不小,竟敢不听吩咐,别惹我生气,快给我滚回去。”
               三条黑獒摇头摆尾,就是不动,韦长虹叹息着说道:“犬知护主,令人敬氟,看来人不如犬了。”
               老婆婆含笑接口说道:“韦大侠肝胆义气,老婆婆亲眼目睹……”
               韦长虹突然接话道:“莫非适才林中谬赞在下的就是你老人家?”
               老婆婆点头说道:“我为故人深庆,此非善地,还是到舍间详谈吧。”
               韦长虹听出老婆婆那句“我为故人深庆”的话,必有所指,只因老婆婆说过,稍停到她府中详谈,故而并未追问。大方禅师自看出黑犬是雪山异种之后,即在暗中搜索生平记忆中事,老婆婆早已看出,此时笑对禅师说道:“禅师佛门高僧,或许已从‘黑儿’们的身上,想出老婆婆的出身来了,不过天色已亮,何不暂止所思?”
               禅师本来尚未想起这老婆婆是谁,闻言才恍然大悟,再仔细地盯了左旁那只黑獒一跟,接口说道:“女施主,獒颈之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老婆婆霍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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