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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三部曲-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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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黄昏,室内一灯如豆,照着楚平原枯黄的面容。苏野桥拉住他的手,垂下泪来,轻轻唤道:“师弟!师弟!”

楚平原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苏野桥的面容,嘴角倏地绽开了笑容,叫道:“师兄,你回来啦?”声音陡然变得稚嫩清脆,竟宛若六七岁的幼童一般,情状甚是诡异。

苏野桥惊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楚平原继续用稚嫩的声音道:“师父到后山采药去啦,我一个人练了三遍剑,你说我乖不乖?师兄,你能不能抱着我?这觑阳宫太冷啦!”

苏野桥骤然想起,二十多年前自己上五台山的时候,当时六岁的楚平原就是说的这些话。苏野桥抱住楚平原的身子,心神激荡,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

“师父总骂我笨,师兄,你是不是也嫌我笨?”

苏野桥低声道:“平原冰雪聪明,哪里笨了?师父在故意逗你,其实师兄比你还要笨。”楚平原咯咯笑起来:“那等我长大了,能不能比你强?”苏野桥老泪纵横,硬咽道:“能,能。”

“师兄,你能不能抱紧我?我还是觉得冷。”楚平原咳嗽两声,口角鼻腔又溢出鲜血。苏野桥紧紧抱住楚平原,泪水潜潜而下,顺着脸颊上的皱纹淌下,流进了楚平原的头发。

“我暖和啦!师兄……师兄……”楚平原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渐渐无声。苏野桥摇摇他的身子,唤道:“师弟!你不要走!师兄还有话对你说——”楚平原的身子突然放松,倚倒在苏野桥的怀中。他的嘴角依旧带着微笑,俨然一个陶醉在梦乡里的孩子。

苏野桥泣不成声:“师弟!师弟!师兄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高昊天静静伫立在天龙寺外,眺望着远处的烟云。

“阿弥陀佛。”普济禅师缓缓走到他身畔,合十道,“高大侠,老衲有礼了。苏大侠托我将这件东西转交给你,他要带师弟的灵枢回归五台山安葬,就不再与你道别了。”说罢,递过来一个长条形的蓝布包裹。

高昊天接过包裹,用手轻轻一捏,已知其中何物,微微叹息,道:“苏大侠还有别的吩咐吗?”

“苏大侠说,烦劳高大侠将它送归原处。”

“送归原处……送归原处……何谓送归原处?大师可知道吗?”

普济禅师道:“自然是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

高昊天沉吟不语。

“苏大侠还说,他从此退隐江湖,今后不再与高大侠相见,请高大侠勿怪。江湖中事,自此以后,就请高大侠多费心了。”

高昊天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江湖中事请我费心?”

“高大侠大战之后,这两日一直在调养精神,因此还有所不知。前日,上官前辈已经主持召开了武林大会,高公子众望所归,已经接替苏野桥大侠,成为新一任武林盟主。所以老袖从现在开始,应该改口称唿您为盟主啦!”

高昊天蓦地明白了苏野桥的心意,又是苦笑,自言自语道:“好,他这一招脱袍让位真是巧妙至极,将这副难挑的担子给了我。”他望了望远山,松了口气,问道,“苏大侠走了多久?”

“他已走了两天,此刻恐怕已回归原处。”

“回归原处?何谓回归原处?”

“自然也是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

昊天寺内,响起悠悠的晨钟。

高昊天负手伫立在大雄宝殿内。明喻大师陪同,对着他微笑道:“大侠名昊天,敝寺亦名昊天,莫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高昊天也微笑不语,他的目光注视着身前。一案横陈,案上排列看 三件物事:一柄古色古香的短剑,一条色彩斑驳的青石,一钵明澈见底的清水。

明喻大师合十道:“当年苏野桥对着此剑坐了三日,自称难晓季子先生真意,拂袖而去;楚平原也对着此剑坐了三日,取钵中水净手,以青白石试剑,取剑昂然而去。而今高先生收回此剑,放回原处。老钠却搞不懂了,此剑为千古神兵,难道先生不愿为其主人吗?”

