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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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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轻笑,腰肢一扭,像一阵香风,已经到了床前!

室中还弥漫着酒气,她自然闻到了,轻轻攒了下眉尖,声音说得更轿更柔道:“瞧你!醉成这个样子!”她居然伸手撩起帐子,一双柔嫩如玉的纤手,轻轻推着他肩头,低低叫道:“凌大哥,凌大哥,你醒一醒嘛!”

室中那人心头狂跳,哪敢出声,但不应也不成,只是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苗条人儿从脸上摘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缓缓俯下身去,附着他耳朵,吹气如兰地,娇声说道:“你怎么啦?”这声音好不撩人,人究竟是人,无灯无月,室中反正看不清面貌。

那人很快握住了苗条人儿的玉手,颤声道:“你……”苗条人儿任由他握着手,并未抽回,轻轻地道,“我是不放心你,才来瞧瞧的。”

那人压低着声音道:“谢谢你……”苗条人儿道:“谁叫你是我大哥……”

那人颤声道:“你真好。”苗条人儿嗤的一声轻笑,低声道:

“你……怎么在抖?”

她和他靠得很近,她身上阵阵的幽香,薰人欲醉!那人一颗心动荡得把持不定。他没有作声,双手猛地一扳,苗条人儿忽然‘嘤咛’一声,一个娇躯扑入他的怀里。他没有让她说话,两片火热的嘴唇,已经堵住了她的樱唇。她没有推开他,反而柔顺得像依入小鸟一般。黑夜之中,除了两颗心房剧烈的跳动,听不到半点声音。但他手已经开始有了粗野动作。现在,颤抖的,已经不是他,而是她了!可惜房中没有燃灯,他无法看到她娇靥上泛起一片配红,美目中漾起的水样异采!但他却可以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热力!这发生的一切,原是她意料中的事,她为了要得到他,她不克自持,她更不能让别人把他抢走。

他动作虽然粗野,她没有半点咳怪,这是她心甘情愿的,但她毕竟还是惊怕得发抖。

她平日何等高傲?何等冷峻?此刻竟然英风尽失,成了一只受创的小鸟,室中依然一片漆黑,两颗荡漾的心,经过一阵波动之后,很快的就平静下来了。苗条人儿仰着脸,娇柔的声音幽幽地叫了声“大哥,你……”他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催促着道:“妹子,你该走了。”

苗条人儿悄声道:“你怕了?”那人温柔的道:“不,我不是怕、万一给入看到了,对你总不太好。”

苗条人儿轻哦了一声,她是个好强的人,自然不愿让人撞到,于是她点点头,迅快起身,一面轻声叮咛道:“我走了,明天太上说的事,你不能……”那人没待她说下去,低笑道:“好妹子,你只管放心,我不会的。”

“你敢!”她一个纤纤玉指,轻轻点在他额角上,人已像—缕轻烟,闪了出去。

他心头忽然起了一阵愧疚,更不怠慢,悄悄下床,在室中怔立了半晌,才长长吸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这不是我的错。”

跺跺脚,穿窗而出。

两人先后离去,本来云收雨散,春梦无痕,这时又是三更半夜。谁也不会撞来!但许多事儿往往出人意外,依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偏偏就会春光外泄!这人正是乔装玫瑰的温婉君!房中两情缠绵,声音虽轻,但卿卿我我,断云零雨,依然隐约可闻。

温姑娘站在窗外,不禁羞得满脸通红,一颗心直往下沉!她真想不到自己的心上人、竟会是这样一个人!她羞愤、气恼,爱棍交织,芳心才碎,噙着眼泪,悄悄地离去。

凌君毅掠出窗外,眼看向自己施放暗器的黑影,已经越过高墙,向院外逸去,一时不禁暗暗攒了一下眉,心想:“此人不但轻功极高,而且又比我先了一步,百花帮屋宇极广,他只要随便一躲,我就不容易找得到他了。”但心中想归想,人却毫不停留,一提真气,身化长虹追出墙去。那黑影身法极快,凌君毅刚刚越出墙外。发现他已在一二十丈之外,正在没命地飞掠。他敢情怕惊动了百花帮的人,因此没敢在重重院落、屋宇比连的暗阴中间隐伏下来。这自然是他发现凌君毅追了出来,心头慌张之故。同时,他也没想到凌君毅来了不过两天,对花家庄院的地形,根本不熟,他只要随便—躲,拐上两个弯,就可把凌君毅撇开了。

