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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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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快去看看麻袋是否有人动过?”

寥花、萍花答应一声,双双走了过去,但麻袋依然好好的横放在神案左侧,寥花仔细察看了一阵,抬头说道:“没有呀,袋口扎得好好的,一点也没有动。”

少年相公玉蕊道:“这就奇了,方才咱们怎会无缘无故昏了过去?”

书僮寥花道:“方才大概是一阵风吹熄了灯烛,我只觉得眼前一暗,哪里昏过去了?”

萍花接着道:“是啊,我也好好的坐着,只觉灯火一暗,尚使者就亮起了火揩子。”

少年相公玉蕊微微摇头道:“不对……”话岸未落,人影一闪,穿茶色绸长衫姓潘的已经掠了回来。

少年相公玉蕊问道:“潘使者可曾发现什么吗?”

穿茶色绸长衫的摇摇头道:“兄弟飞身上屋,这一带民房不多,至少可以看得到半里方圆,但末见有何动静。”

这时姓尚的也从后进走出,接着道,“后进也没有半点人影。”

他们都忽略了地上的食物,至少肉包子已经少了十来个,但谁会想到有人乘着烛火一暗,进来偷吃食物?因为方才他们五个人,正在围坐着吃东西,少了几个肉包干,自然是自己人吃了的了,而且在他们的感觉上,只不过是烛火一暗的工夫而已。

书僮寥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噤,骇然;盘“玉蕊姐姐,莫要是这里有鬼。”

萍花听得心头发毛,张口结舌地道:“对了,方才那阵风,吹到身上,是有点寒飕飕的!”

少年相公玉蕊心中虽觉可疑,但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一面叱道:“你们别胡说,东西已经凉了,大家快些吃吧。”

祝靖听黑玫瑰说出万人俊路上有了危险,心头不知怎的,有着无比的焦急,这一晚,竟然连眼睛都没闭上。好在自己有一匹浑身似雪的玉龙驹,比平常马匹快过甚多,万人俊、许家骅两人虽然早走了半日。自思一定赶得上他们。天色黎明,他便洗梳完毕,付过店帐,骑上玉龙马,赶着出城。

祝靖从没出过远门,但这条路,他最是熟悉不过,一路纵马急驰,中午时光,就赶到桐城。一路上竟然没看到万人俊、许家骅的影子,心头更觉焦的。也没进城,只在城外大路旁的一家面摊子前面下了马。把马匹拴在树上,跨入松棚,找了个座头坐下。

伙计倒了蛊茶送上,一面问道:“相公要些什么酒菜?”

祝靖道:“你给我下一碗素面就好。”

伙计看他一身衣衫,是个有钱人家的相公。却只叫了一碗素,只当自己听错了,接着陪笑道:“相公不喝些酒么?”

祝靖不耐道:“我不喝酒,快些给我下面,我还有事去。”

伙计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多说,唯唯应是,退了下去。这时正当中午,要赶路的人都没进城去,就在路边打个尖,好继续上路。

因此城门外这一带,就有四五家酒食摊高挑酒招,一到中午,居然生意兴隆,座客常满。祝靖进来的这一家,是路口第一家,占了地理上的便宜,每天都是优先满座。这时松棚下四五张桌子,都已坐满了。这些人大部是短靠褐衣的贩夫走卒,一坐下来,就把尊脚搁到板凳上,敞开胸膛,大声叱喝,大碗喝酒,就是身上,也经常有一股汗臭味儿。他们瞧到祝靖是个白脸书生,文质彬彬的模样,倒也自己识相,尽管四张桌上挤满了人,祝靖还是独占一席,谁也没往他桌上挤。

这时,又有两个人并肩行来。这两人居然也是读书相公,一身青怜,看去约莫十六人岁,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好俊的人品!

他们好像只是出城散步来的,本来不打算打尖,但年纪较小的一个看到祝靖拴在树下的玉龙驹,口中不觉轻“咦”了声。

目光抬处,望了祝靖一眼,低低说道:“二哥,咱们就在这儿打个尖吧!”

年纪较大的一个看看满棚都是袒胸露臂的老阻,不觉双眉微微一皱,轻声道:“你要在这种地方打尖?”

