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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汉语-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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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但是东西厢之上有周檐、下无墙壁者,盖今所谓游廊,《说文》新附以为东西序,是也。〃此说不同。)。一般人家大约是没有廊庑的。
台榭观阙都是统治者的建筑。台高而平,便於了望。榭是台上的木构建筑,特点是只有楹柱没有墙壁。观是宗庙或宫廷大门外两旁的高建筑物,两观之间有一个豁口,所以叫做阙。汉宫中有白虎观,这种观却是独立的建筑物,至於道教的庙宇叫观,更是后起的意义了。
附带说一说,先秦文献很少看见楼字。《孟子·告子下》:〃方寸之木,可使高於岑楼〃,赵歧注:〃岑楼,山之锐岭者〃,据此则不是楼房的楼。《说文》:〃楼,重屋也〃,又:〃层,重屋也〃,《考工记》上也讲到〃殷人重屋〃,重屋指的是复屋(栋上加栋),而复屋是不可以住人的(段玉裁说)。可能战国晚期出现了楼房,汉代显然有楼房了,而且不止两层。
穷人的房子正好是一个鲜明的对比。他们的住房是筚门圭窦,瓮牖绳枢。宫室制度在阶级社会里是有阶级性的。
我国建筑有悠久的历史。古代劳动人民和匠师们在不断地改进建筑材料和建筑技术。根据田野考古报告,我们知道殷代一般住房是在地面上挖一个地穴,穴周加培低墙,然后立柱盖顶,出入口有斜坡或土阶。这种形式的住房,考古工作者认为就是。《诗经·大雅·绵》说:〃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复就是字的假借。帝王的宫室是建筑在地面上的,现在还看到当时的基础。基是夯土而成的台基或地基,础是柱子底部的垫石。后世建筑一直很讲究基础。
殷代遗址至今还没有发现瓦,屋顶大概是茅草盖的。据推测至迟周初已发明瓦,但是大多数的房子仍然是茅草屋,所以古人说〃茅茨土阶〃、〃茅茨不翦〃。《诗经·豳风·七月》说:〃书尔于茅,宵尔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注:见本书第二册495页。)〃可见瓦屋是挨不着农民住的。
砖的发明比瓦要晚些。战国遗址发现过空心砖,那是用於墓中的。但是《诗经·陈风·防有鹊巢》已经说〃中唐有甓〃,唐指堂涂,是堂下通过中庭通往前门去的一条路,甓,旧说是瓴甋(一作令适),也就是砖(注:晋代陶侃有运甓的故事,也是指运砖。)。但是用砖砌墙是比较后起的事。
古人筑墙很早就运用版筑技术。《孟子·告子下》:〃传说举於版筑之间〃,所谓版筑是说筑土墙用两块木板相夹,两版中间的宽度等於墙的厚度,板外用木柱衬住,装满泥土,用杵捣紧,筑毕拆除木柱木板,就成了一座墙了。版筑技术在古代建筑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直到现在有的地方还用这种筑墙技术。后来又用土坯砌墙,土坯叫做墼(jí)(注:墼和砖在很多方面相近,所以东汉时也有称砖为墼的,不少汉砖上面有墼字。)。
斗拱是我国古代高级木结构建筑里的重要构件,同时有装饰的作用。《论语·公冶长》说臧文仲〃山节藻棁(zhuó)〃,旧说棁是梁上短柱,节就是斗拱。我们从战国铜器图案上可以见到类似斗拱的结构构件。
关於古代宫室,我们就说到这里。
(二)车马
