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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煞手-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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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朝午一咬牙,道:“好,就这么办!”

伸出舌头来舐了舐大板牙,包要花呐呐的道:“也罢,便只有如此了……”有如一尊魔神般凛然卓立,项真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行动!”

他向松林的那头一指,又道:“林边有一间地窖,外头看去像一石堡,有石阶通到下面,下面全是堆满了成桶的桐子油,醮着桐子油放火,自会收事半功倍之效!”

西门朝午含首道:“我们这就去搬,方才你可是就在那里取的油?”

厉烈的一笑,项真道:“不错,若是烈火腾升之际,有人逃出,则立杀无赧!”

包要花扬了扬眉梢子道:“这个,我们晓得!”

于是,三个人马上穿越松林而去,他们忍耍着肉体上创伤的痛苦,来到那座方形的伏地石堡之前,由包要花入内负责把一桶桶,条木椭圆小油桶往外搬运,项真与西门朝午则迅速的往返奔掠于青松山庄各处建筑物之间,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开滑渍渍的桐子油桶便往上泼倒,在一个多时辰之后,青松山庄前前后后数十幢楼阁屋宇已全泼上了褐黄色的桐子油,整个山庄内,全弥散着那种特异的刺鼻腻闷气味;项真与西门朝午倾倒桐子油在那些屋舍上时,动作是迅速的,利落的,而又冷酷果决的,他们没有迟疑,没有拖延,甚至当项真来到当日奚槐的妹子奚嫔所居的精舍及早时他受奚嫔饭之赐的空楼时,他也没有略显犹豫之色,仍然哗啦啦的将整桶油料泼扬上去,不过,他在事前也探查了一遍,的确房中已无人迹了,虽然,奚嫔所居住的闺房里一切陈设如旧,几乎,还像飘溢着奚嫔幽馨的体香呢……一切弄妥,项真与西门朝午俱皆十分疲累了,两个人身上全沾染着斑斑油渍,同样发散出那种沉闷又刺鼻的味道来。

喘了口气,西门朝午大声吆喝道:“行啦,包老兄,不用再搬了!”

石堡里,包要花急匆匆的拎着四桶桐子油走了出来,他问道:“够了么?”

豁然笑着,西门朝午道:“够了,够得正可烧掉两个青松山庄啦!”

于是,包要花放下了拎着的油桶,急道:“那么,烧吧?”

凛烈的一笑,项真道:“当然,就要开始了”大煞手……第七十九章焦上雪耻诛妖丑第七十九章焦上雪耻诛妖丑包要花首先自怀中掏着了火捂子迎风抖燃,奔向了离这里最近的一栋楼台,凑在易着的冰花格子纸窗上便放起火来。

西门朝午也不闲着,如此泡制,冲进了另一排精舍里,找着些干燥的窗帘罗帐之类的东西开始点燃,房舍大多是木造的,加上泼满了能以助燃的桐子油,用不了多久,两座屋宇已呼呼烧起,烈焰腾空了。

接下去,包要花与西门朝午二人就到处奔忙起来,他们已抛掉了原先引火的火招子,每人手中全举着一条火焰,熊熊的木梁,像疯子一样见物就烧,遇物便燃,于是,在他们的挥汗奔跑下,整座青松山庄,全已陷入一片呼呼轰轰有如烈马奔腾似的的蔽天大火中!

项真没有动手放火,他一个人独自持立在一株娉停如盖的巨松之下,目光冷漠而微带凄迷的注视着眼前的漫漫红光,浓烟飘浮着,刺鼻的焦臭气息,播散在原已充满了血腥味道的空气中,哔剥声加杂着火势的惊人舐卷声,青松山庄,已变成了一个火狱!

四周,尽是熊熊的火舌在伸卷,尽是红蓝的火焰在映辉,还有一股极其难闻的桐子油味,青松山庄里,那本是一栋栋恢宏的楼阁一座座邪致的精舍,一道小木桥,一片巧花谢,全已在这短促的时刻中被无边的烈焰包围,被可怖的黑烟迷漫,楼台的颓倒声惊天动地的震响着,梁柱的桐塌声刺耳的轰隆着,那一墙片在之前,犹是美丽悦目的建筑,就在这一会功夫,已完全消于血红的狂焰中了,现在,再也找不出青松山庄的宁静意味,再也寻不出青松山高远恬美情调了,除了“劈啪”的火舌冒腾,呼轰的烈焰卷扫,根本无法邓人任何旧有的的印象,积雪溶化,松枝在颤抖,连半空阴沉的云天,也已吃左近狂烈的火势映得抹上了一把血红!

