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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列侯-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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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制度难免要毁掉黄老无为的体系,被压制的小官吏们失去制度的掣肘,一转头就会变成手持绞索慢慢勒死百姓的刽子手,但是百姓们解决贫困求温饱的难题还是得解决。

解决的思路就在这不起眼的南庄。

南庄村民是非常幸运的,他们遇到了善良的平阳侯曹时。

自掏腰包搭建起巨大的水车和磨房,又悄无声息的为庄户们指了条养鱼赚钱的好生意,庄子里的男丁全都在长安城南的赛马场忙活着赚口粮。家里少了几个能吃饭的壮汉,一年下来无形中又节省出二十石口粮。

相信要不了几年,平阳侯府下的庄子个个变成远近闻名的富庄。

不声不响不急不躁。没有大张旗鼓,没有夸功自傲,仿若春雨润物细无声。

治国不需要滔滔不绝如黄河之水的长篇大论,治国需要一颗认真负责为人着想的良心。

曹时在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什么才叫治国,心高气傲的中年文士心服口服。

论智谋手段自诩不弱他人半分,但是论及治国才能方略见识,袁种觉得自己差曹时太远太远。

“什么才叫治国术?百姓吃饱饭睡好觉。不用为八月的纳税愁苦,不用担心今年的繁重徭役而担心,百姓的心里有希望。这就是治国术!不,这应称之为治世良法!”

想着想着心情越来越激动,袁种瞬间作出决定:“我得去内史府走上一遭,说什么也不能让平阳侯的功绩白白淹没掉。就把这个小小的帮助当作我加入平阳侯府的投名状吧!”

天子的病情很严重。以至于未央宫的大门被紧锁着。

没人知道天子还能活多久,或许三个月,或许两个月又或许更短,每时每刻文武百官的心都在揪着。

曹时难得休假了个小长假。

连续工作二十五天积攒下五个沐休一并用掉,搂着老婆刘婠每每的睡了个懒觉,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刚起床没多久,袁种就兴匆匆的闯进来:“君侯大喜呀!右内史桓宪到侯府下的庄子视察水车,我听说还有上卿正在赶过来。”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到我的庄子干什么来了?好像水车也没什么好看的。”

“君侯这就错了。每亩增产一石粮食怎么能叫没什么好看的呢!简直比金子还要好看!”

袁种手舞足蹈的讲述着自己去内史府的经历,声称自己信誓旦旦的向泰一神发誓所看到的全是真相。才好不容易把右内史哄出了内史府,看他得意的表情就知道其中的心思。

这下曹时可傻了眼,他压根就没想过会引来高官视察,总觉得搞个水车也不算秘密,各家列侯都在搞那东西,大农令乐成侯丁吾客家也是有的,自己回家看看不就一切都清楚了。

袁种像一阵风似的又走了,曹时傻傻的坐在外厅有些摸不着头脑,阳信公主随手盘起发髻,素面朝天的走出来:“君子,外边吵嚷着出了什么事?”

“刚才袁种说右内史桓宪来看咱们的水车。”

“啊?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夫妻俩大眼瞪小眼楞住半晌,阳信公主打了个哈欠边揉着眼睛边往回走:“好困,我还要去睡觉,君子还睡吗?被窝里好暖和哦!”

“呃,那庄子里怎么办?”曹时有些心动。

“随他们去吧。”

曹时也打了个哈欠,暗道哈欠还能传染,睡眼惺忪的搂着老婆去睡回笼觉,刚躺下又被他老婆拧了一下胳膊。

“诶,疼!你扭我干嘛呢。”

“差点给睡忘了,前几天你身上那股女人香气是怎么回事?我当时没说你以为我真的忘记了嘛?”阳信公主一翻身跨坐在夫婿的身上,杏眼圆睁轻斥道:“在什么时候和哪家女子勾搭上的,长什么样子家里几口人,什么时候领回府里让我见见,识相的速速招来,免的待会儿要受皮肉之苦。”

“我的妹呀!我真的没勾搭女人,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的好男人啊!”

