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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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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凌君毅侧身躺在褐上,双目紧闭,分明已经迷昏,脸上不觉流露出一丝浅笑,上身微俯,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轻轻地翻开凌君毅眼皮,仔细察看了一阵。凌君毅自然一动没动,任由她摆布,但他发觉迎春伸过来的手,还在轻微地颤抖,心中暗暗觉得好笑。
他的假装昏迷,终于骗过这个俏丫头,她很快转过身子,朝门外轻声道:“可以把人弄进来了。”人不知是谁,只听门外有人轻轻击了两掌,掌声很低,但却十分清脆,这自然是玉蕊击的拿声,女孩子连击掌的声音,都如此悦耳动听!
接着门帘掀起来了,两个青衣女子,扶着一个人,迅快的进入室内。五蕊放下了门帘,紧跟着闪身而入。凌君毅眯着眼缝,看得清楚,两个俏使女扶进来的那人,赫然是潜龙祝文华!只看他双目紧闭,一望而知也被迷翻过去了。这下直把凌君毅看得大是惊诧,忖道:“祝庄主被玄衣罗刹囚禁在水阁之中,她们把他从地室中救出,再运来此地,如此大费手脚确竟是为了什么?”
只听迎春说道:“时间不早,玉蕊姐姐你们该走了。”
她从怀中摸出一张白纸,递了过去,又道:“这是杏花姐姐抄下来的,祝庄主三次到药室去取的药物,都写在这上面了,你放好了,莫要失落了。”
凌君毅心中暗道:“原来药室中的杏花,也是她们同党,由此看来,这些年轻貌美的俏丫头,似乎都是另一个神秘组织的人,她们居然有这许多人渗入了‘珍珠令’内部!”
玉蕊接过纸条,揣人怀中。向两个青衣女子挥了挥手。两个青衣女子放下祝文华,就朝榻前奔来,熟练地凌君毅扶起,抬下锦榻。迎春。玉蕊两人又迅快地扶起祝文华,放到锦榻之上,直到此时,凌君毅才完全明白了,她们方才说的“走马换将”原来是要把自己换出去。她们此举,敢情也是为了自己化解了“毒汁”。这一点,只要看杏花把自己三次取的药名都记了下来,交玉蕊带出去。
即可证明。但她们门又将用什么方法,把自己运出去呢?想到这里,另一个问题,又在他心头涌起,那是自己该当如何?是假装昏迷。
任由她们摆布,还是及时揭穿她们计谋?他脑中迅快地一转,权衡轻重,觉得这几个俏丫头,必然是另一个神秘组织派出来的人,她们几乎已渗透了“绝尘山庄”每一部门。自己如果任由她们弄出去,也许可以藉此见到她们的主脑人物,也许可以藉此弄清楚“珍珠令”这帮人的来历。他突然想起戚承昌曾经提到过的“三元会”,莫非这些俏丫头是“三元会”的人?于是他决定任由她们把自己运出去,再作一次冒险的旅行。
这时迎春已经从锦锅下面取出一只麻袋,玉蕊帮着她张开袋口,两个青衣女子迅快地抱起凌君毅,把他装人麻袋之中,然后用麻绳扎紧了袋!
凌君毅心中暗道:“这倒好,自己被他们从龙眠山庄用麻袋运来绝尘山庄,如今又用麻袋把自己从绝尘山庄运出去了。”等她们扎好袋口,凌君毅用指甲轻轻在袋上戳了一个小孔。
只听玉蕊说道:“我们该走了,我们走后你就可以喂他解药,他醒来定然会问你这是什么地方,他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你不妨告诉他,是住在这里的祝庄主把他救出来的。他一定还会问你,住在这里的祝庄主哪里去了,你就说住在这里的祝庄主把他救出来之后,已经出去了,要他暂时忍耐。他如果再问,你就说旁的不知道好了。”
迎春点头道:“小妹记下了。”
玉蕊道:“好,我们可以走了。”
凌君毅心中暗道:“你们三个人,扛着麻袋,不知如何走法?”
