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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手札-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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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循规蹈矩的古留
  
  “古澜凡!古阿丑!你就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跟她讲什么友谊无价!那个贪得无厌的无耻小人,就像只蚂蚁似的辛勤地往自己窝里盘,什么时候见她把吃到肚里的吐出来过,“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个还法!”
  
  “阿嚏、阿嚏、阿嚏——,是哪个王八蛋在咒我,哎哟,我的鼻子,阿嚏——”另一个居住区内,古澜凡把头偏在一边,避开杯子频频打着喷嚏,红了鼻子。现、求美酒、甘为所好醉人生

  在那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古澜梵都会为自己那日做的事后悔。当然,她指的不是偷走那瓶平安康泰,而是留下了那张承诺归还的纸条。自幼在传统的家庭里长大,反骨是在后天来临,那么先天的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就算埋藏得再深,它们也总有上浮透气的时候。遵守承诺不食言是古澜梵为数不多的优良品质之一,她恪守自己的承诺,虽然她常常开空头支票,可对于发自真心实意的那一类真正的诺言她是信守到底的,即使会损失她的利益。古澜梵最初发现自己的这一本能时还妄图反抗,可是在经历几次惨痛的失败后,她便乖乖地服从本能行动。
  在匆匆写下那张纸条时,她尚未意识到自己诺言的真假,等到把那瓶酒喝完事情无法挽回,古澜梵在惬意余波沉醉当中猛然惊悟自己的认真程度,当下悔恨自己的手快,可酒已下肚,再多的懊恼也不济。思考了半天,把原因归结在那瓶酒的俗烂名字上,如果自己不补偿的话似乎就是夺走了多多崽和红毛未来小毛头的平安康泰。
  头发扯断几十根,她终于找出自己承诺的一个漏洞——她没写具体的归还内容,这便让她认定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赶在那个不明小毛头出世前找一瓶更好的酒取名:大富大贵,压倒朴实的平安康泰,如此就不算是失信于多多崽,自己也就不用每晚辗转反侧了。
  在完成本学期的学业后,古澜梵的学分就修足,提前拿到学位证书,没有答应老教授的挽留,她开始了她的大富大贵行动。路线很快定好了,就南北半球各三十至五十度纬度之间行进就可以了,因为世界上大部分的葡萄酒产地就在赤道的南北两边,她离开了法国,开始向意大利、西班牙、美国、智利、澳大利亚、南非等国家地区进发。旅费用的是她长久以来辛苦打工奔波、省吃俭用攒下的积蓄,厚着脸皮向老教授借了“游学费”,在旅途中遇到赚钱的零工也绝对不放过,可虽然如此拼命刮财,她依然有落魄到乞讨的经验,在接受当地人的施舍后停留一段时间想办法补充钱囊。旅程有着各种未曾想到的艰辛,尤其她不是单纯的周游各地,她在游历的同时想方设法接近知名的葡萄产地、酒庄、老资格的酿造师,可是一个不起眼的异国小丫头又有谁会理会呢,为此她像幽灵一样死缠上去,在目的达成以前任何磕碰只会增加她脸皮的厚度,以及无孔不钻的功力。
  所谓久病也成医,对任何一样事物接触久了就有了变成该物专家的70%的可能性。何况古澜梵本就是个品位不差的酒徒。而现在,重要酿酒原料地的葡萄被她尝遍,被她骚扰过的酿酒师、品酒人、鉴定专家、名酒收藏家不下五十人,更别提不计其数的种植园工人、运货员、酒店服务生、酒庄看门人、管家……见识的急速拓宽、经验的不断积攒、感官敏锐的越发细密,古澜梵由酒徒进化成一酒精。
  随着时间的推移,遭她荼毒的地域增加,终于,在某个业内名流的聚会中,谈笑间,甲年逾60的老绅士突然说起:“前一阵子有个奇怪的东方女孩为了见识我的珍藏,在我家门口打了两星期地铺,真是意志可嘉。”
  旁边的年轻人“咦”了一声,凑了过来,“说到这个,我前几天刚打发走一个恐怖的亚裔女人,她老想蹿进我家酒窖,好不容易才打发走。”送她进警察局好多次,每次解除48小时禁闭,只会让她精神更加饱满的再度闯入,最后连警察看见她都烦,不愿再理会报案。
  他的朋友是个颇英俊的男子,听了他的话后,楞了楞,有些迟疑地问道:“那女人是不是个头小小的,可是看上去却很彪悍,皮肤有点黑?”
