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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杰血-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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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敬略一沉吟,道:“四弟,说你那第三种!”
书生道:“一石两鸟,说对付‘乾坤五凶’,也对付‘神州四奇’,唯—的不同,该是把‘乾坤五凶’当做了饵!”
皇甫敬点了点头,道:“四弟,我以为这第三种说法,纵不中,可也近得多!”
书生笑道:“大哥,我有同感!”
问算卦的,算卦的频频点头!
问老驼子,老驼子说:“别问我,你三个看着对就是对,至今我满头雾水。”
这敢情好,说了事实,他是个丈二金刚!
一句话都笑了!
笑声歇止,皇甫敬神色一转郑重:“四弟,现在可只是‘汴梁世家’那老主人,声音像极了普济老和尚,别的,咱们可是毫无根据!”
书生点点头,笑道:“大哥,这仍是个大胆假设。”
皇甫敬道:“能苦海回头,放下屠刀,老和尚令人敬佩,他那后半辈子,不是人,是佛,咱们可不能轻易冒渎!”
书生道:“大哥,这我知道,一切有待细心求证。”
皇甫敬点了点头,倏又摇头苦笑:“四弟,咱们有待细心求证的事可真不少……”
书生笑了笑,没说话!
适时,小径尽头走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是个皓首银髯,身形魁伟的锦袍老者!
女的,是个白发皤皤,衣衫朴素的老妇人,老妇人的手里,还捧着个木盘,木盘上,盖着一只大海碗!
是三义镖局的总镖头,“无敌金刀”赵振秋老夫妇!
皇甫敬一皱眉,道:“三弟,你怎么把他两个给叫来了?”
老驼子一怔,道:“没有啊!”
话间,赵振秋夫妇已至近前,老夫妇二人年事虽高,但却矮“神州四奇”一辈,见礼毕,赵振秋道;“您老人家别怪三叔,是秀芸怕下人们粗手粗脚不放心,自己要来侍候独孤恩伯的!”
难得一番做晚辈的心意!
皇甫敬点点头,没说话!
书生却借着机会,飞快递过一个眼色!
皇甫敬会意,当下说道:“走,咱们一起上去看看独孤恩兄去。”
话落,当先转身行去!
上了楼,独孤承犹酣睡未醒,小明可是坐在那儿直发楞,这—闷,一静,可够他受的!
一见众人进房,大眼睛立刻恢复神采,有了光亮,连忙站起身,施礼不迭,皱着眉,劈头便道:“四叔,小明有十不情之请。”
书生道:“说!”
小明眨眨眼,一脸苦像:“您知道,小明天生劳碌命,闲不住,这差事儿,您还是另请高明吧!”看样子他是真受不了了!
—句话惹得全笑了,书生带笑说道:“没你的事儿了,你走吧!”
小明立刻精神抖擞,如逢大赦,一躬身:“多谢四叔开恩!”站直了身子,拔腿要溜!
“慢着!”老驼子突然瞪眼一声轻喝!
小明可没敢动,笑嘻嘻地道:“三叔,您老人家有何吩咐?”
老驼子绷着脸,那模样儿吓煞活人:“你四叔开了恩,还有你三叔呢!”
小明可是出了名的鬼精灵,肚子里雪亮,涎脸笑道:“小明知道,三叔您老人家准会行好,准开恩!”
老驼子冷哼说道:“怎么?”
小明眨眨眼,道:“三叔,您忘了,您进开封事,小明对您说过什么来着?”
老驼子一怔,随即会过意来,巨目暴睁,笑骂一声:“小鬼头,我要剥了你的皮,撕了你那张油嘴!”
大巴掌一抬,伸手便抓!
小明滴溜一转,已到了书生身侧,乘机向书生递了眼色,—阵风般下了楼,转眼没了影儿!
惹得这两辈豪雄哈哈大笑,书生有意捉狭,望了老驼子一眼,道:“三哥,小明他说什么来着?”
老驼子向来没心机,哼丁一声,道:“他说,行好有好处!”
书生又逼了一句:“什么好处!”
老驼子一翻巨目,道:“比如说,我这背上驼峰……”
—阵大笑盖住了他的余话!
