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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的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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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边走边骂。但她决定保持沉默,只是揉着作痛的手腕上

去。当他们走到转角时,珍妮偷愉往下看,却不见斯迪和

他的祖父。她不禁忖度着,艾老爷听到消息会怎样?

事实上,珍妮被架上楼后,也没有时间去担心艾富兰

的反应了。莱玫夫人替她梳头;想要恢复原来的发型;美

莉姑婆则在一旁唠叨,教导她的举止行为。珍妮沉默地坐

着,时而悲哀地摇头,时而同意地点头。后来,她受不了

了;就抗议说全是斯迪的错,是他逼她这样做的。

他当着我的面,和那个吉普赛女孩火辣地接吻,”她

眯着眼睛低声地说:“为什么我不能跳给他看,证明我也同

样吃香呢?姑婆,如果我的行为不检点,我很抱歉,可是

我没有。我只是无法忍受别人不把我放在眼里!为什么我

在这儿遇到的男人都是调情圣手,而且大部分的人都结婚

了!”

她停下来深吸一口气,一直看着她的姑婆,震惊地摇

摇头:“我的好珍妮!你只是看到我们生活的表面。你真的

以为那些女人的生活都很悲惨啊?当然不是,她们过得很

快乐,也受到疼爱和照顾,象你这样年轻的女孩,尤其是

刚订过婚的人,更没理由和一个吉普赛娼妇争风吃醋。因

为你的地位早已巩固,受人尊敬。男人偶尔逢场作戏,这

是普天下男人的通病,可是,好珍妮,你应该学着去接受

一些事情,甚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毕竟即将是维特

的妻子了,即使这孩子很不驯服,我相信他也会认清自

己的责任,慢慢安定下来!”

‘可是姑婆,我不要……’

美莉姑婆只是摆摆手,阻止她再说下去::“孩子,你还

有很多事需要学习。你想要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去接

受。我想,这大概是女人的命运吧!不过,男人是可以驾

驭的,象我的女儿莎坦又文静又怯弱,凡事部问爱伯的意

见,让他替她作主,却使他爱护她,愿意为她做一切的事

情。虽然爱伯以为他在作主,事实上莎胆也达到了她的目

的。”

“可是斯迪不同!姑婆,请听我说完,我想我不是真

正的淑女,我也不愿意总是装成另一个我。我是个女人,

但是我也是个独立的个体,对,我有脑筋,我会想;我永

远也装不成一个傻女人,让男人觉得他很伟大,或想保护

你。而且……”珍妮猛然刹住,不知自己是否讲太多了,

“斯迪也不是普通的男人;他自大狂妄,如果我不站起来

他会爬到我头上!事实上,他曾经厚脸皮他说他到现在还

没有厌腻我,就是因为我有自己的主张!”

莱玫夫人顾然对这个结论很惶恐,她不同意地拍珍妮

的头。这个年轻小姐已经不耐烦地跳起来,她的两颊烧烫

着,和她的发型很相配。

“珍妮,我实在不懂你今晚到底怎么了,”美莉姑婆从

鼻孔哼出声音,“不过,即使现在和你谈,你也听不进去。

还是下楼去吧,我只要求你规矩一点。让人说闲话总不

好,尤其是在婚礼之前。”

珍妮真想大声宣布说,她已经结婚了,不必举行隆重

的婚礼。但她知道,如此一来势必掀起另一场风暴,还是

把话咽了回去。让斯迪去宣布吧,让他去应付那些愤怒的

反应吧!

