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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小说系列-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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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天,当他又如常往练习场一角察看自己昨天摆下的剑招时,赫然发现,在他所摆的剑数尺之外,竟也放着另一柄西洋剑,正在与他所摆的剑剑尖相对!
更教卡尔震异的是,这柄剑的剑向,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竟完全攻中他所摆的剑的破绽所在!亦即是说,卡尔想了多年也无法破解的一招,竟给人破解了!
天!卡尔简直看得目瞪口呆!是谁有这样的惊人本事,破解了当年败他的一剑?以其天资,甚至已可击败当年那个击败他的世界冠军?难道是他的学生?
不!卡尔已可即时肯定,这个人绝不会是他地学生!凭他们的平庸资质,还未有这种本事!他随即问正在练习的学生们:
“你们,可知是谁将这柄剑放在这里?”他指了指地上那柄西洋剑。
学生们尽皆摸不着头脑,不明自己的教练为何会如此在意一柄放在地上的剑,但这时却有一个学生说:
“教练……,我想我知道是谁将剑放在这里,今早我是第一个来到练习场的人,当我进入练习场时,看见那个阿铁,正在执拾着练习场,极有可能,这柄剑是他所放……”
“阿铁?”卡尔皱眉:“谁是阿铁?”
一提起阿铁,其余学生随即纷纷露出古怪的表情,就像在说着一件极为忌讳的事,当中更有人说:“教练,原来你仍未知道谁是阿铁?阿铁,其实是武道馆新聘场务的儿子!只是他这个儿子,是一个不大吉祥的人……”
卡尔一愣,此时名学生已开始解释。
却原来,香港武道馆内有十大练习场,需要聘用多名场务,负责打理场内杂物,而最近武道馆聘请了一名新的场务,年约四十多岁年纪,唤作“霍天”。
这个霍天更有一名年约廿一岁的儿子,名叫阿铁,与其父一起住在武道馆以西的员工宿舍。据闻这个阿铁是个哑巴,没有什么较具体面的工作适合他,更何况,他似乎因为某些原因,不太适宜工作,故一直也只是在武道馆内,帮其父整理场内杂物。
但为何卡尔的学生,会说他是一个不大吉祥的人?一切,也该由这两父子的经历说起……
事源于这对霍天父子,在过去十一年来,所到之处,所任职的任何公司和机构,皆发生令人震惊的灾劫,不是火灾,便是楼塌,故二人每隔一年半载便东迁西徙,已转换了十多个居所,以及十多间公司了。
而这一切灾祸,更可能源自一个人……
霍天的儿子“阿铁”!
这个阿铁,非但是个天生的哑巴,不能说话,他还不会笑,不会哭,不会怒,不会惊、不会惧,一张脸更全没有表情,活像一个患上自闭症的病人。
除此,他的身躯亦皮坚肉硬,坚实如铁,等闲不易损伤,故霍天索性叫他阿铁。
而阿铁非但性情孤僻,他的左臂之上,还有一个似在冒火的麒麟纹身,更经常一身黑衣,令看来已是相当古怪的他,更为邪异。
而他亦非霍天的亲生儿子,但当年霍天在收养年仅十岁的他后,便陆续交上恶运,所到之处皆有灾祸随身,更曾有术数界的朋友向霍天直言,他的养子阿铁命带凶劫,只会为人带来不幸与死亡,是一个天生的死神!
这个术数界的朋友更断言,即使霍天如何对着孩子悉心栽培,如何为他,他始终不会为他流下半滴眼泪,即使霍天死在其面前,他亦绝对不会。
只因为,死神,本来便绝不会为任何人的生死流下任何同情眼泪;死神,原本便应该不哭,不会有人类的感情!
可是不知何故,霍天却始终对这个如死神般的儿子不离不弃,两父子在这十一年来纵然居无定所,仍是不离不弃,唇齿相依……
“嘿!这世上真的有死神?看来中国人倒是迷信的很!你这个流传,又是从哪里听回来的?”卡尔终于听毕那个学生所说,他对于这些中国人的术数,只是一笑置之。
“教练,其实我也所知不多,但凑巧我大哥与霍天在三年前,曾共事同一公司,所以对他两父子的事尚算略知一二,而我大哥三年前任职的公司,亦早已付之一炬……”
“啊……!一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来了……”
“那个阿铁……来了!”