他眼睛凑着小孔朝外望去,只见迎春和一个青衣女子走到锦榻横头,轻轻地推开锦塌,掀起地毯,然后又取起两块地板,地上登时露出一个黑黝黝窟窿。原来锦榻下面竟是一条地道。玉蕊当先跨入窟窿,朝两个青衣女子打了个手势。两个育衣女子立即扛起麻袋,走到洞口,一个先下去,由迎春帮着把麻袋接下地道。
原来这条地道甚是狭小,只能匐伏而行。麻袋前面一个拉,后面一个推,缓缓朝地道中滑去,就这佯,凌君毅被她们弄出去了。
就在当天晚上,二更时分,由龙门拗通向西峰拗的山径上,出现了一行人马!这一行人,都骑着马匹,为数当在二十骑以上,最前面一匹马上是一个浓眉鹞目的高个子,年约五旬,穿着一袭天蓝长袍,看上去甚是冷傲。他身后是八个头包蓝布,身穿天蓝劲装,背负朴刀的剽悍大汉。接着是三匹骏马,前面是一个身穿蓝纱长衫的美少年。稍后两匹马上,是两位美姑娘,一个着紫色劲装,一个娇小玲珑,穿的是一身葱绿衫裙。这三骑后面,是一顶蓝软轿。
轿后又是八匹马,马上是八个一式头包黑纱,身穿黑衣,背负长剑寻的女子,看她们的年龄,都在四十以上,腰挂革囊,左手都戴了鹿皮手套,一望而知是用毒的能手。这一行人马衔枚疾走,黑夜之中,除了杂沓蹄声,就像一条黑色长龙,听不到一点人声。他们刚出龙门场,走了半里来路,突听右首一片疏林中,传来一声断喝:“天造地设。”
当前一匹马上的蓝衫老者浓哼一声:“代天巡狩。”
只回答了四个字,但见林中人影晃动,转眼之间,就有十几名黑衣汉子飞快地在林前出现,列队肃立。一个领头的汉子朝蓝衫老者躬身施礼道:“属下郭子民不知天使莅临……”
蓝衫老者神情冷肃,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他马后八骑蓝中武士同时右手一扬,似乎向空中洒出了什么,黑夜之中,除了看到他们的手势,什么也没有看到。但在这刹那间,林前地上忽然飞溅起一阵细碎的蓝色火星,火星一闪即灭,十几名黑衣大汉,一声不哼,全倒了下去。蓝衫老者理也不埋,他只是朝后打了个手势之后,就依然领先朝前驰去。他身后八个蓝中武土,同样地只在马上扬了扬手,马不停蹄地紧随蓝衫老者驰了过去。一条黑色长龙沿着山脚蜿蜒行进,对林前十几名黑衣汉子,无声无息倒下去,浑似不见,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从龙门拗到西峰拗,少说也有二十里路穆,这一段路上,接连遇上了七八处伏桩暗卡,但被当前马上的蓝衫老者一句“代天巡狩”镇慑住,纷纷现身行礼,也就这样悉数被八个蓝中武士一阵细碎的蓝色火星,一举歼灭,连尸体都迅快化去,不出半点声音,也不留丝毫痕。因此这一行人马,渐渐逼近西峰拗,一路之上刁斗不惊,惊讯全无。一刻工夫之后,他们已经到了西峰拗,远远望过去,但见山坳间,四面环山,呈现出一片平原。在北首一座高峰之下,矗立着一座黑压压的大庄院。夜色之下,看不到一点灯火,也听不到庄院中有何动静!
当前马上的蓝衫老者,目光凝注着那座大庄院,右手向空轻轻一举,这是示意后面的人停止之意,他后面八骑蓝中武土,立时带住缰绳,悄无声息地在林前停了下来。
这时身穿葱绿衫裙的美姑娘忽然催马上前,向蓝衫老者轻声问道:“巴总管,有什么情况吗?”
蓝衫老者微微摇头道:“没有,对方好像已经发现咱们了,庄中灯火全熄,看不到一点动静,分明已有准备。”
紫衣美姑娘也催马上来,披披小嘴,哼道:“已有准备,又能怎样?咱们本来就不打算偷袭,就和他们明着来好了。”
说话间,后面那乘天蓝软轿,也在林前停了下来,只听轿中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问道:“巴总管,前面怎么停下来了?”
蓝衫老者慌忙在马上欠身道:“回老夫人,这庄子里没有一丝灯光,可能已有准备,属下觉得不宜躁进。”
紫衣姑娘抢着道:“娘,咱们原是要和他们挑明了来的,还等什么?”
