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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三部曲-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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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你铺平道路。”
铁昆仑心更是痛到了极处。他万没想到,大哥竟是死在了爹爹手中。他素与大哥交好,知道大哥襟怀坦荡,本性粗豪,没有爹爹的填密心机,断不会到刀谱中找什么藏头诗句,方伯轩纵然藏了秘密,依大哥的性情也不会察觉。可是爹爹竟然……铁昆仑的身子簌簌抖动,心冷得如同掉进了冰窖。他猛然想到前日那个使雕翎箭的左二郎,岂不……岂不也被自己错杀了?
“孩子,你心中怪我也好,恨我也罢,都没有关系。至此,我所有的计划都已圆满完成,只有一点微瑕,就是你还有些妇人之仁没有尽去。你的负疚感让我很不满意。爹爹只要你记住两点:一是所有这一切都是我为你所做,为你铺平道路,让你踏上锦绣前程;二是所有的错和罪都由我来承担,与你毫不相干,你心中不要有丝毫芥蒂。”说罢,身子突然一颤,一只手掌撑在桌上。
铁昆仑正思绪如潮,失魂落魄,一时没有察觉铁聚川的异状。
铁聚川脸上的肌肉抽搐不已,却还是勉强一笑,道:“花富源和房道升对我仁至义尽,从不相负,我的所作所为,别说天地不容,便是你爹爹自己这般铁石心肠,也觉太过卑劣。我恩将仇报,阴损恶毒,奸猾似鬼,惨无人性……便是用尽天下最恶毒的词语来骂,都不过分。我不是人,只能是个鬼,是个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恶鬼。可为了儿子,我觉得值得,我也终不后悔。”
他突然仰头道:“花大哥、房大哥,你们在天有灵,听清楚了,是我对不住你们,跟我儿昆仑无干。大丈夫做事,有始有终,我负了你们便用这条老命来偿还。我无论做了多少坏事,用这一腔热血也……也……应足以偿还了……”铁聚川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嘴角淌出一道黑血。
铁昆仑转头看到爹爹的情状,登时大惊失色,抢前一步,握住铁聚川的胳膊,急道:“爹爹你——”
铁聚川脸色灰白,身子簌簌抖动,嘴角却绽开一丝狡黯的笑容,用微弱的声音道:“好孩子,你虽精通天下毒药,可是爹爹服的这一种毒药,你却是永远也解不了的。”他积攒最后的气力,道,“记住我的话……你要明白爹爹的良苦用心……切不可自误……”说罢,眼神黯淡下去,身子软倒在铁昆仑的臂弯。
铁昆仑握着他的手腕,虽然心惊神乱,但也察得他脉象已散,知道他所言不虚,定是服了不知名的毒药,且药性猛烈至极,已然回天无力。他方寸大乱,痴了一般,眼泪淌落下来,抱着爹爹的身体,呆了半晌道:“爹爹,您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我的心思,您……您却一直也不明白。”
他的语气失魂落魄,一字一顿说出这句话,带着一种痛人肺腑的凄凉。可是铁聚川已经魂飞渺渺,一个字也听不到了。
尾声
自汲香泉带落花,漫烧石鼎试新茶。
又是一年最好的时节,铁昆仑单人独骑,来到了天台山。山依旧郁郁葱葱,竹依旧月白风清。癫大师仍是仙风道骨,苦头陀仍是满面愁苦,候在拈花精舍前。
可是铁昆仑却面容憔悴,郁郁寡欢,浑不似当年的潇洒模样。
癫大师捋掌笑道:“二公子,咱们又快两年不见,你如何憔悴如斯?”
铁昆仑摇头无语,下马一揖,嘴角绽开一丝苦笑。
“你真是有口福。我刚备下好茶,你就巴巴地来了。”癫大师到了身前,拉住他的胳膊,悄悄斜睨了苦头陀一眼,将嘴凑到铁二少耳边,压低声音,用一种又神秘又得意的口吻道,“不瞒公子,我这里又觅到了一种天下无双的绿茶,叫做香冠天下,比当年的五湖烟雨还要好。这次只有咱们两个品尝,一口也不给这个……这个……哈哈!”他越说越得意到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苦头陀在一旁慢吞吞道:“你又打什么如意算盘?是不是不想让我喝呀?我制茶费了这么多时日,劳心费力,你不但不领情,居然还以怨报德,未免令人心寒齿冷。好在我留了一手,出家人不打逛语,实话告诉你,我特意警制了二十种茶,和香冠天下混放在一起。如果没我的份我就不告诉你哪一种才是真正的香冠天下。”
癫大师被他说个正着,当即一愣,呆了半晌,伸手搔了搔光头,道:“谁不想让你喝了?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问问铁二少,我说的是什么话?适才我是告诉他,咱们能喝上这香冠天下,一定要感谢苦头陀的手艺。你问问他,我是不是这么说的?”他佯装恼怒,一边吹胡子瞪眼,一边心中暗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苦头陀和我这样的聪明人待得久了,肚子里的弯弯绕居然也是越来越多,居然倒过来算计我老人家。”
铁昆仑苦笑一声:“二位大师,我此次来,是想在国清寺请大师帮忙作些超度亡灵的法事,不是来喝茶的。”。电子书下载
