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禅心:汉字的另类阐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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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募捐化缘的有些是骗子。

商家免费大赠送可能是圈套。

企业主贷款助学有时是玩弄挺而走险的花招。

行善不要带着算盘。

曾有人对我说，他发愿要赚十万元钱用来治理沙漠，我当时忍不住笑了：你就直说想发财多好，多实在。假如十万元钱能治十亩沙漠的话，当你从这块地皮上搜刮到十万元钱时，必有一百亩沙漠因你而诞生。

想赚大笔钱扶贫造福，兴办教育，安僧供佛，买生放生的善心人我见到不少，笔者不敢苟同，想赚钱发财是人之正常欲求，没必要搞得那么伟大而高尚。

缺钱少力就先学知足。这个世界的人若都安心知足，行善的人就不需要了。

如果我们有力量和有机会时，还是应该尽可能地为社会做点好事，但千万别以为那叫行善。我们都是空着手来到人间的，我们手中的钱财及一切，甚至连我们的身体在内都是大自然的赐予，我们都欠这个世界很多。

开卷有益

古人讲究先立德，再立言，故而古书多为高人雅士嘉言懿行的记录。即使偶尔混进一些不太健康的东西，也让秦始皇扫黄打非、焚书坑儒给清理了，故而读者尽可放心读书，开卷必有益。

如今出版业也是经济运作，这就难免鱼龙混杂，为赚钱发财写书的和为沽名钓誉写书的不在少数。城市会有污染，书市也会有垃圾。会读书的当然开卷有益，不会读书的开卷就未必有益了。

开卷有益？

笔者无文凭，故而不算知识分子，因此便对知识有一种特别的渴望和迷信。我曾认为书是世界上最宝贵、最神圣、最崇高的东西。

在社会上磕磕碰碰地闯荡了半生，酸甜苦辣，死去活来，慢慢地便品味出了一些人生的滋味，也或多或少地体悟出一些道理，这些东西在心中翻腾积淀久了，便产生了一种释放的冲动。然而当真拿起笔来，却又觉得这些滋味和悟境很难用语言和文字准确地表达出来，进而发现人类的语言和文字的表达能力其实是很有限的。于是只有借助寓言、故事、梦境、神话、诗歌等形式，东拉西扯地表述那些难以名状的东西，读来自己都觉得荒唐而可笑。

然而荒唐归荒唐，知音还是不少。于是就有些发表和出版，当看着自己的一派荒唐之言竟然堂而皇之印到书本和报纸上时，我就感到有些不安，因为我深知这些用抽象语言和文字堆砌起来的东西，根本不是我想表现的那个东西的本身。实在不知道别人读了这些文字后能够得到什么真实的收益。我自己的文章如此，别人的呢？

我把自己所知古今中外的书做了一次类比，结果很失望。我发现即便最好的书也只是指月的手指，而不是真理本身。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能够倒背圣贤的人最终没有成为圣贤。至于那些指云为月的和人云亦云的书更是太多了。人说开卷有益，我在这里倒想提醒和我一样迷信书本的人：开卷未必有益。书本有高尚的，也有荒唐的，即便高尚的书，也有荒唐的一面。君若不信，咱们不妨划分几类分析一下：

第一种书：参悟本真，明了大道，洞悉万有之根本，妙明玄秘又简单至极，非言语可以表达，慈悲心使然，论空说有，强为铺排。此为人间圣贤书，大智慧之载体，足以流传千古，光耀百世。这种书其真意不在文字本身，而在文字背后，在文字与文字之间，甚而在之间与之间之间。若执著于文字，虽倒背如流，也不得真意。此荒唐一。

第二种书：多闻博学，通古贯今，文风严谨，传递圣贤之遗教，解释圣贤之遗著，此为学者之书。然学者见地毕竟较圣贤又逊一筹，传递解说难免有出入或不到位，虽万语千言，无以明辨本真，常常毫厘之差，谬之千里。读此等书，非吹尽黄沙，难得真金。此荒唐二。

第三种书：历坎坷沧桑，尝人生百味，体世态炎凉，胸中激情流诸笔端，此为行者之书。此类书由于我见深重，多不平之气，虽多有惊人语，闪光点，却难免失之偏颇、过激和狭隘。此种书往往以情动人，或激越、或缠绵，然而此情看似真情，却非由本心发出，实乃有我之情；所显之理，似真理却非终极真理，乃小家之气，世俗之理。此荒唐三。