身穿蓝纱长衫的美少年笑道:“妹子就是这般火爆脾气,咱们纵是要和他们明来,但也总得把形势看清楚了。”
软轿中响起苍老妇人的一声轻笑,说道:“这两个丫头,一路上,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到了地头,哪还忍耐得住?巴总管,你去投帖好了,要他们庄上的主儿出来见我。”
蓝衫老者躬身领命,突然一领缰绳,当先向前冲了出去,他身后八骑蓝巾武士也即踉在他马后,飞驰而出。九匹马同驰,响起了一阵急骤的蹄声,驰过草坪。到得大庄院前面,蓝衫老者一下勒住马头,他座下的马匹久经训练,立时停住不动。
这一刹那,八名蓝中武士也同时停下马来,在蓝衫老者马后,一字排开。黑夜之中,这一阵急骤的马路声,响若奔雷,自可传出老远,杂沓蹄声到得庄院前面,又突然刹住,立时恢复了黑夜的宁静。当然,这一阵筛声,庄院里的人,定然早就听到了,但仍然丝毫不见动静。
蓝衫老者双目寒芒飞射,冷嘿一声,左手一拾,说道:“上去一个,叩门。”
当下八名蓝中武土中,就有一个翻身下马,走上几步,举手擂着大门,高声叫道:“喂,里面有人么?”他奉命叩门,手上用劲,把铜环叩得擂鼓一般,又急又响。
过了半晌,只听一个苍老声音在里面问道:“什么人?深更半夜,门敲得这么响?”
这人缓吞吞的拔了门闩,打开大门,走了出来,乃一个腰背弯曲、老态龙钟的老头,手中拿一盏风灯,举灯照了照。
灯光照到门前骑在马上的蓝衫老者和他身后一字排开的八骑劲装汉子,老头不由打了个哆嗦,惊慌失揩地道:“大……大爷,你……你们这是做什么……来的……老汉只……只是替人家看院子的……”他似乎把这些人当作了打家劫舍的强人!
蓝衫老者目注弯腰老头,冷冷嘿了一声道:“老儿,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四川唐老夫人前来拜会贵上。”
原来那顶软轿中,正是四川唐老夫人,随来的还有唐少卿,唐文卿兄妹和方如苹姑娘,那蓝衫老者,则是唐门总管巴天义。
弯腰老头揉揉眼睛,摇头道:“大爷找错地方了,这里是咱们庄主的别墅,庄主一向住在城里,这里只是一所空庄子,除了老汉,再也没有人了。”
巴天义听得一呆,看对方弯腰驼背的样子,确像不会武功的人,当下问道:“你们庄主姓什么?”
弯腰老头道:“戚。”
巴天义又道:“叫什么名字?”
弯腰老头不耐道:“庄主名讳上承下昌,是在乡的员外郎,这样够了吧?”
说完,也不待巴天义回答,转身走进去,砰然关起了大门,他敢情心头气愤,这一转身进去,脚下未免快了一些!
巴天义身为唐门总管,眼光何等犀利,虽然只是这么一点小节,如何瞒得过他?目中寒芒-闪,冷哼一声,沉喝道:“老儿且慢。”但那弯腰老头已关起了大门,再也没加理会。
就在此时,突听一声铜锣般的洪笑,传了过来:“老夫久闻四川唐门盛名,你们既然找来了,老夫正好领教领教。”声音洪亮,嗡嗡作响。
方如苹急步走近轿边,低声说道:“干娘,这人就是铜臂天主。”
软轿中,唐老夫人蔼然笑道:“孩子,没你的事,他们会收拾他的。”
唐门既敢来犯虎穴,自然早有准备。就这两句话的工夫,只见西首一条小径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面如古铜的铜袍人,正是南疆一奇铜臂天王。在他身后,同时出现了六个一身黑衣、面蒙黑纱的人。铜臂天王脚上穿的虽是一双铜雇,但却步履如飞,来势奇快,他身后的六个黑衣蒙面人,身手居然个个极高,他们紧随宁铜臂天王之后,也丝毫不见落后。要知铜臂天王威震南疆,一身造诣,江湖上绝少有人是他对手,但他身后六个蒙面人中,至少有四个人的身手,和铜臂天王并无稍逊,这可以从他们奔行而来的身法上,看得出来。
巴天义能够当上四川唐门的总管,这点眼光自然有的,他心头暗暗震惊,却也并不怠慢,右手向后一挥,身后八骑立即各自带转马头,散了开去,布成阵势。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铜臂天王现身之时,还在十余丈外,但巴天义刚向身后打了个手势,他已一下到了巴天义马前,洪声道:“尔是四川唐门的什么人?”