“哈哈,那些斋酷法会、超度亡灵之事,都是凡夫俗子宽解自心之举,其实鬼神之事皆是虚妄。老僧虽主持过不少法事,不过自己也心中明白,佛要超度的是活人,不是死人。逝者已矣,气为清风肉为泥,顿开尘世枷锁,正自逍遥快活,可是活人偏生再行这等劳民伤财之举,未免过迂了。”
苦头陀道:“铁二少诙谐风趣,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竟当了真?还一本正经宣起了你的野狐禅。呵呵。”苦头陀一向满面愁苦,这次破天荒展颜一笑,可见又见到铁昆仑,心中很是欢喜。铁昆仑却是满面尴尬之色,一时间连连摇头叹息,无言以对。
癫大师已经急不可耐,展开僧袖一引,道:“快请进,快请进。”
铁昆仑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不配饮大师的佳茗。”
“佳曲只求知音赏,好诗要向会家吟。这么好的茶,自然只有视名利如粪土、甘寂寞如浮云的白衣卿相才配饮赏。”
铁昆仑凄凉一笑:“那个志向高洁的白衣卿相早就埋骨在温柔乡里,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个遍身铜臭、满手鲜血的铁倾城。大师的精舍,须雅士方得进入,大师的佳茗,须仁人方能饮得。我一介庸夫,有什么资格进去?”他的心中充溢着一种绝望的凄凉,知道自己已经错得太多太多,不能够再回头。
癫大师愕然:“二少何出此言?老袖孤陋寡闻,但也听得江湖传言,知道铁二少卧薪尝胆,潜心筹划,终于报仇雪恨。更难得的是,铁二少面对着花、铁两家的倾城之富,却断然放弃,全部捐给官府;还追回安吉府失窃的五百万两官金,立下大功;不仅不要嘉奖,还推掉了朝廷委任下来的平章官职。二少志向高洁,真正参透了名利关,功成身退,翩然归隐。正所谓,云山苍苍,江水涣涣,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铁昆仑紧锁双眉,怕冷似的缩着头颈,拂袖堵住耳朵,用哀求般的声音低声道:“求大师不要说啦!”
癫大师却越说越兴奋:“如今提起你的名头,人人都挑大拇指喝彩,说你是江湖上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你前程似锦,却急流勇退,如清风一缕,消失得无影无踪。江湖上传言纷纷,有人说你隐居在某个桃花源中,有人说你在地下修了黄金地宫居住。我却不信,白衣卿相嘛,自然要到风月楼头去听琴赋诗,饮酒作歌。二公子,老钠猜得没错吧?哈哈!”
苦头陀插言道:“二公子鞍马劳顿,先进舍内再说。”
铁昆仑摇头道:“我说过了,我没资格进大师的精舍品茗。”
“当年你闲云野鹤之时,咱们就是茶中知己,这间蜗居你也进过多次,如今你成了天下敬仰的英雄,反倒没有资格进去品茗,天下哪有这个道理?你没有资格,天下还有谁有资格?你看!”
苦头陀指指精舍的墙壁,上边镂刻着一首词。铁昆仑认得,这正是自己上次来天台山做客时,兴之所至,挥毫手书的字迹。没想到癫大师和苦头陀拓印下来,刻到了壁上。他的胸口像被什么击中,不禁倒退一步。他眼神中增添了一抹深深的枪痛,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以袖掩面,转过身去,连马都丢下,逃也似的往来路上奔去。
癫大师和苦头陀都大惑不解,齐声唤道:“二公子!二公子!你到哪里去?”
在一个幽静的山谷中,结着几间茅舍。铁昆仑坐在茅舍边,对面是个穿紫衣的姑娘。那姑娘手托着腮,一双迷离的眸子呆呆望着他,眼神空洞痴呆。
“胜男妹子,你看清了,我是你的杀父仇人。”
那姑娘“嘿嘿”一阵傻笑,头左右摇摆。她正是花胜男,那日在东山救铁昆仑时额头受到了猛烈撞击,醒来后便失了神志。铁昆仑用尽了方法医治,却一直无法复原。
“胜男妹子,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应该恨我,应该恨我入骨。”
花胜男双手乱拍,笑得更加肆意,钗子滑落,满头的黑发登时变得凌乱。
铁昆仑从袖中取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抓过她的手,将匕首的柄强塞到她手心,收拢她的五指要她摸住。花胜男陡然收住笑声,怔怔接过匕首,木雕泥塑一般发愣。
铁昆仑解开衣衫,裸露出胸膛,道:“来,用匕首在这里刺进去。”
花胜男充耳不闻,只是傻傻地望着匕首。匕首晶亮,映着她的脸庞。
她在刀身上看到了自己,嘴角露出了笑容。铁昆仑用更柔和的音调道:“妹子,我求求你,来吧。”
花胜男慢慢抬起头来,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物事,突然脸上焕发出异样的光彩,跳起身来,匕首掉落到地上。她从铁昆仑的身畔跑过去“咯咯”笑着,向一片长草奔去。
一只美丽的花蝴蝶,正在翩翩舞动,见花胜男来扑,振动翅膀飞走。蝶引着人,人追着蝶,引入了草地的深处。
还有一位黄衫姑娘,她单人独骑,从江南到江北,从江浙到豫皖,从莫干山到洞庭湖……一踏遍了历历关山。毒娘子慕容媛,平生最擅长用毒,可是这一次,自己的心中却被人种下了终生难解的蛊毒——相思。她风尘仆仆,一直锲而不舍地寻找那个下毒的人。世外的桃源也好,黄金的地宫也罢,她相信终有一天,会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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