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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三部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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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的嘴咧得像个苦瓜,傻了半晌,只能无精打采地解开缆绳,抄起篙来,在江岸上一撑,那船便缓缓离了码头,向江中驶去。十二郎插剑归鞘,坐进船舱,刚松了一口气,突见黑虎松开船篙,蹲下身像是去抄船浆,却突然纵身一跳,跃入江水之中。他暗叫不好,跃出舱来,喝道:“黑小子,你往哪里去?”

黑虎没入江水,江面泛起一团小小的漩涡。十二郎大怒,抄起船篙,凝神盯着江水,欲待黑虎到江面失气之时给他一篙。但江水湍急,那黑虎水性又佳,哪里还能寻到半点踪影?等了半晌,才见他在上游二十余丈的地方露了一下头,转瞬又沉入江水之中。

十二郎骂了一声,丢下船篙,抄起船桨,他划船之技甚差,划了几桨,那船非但没有前行,反而在江水中转了个圈子,船头又朝向了码头。他正一筹莫展,突然听到岸上有人说道:“客官,需要一个船夫吗?”

十二郎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宽袍缓带的年轻公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那人眉目清秀,很有英气,左臂弯抱着一个黑黑的酒坛,站在江的矶石上,衣袂随着江风飞扬,临见玉树。

“好个俊秀相公!”十二郎暗喝一声彩,却忽然觉得这个公子好生面熟,又偏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公子见他一副懵懂的模样,忍俊不禁,扑哧一乐,嘴角露出两个酒窝。十二郎突然认了出来,喜道:“莲姐姐!”

三 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望江五月时,花市灯如昼。

望江城的灯节在江北一带甚为有名,每年五月二十,城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有莲花灯、金鱼灯、走马灯……争奇斗艳,盛况空前。待夜色来临,红男绿女呼朋唤伴,潮水般涌上街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正是一番盛世景象。

城中最繁华的是东城的长街。这条街是府衙所在地,沿街有城隍庙、夫子庙、戏台、书院 ,正是个观灯的好去处。此时月上中天,街上人如潮水,熙熙攘攘,不时还有耍长龙的、舞彩狮的、踩高跷的、划旱船的纷至沓来,到处欢歌笑语,一派喜庆。

人潮之中,有位富家公子在四名黑衣家丁的簇拥下闲逛。这位公子,身穿一袭黄绸轻袍,歪戴头巾,手执一把折扇,一双眼睛左顾右盼,看到人群中的俏姑娘、俊媳妇,登时像蚊子见了血,色迷迷盯着不放,一副轻佻浪荡的下流模样。他名唤蒋少游,正是江北最负威名的镇威镖局总镖头蒋东堂的小儿子,望江城中有名的花花大少。

城隍庙是街北的大庙,向来香火旺盛,此时众人都在街上观灯,庙内略显冷清,但依然有零星的香客前来进香。蒋少游突然瞥见庙门内似有一个俏丽的白影 一闪,隐有婀娜多姿之态,不由心中一动,对家丁们道:“弟兄们,咱们也给城隍老爷上炷香去。”

他急急奔进大殿,四下逡巡,却没有看到什么白衣女子,只有一个穿黄色袈裟的老僧站在城隍像脚下的供桌边,闭目敲着木鱼。蒋少游纳闷自己可能看花了眼,心中失望,当即点着一束香,在像前的蒲团上跪下,祷告道:“求城隍老爷保佑我蒋少游长命百岁,不,要保佑我活一千岁,长生不老,富贵无边。”

城隆像后边的板壁内,有个供奉长生牌位的暗阁。阁中香案上,供着一个灵牌。案边,正有一个白衣女子伫立在暗影中。她满头白发,白练般披散下来,遮住了面目。侧耳听到蒋少游的祷告,她暗自叹息一声,低声向桌上的灵牌道:“老大,这世上的事委实奇怪得很,有些人总想做人,要寿与天齐,害怕死了做鬼;可是有些人呢,想做鬼却做不成。”

外边的蒋少游祷告完,想起适才那个身影,还是悠然神往,不禁又叩下头去,念叨道:“城隍老爷,还请赐给我一个绝代佳人,让我享尽人间艳福。”

这次像后那女子反倒笑了,她摇摇头,似乎很有感慨。

蒋少游向殿内两厢看了几眼,没发现任何人,意兴阑珊,怏怏起身,走出殿门。这时候,他抬眼看向城隍庙对面的绸缎铺,突然心头一震,脸上发热,口干舌燥,半边身子酥麻,险些晕倒,心花怒放,暗暗叫道:城隍老爷真是有求必应,灵验无比,这……这是哪里来的仙子?