抹着满脸的油汗,包要花气吁吁的奔了过来,他将一双沾染着焦黑灰烬的粗手拼命在身上搓擦,边喘着叫:“公子爷,你瞧瞧这天火烧,热闹了哇!”

狠狠吐了口唾沫,包要花道:

“操的,老连连个耗子窝也不给他留着!”

空气里的寒琵已逐渐消失,代之而起的,是烈火烤炎下那一股烧心的懊热,项真皱了皱眉,道:“奇怪……”一瞪眼,包要花道:“什么奇怪?”

项真道:

“青松山庄里里外餐,能以住人藏人的地方,我们全都给它烧起了一把火,这火势相当凶猛,休说躲在里面的什么地方,就是我们站在隔着火场老远的空地上,也觉得有些承受不住热力的烤炎,为什么直到如今,却就没有烧出任何一个他们隐藏的人来?”

沉吟一下,包要花道:

“说不定他们躲在什么复壁或地穴里头……”斜了包要花一眼,项真道:“老包,你的脑袋会怎的忽然不灵光到了这步田地?就凭眼前的火势,休说什么复壁地穴,便是藏在冰窖里也被烤熟了,何况再加上那浓烟一熏一呛?只怕任是哪一个也挺不篆…”连连点头,包要花目光回转,边道:“说得也是,妈的,果然有些邪门,怎的连一条鬼影也不见?

忧虑的,项真道:

“会不会,全早都逃光了?”

包要花呐呐的道:

“不致于吧?正如你说,冰天雪地何处可逃?覆严竣之恨,怎生下咽?还有金银细软也须收拾,他们是会完全不顾这些而逃之夭夭?”

沉沉的,项真道:

“现在,我已对我自己所做的推断感到怀疑了。”

有趣的打了个哈哈,包要花叫道:

“好家伙,我姓包的还是第一次听到我们的“在天之龙”,对他自己的推断竟然也怀疑起来,操的,你不是向来信心如铁么?”

项真双目尖锐的往四处搜视,低沉的道:“老包,如今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包要花揉揉鼻子,道:

“公子爷,说正经的,是什么原因使你怀疑起你先时的推测不对?”

项真平静的道:

“事实。”

愣了愣,包要花道:

“事实?什么事实?”

嗤了一声,项真道:

“眼前的事实呀!如我的判断是对的,那么,该有很多青松山庄的游魂余孽被这一片大火给逼出来,但现在却连一个鬼影也见不到,这不是证明我先前的推测发生了问题么?”

吸了口气,包要花道:

“有理……”

项真若有所思的道:

“或者,我漏了一点,漏了最重要的一点……”急切的,包要花问:“哪一点?”

项真道:

“老包,不论在任何艰险的生存环境下,不论你含了多大怨恨,更不论有成堆的金银珠宝放在哪里待取,假如这些与你的生命来比较,你认为哪一样来得重要?”

毫不考虑,包要花断然道:

“当然老命要紧!”

项真静静的道:

“这就是了,我想,青松山庄那些釜底游魂必然什么全已不顾,大伙儿俱皆逃命去!”

吃了一惊,包要花急道:

“那么,我们在这里瞎弄个什么劲,闹着玩么?”

镇定的,项真道:

“西门当家呢?”

包要花用大拇指朝后一点,道:“方才我看他往那边去了,似乎是那叫什么‘假阴山’的方向……”蓦地一拍大腿,项真道:“对了,假阴山,那里全是石砌的,火烧不透!”

包要花迟疑的道:“而且,我们也没有在那里放火,我全把精神放在这些亭台楼阁上了,妈的,真叫糊涂!”

一咬牙,项真拖着包要花道:“我们快去!”

