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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手札-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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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扶着姜颜进了电梯,电梯门上的显示楼层的小黄灯一个接一个亮起,最后在五楼停住。
  记下楼层,回神听阿萨聒噪得起劲,摸摸下巴,古澜梵斜眼上下打量着萨兰得,“阿萨……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才当过一次差就把人家老底摸这么清楚,真怀疑他是做哪行的了。
  萨兰得僵了僵,随即低叹一声,湖蓝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丝醉人的忧伤,轻捂住胸口,柔声道:“没办法,谁叫我是个认真的人呢,做一场宴会经理就得费心地把客人名单全给背下来,就怕弄错了客人的身份出个什么意外搅了场,岂不是砸了我的金字招牌。”
  身形高大,举止优雅的人做出这般自恋的表情,实在是很破坏形象,早知道这人也是个二皮脸,没想到下面这张皮这么厚,嗤笑道:“比如说?”
  “比如说,遇到这种事。”拇指比比莫非他们消失的方向,“知道他们的关系就可以知道该怎么应对。”
  “怎么应对?”
  “当然是帮着遮掩过去,假如特别是他们的另一半问起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他们没有那种关系,可两人这样子避开很容易让人产生暧昧的联想,就像你刚才那样。”
  “所以……”
  “所以,一个优秀的大堂经理要有优秀的记忆力和应变力。”
  “是说谎的能力和帮凶的能力吧。”
  萨兰得耸耸肩,对古澜梵的嘲讽接受得心安理得,“那是人家的家务事,破坏家庭和谐是不道德的。”
  鄙视地冷瞥了他一眼,摸摸下巴,古澜梵低声道:“破坏人家感情是不太好,不过……”男女感情和家庭和谐是两回事吧,转转眼珠,挽住浑身发毛的萨兰得,笑得谄媚,“大经理,你这样一位优秀的经理肯定有着很多的特权对不对?比如说……房间监视器什么的?”
  一个爆栗甩到她头上,萨兰德怒目呵斥:“这里可是里兹,你当是哪个不入流的汽车旅馆吗?还有,你无缘无故偷窥人家想干嘛?!”知道这丫头不老实,可没想到还有这种嗜好。
  痛!揉着脑门,眼泪飙出来,为什么这些人只要稍微交情深点的就都用这种望女不成凤的心痛眼光看她。“第一次看见人家偷情,人家好奇嘛。再说,他们要偷可以早可以晚,为什么偏偏要挑婚宴的时候,嚣张也用不着这样吧,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秘密?不可告人?”
  “对呀,要是两人跑去殉情自杀,明早新闻头条就是‘莫氏不伦婶侄殉情里兹酒店’,那你这个明明有机会阻止却没有行动的新上任大堂经理岂不是很没面子,你的光辉记录自此一片黑暗。”
  “好象有点道理……”真是好奇心重的小孩。忍笑看着古澜梵摇尾巴猛点头的样子,萨兰得沉吟一会儿,决定满足小孩给糖吃。“好吧,虽然房间没有安装什么不入流的摄像机,不过我可以从楼层的监视器里查查他们订的是哪个房间,假如隔壁有空房间就暂时调给你,至于听得到多少,看得到多少我可就不负责了。”
  眼泪一擦,佩服得五体投地,“阿萨,你真不愧是世界第一的经理。”世界第一滥用职权的经理。隔壁房间?玻璃杯不知道管不管用,不然翻阳台过去……
  
  贵宾房,503。
  两重窗帘拉得严实,阻挡了房间里一丝一毫的泄露。身份堪难的一男一女进房间后就这样对峙站立,莫非拉上窗帘后便靠在贴了堇色壁纸的墙上,右手手指轻弹着西裤的中缝线,淡漠的神情中隐约有丝焦躁。而姜颜则低着头怔怔地看着地板发呆,纤白的十指绞得变形,因为十分的用力看上去有些骇人,身边没有依附孤零零地站在房间空处,整个人都显得惶惶不知所措。
  “非……我……我们……你不能不结婚吗?” 犹豫了很长时间,嗫喏着,把最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明知道自己早没有了立场,却仍然想像以往一样任性,期盼着他不变地包容她的任性。
  “你说呢?”