第四种书：冠冕堂皇，以写书为职业，拿作家俸禄，行作家事，为写书而写书，此为奴家书。此类书在春咏花好，在夏说水清，在秋颂叶红，在冬叹雪白。遵命唱和，应时作诗，此类书在此时贵似黄金，在彼时贱若粪土，不读也罢。此荒唐四。

第五种书：为加官晋爵，学位职称所需，立论作文，无病呻吟强说愁，天下文章一大抄。生拉硬扯，东拼西凑，招摇过市，沽名钓誉，此为敲门书。此类书读来没味道，嚼来没营养，陈糠烂谷，绣花枕头。既然作者用做“进步”的阶梯，别人用来垫脚也合情合理，废物利用，当做治疗失眠药方一读，颇有奇效。此荒唐五。

第六种书：以赚钱为终极目的，以刺激为手段，或浓妆艳抹，搔首弄姿；或装神弄鬼，说玄论怪；或铁血刀枪，棍棒拳脚，此为渣滓书≮我们备用网址：≯。此类书悔淫悔盗，全无斯文，却常以法制、科普、艺术、通俗文化等冠冕堂皇的身份赫然于光天化日之下，充斥于城乡街市之中。此荒唐六。

书分六类，剖而析之，结论无非荒唐。

话说回来，书本荒唐，不读行否？当然不行，不读更荒唐。关键在于对机而读，择善而读，读而能化，读而能悟。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而不行，则死读读死；行而不读，则为盲行乱行。读行结和，相互印证，则有望大彻大悟。

对于能写第一等书的圣贤而言，则无书不可读，无书不是圣经，他自会从无理中读出至理，从荒唐中读出伟大。明白人读书，开卷有益，多读可也，不读也可。

糊涂人读书，开卷未必有益，慎之慎之。

空空如也

人们一直错解了这个成语，以为是什么都没有的意思。这个理解仅仅是第一个空的境界，这是顽空而不是真空。只有把这个顽空的境界再空掉，才能契合如来之涅槃妙心，非空非有，真空妙有。

归纳起来，就是：

空，再空掉这个空，那是什么？如也！如来也！

如来不是虚无，而是空有一如，生死一如，梦醒一如，虚实一如。

无所用心

心无方所，有方所即非真心。

心若水，不用则静，静则清而明；用则动，动则浊而暗。

凡俗之人用心太过，杂念横生，妄想纷飞，遮蔽了本有的智慧，圣人感而叹之，故《论语·阳货》中言：“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俗人不明其理，反将无所用心一词错解为愚钝、懒散、不思进取、没有出息的意思，将错就错，谬传至今。

原来如此

如无来去，是名如来；

如无因果，是名如果；

如无是非，是名如是；

如无彼此，是名如此；

如无今古，是名如今；

如无新故，是名如故；

如无断常，是名如常；

如无相对，皆为假如；

如无不立，是名真如；

如无如相，如如不动。

法而如是，原来如此，

诸君会么？

不了了之

子虚法师携眼耳鼻舌身意六大弟子游方宣化，途径逍遥谷功德林，稍觉劳顿，便于无影树下敷座而坐，休息小憩。

此时，眼居士明见，从座起，合掌问言：

“子虚老师，有一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释迦世尊教导我们要修行跳出六道轮回，了生死，可一些证道的大德又说无生死可了。佛法中分明有得道得果之说，可有些经典中又说了无所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耳居士灵寂、鼻居士元息、舌居士默得、身居士正直、意居士慧觉也都一致附和，请求子虚慈悲解说。

子虚脸上挂着几乎永恒的微笑：“善哉善哉，我给你们打个比喻吧。就说我们一行七人出来游化，是不是很愉快？”

明见说：“是这样，老师，我们出来游化，逍遥自在，不异于世人度假外出旅游。”