凌君毅发现他一路飞掠,一时哪里肯舍。也提气施展身法,一路疾追下去。但前面黑影,对花家庄院极熟,双方相距既远。

这时正好一片乌云遮住了月色。前面那人利用地形,时隐时现,在那些楼宇之间,任你凌君毅展尽脚程,也无法把双方之间的距离缩短。花家庄院是百花帮的根本重地,各处都有巡逻和值岗的人、此入竞能避开这些巡夜值岗的耳目,越发可见他不是外面的人。片翔工夫已经追出花家庄院的高大围墙。这里是一片长满青草的山坡,到处乱石嶙峋,地势荒凉,显然很少有人来此,前面黑影眼看凌君毅紧追不舍,心头慌张,才会落荒而走,一路急掠。

凌君毅心头同样泛疑:“他把我引来此地,莫非另有埋伏?”

但他艺高胆大,对方纵有埋伏,也并不放在心上,而且此人如果真是百花帮的人,那一定是白天较技败在自己手下之人。怀恨在心,才会乘自己酒醉,暗下毒手,自己纵然不愿树敌,也要截住他,好好规劝他一番不可。因为这一路上,已是荒凉的山坡,没有隐蔽之处,凌君毅一身所学,高过那人甚多,双方距离,自然渐渐拉近。眼看到前面不远,已经快到湖边,一片湖光,烟波浩渺!前面黑影突然身形窜起,宛如隼鹰窿食,纵身朝一处岩石下扑落。这时双方相距,已只有十余丈远近,凌君毅两个起落,便已追踪赶到,这方岩石约有三丈来高,下临湖水,已是再无通路。

凌君毅目光朝四面转动,四周静悄悄的,哪里还有人影?心中暗暗奇怪,自己明明看他朝这里扑落,怎会没了影子?此处虽然荒僻,但草长不过没径,也藏不住人,除非他一时情急,跳下湖去,潜水逃走。这也不可能,一个人水性再好,钻入水去,水面多少总会溅起一些水花,但自己跟踪追到,湖水平静如镜,连一点水晕也没有。他站在崖上,等了片刻,依然不见动静,心头突然一动,暗想:“我和他距离虽远,但明明看他从此处纵身扑落,一闪不见,此人对庄中情形,十分熟悉,自然对这一带的地形也了如指掌,他故意把我引来此处,才忽然隐去,莫非这石崖下面,另有通路?”一念及此,立即探首朝崖下看好落脚之处,提吸真气,飘身飞落。脚尖落到草丛间一块石上,果然发现这石崖上丰下削,崖下宛如一条狭隘的走廊,下面是平整的沙砾,容得‘人侧身而行。外面又有青草掩蔽,纵是大白天,也不易被人发现,若从崖上望下来,自然更难瞧到。凌君毅想起那天曾听玉兰说起,黑龙会郝飞鹏乘来的船,藏在一处崖下,莫非就在此处?心念转动之间,不觉循着崖下走去。这石崖之下敢情经湖水长年冲击,有的地方,果然可以隐藏得下一条小船。

凌君毅心中暗想:“百花帮总管玉兰心思慎密,但像这等所在,极易被贼人利用潜伏,应该派人驻守才对。”又走了一箭来路,突见前面不远似有一入躺卧在那里。凌君毅一下掠了过去,他目能夜视,这一到得近前,才发现这人一身青色劲装,腰跨单刀,竞似百花帮的庄丁。再一细瞧,此人竟是被人用重手法击中前胸,业已气绝。

凌君毅这下看得目中寒芒飞闪,忖道:“这人看来是派在此地值岗庄丁,他连腰间兵刃都末撤出,就遭了毒手,准是方才那人怕他说出来,才杀以灭口,那等于是我害死了他。”他才直起身来,又瞥见一丈开外的草丛间,另有一个人倒卧在那里,目光一注,那人也是一身青色劲装庄丁打扮!不用再看,这人是被入一掌震飞出去的,自然也早巳死去。