  老绅士道:“我见的那个人也是个小个子,可是皮肤是蜜色,说不上黑,而且挺有礼貌的。”
  他刚说完,那个年轻人叫嚷起来:“你怎么知道?蒙克洛难道你见过那个恐怖的女人?!什么时候?在哪里?”
  名为蒙克洛的英俊男子大约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来,神情有些扭曲,在好友的一再追问下才不情愿的说道:“她现在在我叔叔的酒庄里打杂,而且……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居然骗得老吉布收她作徒弟!”
  “老吉布?!你是说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年轻人惊叫。
  在业界老吉布是个传奇人物,传闻他家世代相传酿酒秘方,以此方酿一酒至少也需十年,可每一瓶皆价值万金,每一代封刀之酿更是奉为酒中圣品。因此,业界大佬都想招揽这个家族的人,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到了这一代只剩老吉布一人,壮年时以白、红、香槟三瓶酒轰动整个酒王国,可他放着高薪不要,毅然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酒庄作为隐退之地,一呆就是四十年,蒙克洛叔叔的酒庄就是因他而出名,今年他已是七十六岁的高龄,可是无家无子,一身神技眼看就要失传,有多少人上门拜师求教,可皆被这脾气极为古怪的老头断然拒绝。
  “就是他。”蒙克洛苦笑,即使他是老吉布主人的亲侄子,下任继承人,可至今求师已五年,老吉布都不正眼瞧他,现在却追着一外来的小丫头要收作传人,最怄的人就是他。
  尤如投入湖心的一粒石子,这三人的谈话一波一波越荡越大,聚会中关于“奇怪东方女人”这一话题的谈论者越来越多,最后取“保持传统与成本估价”而代之成为主题,人们在交谈中才发现这个东方小个女人的足迹几乎遍及整个红酒王国,和王国中许多重要人物有着或多或少的交集,而这些人中除了老绅士在内的极少数对她有正面评价外,都曾经被纠缠得头痛万分,一律视她作麻烦人物。于是,有心人士称她为“酒界黄祸”,这个话题人物可谓风靡一时,即使没见过她的人也能绘声绘色四描述那个“身材矮小”却“孔武有力”、“面目可憎”、“行为异常”的女人的恶行。
  古澜梵寻酒之旅的终点是在南非一个中等规模名气却奇怪地不中等的酒庄,也就是蒙克洛叔叔的酒庄——斯迪菲克酒庄。终止的原因在于一个人,很容易猜到,传奇人物吉布?菲克。最初她到这里是因为上一个受害者告诉她斯迪菲克酒庄有酒界至宝,以她一门心思寻“大富大贵”的耳朵听了,马上想到的是也许那就是自己苦寻的名酒,结果,她搭着破烂的顺风车风尘仆仆地到了斯迪菲克,混进酒庄做了三星期苦役才发觉自己会错了意。
  
  “嘿,吉布爷爷,我不明白……”
  “蒙克洛少爷,我只是斯迪菲克酒庄的雇员,你和别人一样叫我老吉布就行了。”苍老却仍旧精神奕奕的声音回答道。
  蒙克洛?斯迪沮丧得要命,姑且不提自己在这酒庄的身份,自己是真心想学老吉布的技术,从自己十五岁开始每年到叔叔这里度假都会来恳求一个月,可是,已经八年了,且不说拜师成功,面前这个头发全白的老头子总是对他不冷不热,客气得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碍事的家伙。
  “除去我不谈,你拒绝了那么多优秀的人,就只是为了收那种粗鄙的女人作弟子吗?”