高昊天端详鱼肠剑身的花纹,道:“当年古人相评此剑,称其为倒本从末,逆理之剑。佩此剑者,臣拭其君,子杀其父。专诸身为吴人,却以之刺杀吴王僚,正应了臣就其君之言。此剑古来为刺客所有,仁侠好义者鄙之。”

明喻大师皱眉思忖,点头道:“高先生是大侠,自然不屑以其为佩剑。今日鱼肠剑回归本寺,与青石、清水重成哑谜,这……莫非当初季子先生另有雅意,而楚平原解错了吗?”

高昊天不语,转身欲行。明喻大师伸手叫道:“先生慢行。此哑谜已名动江湖,你一甩手离去,必有无数豪杰之士闻风而来。此剑本为不祥之物,楚平原为之身败名裂。为争此剑,此后不知又会有多少人丢掉性命。这剑本来就不归敝寺所有,还请先生体恤众生,从哪里带来,,还带回到哪里去吧!”

“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这句话骤然如一道雷霆,在高昊天的耳边震响。他停下脚步,脑中骤然灵光一现,明白了季子先生这个哑谜的深意。

他意态飞扬,长笑一声,回身走到案边,突然将鱼肠剑拎了起来。他袍袖鼓荡起来,双眼射出凌厉的光芒,左手捏个剑诀,右手持剑,陡然向中间案上的条石噼去。明喻大师见他举止和当年的楚平原一般无二,正在惶惑之间,突然听到铮的一声响,接着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叮咚有声。明喻大师看去,不禁大吃一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掉在地上的,竟是半截残剑。那鱼肠古剑噼到条石之上,条石毫发无伤,断的竟然是无坚不摧的千古神兵—鱼肠剑!

高昊天将断柄掷在地上,弃若敝履。然后将条石拿了起来,那条石又细又窄,宛若一柄石剑一般。高昊天举起石剑,更做出一件匪夷所思之事。石剑如虹,竟也发出哧哧声响,噼向了水钵中的清水。季子先生当年抽刀断水,看破了生死。高昊天以石剑击水,却要如何?

“砰”的一声脆响,石剑化作石屑,四处飞散。清水却如古井幽潭,微澜不兴。明喻大师目瞪口呆之际,高昊天大笑,拂袖飘然而去。

尾声

冀西五龙山山脚下,烈日当空,一个穿白衫的年轻人撑着一把伞,正在风尘仆仆赶路。

不远处传来了孩子的哭泣之声。年轻人抬眼看时,只见路边郊野的乱葬岗上,有三个衣衫槛楼的人,其中一个老者,一个妇人,一个孩子,围在几抔黄土坟前。那小女孩不过六七岁,穿着破旧的衣衫,正站在坟前哀哀哭泣。她身畔的妇人也陪着她垂泪啜泣。

年轻人走到那小女孩的身边,见她哭得眼睛红肿,甚是可怜,不禁停住脚步,问旁边那位老人:“老伯,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叹了口气:“相公有所不知,这孩子的父母兄长遭了横祸,一夜之间死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这孩子孤孤单单一个人。老天无眼,可怜啊!”

“怎会如此?难道她的家人染了瘟疫,或是遭了天灾?”

“嘿,哪里是什么瘟疫天灾,是人祸啊。她家原有五亩良田,被镇上的项员外看上了,说风水好,想要占了迁做祖宗坟茔,要一两银子一亩来买,这跟明抢有什么分别?价钱合不合适倒放在一旁,这五亩田可是她全家煳口的本钱,给了项家,她一家老小靠什么过活?因此她的爹爹向项员外求了半天好话,不愿将田让出来。项员外大怒,就买通了县衙,诬陷这一家人通匪,将她的父母哥哥关进大牢。其实,那员外项琨才是和山匪勾结的人,被称作什么冀西大豪。可惜这一家人都是本分的老实人,竟被昧心的官府老爷屈打成招,昨日全都……唉,为了五亩地竟害了人家三条性命,这是什么世道!”