  不能。身位家族掌事之一的他当然不能独善其身,婚姻在这个家族里不是个人的事情,也不是个人就能决定的,就像她一样。这几年时间他一如既往地待自己,她沉迷在他会永远维持现状的美梦里,知道是一个梦,可她还是沉沦了。可是这突然的棒喝让她醒得疼痛,一点征兆都没有的断绝突然到来,几个月前,可是他轻轻地把她推开,温柔依然,却不再碰她,因为他工作繁忙,两人也很少见面,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样,就在她反省自己是否犯了什么错的时候,她的丈夫莫左翼带回了一张请贴。封皮上绘有代表莫非的兽形图纹,角落是一只金黄的向日葵,对着丈夫她强装笑脸,打开请贴。上面有两个名字,一个是自己心爱男人的名字,一个是从没听过的名字——古澜梵,一个女人的名字,一个可憎的名字,那个位置本应该是空白的,永远为她而空白的。
  “她是哪家的?我不记得莫家有和哪个古姓家族有来往。”
  “这与你无关。”
  身子重重震了一下,姜颜抬起了头,串串泪珠顷刻在柔白的脸庞划下泪痕。“与我无关,你终究还是在怪我当初的决定吗?我如何能反抗两家长辈的决定。”
  “我以为那是你自己提出的吧。”
  姜颜嘤嘤地啜泣着,“可是当时你还是个孩子,我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我便想与其让他们决定由我自己选择,你那时并没有反对啊……”
  “那是你的选择不是吗?”莫非轻笑道,看向姜颜的眼神有一瞬让她感到陌生。
  心慌地想抓要住什么,本想作为押底的秘密早早脱口而出,“非,你不要结婚,我……我已经有了你的骨肉。”
  俊颜瞬间冷了下来,背离开了依靠,莫非站直了身体,慢慢说道,“那不是表叔的孩子吗?”
  “是你的,还记得在曼城老宅那次见面吗?”
  眼光忽地放柔,莫非轻道:“当然记得。”
  “那天回去以后我就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便找了苏老医师做检查,结果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那个时间算下来正是上一次莫左翼出差我们幽会的时候,是你的孩子,非,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现在已经可以看出性别了,是个男孩,你高兴吗?”
  他该高兴吗?莫非轻嗤,已经作废的念头现在成真只是多余的麻烦而已,他想要孩子是个女孩,而且没多久就要出生了。“颜,你知道莫家的规矩,这个孩子留不住的。”
  “非,你……不想要他?!”
  “我不想因为这个孩子连累你,就算生下了他,这孩子也不会幸福的。”
  “不,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人怀疑的。”姜颜急急保证道,她不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他也不会。高兴情人替自己心忧,她上前抱住莫非的腰,头埋在他怀里,“我就知道你只是为了应付家族的人才会结婚的,你爱的人还是我。”
  眼中复杂的神色变换,最终莫非伸出手回抱了姜颜,“你别多想了,注意自己的身体,怀孕期间流眼泪老了眼睛怕风。”
  姜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听谁说的这话,这么迷信。”
  有个女人看悲剧时,用手指把嘴角上拉防止自己哭出来。他见她模样奇怪问她,她给的理由就是这个。
  莫非轻抚她的发丝,道:“好了,该出去了,再不出去该有人生疑了。”
  “非,我好想你。”姜颜有些不愿离开,抬起头,目光盈盈,献上芳唇想想重温久违的热情。却被莫非轻柔的推开,“非,你?”