众人见那个说着话的学生忽地干睁着眼,瞪着练习场的大门,俨如见鬼一般,于是顺着其目光,往大门方向回望,只见一条人影,不知何时,竟已缓缓的步进练习场!
那是一条一身黑衣的人影,一条年约廿一、身高至少六尺以上的人影……
真的是那个阿铁!
卡尔但见这个阿铁,果然名不虚传,一张脸竟真的没有半分表情!
其实以任何最严格的标准来说,这个阿铁亦算长的一脸英挺,但由于他的脸毫无表情,骤然看来,竟令他的脸冷得如同雪铸,如同一尊永恒不变的冰雕!
更诡异的是,他左臂上亦真的有一个麒麟纹身,那头麒麟更在张牙舞爪,像会随时喷出熊熊烈火,吞噬人类,又像正在等待适当时机重生。
也许,就连“他”的人,亦在静待机会重生……
而他此时进入练习场,原也只是为学生们执拾地上的西洋剑而已,他也没向场内任何人望上一眼,只是自顾工作,然而他实在太独特了,在这堆平庸如鸡群的学生当中,他就像是一只鹤立鸡群的“鹤”!
但与其说他古怪,倒不如说他不凡,唯这个世界便是如此,一切有异于普罗大众的便是怪,即使是不平凡,也会受到歧视。
就像这刻,他虽然进入练习场,唯亦有自知之明,并未有与众人过于接近,他距离每个人都是那样遥远,也许他的心,也是同样遥远,不想世人触摸、接近……
然而,所有人的脸上,仍是“肆无忌惮”地流露恐惧不安的神色,就像真的看见一个只会带来灾祸与死亡的死神一样,尽皆不期然后退数步!
有时候,恐惧与不安,也是一种侮辱,一种歧视……
唯有阿铁仍是横眉冷对所有人的歧视目光,只顾工作,卡尔这时却忽然上前,问:“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场务儿子——阿铁?”
阿铁并未回答,事实上,若他真的是个哑巴,又如何能答话?但他也未有点头。
然而不答,有时候却是一种默认,卡尔随即一指地上那柄破招的西洋剑,又问:“阿铁,我想问,这柄放在地上的剑,是否是你今早放在地上的?”
还是如前一样,阿铁对卡尔的问题,依旧毫无反应,卡尔终于没好气的说:“其实,我只是想弄清楚,到底这剑是谁所放,因为能够破得我排在地上那式剑招,那这个人,便一定是个对用剑极有天分的人,无论他练的是哪个国家的剑术。”
“不过既然你不作任何回应,我也有办法可以知道这剑是否是你所放下,而我的办法便是……”
“要·你·接·我·一·招!”
卡尔说到这里,蓦地“霍”的一声,手中的西洋剑已如蜂尾利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刺阿铁右眼,阿铁并未戴上练剑面罩,他若不想被刺瞎,唯一的办法,便是闪避,甚至还击!
然而,他虽一直在执拾着地上的剑,在这危机一发间,却竟未有用剑抵挡卡尔这一剑,亦未有动身闪避,他只是一动不动立在原地,看着剑尖刺近自己眼前三寸之位!
是他来不及抵挡闪避?还是因为,即使剑尖已近在三寸,他仍有足够把握应付?
唯是,始终也不知阿铁会否出手,就在剑尖刺至他眼前半寸时,突然顿止了!
硬生将剑止住的,当然是卡尔!但见他脸露一丝失望之色,轻叹:“原来……真的并不是你,也绝不可能是你!原来……能破那式剑招的,可能是另有其人,又或是那柄见放在地上的方位,只是一个难得巧合。这个世界,也许并没有那样惊人资质的剑手,因为若有那样资质的人,相信迟早会成为一个用剑的神,绝不该像你这个模样……”
绝不可能是他?为何绝不可能是阿铁?为何绝不该像阿铁这个模样?