年轻人眉毛拧起,蹲在那小姑娘身边,用袖子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道:“孩子,别哭啦,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抽噎着,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妇人道:“她叫小薇。”

年轻人点点头,拉着小薇的手,温言道:“小薇,不要再哭啦!你这么漂亮,眼睛哭红了,就不好看啦!你看,叔叔给你一个好玩的东西。”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荷包是红的,上边用黄丝线绣着两只小兔子,很是精巧。他将荷包塞在小姑娘手中,道:“送给你了。不过呢,小薇,叔叔也想请你帮一个忙。”

小薇抽噎着,看着他。年轻人说:“这里的野菊花儿太漂亮了,你可不可以帮我采一束来?”小薇侧头看看坡上的花,抽噎了两声,低声问:“你想要红花,还是黄花?”

年轻人柔声道:“你喜欢红花,还是黄花?”小薇道:“黄花。’中年轻人道:”那就采黄花,好不好?“

小薇点点头,擦擦眼泪,到坡上去采摘野菊花。老者道:“公子·,这孩子孤苦伶仃,无家可归,说不定哪天还会被那项员外害了。你可怜可怜她,带她走吧!随便到哪里寻个良善人家寄养,也算救了这孩子一条小命。”年轻人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小薇抱着满满一蓬黄澄澄的野菊花回来,递给年轻人。年轻人接过,温言道:“真是太漂亮了。小薇,你喜欢花吗?”

小薇点点头。年轻人道:“前边的山里住着两位姐姐,她们种了好多好多的花,有红的、紫的、黄的、粉的……特别好看。一会儿,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小薇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年轻人用手指拂拂她的刘海,道:“乖小薇,你在这里等叔叔一会儿,我有点儿事,一会儿就回来找你。”他转过身子,慢慢挺直了腰身,问那老者,“你适才说的那个项员外,他家住在哪里?”。

莫陀镇的街心,一户深宅大院前,正张灯结彩,鼓乐喧天。今日是富甲一方的富户项琨员外的大寿,正在大宴宾客。

大堂的人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白衫的年轻人。他垂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捧着一束黄艳艳的野菊花。他的脸上也带着春风般的微笑,如同一名前来祝贺的嘉宾。

滴水檐前迎客的管家看到了他,招唿道:“你是来给我家老爷拜寿的?”年轻人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是受人所托来献花给我家老爷的?”

年轻人依旧微笑着,又摇了摇头。那管家微微皱起眉头,上下打量年轻人,问道:“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次年轻人开了口,神情似乎还有些腼腆,轻声道:“我是个杀手。”那管家悚然动容,瞪起眼睛,高声道:“杀手?来这里做什么?”

年轻人道:“有人雇我来杀一个叫项琨的人。”管家大怒,喝道:“大胆!敢对我家老爷图谋不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小的们!将他拖出去乱棍打死!”

廊下唿应一声,跳出七八个彪形大汉,各持刀剑棍棒,将年轻人围在中间,作势就要扑上。

“慢着!”堂上居中而坐的一个胖大汉子站起身来。他一身团花大擎,满面倨傲自得,正是这里的主人项琨。他止住众人,道:“今日是我四十大寿,刚拜过菩萨,岂能杀生?这位兄弟,你受人雇用,无非为个财字,我不怪罪于你。这样吧,你那东家出的什么价钱?你尽管说出来,我给你加三倍。”

年轻人微笑道:“这价钱你出不起的。”

项琨大笑,笑得眼泪都呛了出来。富甲一方的员外,冀西武林的大豪,就凭他“项琨”这两个字,也值十万两银子。西首客座上的一位五络长须、身后背着长剑的道人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赵大侠的五凤朝阳夺命刀,加上贫道的回风舞柳连环剑,分量还不够?”

年轻人依旧淡淡道:“不够。”

项琨倏地收住笑容,袍袖一挥,堂中登时鸦雀无声。他目不转睛望着那年轻人,傲然道:“我项家不敢说富可敌国,但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出得起。什么价钱,说吧,是十万两,还是二十万两?”

“雇我的没有出银子,可她付给我的,却比银子还要宝贵。”

项琨道:“是什么?”年轻人脸上依旧带着春风般的微笑,抬起手来,将那束野菊花举过了头顶。

菊花一朵朵,一簇簇,金灿灿,黄茸茸,像是无数羞怯的小姑娘,虽然刚刚经历过风雨,但依旧顽强地挺直腰杆,散发出醉人的清香。

《白衣卿相》

正文

楔子

“铁鲲鹏的刀法有多高?”