  “我们暂时不要面,过了这段时间再说,你耐心把孩子生下来吧。”
  姜颜听了,一撇嘴,娇笑埋怨道:“我知道你嫌我大着肚子样子丑。”
  “和这没有关系,好了,你先出去,我迟一会儿再走。”
  得了保证,姜颜也有了玩笑的心情,微酸道:“你是怕被你老婆撞见是吧。”
  莫非裂嘴一笑,戏谑道:“是啊,我很怕。”
  姜颜见他笑得没心没肺,心里有点替那个未谋面的女人悲哀,却又很快被得到情人不变的承诺的欣喜压了过去,将披肩拉平展,顺顺微有凌乱的前额发丝,开门先行离开。门闭合的一刹那,莫非将遮住眼睛的额发撩开,沉黑的眼眸中没有一点玩笑的迹象,里面是满满的认真。
  
  一步一个阶梯,古澜梵慢慢地从五楼晃了下来,推开安全门,喧杂声迎面而来,厌烦地闭上眼,捏捏鼻梁,叹一口气,还是走出了静谧的楼道。
  “小古!”没待她走出一楼接待大厅,一道黑影刮到眼前,接着手臂一紧,她被人拖到了一旁。
  “阿……阿萨,干嘛?”
  萨兰得压低了嗓门,却压不住他的暴跳如雷,“还问我干嘛,刚才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就是今天的新娘?!”顿了一顿,他又烦躁地耙耙头发,扯开了领结,“不对,我是想问你你确定还要出去?”他平时的习惯会先把婚宴资料看一遍,可偏偏是他比较熟悉的莫家办的,又是半途接手,所以他就想就这样混过算了,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凑巧,这大咧咧的家伙居然是今天的女主角,而且他还让她看到新婚丈夫在结婚当天出轨的实况,自己还帮她去偷听,真是……
  大经理终于发现了,“你知道了?”
  萨兰得横她一眼,又把她往暗处拖了拖,“男女主角都没影了,当然会有人来问?”
  “喔。”自己是不是帮了那人的忙,新婚夫妇同时消失只会引导大家往某方面想,没人会想到那人是去安抚情人吧。
  “喔?你喔什么啊?!你亲眼看到莫非哪个混蛋做的事了,这个婚你还要结吗?!” 几根青筋爆起。
  见萨兰得如此义愤填膺,反倒让古澜梵更受惊吓,挠挠脸,干笑两声,讨好道:“就像你说的,偷情忽略,家庭和谐嘛。家和万事兴,嘿嘿……”他那么激动干嘛?
  看到古澜梵贼眉鼠目,没有一点伤感、愤怒的傻脸,萨兰德突然觉得认识这种人简直就是个错误,而自己一头热的替她抱不平更是愚蠢,叹口气,诚心道:“小古,你和这种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幸福?到什么程度才叫做幸福?要和什么人在一起才是幸福?
  楞了一下,气氛的沉重让古澜梵敛去了打诨的笑容,默了一会儿,她耸耸肩,颇遗憾地拍拍萨兰得的臂膀,“我和那种人已经公证了,也在教堂拜过了,现在再说这话,晚了。”说罢,她推开萨兰得从僻静处走了出来。
  萨兰得追了上去,和她并排而行,步伐不快不慢,在众人面前又摆出了他优雅风度,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尽职护送新娘回场的彬彬经理。
  “是因为孩子?”先一步上前为女士拉开玻璃门,在她经过时,不放弃地问道。既然她不伤心,那他只能想到这个理由,毕竟莫非不会去娶一个怀了其他男人孩子的女人,即使莫非不像是那种会奉子成婚的人,可他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毕竟,以小古的身份没有什么可以作为交易筹码。
  “也许是。”见萨兰得如此坚持不懈,古澜梵嗤笑出声,没有停下脚步,朝院中先她一步回场的莫非走去。
  爱情,那不是她所关心的,有人没了爱情活不下去,而对她来说,没了爱情她会死得更潇洒。可她周遭的人似乎都想陷害她背上这个大包袱,也许在他们看来,消极的她有了爱情就有了幸福,就会改变生活方式,可是……她始终认为出生就是等于磨难的开始,活着就是为了死亡。
  可怨恨自己的出生是自己的想法,随着肚子一天天的长大,她现在也不想剥夺这个孩子的生命权,怨恨、感激是小小古的选择,选择生死也是小小古的权利,各人有各命,谁也不能代替谁完成,即使是母亲。