  “既然你知道我已经收了弟子还来干什么?名额只有一个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才来问个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我,那个女人会有什么地方让你看得上?!我究竟是哪里不适合,八年时间还比不上一个月吗?!”
  “你哪里都不合适,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老吉布用后脑勺对着蒙克洛,实在很烦这个自以为是的鼻涕虫,他也记得是第八年了,都这么久了,他的鼻涕怎么还没拖干啊?看不上眼就是看不上眼,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
  “那她又有哪一点适合?她那侏儒体形吗?” 八年时间盼来的首度正面的答复竟然如此的绝情让他伤心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只想用最恶毒的语言来咒骂那个夺走他梦想的人,可是“侏儒”已经是他良好教养允许的极限。
  老吉布转过头看着他,棕色的眼睛温和有力,一瞬间蒙克洛愤怒转为羞愧,分不清自己脸上的红晕是为了什么,可那股子不甘心迟迟没有消散,不愿意为自己的失言低头认错,只是僵着年轻不肯低垂的脖子,硬着头皮与老吉布对视,坚持要一个答案,为八年的苦求,为破灭的梦想,为消散的自信他得要一个答案。
  “蒙克洛少爷,除了你之外,真心来学艺的人一共有一百六十九个,他们中有的很有资质,有的很有恒心很能吃苦,可是我都拒绝了。”老吉布看着这个年轻人有些无奈,年轻气盛,有雄心有抱负,总想成就一番功绩,可知道对于自己什么适合什么不适合的人太少,努力热情有时候反而有害,让人在不适合的路上久久不愿离开,总是认为只要再努力一点就好,但事实是,有些东西光靠毅力是远远不够的。
  “我是第一百七十个吗?” 蒙克洛自嘲道,垂下眼帘掩去浓浓的失望,他很明白自己在这些人中并不是最好的,可他总以为自己尚有一分优势,现在看来不过是一相情愿,“那……你能告诉我她,那个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心态吧,你想从我这学道什么呢?学到后又想做什么呢?”
  “当然是酿造最好的红酒,让斯迪菲克酒庄成为世界一流的酒庄!”毫不迟疑地,在心中重复了千万遍的答案脱口而出。
  “那一百六十九个人中,有三分之二的人的答案和你一样。”
  “……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蒙克洛不理解地低语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正确答案吗?而且这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啊。“我这样想,错了吗?”
  “没有错,只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罢了。” 不适合的不是来求学的人,而是他这个传授者。
  
  “啊啊——,好好一个有志青年就这样被埋葬了——” 蒙克洛?斯迪消沉的身形刚出老吉布视线,旁边的空酒桶发出嗡声嗡气的怪调。接着,圆盖飞出两米,一只嚣张的脚伸了出来,纤长有力,穿着露趾平底凉鞋,脚趾到膝盖一截,华丽又透着几分诡异的花纹疏密有致地覆在黑黝黝的皮肤上。
  “你又跑到酒桶里睡觉!”老吉布跳了起来,每天认真清理的酒桶不是拿来给她睡觉用的。
  “要不是斯迪菲克的主人小气,不让人午休,我才不在这里闻酒臭呢。”在空桶边缘坐下,眼皮又往下耷拉。啊,不行,一直被浓郁的酒香熏着,脑袋昏沉沉的,老想睡觉。
  “借口,那么喜欢睡酒桶,你等着被酒淹死在里面吧。”
  “听起来不错,不过,记得在我腐烂前把我捞出来,不然,红酒从管子里流出来,哗啦啦——,扑通,一截小指骨流了出来,哗啦啦——,扑通,一个眼珠子掉了出来。”
  “我会记得连酒一起埋掉的。”死了还想着作怪。
  “哎?!好浪费,说不定味道不错的。”
  “少在那里闲扯,我让你做的事完成了吗?”