凌君毅看得暗暗切齿,心想:“自己本意,原只想追上他,稍加规劝,但他却连施杀手,残杀两个无辜庄丁,如此心狠手辣,自己倒非要把你找出来不可。”从两个庄丁气绝多时看来,这暗算自己的人自然早已去远,无法追得上他,正待纵身朝崖上跃去!就在此时,突听崖上传来一阵鸣呜咽咽的哭声,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来凄楚欲绝,泣不成声!凌君毅心头暗暗纳罕,这时差不多已是半夜三更,什么人跑到湖边来啼哭?既是女子声音,自然是百花帮的花女了,莫非她发现两个庄丁死去,她是其中一人的情人,才会哭的如此伤心!

正在思忖之间,突听那女子哭着说道,“凌君毅……你竟是这样的人,算我瞎了眼睛,我……我也不想活了……”

她虽然悲悲切切,继继续续地说着,但凌君毅听得清楚,尤其说到最后一句,一阵脚步声,已经到了崖边。不用说,她是准备投湖自尽!这下,凌君毅大吃一惊,口中轻喝一声:“姑娘,使不得。”人随声上,一下窜了上去。

那姑娘没想到崖下右人,自然也猛然一惊,不由得后退数步,叱道:“你是什么人?”凌君毅已然看清姑娘是谁,只见她珠泪满颊,一副凄苦模样,心中更是惊奇不止,望着她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在下几时得罪了你……”

这姑娘正是乔装玫瑰的温婉君,她睫承泪水,一双风目,盯在凌君毅的脸上,这回她也看清楚了,同样惊奇的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凌君毅道:“还是你先说,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哭呢?”

温婉君双目凝注,冷冷地说道:“不,你先说,你是不是跟着我来的?”

她戴着面具,看不到神色,但她平日为人温婉,语声娇柔,此时口气冰冷,显然有些不对!凌君毅暗暗奇怪,只得说道:

“在下是追踪一个人来的……”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急急问道:“你来的时候,可曾遇到什么人吗?”

温婉君听出凌君毅的口气,似乎是追踪另一个人来的,不觉问道;“你说的是谁?”凌君毅道:“不知道,此人心狠手辣,十分狡猾,在下一直追到此地,不但仍然被他逃去,而且还让他杀死了两个在这里值岗的庄丁……”

温婉君终究是冰雪聪明的人,听出此中另有蹊跷,心中忍不住急急问道:“你说,你已经出来好一会了?”凌君毅道:“没错,少说也有一顿饭的时光了。”

温婉君仍然不肯放松,追问道:“你既然不知他是谁,追他作甚?”凌君毅只得把方才发生的经过情形,简要说了一遍,接着笑道:“好了,现在该你说了,你干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我好像还听你说什么不想活了,究是为了什么?”

温婉君听他说出经过,心头已经有些明白,但一个姑娘家,这话如何说得出口?她只觉粉脸一热,忙道:“你不用多问,我只是心里烦,出来走走,你快回去,越快越好。”

凌君毅可不是呆头鹅,他自然听得出温婉君的口气里,似乎另有文章,这就问道:“听你口气,好像发生了什么?”温婉君道:“快些走,你回去就知道了。”

凌君毅满腹狐疑,问道:“你不和我一起回去么?”温婉君道:“我和你走在一起,给人家看到了,不方便。你只管先走,就在院中暗处等我就好。”

凌君毅道:“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可不放心,要走咱们一起走。”温婉君跺跺小蛮靴,急道:“真急死人,再迟就来不及了。”

凌君毅还是站着没动,问道:“你一定有事,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温婉君道:“此时无暇多说,走,我们到了墙外再分开。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你千万不能耽搁,先回宾舍看看,就知道了。但你莫要一人进去,在暗处等着,我去通知了总管再说,今晚是我和风仙值班,你只说回来的时候遇到我的就好。”

