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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的故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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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疗法正确的地方——它有用,但是用途有限——与其附属的行为主义理论是类似的。它不是一种谬误的学说,而是说,它只能解释最基本的一些行为形式,而这些行为只是老鼠心理的一部分,也是人类心理学的极小的一个部分。对它的成就的一个极端评论见于1968年一位心理学家尼西米亚·约但的说法:
现代美国科学心理学是在一片不毛之地上白费精力的不孕专家。数年辛勤劳动和数百名教授及数千名学生不懈的努力得出的成果几乎是一个零……自那个“划时代的”时刻(沃森1913年的宣言)以来,53年的时光已然过去,可不可以指出对于人类知识的增长有一点积极意义的任何贡献来?一点都找不出来。
尽管失望的很多人并非都如此激烈地批评行为主义,可是,在60年代,越来越多的心理学研究和教学中心都从行为主义向认知理论转移了。到70年代,行为主义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被挤了出来,被新的、更为多样化的心理学所替代,这些新的流派研究更为深刻和更为广泛的内容,是本书余下部分要讲到的话题。
第十章 格式塔心理学家
视错觉导致新心理学的崛起
在1910年仲夏从德国中部飞驰而过的一列火车上,一位名叫麦克斯·韦德海默的年轻的心理学家远眺窗外的风景。电线杆、房舍和山顶尽管是静止不动的,可看起来却好像在与火车一起飞奔,为什么呢?这个错觉成千上万的人都想当然应该如此,可是,他当时感觉到必须有个解释。
这个疑团使他想到了另一种错觉运动——即万花筒,它的基本原理与电影差不多,当时非常流行这个玩具。在这两种情况下,一系列以几分之一秒的时间间隔拍摄下来的照片,或者一些展示了最细微变化的画片快速地通过眼前,给人留下连续运动的印象。
这种已经熟知了好几十年的现象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满意的解释。托马斯·爱迪生和其他一些在19世纪发明了电影的人很满足于获取这个效果而不理解其成因。可是,这天在火车上,韦德海默突然直觉到了答案的所在。他刚刚在魏茨堡获得了博士学位,当时那里有一些心理学家不服冯特原则,他们通过内省的办法来探索有意识的思维。现在,他突然想到,运动错觉的成因可能不是发生在许多心理学家所认为的视网膜上,而是在意识里,某种高级的精神活动在连续的图片之间提供了转接,因而形成了运动的感知。他很快就放下了对移动风景的兴趣,再也没有回到这个问题上来。
当时,韦德海默一直在维也纳大学从事无法阅读这个问题的研究,正去莱因兰度假。可是,这个想法使他非常激动,以致于在法兰克福就下了车,跑去拜访弗里德里奇·舒曼教授,当时他是感知问题方面的专家,韦德海默去魏茨堡之前曾跟他一起在伯林大学学习过,他现在搬到了法兰克福大学。