她们慢慢地走下楼,珍妮紧抓着栏杆,突然感到一股

莫名的畏惧。你真可笑,她对自己说,有什么好怕的?艾

老爷不会生气的。我相信……就在珍妮走到楼梯口时,她

看到杜上校正在等她;他的脸上有种不寻常的冷峻,淡褐

色的眼光和灯光辉映着,似乎能穿透人心让人害怕。

珍妮第一次觉得有美莉姑婆作伴,松了一口气。她突

然记起斯迪几小时前说的话:“费达明知道我在这里,而杜

雷瓦知道我是准。”她怎么忘得了?突然她感到心中猛地一

沉对他没来由衷地痛恨起来。他怎能表现得如此漠不关

心?他以为只要娶了她、尽了义务;就可溜了,她知道他

的朋友会帮助他逃走;但他却留下来惹麻烦。他跳舞,和

吉普赛女孩调情,还很镇静地和他祖父谈判,要她上楼去

化妆。他现在到底在哪儿?珍妮发现她最担心的事发生

了,杜上校正在等她;他用低沉严肃的声音说他想和她谈

谈。

接下来的事有如作梦般,珍妮费了好大的劲才敢相信

这是真的。稍早在婚礼中,她也有这种感觉,短短几秒钟

的仪式就把她从情妇的身分变成妻子。现在她开始怀疑,

这是否只是海市蜃楼,她的想象而已。

她坐在施家华丽的椅子上,两手交叠在膝上,脸色白

得象百合,绿眼闪着不寻常的光芒,对杜上校提出的问题

只是不断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突然,这个精悍英俊的法国上校变成一个冷面人:“小

姐,你必须了解,我们是在战时!我必须忠于职守,不论

是友情、同情或怜悯都不能阻扰我们执行任务。你也要记

着你所处的地位,如果你拒绝回答,你就是共犯。难道你

不知道我有权处置任何帮助叛军的人?”

幸好,艾富兰坚持出席这次约谈。可是当上校来回踱

步提出问题时,艾富兰却极少发言。他只是站在火炉边

一副取暖的样子;他骨骼突出的脸庞象一个木雕品,毫无

表情。虽然是珍妮发言,但她却一直看着艾富兰,她不知

道当他听见自己的孙子被控为革命党、美国间谍甚至是佣

兵时么有何感受。对艾富兰这样骄做自负的人而言,这约

谈不仅是侮辱更是羞耻吧!他一直支持麦西米伦的政府,

而现在——珍妮不知道艾富兰对他孙子的行为知道多少。

难道斯迪终于向他祖父坦白了,这就是他能神秘“逃匿”的

原因吗?当法国上校要他说出艾维特的下落时,他只挺直

了背脊,抿抿嘴唇说:“我的孙子从小喜欢乱跑,他也没告

诉过我他在美国的行踪。”

“我了解。先生,我这样问你也是不得己的。我绝不

怀疑你对政府的忠诚,艾先生,我也很遗憾必须通知你,

你孙子和华瑞兹党有所勾结。”

艾富兰未置一词,珍妮仿佛感到他努力地克制自己,

事实上,他的内心比外表愤怒得多。就在上校结束他的威

胁利诱之时,艾富兰终于插嘴了,他的声音冷硬而干脆。

“杜上校,请等一会儿,我不希望我的孙媳妇受辱。不管

维特从事什么活动,我相信她一定不知情。他绝不会把自

己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即使是他的妻子也一样。”

“妻子?可是我才刚接到婚礼请柬啊,任何人都会承

认说她是令孙的未婚妻,但怎么会是妻子呢?”杜上校的脸

象火鸡一样红,他的眉毛因发怒而竖起。

“好吧,告诉你,我的孙子方才通知我他已和这位小

姐秘密结婚了。不过,我会再举行一次正式的婚礼,以满

足大家的好奇心,也堵住那些闲言闲语。上校先生,你要

看结婚证书吗?你还有任何疑问吗?”艾富兰讽刺的语调使

上校两手向后紧握,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不必了,您的一句话,对我这个法国小兵也就够

了,”珍妮觉得自己好象在演戏,’不过这场戏似乎只是内

扛,无伤大雅。

“既然如此,”艾富兰直挺身,泰然自若地说,“你对珍

妮的问话到此为止了?她已经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杜雷瓦上校似乎力图振作,停止踱步瞥了珍妮一眼