书生想冲淡些三位拜兄的心中“事”,如今是收了效!
笑声中,书生虚空扬掌,向着床上酣睡中的独孤承,轻轻拍了一掌,独孤承应掌而醒,老眼睁处,脸上,一阵激动,翻身坐起:“是振秋,秀芸?”
赵振秋夫妇趁势上前,双双拜见!
这—来,自难免又是一幕真情流露,令人洒泪的感人场面,皇甫敬暗中向着书生投过一瞥!
书生却只装作没看见!
再看算卦的跟老驼子,眼眶里都现了闪烁泪光!
虽然英雄有泪不轻弹,可是这种泪就是英雄也难免!
嘘唏中,独孤承举袖拭泪,连连说道:“怎劳动你夫妇亲身端汤送茶?下次别这样了,这样儿令我不安,日子长着呢,咱们各交各的!”
赵振秋夫妇连声应该,并称不敢,双手捧上那碗热汤!
乘独孤承伸手接碗之刹那间,书生目光如电,飞快一瞥,没错,正如小明那个眼色,独孤承掌心有颗红痣!
谈了几句闲话,书生把话拉入了正题:“恩兄,自到了汴梁世家后,可曾离开过开封?”
独孤承一怔说道:“没有啊!四弟何有此一问?”
书生笑了笑,道:“二哥去过‘朱仙镇’,‘汴梁世家’的分支店个人说,在那儿见过恩兄!”只说眼不闲,目光紧紧凝在在独孤承一张老脸上!
独孤承老脸一片诧异,惑然道:“这就怪了,愚兄自当年被掳来‘汴梁世家’后,多年来,没能出那地道中石室一步,这是怎么回事?”
书生笑道:“想必是那人看错了……”
算卦的一怔,刚要插嘴。
书生已然飞快接道:“恩兄可知道,当年带恩兄来开封的是谁?”
独孤承道:“愚兄被掳来开封时,一路之上,双目一直被蒙盖着,故而无法知道带恩兄来开封的是谁!”
书生点了点头,道:“在‘汴梁世家’地道中,我不便说,恩嫂及骐侄儿的墓地,前年又经整修过了,每年我四个总是要去看看的!”
独孤承老脸上倏现悲凄色,摇头苦笑,道:“四位对愚兄的这份恩……”
“恩兄要这么说,那是见外了!”书生截口说道:“倘若这是恩,那我四人当年之身受,又叫什么?……”
顿了顿,接道:“事隔多年,我四人无时无刻不在想,当年若不是恩兄伸了伸手,只怕……”
独孤承摇头叹道:“四弟,如今还谈这些干什么,人那有见死不救的?换谁谁也会伸伸手,要不然,那还叫人么?”
不错,人那有见危不援,见死不救的?
书生点了点头,叹道:“时光如流水,岁月不饶人,当年—别,全今冉见恩兄,算算该有十多个年头了,好快啊……”
“四弟说得是!”独孤承颇为感慨地连连点头,道:“虽不是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可也是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百年一瞬,人生无常,想当年天伦乐融融.而今已落得家破人亡,伶仃一身,这,唉……”
重重地叹了口气,结束了这段话!
“这”字以下,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但那声重重长叹应已代表一切,那声长叹,能令人泪落!
那声长叹,也给在座的每一位,心头压上了一块重铅,甫出虎口,理应欢庆,书生他怎老提这令人伤感的当年旧事?
算卦的有怨怪意,望了书生一眼,皱了皱眉,刚要张口!
书生已然目注独孤承,忽地说道:“恩兄可记得恒山听涛小筑故居?”
独孤承点头说道:“记得,怎么不记得,自己的家,那有不记得的?”
书生道:“前两年,我四人已经鸠工把恩兄那听涛小筑整修过了,完全照得是老样子,没敢有丝毫变动!”
独孤承神情—阵激动,道:“四弟,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妻已死,子已亡,愚兄已经没有指望了,那个家也不想要了,四弟几位还劳这个神干什么?”
书生双目一挑,道:“恩兄,话可不是这么说,落叶归根,难道说,恩兄遭此大变之后,业已雄心尽灰,家也不要了?”