古书上常见车马并举。例如《诗经·唐风·山有枢》说:〃子有车马,弗驰弗驱〃,《论语·公冶长》说:〃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注:见本书第一册180页。)。战国以前,车马是相连的。一般地说,没有无马的车(注:当然,马车之外还有牛车等。),也没有无车的马。因此,古人所谓御车也就是御马,所谓乘马也就是乘车。《论语·雍也》:〃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这是说乘肥马驾的车。古代驾二马为骈,驾三马为骖,驾四马为驷。《论语·季氏》:〃齐景公有马千驷〃,这不在於说他有四千匹马,而在於说他有一千乘车。
古人说〃服牛乘马〃,可见马车之外还有牛车。马车古名小车,是供贵族出行和作战用的;牛车古名大车,一般只用来载运货物。
古代马车的车厢叫舆,这是乘人的部份(注:所以后世轿子也叫肩舆。)。舆的前面和两旁以木板为屏蔽,乘车的人从舆的后面上车(注:此据古书所记。近来考古发掘,知道上古车舆有的是方形,有的是长方形,有的是六角形,有的周围是高起的栏干,后面留有缺口,以便乘者升降。)。《论语·乡党》说:孔子〃升车必正立执绥〃,绥是车上的绳子,供人上车时拉手用的。
古人乘车是站在车舆里的,叫做〃立乘〃(注:但是〃妇人不立乘〃,见《礼记·曲礼上》。)。舆两旁的木板可以倚靠身体,叫做荩S咔安康暮崮究梢云疽蟹鍪郑凶鍪剑ㄩ9湃嗽谛谐低局杏梅鍪礁┦椎淖耸票硎揪蠢瘢庵种戮吹亩饕步凶鍪剑ㄗⅲ旱恰ū挡皇健ǎ独窦恰で裆稀贰#K浴短垂匪担骸ǚ蜃邮蕉!ǎㄗⅲ杭臼榈谝徊207页。)一般车舆上有活动装置的车盖,主要是用来遮雨的,像一把大伞。
车轮的边框叫辋(wǎng),车轮中心有孔的圆木叫毂(孔是穿轴的),辋和毂成为两个同心圆。《老子》说:〃三十辐,共一毂〃(注:见本书第二册373页。),辐是一根一根的木条,一端接辋,一端接毂。四周的辐条都向车毂集中,叫做〃辐辏〃,后来辐辏引申为从各方聚集的意思。《汉书·叔孙通传》说:〃四方辐辏。〃
车轴是一根横梁,上面驾着车舆,两端套上车轮。轴的两端露在毂外,上面插着一个三四寸长的销子,叫做辖(又写作 、鎋),不让车轮外脱。辖是个很重要的零件,所以《淮南子》上提到〃夫车之能转千里所者,其要在三寸辖〃。后来引申为管辖的意思。露在毂外的车轴末端,古代有特定的名称叫 (wèi又写作轊),又叫轨。《诗经·邶风·匏有苦叶》说:〃济盈不濡轨〃,古人常乘车渡水,这是说济水虽满并没有湿到车轴头,意思是水位不到半轮高。轨的另一个意义是指一车两轮之间的距离,引申为两轮在泥道上碾出来的痕迹,又叫做辙。《礼记·中庸》所谓〃今天下车同轨〃,并不是有人把天下的车辙大小都规定下来,而是规定了车子的统一尺寸,车轮的轨辙就自然一致了。
附带说一说轫(rèn)。轫不是车子的组成部份,而是阻止车轮转动的一块木头。行车时先要把轫移开,所以启程称为〃发轫〃。引申开来,事情的开端也叫〃发轫〃。
辕是驾车用的车杠,后端和车轴相连。辕和辀是同义词。区别开来说,夹在牲畜两旁的两根直木叫辕,适用於大车;驾在当中的单根曲木叫辀,适用於小车(注:此据古书所记。近来考古发掘,知道上古乘人的马车多为独辕直木。又,汉代乘人的车,种类复杂化,车辕成双,驾车的马以一匹为常,这里不细说。)。所以《左传隐公十一年》说:〃公孙阏与颍考叔争车,颍考叔挟辀以走。〃
车辕前端驾在牲口脖子上的横木叫做轭。轭和衡是同义词。区别开来说,轭用於大车,衡用於小车。所以《论语·卫灵公》说:〃在舆则见其倚於衡也。〃
车辕前端插上销子和轭相连,叫做輗。輗和軏是同义词。区别开来说,輗用於大车,軏用於小车。所以《论语·为政》说:〃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注:见本书第一册178页。)