绸缎铺的台阶上,俏生生立着一位美貌姑娘。她手提小小的莲花灯,秀发如云,耳边坠着两个晶莹碧绿的玉坠,身上披着一袭貂裘,颈上一圈白绒绒的狐皮毛领,正映得她肌肤如雪,宛如云间下凡的仙子。

蒋少游瞧得眼睛都直了,口水险些流出来。他合上折扇,如同被勾了魂魄一般,鬼使神差横穿过街上的人流,凑上前去,嘻嘻笑道:“好妹子,你长得可真漂亮。”那姑娘一愣,转头看到蒋少游,美目流盼,嫣然一笑,柔声道:“公子过奖了,你也一样潇洒倜傥。”竟然没有流露出半点嫌恶之意。

蒋少游没想到这如此知情识趣,大喜过望,情不自禁将脸凑到她面前,用力嗅了嗅她脸上散发出来的脂粉香气,闭上眼睛摇头晃脑,似是满脸陶醉。轻薄之相,一览无余。

那姑娘略显羞涩,低声问道:“我用的是脂颜斋的水粉胭脂,是不是香气太浓了?”

旁边的四个家丁也嬉皮笑脸,逗她道:“我家少爷最喜欢脂颜斋的胭脂了,你若讨得我家少爷欢心,他一高兴没准儿会把整座脂颜斋买下来送给你。”

那姑娘微微一笑,依然毫不着恼,道:“骗人。”蒋少游涎着脸,故作风雅,居然装模作样躬身一揖,道:“一掷千金换佳人一笑,有何足惜?小生蒋少游,对小姐可是一见倾心。敢问小姐芳名?哪里人士?如何独自一人在此观灯?”

姑娘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含嗔道:“我刚来望江,举目无亲。你初次相见,就问人家的名字,未免有些唐突啦。”

蒋少游的心像是一片泡了温水的核桃酥,又绵又软。他哈哈一笑,道:“这么说,多见几次面,姑娘就会告知我了,对不对?”姑娘沉吟片刻,道:“那就看你对我是不是真心了。”蒋少游心痒难耐,忙应道:“自然是真心啦。”一个家丁凑到他耳边道:“少爷今夜真是艳福不浅,纵是望江城中最负艳名的丽人楚惜衣,恐怕也没有这么美貌。”

蒋少游更是得意。另一名家丁又道:“楚小姐不知道长什么样,不过,人们都说他貌似天仙,想必俏丽无比。不然暖春堂堂主齐孟尝怎会将她金屋藏娇呢?”

那姑娘在一旁听了,伸出柔荑般的玉手拂拂鬓角的乌发,道:“貌似天仙,那一定比我漂亮啦。”语气中还似乎有些醋意。

蒋少游连忙摆手,道:“你已经是天上仙子啦,那楚惜衣就算再漂亮,最多也只能与你不相伯仲。”他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说不定是齐孟尝妄自吹嘘,否则为什么不让那楚小姐出门,偏要象羁笼中小鸟一样将她关在暖春堂的深宅大院之内?”那姑娘道:“看来你们都没有见过她啊。”

“很少有男人见过她。”蒋少游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说道,“你有所不知,齐孟尝嫉妒之心极重,听说那楚丽人生性风流,先后结识过几个白面相好,被那齐孟尝知道后,将那几人尽数挖掉双眼,砍下双腿,那腿就挂在东城城楼的旗杆上示众,齐堂主这么狠辣的手段,就算那个楚丽人站在面前,谁还敢看上一眼?”