  对莫非的出轨介意如何,不介意又如何,在她的眼中都没有这场交易带给她的利益重要,有了那笔钱,她可以做很多很多以前没法做到的事情,可以更肆意地去挥霍生命,在走到生命尽头之前她想更放纵一些。
  “也许不是。”有些恶作剧地甩下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理会蓝眼扫来的愤怒,将不能再靠近的阿萨留在原地,乐颠颠地回到她的岗位——莫非的身边。见莫非正在和人说话,也不出声打扰,便站在侧边无聊地打量着,顺手从经过的侍者的托盘上拿过一杯香槟。很久都没沾酒了,难得的喜庆场合,不喝岂不是亏待自己,虽说香槟不是她的至好,可聊胜于无。
  眼睛余光早已注意到她和眼熟的男子走在一块,眉眼间染上稀有的轻松笑意,即使两人分开她独自走了过来,嘴角依旧扬起,仿佛和那个男子交谈是多么愉悦多么令人回味的事情。和族里的一个旁支代表寒暄完毕,莫非从古澜梵手中抽走了盛着淡黄酒液的细长高脚杯,将一直端在手中的一杯温热的鲜榨果汁塞回她空悬的手里,见她一脸呆滞不复刚才的盈盈灿笑,面容柔和了些,伸手将古澜梵鬓边凌乱的发丝捋在她耳后,低声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问道:“到哪去了?”
  懊恼自己不该职业病发作,品酒先闻酒,结果没沾到一滴就被拦截了,这种时候应该先灌了再说,看来这段时间她日子过得太安逸,忘记了争先原则。嫌恶地看着苹果汁,她讨厌这种粘粘密密的口感,她喜欢喝柠檬西柚那类酸酸的苦苦的果汁。招过端果汁的侍者,换了一杯橙汁汽水,一口气喝了大半,冰凉带点微辛的感觉趋走了郁积的闷气。
  “你到哪儿去了,我就去哪儿了。”
  俊雅的线条一瞬间有些紧绷,莫非没有看她,饮下半杯橙黄的香槟,沉吟了会儿,“你一直跟着我?”
  古澜梵一双茶色眼珠诧异地瞪得老圆,“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偷窥狂,男盥洗室最多比女盥洗室多了几个小便池,有什么可看的!”
  莫非顿觉松了口气,黑眸又浮出浅淡的柔意,“你去洗手间去了这么久?”
  古澜梵有点恼羞成怒,不太好意思偏又想强势夺人,即使脸上浮出一抹赧色,仍旧把话说得理直气壮:“你不知道孕妇尿频吗?我这是提高效率,一次高产完成定额。”偏开头小声嘀咕道:“被客人看见我老跑洗手间,多破坏我的新人形象。” 
  莫非轻笑出声,扯扯古澜梵辫成一股斜搭在肩上的发辫,“谁会去注意这些?”
  一翻白眼,古澜梵道:“我会。在我为数不多成为众矢之的的场合,我很在意。”
  莫非唇边的笑容僵了僵,随即道,“没人会那样做的。”
  “是吗?”据她本人目击,已有确实口头诽谤者三人。
  “我保证。”他不会让莫家的人伤害到她。
  “我接受。”古澜梵嘻嘻一笑,她不认为他出于什么意图跟她谈什么保证,不过,先接下了总没错。生、挡箭牌、舍弃或者被舍弃

  公开认证了她莫太太的身份似乎跟以前没有多大的区别,依旧是呆在宅里安胎待产,没有去度蜜月,她这模样去度假她自己碜得慌,不能活蹦乱跳的旅行比不去还郁闷,就跟把一盘扣上玻璃罩的美食端在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面前一样,明明触手可及偏偏又咫尺天涯,比起一直干饿着更让人难耐。
  莫非也和过去一样忙于公事,只是一周还是回家两三次,碍于她圆滚滚的肚子,两人即使晚上睡一起也没办法燃烧太多的激情,不是因为两人协议要做名义夫妻,古澜梵根本不觉得做爱和爱情有什么必要关联,这完全是太纵欲造成的。
  新婚夜。
  昏昏欲睡中,感觉一只大掌钻进了宽大的睡裙,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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