想不到,非但那些学生对阿铁充满歧视,就连卡尔,此刻亦看小这个眼前人!
卡尔无奈抽剑,就在此时,一个人亦已急步走进练习场内,一面上前还一面说:“卡尔……教练!我的儿子阿铁是否……得罪了你?无论如何,请你不要怪他,他虽然有点怪,但对人并无恶意……”
进来的人,正是阿铁的父亲——霍天!
只见这个霍天,约是四十五、六上下年纪,唇上蓄有胡子,一张国字脸本来极具男子气概,理应是条颇登样的硬汉,唯十一年来与阿铁的流离生涯,似已将硬汉子的棱角消磨殆尽,如今在他眼睛之中,只泛着点点对现实的无奈,加上他那满脸的于思,更显得他无比沧桑、悲凉。
而他甫进练习场,还未站定,便已代阿铁向卡尔大赔不是,可见生活着实逼人。
只是卡尔乍见霍天,不知为何,竟觉对方有点面熟,但一时间也记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这人,唯亦不以为意,此时的他已将剑收回,更转身背向霍天两父子,自喉头沉沉回应:“没关系。反正像他这样的人,我想,也没有本事对人有恶意……”
说着已举步向自己的学生走去,似欲结束这次谈话,无意再与阿铁二人纠缠。
谁知刚踏出数步,身后的霍天却突然叫住他:“像他这样的人?也没有本事对人有恶意?卡尔教练,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卡尔一怔,立时转身,只见刚才有点卑躬屈膝、为阿铁大赔不是的霍天,瞬间竟像变了另一个人,此刻在其双眼之中,竟像燃烧着一股不忿不值的神色,更逼视着卡尔。
他,是为自己儿子被卡尔出言践踏而感到不忿不值!
“我这话……没有什么意思。”卡尔一时间被其逼人的目光看得极不自在,连忙否认。
“是吗!”霍天仍在逼视着他:“不过我却知道你心中怎样想。想你这种不可一世的前法国剑术冠军,一定认为我儿子是个没用的哑巴,像他这样的人,无论如何努力向上,也只会沦为这个社会低下层的地底泥,永远不会有出头的一天,是不是?”
卡尔心里确曾这样想,但以他的身份,当然不会宣诸于口,他只是故作淡然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从没说过这些话。”
霍天横目扫视周遭,看着那些将阿铁视为恶鬼一般退避三舍的剑术学生,又看了看随意将其儿子如实验品试剑的卡尔,又再凛然说:“这个世上,无论是多么不济的人,上天既然让其存在,便一定有其存在价值!”
“我儿子纵然哑,纵没有你们这样好的家底背景,纵然总被人视为不祥,但他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便一定会对这世界有一定作为,你们今日所有小看他的人,将来一定会后悔今日心里说过的话!”
万料不到,本来对人低声下气的霍天,竟会一反常态,毫不畏惧被解雇的危险,而愤然吐出自己心里想说的话!一切一切,也只是为了他这个儿子,这个不是他儿子的儿子,可知在他心里,对阿铁如何疼惜!
被霍天愤然直斥,场内所有学生,以及卡尔却始终未有惭愧神色,相反,所有人皆露出狐疑眼神,数十双眼睛就像在说:真的吗?像你儿子这样的人,真的会有所作为?抑或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然而,也许这只是霍天自己的不甘不忿而已,一直在旁不语的阿铁,此刻却蓦然转身,就连看也没看场内众人一眼,举步便要踏出练习场。
仿佛,世上一切人的白眼,对他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又仿佛,他根本毫不在乎其他人对他的看法;试问一个神,应该说,一个死神,又怎会在乎世人对他的看法?毕竟世人皆会比他更早死去……
“阿铁?”霍天倒没料到儿子转身就走,正欲追出练习场,谁知卡尔却突然在其身后,吐出一声冷笑:“呵呵,我终于记起来了!霍天,难怪刚才总觉你看来极为面熟,像是似曾相识,原来我真的曾见过你……”
“若我没有记错,你,应是十五年前,全世界西洋剑术总冠军——霍天?我可有记错了?”