那姑娘若有所思,停了一会儿,微微叹道:“这位楚姑娘嫁给这么一个凶神恶煞,可是有些命苦。”

“是啊,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佳人再美,若遇不到一位怜香惜玉的郎君,也终是美中不足。”蒋少游眼睛不断打量着那姑娘的粉腮、朱唇,越看越爱,嘴角的口涎都要溢出,心头欲火一浪高过一浪,禁不住道,“好妹子,这里人多嘈杂,殊多不便,咱们到高处去看灯,如何?”姑娘美目流盼,竟然一口应诺:“好啊。”蒋少游道:“这条街上最高的地方是东面的望宾楼,站在楼顶下眺,满街的灯火必定一览无余。咱们就到那里去吧。”

姑娘点头,拎着莲花灯,随着一行人迤逦向东。

走一了会儿,眼前现出一座高高的木楼。这座楼平地拔起数丈,外四重檐歇山十字脊过街式楼阁,飞檐斗拱,甚是雄伟。各层楼阁的檐下都悬着数盏黄皮灯笼,将整座楼衬得金碧生辉。底层是八扇隔扇门,正中门楣上有块匾额,上书三个烫金大字:望宾楼。该楼原为更鼓楼,在战乱时做窥敌望远之用,如今盛世太平,已无此用途,遂有富商将其买下,改建成了望江城中最奢华的客栈。

蒋少游道:“你们几个就在此处等我。”四名家丁嬉笑道:“是,少爷只管玩个尽兴,我们哥几个就在这里看看花灯,老老实实等着少爷回来。”

蒋少游哈哈一笑,引着那姑娘迈步进了望宾楼,掏出一锭大银,要了最高一间上等的客房。客栈伙计点着灯笼带路,蒋少游轻轻扶着那姑娘款步上楼来。他嗅到那姑娘发髻上桂花油的香味,更是热血上涌,心怦怦跳得厉害,脚底下像踩了棉团一般,几乎走不成步。

进了房间,蒋少游忍不住在那姑娘手心捏了一下,只觉得温滑绵软。那姑娘似是怕痒,缩回手去,“格格”笑了起来。这间房甚是宽绰,居中是一件红木大床,上边垂着淡黄色纱幔。窗边一张八仙桌,两侧各有一把黄梨木太师椅。显得古朴典雅,富丽华贵。熏香炉内早就燃着了檀香,房间里尽是悠悠香气。

那姑娘款步走到窗边,将莲花灯随手挂在窗棂边的一个吊钩上,倚窗向下眺望,嘴里“咦”了一声,显得甚是惊奇兴奋。蒋少游知道从这里下望,整条长街定是灯火辉煌,宛若一条灯火长龙,场面甚是可观。他一颗心都在这姑娘身上,可没心思看灯,趁那姑娘痴迷于楼下灯景,悄悄凑到近前,将她身上的貂裘解下,挂在窗边衣架之上,然后趁机伸臂揽住那丽人的腰,感觉那腰肢甚是纤细,恨不得一把抱住。

那姑娘身子反倒偎过来,道:“公子,你如此温柔体贴,奴家心中真是欢喜。”

蒋少游道:“有道是,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美人本来就是要人疼,要人怜的。小生只怕照顾不周,冒犯了你这位佳人。”那姑娘腮上陡然飘上两朵红云。她像是被这句话深深打动,眼波欲流,低声道:“你说的是真心话?真是喜欢我?”蒋少游急道:“我自然喜欢你。却不知你是否也中意我?”

“你这么风流潇洒,奴家自然也喜欢你。”那丽人不再看灯,转过身来,巧笑嫣然。蒋少游半边身子都酥软了,道:“蒋少游对天发誓,我喜欢你到了骨子里面,连命都可以不要。”

“只怕你口不对心,只是花言巧语,哄骗奴家。”

蒋少游情欲如沸,浑身颤抖,再也把持不住,一把抱住那丽人,走到床边,将她放倒在榻上,一边粗重地喘息,一边颤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的小心肝,我……”那姑娘吃吃娇笑,伸手在蒋少游腿上摩挲,呢声疲乏:“好个性急的哥哥。”蒋少游抖着手,去解那姑娘的罗衣。

正在这时,门外楼梯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冲上来啪啪敲打房门,接着用惶急的声音叫道:“公子爷!公子爷!”正是那个客栈伙计。

蒋少游正在这当口,哪愿被人阻拦?当即气急败坏转头叫骂道:“瞎眼的狗才,不在楼下乖乖候着,上来干什么?败你家公子爷的兴吗?”

门外那伙计道:“楼下来了一群人,叫公子爷您下楼相见。”蒋少游叫道:“公子爷什么人都不见!”

“可这些人不能不见,因为他们是……”那人像是极为恐惧,声音都走了调。

“是什么人?”