年纪较小的笑了笑道:“二哥,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年纪较大的讶然道:“你有什么秘密?这样说不好么?鬼鬼祟祟的,让人家看到了……”

年纪较小的没有待他说下去,轻笑着道:“秘密自然是个秘密,你快附耳过来,我才能告诉你。”年纪较大的“哦”了一声,拗不过他,只得偏着头,附耳过去。年纪较小的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年纪较大的目中闪过一丝异采,含笑点头道:“好。”

两人并肩走来,到得棚下。年纪较大的走上一步,朝祝靖拱拱手道;“兄台这里还有人坐么?”

祝靖忙道:“在下只有一人,二位请坐。”

伙计端上茶来,问道:“二位相公要些什么?”

年纪较小的道:“给我们切一盘卤菜,先来四两花雕。”

伙计退下之后,年纪较大的道:“三弟,我们还要喝酒么?”

年纪较小的笑道:“既然打尖,喝点酒润润喉咙咯!”

他没待年纪较大的开口,口中“哦”了一声,又接道:“二哥,你方才不是说,拴着的那匹马浑身似雪,没有一根杂毛,也想托马贩子买一匹么?”

年纪较大的道:“我也只是说说罢了,这佯神骏的马,干中挑一,都挑不出来,你到哪里去买?”

年纪较小的道:“那可不一定,小弟去年就曾见过一匹,和拴在树下的这一匹也差不多,骑马的还是一个美娇娘。唉,说起那位姑娘,真是美得像月里嫦娥,谁要看她一眼,回去保管会害相思病。”

年纪较大的嗤的一笑道:“你害了没有?”

年纪较小的道:“小弟也差不多失魂落魄了好几天。”他忽然凑过头去,低“噢”一声道:“二哥,你知道那美姑娘是谁么?”

年纪较大的摇摇头道:“我又没有见过她,怎会知道?”

年纪较小的声音说得更低,凑近去,道:“那姑娘就是人称龙眠一凤的祝雅琴祝姑娘,听说还会武功。”

他声音说得虽轻,但祝靖和他们同一张桌子,自然也听到了,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

年纪较大的轻笑道:“还好,你没把她娶过来,否则她会武功,你做丈夫的吃不完还得兜着走。”

祝靖双眉一挑,面有怒容,正好伙计给他端上面来,堆笑道:

“相公请用面了,”接着另一个伙计替二位青拎相公切了一盘卤莱端上,另外是一小锡壶的酒。

年纪较小的斟了一杯酒,送到祝靖面前,含笑道:“这位兄台也请喝一杯。”

祝靖冷冷地道:“我不喝酒。”

年纪较小的道:“兄台何须客气,我们萍水相逢,可说三生有缘,小弟还末请教兄台贵姓。”

祝靖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含微笑,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直瞧,不觉脸上一红。要待不说,人家含笑相问,在礼貌上说不过去,当下只好冷声道:“祝。”

年纪较小的不由啊了一声,道:“原来是祝兄,小弟失敬了,莫非拴在树下的那匹玉龙驹,就是祝兄的?”

祝靖一碗面只吃了一半,就放下不吃,从身边摸出一锭碎银放到桌上,起身往外就走。一碗素面,不过二文制钱,他一锭碎银,足有四五钱重。

伙计起忙叫道:“相公留步,小的还没找你银子。”

祝靖头也没回,跨上马背,朝大路上绝尘奔驰而去。年纪较小的与年纪较大的相视而笑。

年纪较大的低声道:“你把他气跑了。”

年纪较小的轻笑道:“咱们快追下去。”两要酒莱也不用了,取出一锭碎银,朝桌上一放,匆匆离座。

祝靖一路纵马疾驰,赶到三十里铺,正好路旁有一个卖茶的棚子。他驰近茶棚,一眼瞧到万人俊、许家骅两人,就坐在棚下喝茶,心头一喜,慌忙一跃下马,走了进去,笑道:“万兄、许兄、原来在这里,总算让兄弟找到了。”万人俊、许家骅同时站了起来。

许家骅道:“祝兄请坐。”

祝靖在两人餐桌横头上一张板凳上坐下,卖茶的老头过来招呼道:“相公喝什么茶?”