凌君毅听她说得郑重,好像自己住处又发生了什么事故,当下点点头道:“好吧,那就快走吧。”两人不再多说,双双掠起,一路展开脚程,不消多大工夫,便已起到花家庄院墙外。

温婉君和他打了个手势,翩然朝后进掠去。

凌君毅更不怠慢,双足轻轻一点,凌空飞上墙头,突听有人沉喝一声:“什么人?”一点寒星,直向凌君毅迎面激射过来。凌君毅伸手一抄,便把打来的暗器接住,那是一颗银弹子,一面说道:“在下凌君毅。”

这时从暗影中飞掠出一个劲装汉子;一眼看到凌君毅,慌忙躬身道:“属下许廷臣,不知是总座驾到,多有冒犯,实在该死……”凌君毅认出他是一名护花使者,一面含笑道:“许兄不用介意,在下从外面飞登围墙,难免引起误会,只是许兄以后该先问清楚了,不可先行出手。”随手把一颗银丸递了过去。那姓许的护花使者连声应“是”,双手接过银丸。

凌君毅问道:“今晚可是许兄轮值么?”许廷臣躬身道:“是,下半夜轮值的一共是四人,属下分配在这东南方一带。”

凌君毅问道:“许兄方才可曾看到有什么人进来么?”许廷臣忙道:“总座是说有敌人潜入本帮来了?”

凌君毅道:“不,兄弟只是随便问问,许兄若是没有看到,就算了。”许廷臣道:“属下从子时起,就在这一带屋面上巡,若是有入进入本帮,属下一定会看到的。”

凌君毅点头道:“如此就好,兄弟失陪了。”说完,略一抱拳,就长身掠起,一道人影,凌空朝后院投去。他因温婉君说话极为郑重,好像自己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故,因此一路暗暗凝神察看。中院一带,各处灯火已熄,不见有何动静。悄悄跃落墙,凝目朝自己房中看去,南首两扇窗户,依然敞开如故,屋中静悄悄的,和自己出来之时,也并无半点异处。心中暗暗纳闷,不知温婉君要自己尽快赶来,究竟所为何事?但想起温姑娘平日心细如发,遇事慎重,不可能会骗自己。

尤其她不肯说明,吞吞吐吐的模样,好像只要自己回来,就可发现一般,但又要自己隐身暗处,等她去通知总管。这到底为什么呢?心中越想越觉疑云重重。“莫非有人暗中陷害自己?”这也不对,此人纵有陷害自己之心,也不可能躲在自己房里。他隐身暗处,仔细察看了一阵,依然不见有何动静。这一阵工夫,他想了许多可能在房中发生的事故,依然得不到什么结论,要待进屋去瞧瞧究竟,又因温婉君再三叮嘱务必等她和玉兰来了再说,只好耐心等候。正当此时,突听“刷”“刷”两声轻响,从墙头传了过来,凌君毅急忙回头看去!但见从墙头飘落两道人影!一个一身白衣,腰悬长剑,看去宛如凌波洛神;一个一身玄色紧身衣裳,婀娜多姿!这两人正是总管玉兰和乔装玫瑰的温婉君。

凌君毅急忙迎了上去,拱手道:“惊扰总管了。”玉兰还了一礼,清澈眼波望着凌君毅道:“有劳凌公子久候了,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情,凌君毅也是一头雾水,有些答不上来,只好含糊的道:“总管来了,此地不是谈话之所,还是请到里面说吧!”这话没错!温婉君既然要他等着总管来了再说,现在温婉君已经陪着玉兰同来,且请她们到房里去,不用自己开口,温婉君自然也会说的了。

玉兰眼波一转,悄声说道:“贱妾听九妹说,她经过此处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当时还当是公子你,后来她巡到中院,遇上凌公子,追踪一名刺客回转,才觉事有蹊跷,赶去通知贱妾,凌公子已经来了一回,不知房中可有动静?”

凌君毅心中暗道:“原来自己房中有人潜入,这有什么不好和自己说的?”一面微微摇头道:“在下也刚到不久,屋中并无什么动静,在下是因玫瑰姑娘嘱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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