古人乘车尚左(以左方为尊),尊者在左,御者在中,另有一人在右陪乘。陪乘叫做骖乘,又叫车右。所以《左传·宣公二年》说:〃其右提弥明知之。〃(注:见本书第一册28页。)兵车情况不同。主帅居中自掌旗鼓,御者在左,另有一人在右保护主帅,叫做车右。一般兵车则是御者居中,左边甲士一人持弓,右边甲士一人持矛。
驾车的马如果是三匹或四匹,则有骖服之分。两旁的马叫骖,中间的马叫服。一说服之左曰骖,右曰騑。笼统地说,则骖和騑是同义词。所以《楚辞·九章·国殇》说:〃左骖殪兮右刃伤。〃(注:见本书第二册560页。)王勃《滕王阁序》说:〃俨骖騑於上路。〃(注:见本书本册1171页。)
古代贵族的车马还有若干装饰附件,不一一叙述。
上文说过,战国以前马是专为拉车用的。《左傅·昭公二十五年》:〃左师展将以公乘马而归。〃孔疏:〃古者服牛乘马,马以驾车,不单骑也。至六国之时始有单骑,苏秦所云'车千乘,骑万匹'是也。〃但是孔疏又引刘炫的话,以为左师展〃欲共公单骑而归〃,这是〃骑马之渐〃(开端)。我们认为春秋时代可能有骑马的事,但那只是极个别的情况。到了战国时代,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才从匈奴学来了骑马。后来骑马之风才渐渐盛起来的。 (三)饮食
上古的粮食作物有所谓五谷、六谷和百谷。按照一般的说法,五谷是稷、黍、麦、菽、麻;六谷是稻、稷、黍、麦、菽、麻。六谷比起五谷来只多了一种稻,这显然是因为水稻本是南方作物,后来才传到北方来的(注:五谷还有别的说法,例如《孟子·滕文公上》:〃树艺五谷〃,赵歧注:〃五谷为稻黍稷麦菽。〃本书第一册202页即依此注。六谷也有别的说法,这里不列举。)。至於百谷,不是说上古真有那么多的粮食品种,而是多种谷物的意思。
稷是小米,又叫谷子(注:有人说稷和黍是一类,黍的籽粒黄色,有黏性;稷的籽粒白色,没有黏性。)。稷在古代很长一段时期内是最重要的粮食。古人以稷代表谷神,和社神(土神)合称为社稷,并以社稷作为国家的代称。由此可见稷在上古的重要性。
黍是现代北方所说的黍子,又叫黄米。《诗经》里常见黍稷连称,可见黍在上古也很重要。上古时代,黍被认为比较好吃的粮食,所以《论语·微子》说:〃杀鸡为黍而食之。〃(注:见本书第一册202页。)
麦有大麦小麦之分。古代大麦叫 ,又名来牟。
菽就是豆。上古只称菽,汉以后叫豆。
麻指大麻子,古代也供食用,后世还有吃麻粥的。《诗经·豳风·七月》:〃九月叔苴〃,苴就是麻子。麻不是主要的粮食作物,古代以丝麻或桑麻并称,那是指大麻的纤维。
现在说一说谷禾粟梁。
谷是百谷的总称。禾本来专指稷,后来逐渐变为一般粮食作物的通称。粟本来是禾黍的籽粒,后来也用作粮食的通称。梁是稷的良种。古人常以稻粱并称,认为这两种谷物好吃;又以膏粱或粱肉并称,认为是精美的膳食。
粮食炒成乾粮叫糗,也叫餱粮。《诗经·大雅·公刘》:〃乃里餱粮。〃(注:见本书第二册500页。)粮字本身也指的是乾粮,行军或旅行时才吃粮。所以《庄子·逍遥游》说:〃适千里者,三月聚粮。〃(注:见本书第二册377页。)
古人以牛羊豕为三牲。祭祀时三牲齐全叫太牢;只用羊豕不用牛叫少牢。牛最珍贵,只有统治阶级吃得起,比较普遍的肉食是羊肉,所以美(美味)羞(馐)等字从羊,羹字从羔从美。古人也吃狗肉,并有以屠狗为职业的,汉代樊哙还〃以屠狗为事〃。《汉书·樊哙传》颜师古注:〃时人食狗,亦与羊豕同,故哙专屠以卖。〃可见唐人已经不吃狗了。
上古乾肉叫脯(fǔ),叫修,肉酱叫醢(hǎi)。本来醢有多种:醓(tǎn)醢(肉酱)外,还有鱼醢、蜃醢(蛤蜊酱)等。但一般所谓醢则指肉酱而言。上古已有醋,叫做醯(xī)。有了醯,就可制成酸菜、泡菜,叫做龋╦ū)。细切的瓜菜做成的叫齑(jī)。腌肉腌鱼也叫菹,所以有鹿菹、鱼菹等。在这个意义上,菹与醢相近。