独孤承唇边闪过一阵抽搐,须发颤动,摇头苦笑:“四弟说得差不多,那个家,我是不想再回去了,固然,落叶归根,可是,四弟,触景伤情,我受不了……”
书生默默不语,但旋即,忽又一笑说道:“有件事,我忘了告诉恩兄,恩兄可还记得当年手植那株金菊?多年来,虽乏剪修浇灌,可是依然孤独傲立,每逢秋时,黄花怒放,不减当年!”
老驼子倒没如何,算卦的面有诧异色,他投书生以惑然一瞥,可是没说话,还好!
独孤承却摇头一叹,道:“花犹好,人不在,愚兄心已冷,意已灰,对那当年种竹栽花的悠闲无我心境,已经是……唉,徒乱人意,不提也罢!”
书生目中一丝星采,飞闪而过,道:“当年我闻讯赶至时,恩兄那书房之中,砚池未干,笔犹未收,想必恩兄当年是在挥毫时,突遭惊变……”
独孤承迟疑了一下,道:“事隔多年,愚兄已然记不清了,四弟当年既有所见,那想必是愚兄当时是在书房之中,不会错了!”
书生目中再闪星采,道:“等大哥、二哥、三哥,先后赶至后,经—番搜查,别无所见,仅在恩嫂骐侄儿遭害处,发现了—根‘天荆毒刺’,恩兄胸罗渊博,见多识广,不知可知……”
独孤承苦笑接道:“这何必问我,四弟胸罗见识,不强我数倍?”
书生道:“天荆树,唯高黎贡山所产者,刺有剧毒,中人必毙,当时,我四人判断这必是‘修罗教’下的毒手……”
独孤承陡挑双眉,目中暴射骇人厉芒,道:“四弟不愧渊博,四位想必当即赶往了‘高黎贡山’!”
书生点了点头,挑眉说道:“自然,我四人恨不得胁下生双翅能飞去。”
友情可感,独孤承神情一阵激动,道:“四弟,不知是否那修罗教下得毒手?”
书生道:“天荆毒刺现在修罗教势力范围内,断不会容他人采摘,武林也没人敢轻易涉足,证据如铁,当时我四人以为该不错。”
独孤承一怔,道:“四弟,‘以为该不错’,莫非有错?”
书生道:“是否有错,如今还不敢说,不过,轩辕无忌矢口否认行凶,我四人也曾遍寻全山,未获恩兄踪迹!”
独孤承道:“那‘天荆毒刺’他如何解释?”
书生道:“他亲自陪我四人跑了趟‘北天山’,找到了另一栋有毒的‘天荆树’,这证明‘天荆毒刺’非他‘修罗教’所独有!”
独孤承眉峰一皱,沉吟说道:“这么说来,的确不能断定是他修罗教行的凶……”
书生截口说道:“不过,事隔几年,带恩兄来‘汴梁世家’的,却是‘修罗四侍’!”
狐孤承一震,目中再现厉芒:“四弟,没错,是他四人。”
书生道:“没错,该是他四人!”
独孤承道:“他四人亲口承认了?”
书生淡然说道:“没人会承认做贼的,我是由那根‘天荆毒刺’,他四人现在‘汴梁世家’,及他四人心虚欲逃之种种迹象判断的!”
独孤承点了点头,道:“无可疑,可仍不能断言修罗教行凶!”
书生目光深注,道:“恩兄当年被掳后,难道真不知被囚何地,投见过任何一人,也小知带总兄来开封的是谁?”
独孤承道:“见过,但那没有用,他们都蒙了面,而且被掳时,愚兄是被人点了穴道,及至愚兄醒来时,只发现是置身一石室之中,难见天日,那里知道是被囚何处?由那一地至开封,一路之上,也是被他们蒙上了双目,若非见着了‘汴梁世家’的老王八,愚兄还真不知到了何处呢?”
书生皱了皱眉,略一沉吟,道:“以恩兄一身功力,他们不可能会那么放心!”
“说得是,四弟!”独孤承道:“他们平常跟愚兄见面,都是在另一室,隔着一处暗门交谈,绝不敢近愚兄之身,由那不知名的一处,往开封时,还是被他们先以迷药迷倒,然后点了‘肩井’,双膝弯曲,才蒙上眼的!”