祝靖随口道:“清茶。”

万人俊望着祝靖问道:“祝兄一路赶来,有什么事么?”

祝靖脸上微微一红,说道:“没有事,我会老远的赶来?”他没待万人俊再开口,接着问道:“万兄、许兄,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故?”

万人俊诧异地道:“没有呀,祝兄遇上了什么事了?”

祝靖吁了口气道:“那是他们还末发动。”

许家绑道:“祝兄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么?”

祝靖微微一笑道:“许兄猜对了,昨晚兄弟遇上一个百花帮的人,她告诉说黑龙会贼党可能要在途中对二位不利……”

万人俊目射奇光,向许家骅问道:“百花帮?黑龙会?这两个名称,兄弟从末听人说起过,许兄知不知道?”

许家骅道:“兄弟也从末听说过。”

万人俊道:“祝兄,那百花帮的人怎么说的?”

说话之时,卖茶老头送上一壶清茶。

祝靖等老头走开,才轻声把昨晚回转客店,黑玫瑰已在房中等候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万人俊目中寒芒飞闪,沉吟道:“黑龙会,那一定是江湖黑道的秘密帮会了,他们和咱们两家,究竟何怨何仇,要如此赶尽杀绝?”

许家骅剑眉扬动,说道:“咱们正要找他们,他们既然找上来,正好给他们一个厉害。”

祝靖微微摇头道:“这些人诡计多端,古人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兄弟急着赶来,通知二位,也就是怕二位不知就里,就中了人家暗算。”

万人俊道:“多谢祝兄关爱。”

祝靖脸上微微发热,星目含光,说道:“自家兄弟,何须客气?”

许家骅道:“时间不早,咱们该上路了。”

万人俊摸出几枚制钱,放到桌上,三人一同站起身来,跨出茶棚。

万人俊脚下一停,问道:“二位知不知道知机子隐居北峡山什么地方?”

祝靖道:“兄弟听说知机子隐居北峡山七星岩,只是没有去过。”

万人俊道;“只要有地名,就好找了。”

祝靖牵过马匹,他因万人俊、许家骅都没骑马,就把缰绳一圈,拴在鞍上,任由玉龙驹随在自己身后而行。

万人俊回头道:“祝兄不用客气,既有牲口,只管骑乘。”

祝靖道:“不用了,这里到山下不过六七里路,大家边说边走,不是很好么?”

许家骅由衷地赞道:“祝兄这匹马,真是千中挑一的神驹,奔驰的时候,四蹄如风,此刻跟在你身后,驯如羔羊,实在教人羡煞。”

万人俊大笑道:“教人羡煞的何止是马?祝兄风度翩翩,人如玉树马如龙,行走江湖,不知有多少闺女,为他动了芳心,可惜我没有妹!,否则这门亲事是攀定了。”

许家骅接口道:“不错,可惜兄弟也没有妹子。”

祝靖脸颊飞红,赧然道:“二位仁兄,怎么拿兄弟开起玩笑来了。”

三人脚下加快,不多一会,便已赶到北峡山下。但见崇山峻岭,连绵起伏,不知七星岩究在何处?就在三人驻足打量之际,一条小径上,走出一个樵夫,肩上挑着一捆柴,迎面而来。

万人俊立即迎上前去,拱拱手道:“请问老哥,可知去七星岩如何走法?”

那樵夫望了三人一眼,用手朝东一指,说;道:“从这里往东,约莫三五里路,有一座摩天高峰,就是七星岩了。”说完挑搬着柴担,往山下而去。万人俊看他健步如飞,心中不觉一动。

许家骅道:“咱们快走。”

万人俊目光注视着那樵夫后形,说道:“此人健步如飞,像是个会家子。”

许家骅笑道:“他终日在山上砍柴,就算不会轻功,也练得健步如飞了!”

万人俊微微摇头道:“兄弟觉得他未免来得太凑巧了。”

许家骅道:“这时已是申牌时光,山上砍柴的人,也正该下山了,莫非万兄怀疑他是贼党么?”