子虚说：“旅游的确应该是浪漫而又惬意的享受，可是假如有些游客走进一片丛林，走得非常劳累了，也讨厌起了野外，乐事便成了苦事，于是生出了要回家的念头。这相当于厌离生死，要求了生死。然而可怕的是他们由于走得太远，转了很多山头，以至于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于是在林中张皇乱蹿，痛苦于是加剧。这还不算，更可怜的是游走太久了，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生死之林中，此时他们心神俱疲，烦恼横生，看山也别扭，看树也不顺眼，于是狂躁不安，彼此之间也冲撞埋怨，这就成了尘劳凡夫。

“其实这时周围还有一些玩得挺开心的人，他们没有迷的感觉，也没有悟的感觉，这可喻为诸佛，佛无迷也无悟，因此说众生本来是佛，因迷而为众生。这时有个不曾迷的游客见这些焦虑乱奔的人们，知道他们是迷失了方向，便生了恻隐之心，主动过来为他们指路，这是佛再来化为菩萨，也称活佛。佛无迷无悟，无好无恶，也无众生可度。菩萨是好心人，觉悟的有情，这个好心人用种种语言，手势乃至譬喻向迷路人指示方向并告诉大家在什么地方有个旅客之家，有很好的接待条件，是为说法。有人经此明人指示，忽然辨明了方向，知道了旅店的所在，是为顿悟，明心见性，你们说这个悟了的人得了什么？”

默得抢着回答：“我明白了，这个忽然间辨明方向的人，在迷时实在没有少了什么，只是无明，细究起来这无明也无所从来。在悟时也没有多一点什么，只是明白了而已，无明消失了，却又无所去。无明只是个假名安立，是故古德云‘无明实性即佛性’，觉悟时不能说无得，也不能说得，得了个什么？得了个了无所得。”

灵寂也接过话头答道：“我也明白了，迷失何曾失，悟得何曾得，但悟了的人的心理状态却发生了根本变化，他辨明了方向，知道了回家的路，同时也记起了自己出来旅游的初衷，知道了旅游之家也只是旅途上的一个驿站，用佛法说叫化城，是为了给因疲劳而想回家的人准备的休养之所。这样一来他只要想回家随时可以回家，想玩也没有妨碍，彻底放心了，也便不急着回家了。迷时想回家是名了生死，悟时回不回家皆可，是名无生死可了，由此可见，欲了犹未了，不了即了之。”

元息也接上说：“我也明白了，佛说厌离出世，了生脱死证涅槃，是对迷人说的。对证果的罗汉却又讲一真法界，讲涅槃生死不二之法，将不发大乘济世之心的罗汉斥之为自了汉。这不难理解，如果一个迷人让明白人指点而得知归路，他却只顾自己回家安养，不肯接引和他有缘的迷人，也太缺乏慈悲心了。因此可见凡夫一发自利利他之大乘菩提之心，其境界即超出四果罗汉，发大乘心太重要了。”

“有一个问题要注意，”正直居士也发了言，“自己还没得度，即想度别人，是菩萨发心，这只是因地菩萨，有良好的愿望而已。如果这种人，随便为人指路，即是以盲引盲，极有可能好心办坏事，一旦误导众人落入深渊，便造了恶业。因此不妨发大乘心，先行小乘道，先求自度，再度别人。如果有人好大喜功，有领袖欲，以支配别人为乐事，无证言证，无得言得，不负责任地为人胡乱指挥，即是魔鬼种性。”

慧觉最后发言，他说：“我还想听子虚老师接着讲讲下面的问题，刚才谈的是一经点化便顿悟的那些人，可有些人迷的太深，怎么说也转不过方向来，那怎么办呢？”

子虚说：“那就需要好心又明白的人带路送回家了。这些人无明障重，智慧浅陋，就只能借助明师带路，一个过程一个过程地次第而行，这就是渐修，一地二地三地四地，不一定走到哪一步，见到一个什么标志物，忽然心开意解，十地顿超，登堂入室，由渐修功极而顿悟，这就叫顿悟不离渐修。”

听了子虚法师的开示，眼耳鼻舌身意六大弟子疑窦顿除，当下清凉，得未曾有。这时子虚问大家：“没有疑问了吧？”众答：“无疑问了。”“休息好了吧？”“休息好了，浑身轻松。”

子虚站起来，“那好，既然神满气足，那么就六根归位吧！”他活动了几下筋骨，背起行囊，优哉游哉地走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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