巴天义在马上抱拳拱手道:“在下巴天义,忝为唐门总管,不知尊驾如何称呼?”这是明知故问。
铜臂天王洪笑道:“你既是唐门总管,连老夫都没听人说过?”
巴天义抱拳道:“恕在下眼拙。”
铜臂天王双目圆睁,怒哼一声道:“老夫董如海,人称铜臂天王,你们老夫人何在,叫她和老夫答话。”
巴天义故作吃惊道:“原来是董天王,在下失敬,老夫人就在南首林下,容在下前去通报。”
只听远处传来唐老夫人的声音说道:“不用了,你请董天王过来就是。”
巴天义在马上欠身道:“老夫人有请董天王。”
钢臂天王目光如炬,扫了八匹马上的蓝巾武士一眼,看他们散了开去之后,仍各按方位,列成八卦阵式。他方铜色的脸上,飞过一丝不屑之色,咧嘴敞笑一声道:“这点阵式,岂能困得住老夫?”
巴天义道:“董天王既然不把区区阵式瞧在眼里,那就请吧。”
铜臂天王洪声道:“去就去,老夫倒要瞧瞧你们能把老夫怎样?”说完,果然大踏步朝前走来。
他一举步,身后六个蒙面黑衣人也相继跟了过来,巴天义脸上微微一笑,带转马头,紧随在六人身后,策马徐行。那列成阵势的八骑蓝巾武士,在这一瞬之间,忽然一低而起,手抱天蓝化血刀,直立马匹之上。他们坐下八匹骏马,久经训练,不需有人指挥,阵式不乱,跟着铜臂天王等七人,相距数丈,远远移动,依然把他们围在中间。这时本来排列在天蓝软轿两侧的八个黑中包头。身穿黑衣的女子,也跟着一带马缰,在轿前散开,她们和八个蓝中武土一般,同样各按方位,在三丈方圆内列成了八卦阵式,严阵以待。同样是八卦阵式,所不同的,这八个女子排列的阵式较小,是在里面一圈,八个蓝巾武士列的阵势较大,围在外面,是为外围。如以形式来说,这是双重的“八卦阵”。铜臂天王目空四海,哪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大步行来,他身后六个蒙面黑衣人,相随跟进,先后进入了“八卦阵”内圈。
就在此时,那顶天蓝软轿忽然抬了起来,轿左一匹马上,是身穿天蓝长衫,腰悬长剑的唐少卿。轿右两匹马上是两位美姑娘,唐文卿,方如苹,这一下,铜臂天王等七人,就像进入了夹弄之中。
人家都骑在马上,只有他们七个人没骑马,这一被围在中间,所有马上的人,自然都要比他们高过半个人以上,就在这一瞬间,由铜臂天王为首的七个人,突然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轿帘启处,响起唐老夫人的声音,说道:“巴总管,速喂他们解药,要留活口。”一面朝八个黑衣女子吩咐道:“你们开路,不论遇上什么人,不用多说,都给我毒翻了。”
巴天义早已指挥八名蓝中武士,把铜臂天王等人拿下。八名黑衣女子一顿缰绳,八匹马当先,朝大庄院飞一般冲去。唐少卿兄妹和方如苹三骑也紧随软轿左右,驰过草坪,赶到大庄院前。天蓝软轿停下来了,八名黑衣女于早已跃下马匹,在阶前分两排站定,唐少卿、唐文卿、方如苹三人也一跃下马,两名随轿的使女,打起轿帘。
唐老夫人手拄金漆凤头杖,跨出软轿,凤头杖一指,道:“破门,咱们用不着再和他们客气了。”她这一声令下,只见为首一名女子,左手扬处从她掌心中飞出一点黑影,直向包着铜皮的大门上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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