刘婠作出欲呕的表情,眨眼间伸出一双玉手直奔夫婿腋窝下的痒痒肉,不消片刻把曹时挠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见他还是不说,刘婠一边挠一边气鼓鼓地说道:“叫你不说实话,在外边养女人传出去多难听呀!别人还以为我没有容人之量,你要是还不说今天就别想起来。”

“这可是你逼我的,看我压箱底绝技缠丝龙爪手!”

“啊!君子的手段好龌蹉,好卑鄙!”刘婠护住胸前的要害所在,警惕的打量着夫婿晃来晃去的那双贼手。

小夫妻之间多次交手斗的旗鼓相当,可若让他拿出这一招绝技,刘婠的不败金身就要瞬间告破,无论怎么挣扎都难逃首尾难顾的不利窘境,最终会演变成一场惨败。

曹时嘿嘿一笑:“细君这就错了,为夫使得是兵法中攻其必救,围魏救赵的一路,细君今天败在我的成名绝技之下也不算太冤。”(未完待续。。)

第118章 难缠的女人(一更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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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婠眉头一挑,冷笑道:“君子以为妾束手待毙可就大错特错了,妾身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不了玉石俱焚也不能让君子独占便宜。”

“敢和我硬碰硬?小娘子,这下你可要亏大了!”曹时狂笑着把她双手按住展开更激烈的战斗。

一时间,床榻上风雨大作浊浪翻天,双方你来我往杀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直到过了许久才云收雨歇恢复光明,战局很显然是以曹时完胜结束,至于失败方似乎越挫越勇,正在攒足气力谋划着新一轮进攻。

“别,咱们能暂且休战片刻不?我这肚子都快饿扁了,再不吃饭就真没力气夜战八方了。”

“君子混说些什么话呀,真是的,让妾身听着脸皮臊得慌。”阳信公主捂着发红的小脸还在回味战后的余波,眼含秋水的横了一眼:“今天无论如何得把事情交代清楚,不说清晚上别想上我的床,君孺妹妹也不能碰,我要把她叫过来陪着我。”

曹时搓搓手贼笑道:“不能上你的床,那能不能上你们俩的床呢?”

“想都别想。”阳信公主剜了一眼:“你必须去书房自己睡,或者去少你的小情妇去,我和君孺妹妹一起睡比和你睡更安心。”

“诶,看来今天不交代清楚,以后的日子不好过,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和那个女人只见过两面。前几天我去东市那家最大的酒肆用餐,没想到那女人是酒肆的东主,想勾引你家夫婿和她私通。可想而知我这么正派的人当场拒绝了,身上的香味是那女人靠过来时染上的,事情流程就是这样。”

“就这么简单?”

“对啊!你还像怎样?”曹时摊开双手无奈极了。

阳信公主刘婠狐疑地打量着他的表情:“那你说她叫什么名字,家住什么地方,家里有几口人?”

“这个女人你也认识的,她叫刘陵,淮南王女刘陵。”

“啊!怎么会是她?”

阳信公主突然坐起来。脸上写满了错愕和不解。

“别误会啊!那个死女人和我没任何关系,我要是喜欢他就被天雷劈……”

刘婠捂住他东西嘴巴娇嗔道:“你胡说些什么呢?人家好歹也是个诸侯王女,这么骂人家可不好。”

“嘿嘿。这个女人可一点也不简单,你早晚会领略到他的本事,听说她赖在长安不走,说是要替父亲尽尽孝道。真是体贴的人啊。”曹时察言观色。发现自己老婆大人不太开心,估摸着在长信宫里没少和刘陵碰面。

一个诸侯王女留在长安城,言称要代替父亲为窦太后尽孝,乍看起来是母慈子孝的桥段,放在别人身上说不定还要编个段子成为千古佳话一篇。

可若是搞清双方关系,这个桥段就不那么美好了。

淮南王刘安,淮南厉王刘长的嫡长子,他父亲刘长恃宠而骄屡犯汉律。被汉文帝刘恒下旨流放到巴蜀,没想到刚烈的刘长竟然在流放的途中绝食而死。

汉文帝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于是特旨让淮南王的几个儿子各封诸侯王,不满十岁刘安继承王位,喊出为父报仇的幼稚言辞,汉廷上下都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但是双方的心结始终是存在的。