恐怕没这么简单,”上校转而面向珍妮,掩不住得意说,

“珍小姐既己和令孙成婚,就是墨西哥人了,必须受制于

此地的法律。艾老爷,我了解你的感受,可是职责所在,

我不得不尽责。”他举起一只手,似乎要排斥一切干扰,“我

要再问夫人一些问题。有一个替我们工作的美国反游击队。

员叫费达明的,认识我们可爱的珍妮夫人。他确信她就是

帮助摩斯迪劫狱,救出华瑞兹叛徒的那个女人。而这个摩

斯迪据我们调查就是你的孙子,他在墨西哥时就用艾维特

的本名。唉,夫人跟着她丈夫跋涉千山万水帮助很多叛党

逃脱。我不是傻瓜,我相信夫人一定知道她在做什么。没

有一个女人会盲目地和她丈夫冒险犯难,而不知其然,对

不起,夫人,这次请你一定要回答我。你害怕吗?”

“上校,你说得太过火了,”艾富兰的声音有如雷鸣

般,“我没想到我们的盟国法国人对女性竟然如此无礼。如

果你认为我们知情不报,你尽可逮捕我,然后我会和贝元

帅联络,让他知道你的伎俩。”

“我就是依照元帅的指示行事的。事实上,我是他在

此地的代表。先生,你该记得,皇上在几个月前曾签署了

一道法令,授权我们自行处理所有的嫌疑犯,我们可以随

时执行这道命令。相信我,我不会太为难这位小姐。”他突

然转向珍妮,使她吓一跳,眼睛瞪大望着他,“夫人,我求

你理智地考虑一下。你也算半个法国人,法国是你生长的

地方,难道你不知道每天有许多法国人为皇上牺牲吗?每

天有许多枪械运到华瑞兹党徒手中,以对抗我们?而象摩

斯迪这种没有国家观念的人,不是比旁人更坏?夫人,我

该对你晓以大义,还是胁迫你,你才会说实话呢?”

“上校,”珍妮的眼睛闪着怒火,冷冷地驳斥道,“你是

在胁迫我?可是我不吃这套。你可以逮捕我,可是你也脱

不了干系。我们有大多彼此都认识的朋友了,不是吗?我

的父亲,参议员一一你知道华盛顿方面一定很高兴介入

的。我们的国务卿先生不会喜欢你来这儿吧?还有我的伯

特姨父也是皇上的宠臣,我很抱歉,不过你会发现把我除

掉可不象对付村姑那样容易。”

“你是威胁还是恐吓?我的好小姐,你真的以为我会

对你这样可爱敏慧的小姐提出控诉?或以为我会忻磨你?

不会的。你更了解我时,就会知道,我并非如此残酷。可

是,小姐……”这男人的脸色一变,几乎是慈祥地对她笑

着,“我该怎么对付你呢?你很顽固,而且,我没料到你对

丈夫的感情这么深厚。其实是我接到你父亲一封急函,说

你被绑架了,还有一个年轻的上尉为保护你几乎丧命。这

些你都忘了吗?难道你对法国的挚爱和忠诚都消散了”?现

在把我们都视为怪物?”

他突来的脸色使珍妮困恼了,然后他耸耸肩,望着微

笑的艾富兰:“艾老爷,你愿意帮我说服这位小姐了解现状

吗?我知道她对你孙子的行动很清楚。但她执意不说实

话,如果传开来,我既失职也很难交代。先生,你是个有

地位的人,你该了解我的处境,如果你的孙子坦荡无惧,

为何要抛下未婚妻逃走?我恳求你拿出你的爱国心和忠诚

来,我知道这不容易……”

“上校,够了!你的说辞是很堂皇,你用我的名誉威

胁我,还要我命令珍妮出卖她丈夫?”

“什么?我该怎么做?杜雷瓦上校;你该知道一个妻

子不该作证检举她的丈夫……”珍妮显然很震怒,“她迅即

站起,手指不安地抚着礼服的皱褶。

“哈,你已经承认确实有所隐瞒,只是你不愿实说?

夫人,你应了解,在战时不宜拘泥于琐碎的成规!”