  “没有。”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你还在这里偷懒?!”老吉布气得白发直立,名义上他是雇工,他自己也这么强调,可还没人敢这样漠视他的命令,而且不止一次。昨天这样,前天这样,大前天也是这样……叫她做的事她一件都没做过。
  “又来了,我是打扫屋子的,干嘛跑去记录葡萄生长啊?”死老头,告诉他多少次了,自己不作什么鬼徒弟,哪有这么硬长辈分的,依她看,刚才那个和这老头挺合适的,可以组成一相情愿组。
  “多少人来就想……”
  “STOP!不要又开始念你的‘多少人’经,”赶紧截住长篇大论,跳出酒桶。“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来这是因为有人骗我说这儿有酒界至宝。”
  “哪有骗你?我不就是吗?!”老吉布蹦得更高,平时他不会在乎这些无谓的名头,可这话一落到这人嘴里,以那副“被骗惨了”的表情说出来,就让人觉得火大。
  “我要的是酒!瓶子里装的酒!不是快歪掉的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叽歪。
  “有我在还怕没有好酒吗!”
  “哦?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吼回去,破酒庄,搜遍了都没见到一瓶好的。
  “我让你去看的葡萄是我花了20年心血精心培植的新品种,用它绝对能酿出一流的好酒。”
  “那不就是没有!说不定没等那酒出来你就挂掉了,白搭!”
  “我不就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才收你这个徒弟让你替我酿的吗?”
  “不好意思,我等不了那么久。”学十年,酿十年。宝宝都可以出生,然后因为没有“平安康泰”和“大富大贵”挂掉投胎了,可怜的多多、红毛,节哀啊……,不对!“人命关天啊,老头,你不是说你知道哪有珍品吗?快告诉我吧。”
  “等我的酒酿出来,那就不是珍品了!”
  “是是是,那根本不算什么,你等十年以后再说这话没人反驳你。问题是那是十年以后,我急着救人啊,你就告诉我那未来次品在什么地方,我暂时拿去充数,以后再来拿你酿的真品,行吧?”
  老吉布眼睛瞪得发酸,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孩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明明是好酒之人,为什么要白白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这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啊。叹口气,想到几星期前的事情。
  那天天气很好,日头甚至有些毒,她就那样出现在斯迪菲克酒庄门口。狼狈落魄。
  满身的灰尘,背着一个脏兮兮的大行囊,头上戴着歪扭的绿叶帽,被太阳烤得焦奄的叶子耷拉在她灰尘泥土纠结的一簇簇小辫上,腰上缠系着看不出本色的长袖外套,皮肤黑黝黝的,腿上还绣着古怪的图纹,她手里拿着一根夸张地长矛,就像从非洲荒蛮部落里跑出来的。一张口说话,牙齿被皮肤衬得晶亮,要不是那混杂的口音,还真以为她是黑人血统。
  接着她就如蚂蝗一般贴着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不放,折腾了好久,看她可怜就让庄主给了她一份临工,一连三个星期她又化身为过分勤劳的工蚁与酒庄里每一个人交好,在每一个角落出现,可她又并非瞎捣乱,每一项接手的事务她都无可挑剔地完成了,包括打扫、烤蛋糕、做各式佳肴、缝漂亮的围裙……
  重要的是:在不经意到刻意的安排下,他发现这个孩子深得红酒缘——对红酒品鉴所需的三觉十分的精准,知识充实,历练丰富,见解独道,她甚至用她那娇小的个头一人搬起一只大酒桶。加上没有背景负累、不看重名利、孤身一人没有大串的亲戚、有主见、脑子灵光,简直是太合意了!她有着自己所要求的一切条件,他只需要把自己的教葡萄改良品种和代代积累的酿酒技术交付予她,至多5年时间,他几十年的心愿就可以了结了。
  可是,有一点他没有料到,就是对方不是那第一百七十一个人,自己的一腔热情每次都往空里投了。这孩子对别人苦心欲求的秘方兴趣缺缺,到头来,吸引她的,也是自己手里唯一可以拿来谈判(要挟)的筹码竟然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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