于是,两人步履跄踉,却又紧迫无比的急急向青松山庄后院处的“假阴山”赶去,他们忍着身上累累创伤所引起的痛苦,几乎是连奔带跑的驰向目地。

片刻后。

他们穿过了一处处熊熊的烈焰,避开了随时在倒塌的屋宇,在迷漫的黑烟浓雾中,汗水淫淫的赶达了青松山庄后院、假阴山,嗯,被周遭血红的火焰映罩着,就在前面,现在看上去,那片以深色石块砌成象征着另一个世界情景的假山,便显得更怪异,更玄迷,又更可怖了……喘着气,包要花焦切的道:“西门当家还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希望他不要碰上了什么意外,否则,怕他一个人撑不下来!”

项真拂动着黄眼呛鼻的浓烟,边道:“不会的,西门当家机灵得很。”

包要花紧跟着往前走,又道:“就担心他冒冒失手段撞进假阴山去,如若里头尽藏着那些乌龟孙,可真叫闯进贼窝了,操的!”

沉着气,项真加快脚步道:“放心,当家的焉能这般疏忽——”突然——项真站住了脚步,目光炯厉的盯视着右前方,那里,有一片尚在冒烟的残梁余烬,显然是一栋烧毁了的房舍,包要花立即随着项真的目光看去,哈哈,那可不是西门朝午么?他正一手把着一个汉子的后领,大刺刺的急步往这边走来。

不待项真出声,包要花已拉开嗓子大吼:“当家的哇!你他妈跑到哪里去啦?我急煞我哥俩了……”西门朝午循着声瞧向这里,匆匆行近,边宏声道:“我来到这后院放火的时候,便觉得那片假山里有邪,果然不出所料,的确有邪!”

项真与包要花迅速迎上,包要花又急毛窜火的叫:“快讲,里面藏了多少人?操的,我们正好瓮中捉鳖,我是全把心思放到那些楼阁上去了,没有想到那片假山地道里可能仍有把戏……”项真也极快的道:“现在进去搜捉,来得及不?”

摇摇头,西门朝午道:“早跑光了,我已经进去搜查过……”一下子泄了气,包要花失望的道:“跑光了?跑了多久啦?”

西门朝午道:“大约有个把时辰了。”

猛一跺脚,包要花怪叫道:“我操他的祖奶奶,百密一疏,百密一疏,恨死我了!”

此刻,项真却肌而平静下来,他道:“他们怎么逃的?”

咽了口唾沫,西门朝午道:“起先,在你宰掉夏一尊的时候,不是就哄散了一大批人么?”

项真道:“不错。”

西门朝午又道:“那批王八蛋当时就逃出了庄门,再了不曾回头,而由奚槐率预着去救火的一一些青松山庄手下,在闻得夏一尊的死亡之后,根本就都吓破了胆,哪个还会去忙着救火?更顾不得报仇雪耻啦,当时就开始四散逃命,‘眼子竿’公孙樵峰也就是那时带着他的侄女汪菱随同溜掉的,他们两个是在奚槐带人去救火的时候悄悄跟着走的,那些救火的庄众哄叫着溃逃,他们再傻也不会留下……”沉吟片刻,项真道:“青松山庄的一般庄众各自逃命去了,难道说,身为首院之主的奚槐也不回顾一下,也跟着逃?”

冷笑一声,西门朝午道:“他如何尚敢回顾?还是老命要紧哪,他带着他的妹子及一名使女,毫不比别人落后的自前面这片假山的一条密道里溜了,他自然晓得,若捉住他,只怕会有他消受的……”暴哼一声,包要花道:“何止有他消的?若捉住他,老子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吃他的肉,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挥挥手,项真沉思着道:“难怪我没见‘眼子竿’公孙樵峰与他的侄女汪菱动手肋战,我的注意力全放在羽复敬和夏一尊等人的身上了,却没有留心到这几个人,其实,真正需要受到惩罚的元凶罪首,还就是他们几个……”包要花也气愤的道:“妈的,我们主要报复的对象也就是他们嘛,全叫他们给逃掉了,我们受的昔,遭的等于只捞回了一半!”

说到这里,包要花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咦”了一声,他睁大着一双怪眼盯着西门朝午,迷惑的道:“当家的,他们如何逃走的这些事,你是怎生晓得这般清楚的?就好像亲眼目睹一样!”