“是……是暖春堂的大爷。”

蒋少游停住手,满腹疑惑,道:“暖春堂的人?我与他们素无瓜葛,找我干什么?”这时,他怀中的那位丽人突然插话道:“他们是来找我的。”

蒋少游脸上的肌肉慢慢僵住,头上倏地冒出了汗珠,适才妙语如珠、口若悬河的一张巧嘴也骤然笨得如同棉裤腰:“你……你是……”那丽人嫣然一笑,柔道:“你们几位哥哥适才还提到我的名字。奴家姓楚,闺名惜衣。”

蒋少游如遭雷殛,吓得脸色惨白,满腹情欲登时化成冰霜。他的手本来正捏着那丽人柔软的衣带,这时突然像被蝎子蜇了一般,忙不迭将那丽人推了出去。

那丽人身子软软倚在榻上,媚眼如丝,望着蒋少游,嗔怪道:“你这么粗鲁,可叫奴家伤心啦。”

“你是楚惜衣,那你男人不就是齐孟尝……齐大堂主?”

那丽人鼻中哼了一声,语气中骤然添了几分鄙夷:“什么齐大堂主,不过是一个窝囊废,竟然将你吓成这个样子。”

“齐孟尝是望江城的恶城隍,杀人像捻死个臭虫。我岂能不怕?他妈的,我真是瞎了眼……”蒋少游吓得脸色煞白,六神无主。那丽人看着他,眼神渐渐变得失望,叹道:“原来你对我还不是真心。”蒋少游哪里还有空儿理睬她,像是失了魂儿,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念叨:“完了,完了……”

“怕也没用,你这条腿恐怕要和你离别啦。”楚惜衣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伸出纤纤玉手,要去抚摸蒋少游的右腿。蒋少游吓得大叫一声,将腿飞快缩了回来。

“你这恶女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勾引我?陷害我?齐孟尝那么凶残无情,岂能放过我?”蒋少游的声音嘶哑,眼泪都要掉了出来。原来和楚惜衣如胶似漆须臾不肯分离,现下只恨不能将这块烫手的山芋赶快扔得远远的。

“我明白了,原来……原来是我勾引你。”楚惜衣语气变得落寞哀伤,“我命怎么这么苦,就碰不上一个重情重义、敢作敢当的男子汉。”门外那个伙计又催促道:“都这个当口了,我的爷呀,还磨蹭什么,赶紧起来逃命吧。”

蒋少游如梦初醒,慌忙整整衣衫,翻身下了床榻,叫道:“你且给我挡一挡,一会儿赏你一锭大银。”话音未落,只听楼梯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蒋少游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转了两个圈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听得门外“啪”的一响,像是有人挨了一记耳光,随即听那个伙计哀号一声,扑通乱响,似是顺着楼梯滚落下去。接着有人冲到门前,砰砰使劲撞打房门。

蒋少游吓得魂飞魄散,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楚惜衣嘻嘻笑道:“还不赶快跳窗走?”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蒋少游冲到窗边,打开窗扇,翻身将一只脚跨到窗外。楚惜衣又低声笑道:“横竖是个死,反正你的腿也保不住啦。”

蒋少游惶急之下,根本没有明白楚惜衣话中的含义,听得门哗啦一声被人踢开,当下一闭眼睛,也不管下边黑黝黝的到底有多深,一横心,腾身跳了下去。

那望宾楼高过十丈,凡人摔下去,还不骨断筋折?但蒋少游慌不择路,哪里还顾忌这么许多?他飞身跃下,直觉身子越坠越快,仿佛直奔地狱而去,一颗心也几乎跳出腔子,飞到九霄云外。他恐惧之下,嘴里情不自禁哇哇大叫。

混乱之中蒋少游感觉身边斜刺里有一股力道撞在自己的腰间,不禁在空中翻滚了数遭。心中惊惧,脚却突然着了地,当下就势又滚了两滚,撞在几名游人的腿上。他挣扎着爬起身来,发现自己竟然毫发无伤,不禁暗自念佛,庆幸不已:菩萨保佑。

那四名家丁看到天下掉下一个大活人来,也围过来看稀奇,却没想到掉下来的竟然是他们的公子爷,都慌了神,叫道:“少爷,你怎么样?摔坏没有?”忙将蒋少游搀扶起来。蒋少游哪里还有时间解释原委,一迭声叫道:“快跑!快跑!”

四人见蒋少游颜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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