亭前清流飞瀑,亭内二人坐禅。问话的是一个面容黝黑、头发如野草般凌乱、眼睛像两簇火苗在燃烧的少年。他穿着豹皮短坎肩,背上斜挎着一张黑黝黝的雕弓。

“他曾在小孤山上破了十八金童的飞刀五行阵,还在少林寺破了觉远大师的无敌戒刀。这都不算什么,他居然在十招之内就挫败出道以来从未败过的霹雳刀狄威。据说,号称刀祖的关天羽旁观了那一战后,长叹一声,竟然封刀归隐。你说他的刀法有多高?”答话的是个面容清瘦的白眉老僧。

“铁鲲鹏……铁鲲鹏……”那少年将箭壶放在石桌上的茶杯边,口中喃喃,拳头却已握起。

老僧从箭壶内缓缓抽出一支箭来,眯着眼端详。那箭精钢锻成,入手甚重,箭头乌亮,形作狼牙,箭杆二尺三寸,箭尾四片雕翎。

“好箭,好箭。”老僧赞道。

少年忽然问道:“我的箭和他的刀比起来,哪一个更厉害?”老僧眼睛眯得更细,眼神中竟露出怜惜之色。他沉默良久,道:“二郎,世间最厉害的不是兵器……”他抬头看了看天,又合掌叹道,“甲木无根,枭神夺食,菁华早泻,难得寿永。老袖推过八字,天不佑人,铁鲲鹏已命不久长。”

少年问:“难道不用我出手吗?”老僧道:“二郎,此次请你下山正为此事。铁鲲鹏虽是必死之人,但绝不能死在别人手里。”

少年冷笑道:“死在我子午追星之手,也不枉他英雄一世。”

老僧眼中又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捧起茶盏:“喝完这盏茶,你就该动身啦。”

少年接过茶盏,忽然抽了抽鼻子,道:“什么茶?”

老僧笑了,满面皱纹舒展开来,像是秋菊绽放。他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从唇间缓缓吐出了四个字:“五湖烟雨。”

第一章 五湖烟雨

自汲香泉带落花,漫烧石鼎试新茶。

天台山国清寺的拈花茶室中,茶香弥漫,正有四位雅士围坐檀桌边,谈茶品茗。国清寺方丈癫大师站在一边,为他们把盏冲茶,听着四人说话,只是微笑不语。

“香馥人口,回味绵长,好个洞庭碧螺春,可称得天下第一茶。”说话的是坐在北首的一个面白微须、骨骼清奇的中年道人。他手中捧着白玉盏,凑到鼻端闻着茶香,面上陶醉,口中赞叹不已。

“紫薇道长此言差矣。”东首一个儒生打扮的老者捻须摇头,神态颇不以为然,“碧螺春虽属上品,但终不及我福州乌龙甘醇浓厚,香泽悠远。”

西首一个鹤发童颜、满面红光的华服老翁笑眯眯地道:“茗斋主人何必自傲,岂不闻诗云:‘百草逢春未敢花,御花葆蕾拾琼芽。武夷真是神仙境,已产灵芝又产茶。’说到茶中极品,有哪个及得上我武夷大红袍?”

儒生打扮的老者头摇得如拨浪鼓,嘴角露出一丝鄙夷:“武夷老仙说笑话吗大红袍虽也不失为珍品,可惜年年全部贡给皇家。你老人家现今喝的,只不过是二流次品罢了。”

“次品?”那老翁面色本来就红,这一下更是涨得如同霜后的柿子,提高声音道,“老朽不才,就住在武夷绝顶,那三株万金不换的玉枞树便是我家中之物,老何,你敢说我喝的是次品?”恼怒之下,出言不逊,茗斋主人立马变成老何。

那紫薇道人慢吞吞插言道:“家中之物又怎样?恐怕你武夷老仙舍不得喝,都换成银子啦!”

“呸!呸!”那老翁更怒,叫道,“紫薇老道吕春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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