进城后,韦德海默去玩具店买了一只万花筒,在自己的旅馆里玩了一整天。(STROBOSCOPE现在是一种科学仪器,用于观测移动部件的减速或者静止状态,如在机械中作为频闪示速器使用,可在19世纪和和20世纪初期,它是指一种流行的玩具,可以制造活动的印象。)这只万花筒里有马和小孩子的图片,如果速度控制得好,就可以看见马在得儿得儿地走,还可以看见小孩子在走路。韦德海默用一些纸片代替了那些画,他在纸片上的两个位置上画一些线条,线条彼此平行。他发现,用一种速度转的时候,他先看到一根线条,再然后在另外一些地方看到另一些线条;再用一种速度转的时候,两根线条就平行在一起了。又换一种速度转,则有一根线从一个位置移动到另一个位置上去了。这样,他就进行了一次有历史意义的实验并将要形成一种心理学理论。
第二天,韦德海默给大学的舒曼打了电话,把自己观察到的现象和自己对这个现象的猜测和解释告诉了他,并征询他的意见。舒曼对此无话可说,但愿意让韦德海默使用他的实验室和设备,包括他自己设计的一种新型速读训练器。研究者可以调节装有幻灯片的轮子的速度,将一个视觉刺激暴露出来一小段时间让观看的人看,还可以使用在不同位置装有幻灯片和三棱镜的轮子来让观看者看到不同变换的图片。速读训练器可以很精确地加以控制,而万花筒则只能粗浅地演示。
由于韦德海默需要一些志愿者来做实验受试者,舒曼把他介绍给他的两个助手之一,沃夫甘·克勒,克勒很快又引来了另一位助手科特·科夫卡。他们两位比韦德海默年纪稍轻些(他30岁,克勒28,科夫卡24岁),可是,三个人都对神经心理学中的新心理学派和冯特的门徒们所忽视的高级精神现象极有兴趣。他们立即着手工作了,以后都成了终生的朋友和同事。
韦德海默是单身,有一份单独的收入——他父亲一直是布拉格一所成功的商业学校的负责人——韦德海默可以随心所欲,任意支配自己的时间。他现在所欲的就是放弃自己的度假计划,留在法兰克福。他让克勒,科夫卡和科夫卡的妻子作为他的受试人,留在这里做了近半年的系列实验。
根据他在旅馆里做的初期实验,韦德海默的基本实验是要轮流投影一条3厘米长的水平线条和另一根在它下面的约2厘米长的线条。在较短的投影时间里,他的受试者(他们直到很晚之后才知道他在干什么)都先看到一条线,然后是另一条线;速度提高以后,两条线都同时看到了,以中间速放的时候,一条线平滑地从上一根线条向下面的线条移动,然后又返回。
为了变些花样,韦德海默使用了一根竖直的线条和一根水平的线条。速度刚好的话,他的受试者会看到一条线以90度的角度前后转动。在另一个变换中,他使用了一些灯,这些灯,如果速度恰好到临界点,好像就只有一只灯在动一样。他还使用了多根线条,不同的色彩和不同的形状来试验,在每种情况下,这些东西都能制造出运动的错觉。哪怕他把正在进行的事情告诉了他的3位受试人之后,他们也无法使自己不看见这些运动。在其它许多种变换中,韦德海默都试图排除这种现象是由眼睛运动或者视网膜残留而引起的可能。
他提出结论说,这种错觉是“一种精神状态上的事”,他把这个叫做o现象。他说,o这个字母,“表明存在于a或b的感知之外的某种东西”,它来自于大脑的“心理短路”。他说,现象来自大脑的“一种心理短路”,短路的地方就在受神经冲动刺激的两个区域之间,而神经冲动又是来自由a和b刺激的视网膜区。
这个生理学假设在他以后的研究中并不突出,突出的是韦德海默的理论,即运动错觉的发生不是在感觉的水平上,不是在视网膜区,而是在感知中,即在意识之中。从外面进来的、互不关联的一些感觉都被看作是一种组织起来的整体,其自身带有自己的意义。韦德海默把这种总体的感觉叫做格式塔(Gestalt),这是个德语词,意思是外形,形状,或者配置,可是,他用这个词表示的意思是,作为一个有意义的整体而感知到的一组感觉。
这样看来,他花几个月的时间所进行的工作就好像是解释一个小小的错觉。可实际上,他和同事已经埋下了心理学格式塔学派的种子,这个运动将要丰富和扩大德国和美国的心理学。
思维的再发现