什么?原来眼前的霍天,竟曾经一度是全世界西洋剑术总冠军?那……,他为何会辗转沦为武道馆的场务?当中究竟有何苦衷、原因?
霍天乍听卡尔这话,一张面赫然转为铁青,俨如被人说中他心中痛处,他面上的铁青,已经证明卡尔的忖测并没有错!他,确曾是2032年的全球冠军!
卡尔见霍天一张脸比死更为难看,心中实在痛快极了,正好大报刚才被直斥之仇:“真可怜啊!想不到当年的全球冠军,今日竟纡尊降贵,当上这个武道馆的场务!不过,这正好印证刚才你所说的话,这个世上,每个人也应有一定作为,而你今生注定的作为……”
“极有可能,便是要在这武道馆当上场务,终此一生!哈哈……”
说着已尽情大笑,其他学生也陪他一起哄堂大笑,顷刻之间,整个练习场皆充斥着冷笑和耻笑声!
而霍天虽感到汗颜,但亦已无瑕理会他们的取笑,他的心只是记挂着儿子,人亦已追出练习场去,可是……
阿铁早已不知去向。
然而,卡尔和一众学生对阿铁两父子的歧视与取笑,亦未免笑的太早了。
因为卡尔若稍为留神,他便能察觉到,就在刚才阿铁踏入练习场内刹那,他和他的学生手中所握的剑,甚至所有搁在地上的西洋剑,尽皆曾发生一阵轻微颤动,似是在惊叹,又似是无比兴奋……
为它们能遇上一个人中死神而惊叹!
为它们能遇上一个曾在剑道中精彩绝伦的人,而感到无比雀跃兴奋!
即使那人用的,是一套失传了许久的中国剑法!
不错!那柄破招的剑,确是阿铁在今早收拾练习场之时,信手放在地上!
他并没在卡尔面前点头承认,全因他也只是一时兴之所至,顺着那式剑势而放,没有料到自己信手施为,在卡尔眼中,竟已是一式足可破尽世上所有强招的绝世剑招!
然而对于自己这套似是与生俱来的惊世本事……
阿铁自己却并不知道!
天色终于渐黑了。
当阿铁回到武道馆西面宿舍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而遍寻他不获的霍天,亦早已在宿舍狭小的家中等候。
霍天乍见阿铁回来,随即已展露一丝笑容,那是看见儿子归家,由心笑出来的真正笑容,他也没再问阿铁今日到了哪里,只是一搭儿子的肩,说:“阿铁,我知今日那些人那样对你,你心中或会极为难受,但人生本来便是如此,充满遗憾与不平,你千万不要气馁。”
“正如我以前曾对你说过无数次的话——我相信,你今生一定会有所作为!”
千叮万嘱,一颗慈父的心,还是希望儿子不要因人言可畏,而有半分丧志,但为何霍天如此深信,这个不言不笑不哭的古怪儿子,他日一定会有所作为?
一切,也全因为十一年前那一夜,亦即霍天初次遇上阿铁的那一夜……
那一年,正是2035年,当时的霍天,行将四十出头,却早已在数年前荣登全世界西洋剑术总冠军,以一个香港人的身份,成为世界第一的剑手,可说已名利双收,且还有一个他深爱的妻子。
就连《时代周刊》,也曾有一篇关于他的个人专访。
一切一切皆异常美满,直至那一夜,他与朋友到酒吧尽兴后,喝了不少烈酒,更在醉醺醺之下独自驾车回家,当时的天更开始下着滂沱大雨,终于……
他在驶经一条僻静小路时,突见一条小小的黑影在暴雨中冲过马路,但那时正是行人可以过路的绿灯,可是他已刹掣不及,接着“碰”的一声……
这次严重交通意外,他非但毁了自己向来用剑的右手,就连左手也断碎了,即使医生为他驳回断碎了的臂骨,但他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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