除了乾肉(脯)和肉酱(醢)以外,上古还吃羹。据说有两种羹,一种是不调五味不和菜蔬的纯肉汁,这是饮的。《左传桓公二年》:〃大羹不致,粢食不凿,昭其俭也〃,所谓〃大(太)羹〃,就是这种羹。另一种是肉羹,把肉放进烹饪器里,加上五味煮烂。所谓五味,据说是醯、醢、盐、梅和一种菜。这菜可以是葵,可以是葱,可以是韭。另一说牛羹用藿,羊羹用苦(苦菜),豕羹用薇。《尚书·说命》:〃若作和羹,尔惟盐梅〃,可见咸与酸是羹的主要的味道。《孟子》所谓〃一箪食,一豆羹〃,大概就是这种羹。《左传·隐公元年》载郑庄公赐颍考叔食,颍考叔〃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注:见本书第一册11页。)大概也是这一类的肉羹。
上古家禽有鸡、鹅、鸭。鹅又叫做雁(有野雁,有舒雁,舒雁就是鹅)。鸭字是后起的字,战国时代叫做鹜,所以《楚辞·卜居》说:〃将与鸡鹜争食乎?〃(注:见本书第二册567页。)鸭又叫做舒凫,和野凫(野鸭)区别开来。
上古人们所吃的糖只是麦芽糖之类,叫做饴。饴加上糯米粉(馓),可以熬成饧(xíng)。饴是软的,饧是硬的。饧是古糖字(饧,古音唐)。但当时的糖并不是后代的沙糖。沙糖(甘蔗糖)不是中原所旧有。白沙糖叫做石蜜,也是外国进贡的东西。一般人所吃的饴或饧是麦芽糖。宋初宋祁《寒食》诗:〃箫声吹暖卖饧天〃,卖的就是麦芽糖。
古人很早就知道酿酒。殷人好酒是有名的,出土的觚爵等酒器之多,可以说明当时饮酒之盛。不过古代一般所谓酒都是以黍为糜(煮烂的黍),加上曲糵(酒母)酿成的,不是烧酒。烧酒是后起的。
茶是我国主要的特产之一。《尔雅·释木》:〃檟,苦荼。〃茶荼本是同一个字。但是上古没有关於饮茶的记载。王褒《僮约》里说到〃烹茶〃、〃买茶〃,可见茶在汉代某些地区不但是一种饮料,而且是一种商品。《三国志·吴志·韦曜传》载,孙皓密赐韦曜茶荈以当酒(注:韦曜就是韦昭,史为避晋文帝讳改。《尔雅》郭注:〃今呼早采者为茶,晚取者为茗,一名荈(chuǎn)〃。),《续博物志》说南人好饮茶,大概饮茶的风气是从江南传开的。南北朝时饮茶风气渐盛。唐宋以后,茶更成为一般文人的饮料了。
古代汉族不吃乳类的饮料和食品。《史记·匈奴列传》:〃得汉食物皆去之,以示不如湩(dòng)酪之便美也。〃湛湩是牛马乳;酪有乾湿两种,乾酪就是今天所谓乾酪,湿酪大概就是酸奶。依《史记》看来,饮食乳酪都不是汉族的习惯。酥油古称为酥。本来也是胡人的食品,所以唐玄宗嘲安禄山说:〃堪笑胡儿但识酥。〃醍醐是上等的乳酪,依《涅盘经》说,牛乳成酪,酪成生酥,生酥成熟酥,熟酥成醍醐,醍醐是最上品。凡此都可证明,饮食乳类的习惯是从少数民族传来的。韩愈《初春小雨》诗:〃天街小雨润如酥〃,可见唐时汉人已逐渐习惯於酥酪了。 (四)衣饰
衣有广狭二义。广义的衣指一切蔽体的织品,包括头衣、胫衣、足衣等。狭义的衣指身上所穿的;当衣和裳并举的时候,就只指上衣而言。下面分别叙述。
上古的头衣主要有冠冕弁三种。
冠是贵族男子所戴的〃帽子〃,但是它的样式和用途与后世所谓的帽子不同。《说文》说:〃冠,絭也,所以絭发。〃(絭juàn,束缚。)古人蓄长发(注:《左传哀公七年》说吴人〃断发文身〃,《左传哀公十一年》说〃吴发短〃,《史记·越世家》也说越人〃文身断发〃,可剪短头发在上古被认为是所谓〃蛮夷〃的风俗。至於剃光头,那是一种相当重的刑罚,叫做髡。),用发笄绾住发髻后再用冠束住。据说早先的冠只有冠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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