韦德海默的理论是,思维会给进入大脑的一些感觉以结构和意义,这与在德国已统治了近半个世纪,在美国已经有一代人的反心智心理学明显不合拍。(格式塔心理学经常容易与格式塔疗法相混淆。前者是一种心理学理论,后者是心理疗法的一种技巧,它使用从心理学中借用来的一些概念,但其意义已经发生很大变更;它另外还借用深层心理学和存在主义的一些观点。)
他的理论与1910年的时代精神也不合拍,当时一切都是以通过自然科技来改变人生和思想为中心的。电灯正在快速地改变城市甚或遥远乡镇的夜生活,汽车也正在改变各个国家的习惯,飞机也可以进行长时间飞行了(路易·莱里奥约已经飞越英吉利海峡),玛丽·居里刚刚分离出了镭和针,卢瑟福正在编制其原子结构理论,齐伯林客运服务也刚刚开始,黎德福里斯特最近刚刚注册了他的晶体管。新心理学与这些发展相辅相承,心智心理学好像比以前更形而上,更不科学,更像是昨日黄花了。
可是,在许多年里,一些心理学家们一直认为魏德迈心理学毫无生机而且太受局限,因为它不能够解决诸如情感、思维、学习和创造这些人类生活当中最为重要的方面的复杂形式。詹姆士、高尔顿、比奈、弗洛伊德和维尔茨堡学派的成员们尽管各自关心的方面不一样,可他们都对只能用较高级的心智方法才能解释的一些现象有兴趣,而且一直以来也在进行对这些现象的调查研究。
另外,其它一些研究者也不断地提出证据,证明感知与视网膜或者其它感官接受到的感觉不一致,而是思维对这些感觉中的数据的解释。
远在1890年的时候,奥地利的心理学家克里斯蒂安·埃伦费尔斯就曾指出,当一个乐曲变调时,所有的音符都会改变,可是,我们听到的却是同一个乐曲。他解释说,我们在整体中各个部分之间的相互关系里辨认同一的东西——即是他所说的这个乐曲里面的“格式塔性”,或者“形态质量”,这是由思维而不是耳朵捕捉到的关键的特征。
对心理学感兴趣的一位医生厄厄斯特·马赫1897年说过,当我们从不同角度看一个圆圈时,它看起来总是圆的,而在一个镜头上它却是椭圆形的;当我们从不同的角度看一张桌子时,视网膜上的图象会改变,可是,我们在内心里体会到的、看见过一张桌子的经验却不会改变。思维在解释感觉时会按自己知道的目标的样子去描述。
1906年,维托里欧·本鲁西进行过著名的穆勒里尔错觉实验,实验中,两条线(如下图所示的平行线条)看起来在长度上有所不同,可实际上它们在长度上是一样的。
他发现,哪怕他告诉他的受试者去集中精力于平行的线条,他们还是不能让自己忽视整个图形,他们可以减少错觉,但不能消除错觉。
当韦德海默在法兰克福进行他的第一次实验时,古丁根的心理学家戴维·卡获却在探索“亮度常态”和“色彩常态”。他发现,我们在阴影中观察某个物体时,我们会感觉到它具有与我们在明亮处看它时同样的亮度和色彩,尽管在客观上,它的确要暗些,其色彩也是不一样的。我们看它,也就是说,是在一个已知的情形之中进行的。
韦德海默、科夫卡和克勒在接受培训时都知道这些东西,他们在柏林都受到过卡尔·斯顿夫的影响,这人从哲学中借来了现象学说,并植入了心理学。(在现象学心理学中,主要的研究材料都是日常现实生活中的经验,而不是基本的感觉和感情。)韦德海默和科夫卡也曾在魏茨堡研究过,当时的研究重心在思维过程。另外,三个人都进行过包括较高级精神功能的研究:韦德海默研究有阅读毛病的、思维迟钝的孩子和病人的思维能力,科夫卡的博士论文研究节奏形态,克勒研究声响心理学。
可是,他们是一个彼此绝然不同的三人小组,要攻击和打败冯特心理学,他们的智力水平还形成不了气候。
在布拉格长大的韦德海默是个犹太人。他的生相有孩子气,可是秃了顶,他蓄着一脸毛耸耸的、元帅一般的、俾斯麦式的大胡子,可是,骨子里有诗人气,有音乐天赋,热情,幽默而且欢乐。他是位极富煽动力和有口才的人,他的思想汩汩直冒,泡影一般瞬时既过。可是,要他控制自己的思想并把它们写作纸上是如此困难和令他痛苦,以致于他觉得写作真是一件万分可怕的事情。