微微一笑,西门朝午一提那双手拎着的两个青衫汉子,道:“全是自这两位仁兄口中问出,到那什么假阴山里去探查,却是我亲自前往,证实这两个小子所言不虚,里面确已空空如也,一个人也不见了,只留下些杂沓给乱的足迎…”包要花恶狠狠的盯了那两个垂头丧气,深埋着面孔的汉子一眼,眉毛斜竖,暴辣的道:“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像样角色,操的!”

他侧过脸来,要开口对项真讲什么,然而,他嘴巴刚刚张开,忽然又若有所思的缓缓转回面孔,目光冷厉的瞪着那两个青衫汉子,语声寒酷得像坚冰一样又硬又重:“你们两个乌龟孙,狗操的,给老子抬起头来!”

两个青衫人蓦地齐齐打了个哆嗦,却越发把两颗脑袋垂得更深了,包要花咆哮一声,抢上前去,双手托着两人的下巴,奋力往上一顶——这两位仁兄,都是瘦瘦长长的身材,一个生着个疤眼,另一个,面皮上长了几颗疏落的白麻点,看年纪,约莫全有三十来岁了。

他们被包要花托着下颔猛往上抬,全不由仰起脸来朝后一个跄踉,又却惊得失声骇叫,两张带着邪气的面孔顿时皆泛了紫!

怔怔的看着这两个阶下之囚,包要花忽然粗犷的怪笑起来,他笑得那么高兴,那么得意,又那么挪揄和捉狭,像阻不住心头某一种快乐的宣泄,他甚至连眼泪全笑了出来!

项真知道这里面有名堂,包要花仍然不由自制的呛咳着笑,他一面向有些愕然的西门朝午道:“当家的……你是在哪里抓住这两个王八羔子?”

西门朝午迷惘的道:“在这里转过去不远的那栋精舍之前,我正好过去点火烧屋,火头才起,他们两个便惊叫着冲了出来,每人手上还把着半包袱金银细软,看情形,显然是他们在逃走之后又再行潜回盗取财物的,因为我捉住他们两个的时候,两人全是一身汗,喘得像半瘫了一样……”再度仰天狂笑起来,笑得包要花全身痉挛,笑得伤口抽搐作痛,但他仍然神经质的呵呵大笑着,两手抱着肚子,几乎要坐了下去。

项真有些担心包要花这过度激动与狂放的表露,他轻扶着包要花,凑上前去,语声温和的道:“好了,老包,不要太失常,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竭力止住了笑,包要花大口大口的喘了一会,他手抚胸膛,颤巍巍的指着那两个青衫人,断续的道:“公子爷……还记得我说过的一桩事么?我们以前失陷在青松山庄的时候,我被他们强迫干下的一桩事?”

一道亮光闪过项真脑际,他凝视着那两个面无人色的青衫人,阴沉沉又缓缓的道:“你是说,老包,你被他们用春药所迷惑的那件事?”

包要花的脸色刹时铁青,浮漾起一片狠毒融合著愤怒,羞辱加杂着仇怨的可怕神色来,他满口牙齿挫咬得咯蹦作响,双目欲喷火般死盯着眼前那两位仁兄,模样之残暴酷厉,像是恨不得食他们的肉,剥他们的皮!

一个字一个字的,包要花重重的道:“不错,当时拖我出来,强剥我的衣裳,硬迫我吞服下那种可恶的春药,并叫我和那三个妖媚女子苟合的杂种,就是这两个人!他们眼看着我在演出那出淫邪的活剧,他们拍着手在大笑大闹,喝彩叫好,我一次一次的为他们演,一次一次的做为他们取乐的工具,他们使我觉得那一刹像禽兽,像畜生,他们使我遗忘了人性,抛弃了羞耻……他们伤害了我有生以来从未被伤豁得如此之巨的自尊,他们像对待一条狗、一头猪那样来对待我……”深沉的,项真道:“你不会认错人?”

惨厉的一笑,包要花道:“这两个杂种的长像,我从来就没有片刻忘怀过,我把他们的模样刻在脑子里,印在心版上,公子爷,任他们挫了骨、扬了灰,任他们老掉了牙,我也能一眼就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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