老驼子突然咬牙说了一句:“好狡猾的一批东西!”
书生皱眉说道:“这就难了,倘若恩兄能知道,当年被掳处,是囚于何处,带恩兄来开封的是谁,元凶便不难寻获了!”
独孤承略一沉吟,突作此问:“四弟,那‘修罗四侍’,如今可仍在‘汴梁世家’?”
书生道:“要是没错,该还在,不过,就是在,要找‘汴梁世家’要人,恐怕已经很不容易了!”分析得不错!
独孤承点了点头,没说话!
老驼子却高挑浓眉,威态慑人地又插了一句:“他们敢,惹烦了我,放把火烧他个精光,看他四人往那儿躲!”此老就是这般火爆脾气。
书生淡淡说道:“没什么敢不敢的,做贼的,没有坐以待捕的,就是烧光了‘汴梁世家’,找不到‘修罗四侍’也是枉然,何况‘汴梁世家’分支遍天下,他四人何处不能去?”
这话不错,老驼子怔了,但旋即说道:“四弟既知他们要溜,为何不防之于未然?”
问得对,既知要溜,为何早不下手。
书生迟疑了一下,道:“天下虽大,我却不相信他四人能逃出咱们兄弟手掌心去!”
显然,这是托词,只能说,没确定这位“百巧先生”真假,便不能确定“修罗四侍”是不是帮凶!
老驼子对这答复,自然不满意,他浓眉一挑,还要说!
皇甫敬突然开了口:“三弟,你该知道,四弟他自有道理!”
大哥说了话,老驼子可不敢多说了!
其实,皇甫敬说得也没错,他们的这位四弟做事,何曾出过错?由来是十拿九稳,些微不差!
沉默了—会儿,书生突作此间:“恩兄说过,‘摧心散骸断魂丹’之毒,三日—发,但不知今日,是第几日?”试过了旧事,他还要再试眼前事!
独孤承一怔,道:“算算明天就该发作了,怎么,四弟!”
书生道:“恩兄可是说,‘摧心散骸断魂丹’之毒,除那‘汴梁世家’自藏的独门解药外,他药罔效,无物可解?”
独孤承点头说道:“正是,要不是为着一个‘仇’字,愚兄早就自绝了,死了一了百了,免得每隔三天.便要身受一次痛苦!”
书生轩了轩眉,道:“这般死,轻若鸿毛,恩兄怎也作如是语?”
独孤承神色黯然,默然不语!
书生目中忽闪寒芒,道:“有件事,我要跟恩兄商量一下!”
独孤承道:“什么事?四弟只管说就是!”
书生道:“恩兄可知昔年‘武林二叟’中,‘百毒叟’巫一风此人?”
独孤承点头说道:“知道,怎么?四弟莫非要他为愚兄……”
书生截口说道:“恩兄既知此人,当知此人精擅施毒,现下无出其右者,其所炼制的最毒一种药物,名唤‘散功丸’!”
独孤承道:“这个愚兄也听说过,‘散功丸’之所以被称为最,乃是一丝误服,功力永废,那比杀—个人还令他痛苦!”
书生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如此,不过,‘散功丸’还有—宗好处,就是能解百毒,昔年有些武林高手,往往不惜一身功力而求此丸—粒,以祛除所中之毒,保全性命!”
独孤承点头说道:“四弟说得不虚,是有这回事……”
神情忽地一震,突射奇光,骇然接道:“四弟莫非是要……”
书生截口说道:“既能解百毒,我想以毒攻毒试试!”
独孤承霍然色变,但刹那间又恢复正常,平静地说道:“四弟现有此物?”
书生道:“不错,我跟巫一风昔年曾有一面之缘,他给了我一粒,以备万—之需,必要时祛毒保命!”
独孤承默默不语,良久方道:“据愚兄所知,‘摧心散骸断魂丹’之毒,唯汴梁世家那自藏独门解药可解!”
显然他是不敢轻易尝试!
书生道:“可是那‘摧心散骸断魂丹’,该在百毒之内!”
独孤承道:“四弟似乎忽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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