祝靖想起黑玫瑰的警告,觉得对方决不会轻易罢休,但一路上竟然毫无动静,莫非他们已选择了地点,前面有什么埋伏?心念转动之际,只听万人俊道:“兄弟只觉此人不无可疑罢了,其实就是贼人不来找咱们,咱们也要找他们去呢,走吧!”

说完,当先朝东奔去。

三人一路奔行,玉龙驹也紧随在祝靖身后,蹄声得得,跟了下来。三五里路,转眼就到,果见一座高峰,巍然矗立在群山之间,峰峦高秀,松色葱郁,山下清溪迂回,流水综综。三人沿溪而行,走了一箭来路,但见一座小山腰上修蓄千竿,茅屋三楹。

万人俊脚下不觉一停,说道:“这里只有这座茅屋,想必就是知机子隐居之所了。”

许家骅道:“万兄说得是,咱们上去向问。”

三人走到小山脚下,祝靖回身抱着马头,用手轻抚马颊,低低说道:“玉龙儿,你就在这里,不用上去了。如果发现有人来了,就长嘶一声,知道么?”玉龙灵驹深通人性,眨着马眼,果然低低嘶了一声。

祝靖道:“好,我们走了。”说罢,随着万、许二人,朝一条登山小径上走去。

万人俊到得茅屋前面,便自停步,高声问道:“里面有人么?”

只听茅屋个有人应道:“是什么人?”

万人俊道:“在下兄弟,求见知机子道长。”

木门呀然开启,走出一个年约六旬,面颊瘦削,额下留着稀稀疏疏一把黄须,身穿一件破旧蓝布长衫的瘦老头。朝三人一阵打量,问道:“三位找知机子有什么事?”

万人俊听对方口气,似乎就是知机子本人,但在他心中,知机子在江湖上名气不小,应该是仙风道骨,貌相清瘤的隐逸之士,但面前此人,秃顶黄须,五官猥琐,全身上下,一把骨头架子,找不出半点灵秀隐逸之气。心不觉微感失望,只是既然来了,只得拱拱手道:“老丈莫非就是知机子道长了?”

瘦老头一手摸着黄须,微微一笑道:“老朽正是知机子,三位请到里面坐。”

万人俊抱拳道:“果然是道长,在下兄弟久仰大名,特来请益。”

说着,跨进茅屋。

茅屋中只有一张木桌,四条木凳,除此之外,就别无他物。

知机子把三人让进茅屋,干咳一声,歉然道:“老朽山野之人,长年难得有贵客临门,蜗居简陋,不足待客,三位请坐吧。”说话之时,已在上首一张木凳上坐下。

三人相继落座,万人俊道:“在下兄弟,打扰道长,想请道长指示迷津。”

知机子道:“三位可是要老朽卜卦么?”他居然绝口没问三人姓名来历。

万人俊道:“道长盛名久著,对江湖掌故知之甚谐,在下兄弟想请教道长一件事。”

知机子道:“什么事?”

万人俊从怀中取出-个布包,随手打开,里面是一颗八角形的星状暗器,双手递过,说道:“追长见闻渊博,不知是否见过此种暗器?”

知机子看到那枚星状暗器,脸色微微一变,连同布包一起接过,仔细察看了一阵,才沉吟着道:“老朽惭愧得很,只能看出这暗器上淬的剧毒,见血封喉,毒性极烈,至于此种暗器,倒是从末见过。”依然把布包递还给万人俊。

万人俊自然看得出来,他初见暗器,脸色有异,显然不肯实说,这就接着说道:“那么道长是否听说过江湖上有一个叫黑龙会的秘密帮会呢?”

知机子手捻黄须,呵呵一笑道:“老朽隐居此地,已二十年之久,对江湖上的事,可说隔阂得很。不过老朽可以奉告的,在二十年前,江湖上并无黑尤会这样的帮派。”这话等于没说。

万人俊望了许家骅一眼,意思是说:“看来咱们这趟是白来了。”三人心头,都不禁大感失望。

知机子似是看出他们心意,三个手指,捻着黄须,微微一笑道:

“老朽山野之人,不履江湖已久,有负三位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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