他的反应好快啊!看起来他决心用这种巧妙的技巧吓

阻她,逼她露出马脚。

“我什么也没承认!如果我丈夫是你说的那种人一一一

他并没有告诉我。”

“但你一定早已察觉了,是不是?夫人,你已经表现

了你的机智,不要再让我失望了!你是个知书达礼的人,

是个大家闺秀,对那个拐骗你胁迫你就范,又在事发后逃

之夭夭的人为何要一意庇护呢?亲爱的女士,你的骄做和

自尊呢?”

“珍妮,我想他的话是对的。”艾富兰突然沉重苍老地

开口了,他似乎费了极大力气才说出口。珍妮不觉震惊地

望着他,她的嘴唇微张,二双绿眼恳求地暗示他不要弃她

而去。但他不为所动,用手肘抵在炉架上,似乎站不直

了。她这才了解他为这番话付出多大的代价,尤其在面对

杜雷瓦上校胜利的表情时。

“珍妮,维特既然做出这种事。你现在就必须为你自

己着想了,他是我的孙子,我也爱他,但我并不因此忽略

他的缺点以及他狂野不负责的天性。如果他确是个卖国贼

或间谍,那……”老人的唇角痛苦地扭曲着,但他力求冷

静地说:“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该记得,我们以前

谈过的话。”

他忧郁地望着她,那憔悴的神情是她所感陌生的,珍

妮异常心痛地咬着唇。

“可是艾老爷,斯凯……唉!”她无奈地看着莫测高深

的艾富兰,“他可能是个罪犯,甚至是佣兵,但他绝不是个

卖国贼。上校,你认为他是美国间谍,但我不相信。如果

他是,我也要对美国尽忠!而且不管你如何批评华瑞兹和

他的党羽,他们终究是墨西哥选民代表,就和林肯总统一

样,林肯总统为了维持美国的统一,也必须诉诸于武力!”

“你看。她不但讲革命,还支持华瑞兹。”

“我不支持任何人,你为何要歪曲我的话?珍妮冰冷

的两手紧紧握着,渴望获得勇气和温暖,“我爱法国,我为

我的法国血统骄做,但是我不喜欢法国人在此扮演的征服

者和压迫者的角色。”

“珍妮!”艾富兰警告地吼着,“你说得太多了,小心一

点!”

“她已说出她心里的话了。”杜雷瓦上校冷哼着说,“已

经很清楚了,她竟支持革命党作乱,真是不幸;她的丈夫

把她拖下水,又抛弃了她,真是可怜哪!夫人——”

他的语气变得冷硬无情:“你知道你已犯了罪吗?还有

两个证人?我深感痛心,夫人,但我必须把你逮捕。”

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很不真实。烛光摇曳,照在艾富

兰明显衰老的脸上,珍妮看到杜雷瓦嘴唇上下动着,夸张

地背诵皇帝的敕令,如有可疑人物可自行逮捕、质询,必

要时甚至可以处刑,她突然觉得很荒谬,不禁大笑起来,

他们诧异地望着她好象她疯了似的。

“杜上校,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是歇斯底里了,她

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不能让你逮捕她!不管我孙子

如何改造她,我愿负全责。请你逮捕我,不要和一个女孩

过不去。”

“艾老爷,你的荣誉感驱使你出来顶罪,但我恐怕还

是要逮捕你的孙媳妇。如果她能提供消息,使我们将这批

党徒一网打尽,她即可获释。你瞧,我也不想为难人,夫

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求你不要逼我出此下策。”

她的头脑突然清醒了;一股寒意遍布全身,她挺直了

背脊,觉得自己象大理石雕成的。她回望着肥胖的上校,

她的眼睛闪着异样的神采。他可看到她的前胸急速地起伏

着。好一个女人,他赞赏地想着,如此勇敢又高贵!当她

动怒时,真是个漂亮不驯的美人!真是可惜!

他等待着,他的眼睛在她脸上逡巡,想要读出她翻腾

的思想。难道她不了解自己已陷入何种困境?她宁愿束手

就擒,甚至为她丈夫牺牲吗?他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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