柏林人科夫卡算半个犹太人。他个子很小,身体瘦弱,瘦长的脸上一幅严肃的样子,内向,敏感,而且极为容易动摇。可无法解释的是,他的这些特点尽管使他成为一个没有启发能力的讲师,可对于他的一些女学生却极富吸引力。他在演讲台上没有一刻的轻松,可在写字台上他却是位感到游刃有余的刀笔手,并在桌上形成了一系列的格式塔心理学学术报告。
克勒是位出生在艾沙托尼亚的非犹太人,他在德国的沃尔芬布特尔长大,一脸好斗表情,硬梆梆的短头发在中间分成两半。他是三个人当中最刻苦的一位实验者,后来成了一所研究院强有力的管理人。他高傲、古板而且为人正派——他得结交10年的社会朋友才会用“你”来代替“您”——而在写作中,他却令人意外地感到放松和令人着迷。
最终,三个人之间的不同产生了一种极为有益的效果,可以各司其长。如一位格式塔心理学史的研究者所说的,韦德海默是“智力之父,思想家和革新者”,科夫卡是“这个小组的销售者”,而克勒就是“内部人士,是干实事的人”。
可是,三人当中只有一个人在心理学的建树中占有了一席之地。韦德海默在许多年的时间里一直就是位讲师而已,后来才成为柏林大学的特聘教授,因为他的道路上堵着反闪主义运动,他也只有很有限的作品出版。直到1929年他49岁时,他才最终成为全日制教授(在法兰克福),可4年之后,他又得匆匆出逃,因为纳粹已经掌握了德国的政权。他移民到了美国,在那里的新校教授社会研究,可从没有在心理学研究中坐过正式的交椅。
在德国,科夫卡最高只升到了在吉尔森大学当一名特聘教授。他在美国进行了一系列的讲座,并在1927年获得了斯密斯大学的全日制教授头衔——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心理学研究的中心——他后来一辈子都呆在这里。
只有克勒一人在德国谋得了相当高的地位。他在许多年的教学和在卡拉里岛6年多的实验工作之后,1921年他34岁的时候被指命为伯林大学心理学研究院的头目——这是德国心理学的最高位置——并把它变成了格式塔心理学的研究中心。可是,他在位只有14年,1935年,他为了让研究院免除纳粹的影响做了勇敢而无用的努力,这之后,他辞职了,来到美国,在斯沃斯摩大学度过了他的余生。
可是,远在克勒升上伯林大学高位之前,这三位年轻人只在10年的时间内就击退了冯特心理学的防御而确立了他们自己新的心智主义学的合法地位——这种心理学是关于大脑的,它以演示和实验证据为基础,而不是靠理性主义的争辩和形而上的推想。
尽管他们在当时只发表了相当少的一些文章(一部分是因为一战的干扰),可是,这些已足以证明,格式塔理论提供了一个比早期的感知和更高级精神功能等认知心理学更好的解释。他们的证据极为有力,他们的理由如此充分,到1921年之前,格式塔心理学已经开始取代冯特心理学了,这一点可以由克勒的任命中略见一般。
直到30年代中期,格式塔心理学是德国心理学中的主要力量,也是其它国家不断成长的心理学流派。它对美国心理学只有非常有限的一些影响,只到三个人都在1927年至1935年间来到美国之后。然后,尽管他们三个人当中没有哪一个在美国心理学机构中担当要职,可他们的思想充斥于心理学思想之中,并开始将它扩大,超过了行为主义的局限。
格式塔心理学定律
从一开始起,韦特海默就认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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