窦太后是汉文帝的皇后,按辈分是淮南王刘安的伯母,侄子孝敬伯母是应该的,但要是两家有杀父之仇可就不同了。

刘陵光明正大的在宫里侍奉窦太后,哪怕刘陵的行为不合礼制,应该严厉申斥甚至驱逐出去,可奇怪的是满朝文武百官,乃至太后皇后等一干贵人就没一个人敢说句重话。

在吴楚七国之乱诸侯王被打的如丧家之犬的今天,淮南王家刘安屡次三番称病不来长安拜见的行为,按照礼仪制度汉廷早就该派人去呵斥了,但是朝廷从没有这样做过,反而派出侍医携带珍贵的药物为刘安治病。

强硬的大汉朝廷会如此软弱,究其原因还是先帝一世英名,只有害死淮南厉王刘长一事做的太过火,窦漪房这个未亡人也要负担先帝留下的道德压力,并中国的天子刘启也不能对这个堂兄弟太过分。

刘安是诸侯王里的特例,刘陵只要不犯错,在京师里可以横着走。

无论那个人见到刘陵都毫无办法,哪怕是馆陶长公主刘嫖,那个骄横的女人也要面带微笑安抚刘陵。

阳信公主刘婠也毫不例外,曹时这个外臣更不能有例外。

惹不起,只有躲着走。

刘婠避讳风头正劲的淮南王女,其他人不用考虑应对,见到她能躲就躲,不能躲就保持礼仪装傻充愣。

曹时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有够背的。

用脚指头去想也能猜到他的意图,刘陵本事再大也有不便进出的皇宫禁区,有曹时当作跳板直接影响太子刘彻,说不定还想借此机会影响朝局走势。

偌大的长安城二十多万人口,刘陵找谁不行偏偏找上自己,三公九卿里不敢说个个是色狼,起码有一半人是经不起考验的。

“这死女人为什么偏偏要找我的麻烦?”曹时郁闷坏了。

与此同时。

南庄外两个老头贼头贼脑的在田间溜达。

两人左瞅瞅右看看像个偷粮食的贼,可是一大把年纪手脚不利索又不太像贼,看两人身穿粗布衣裳和白白胖胖的体形也不太搭调,南庄的老少爷们寻思着,莫非是京师有钱人家没事到乡下体验民情来的。

富态的胖老头小眼睛里流露着惋惜之色:“诶,可惜啊!咱们来晚了一步,看不到金灿灿的粟米收割的景象。”

“不晚不晚,咱们不是还可以去庄子里看看仓库的存粮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看看百姓们的生活就一目了然了。”收高个山羊胡子老头摇头晃脑的说道。

“君……丁兄说的不错!去庄子里看看最好不过。”

“桓兄请。”

“丁兄请。”

两个老头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过去,路过的乡民用眼角扫过两个滑稽的老头实在想笑,步子那么慢还一步三晃像县里的县官出来走动,看他们的样子就不像个农民,哪有白白胖胖的老农民,穿着粗布衣裳就冒充农民,有点侮辱广大劳动人民的智慧之嫌。

被乡民偷偷耻笑的目标还浑然不觉,他们俩晃晃悠悠如闲庭信步走进了南庄闾里,见到郑老迎面走来一拱手道:“我们是附近的乡民,想来学习下贵庄的粮食收成经验,不知老者可否给个通融。”

“咱们都是十里八乡的老乡亲,一切都好说,请!”

“多谢。”

两人倒背着手迈着八字步往里走,郑老冲着几个老头摆摆手:“你们把耙子收起来,这俩人不是偷粮食的老贼头,八成是京里那些闲着无聊的勋贵们来散散心,告诉庄里的人说话小心点,别把咱们庄里和侯府里的事都说出去了。”

“我们这帮老兄弟做事你放心不会出差错。”

郑老捏着山羊胡子咧嘴想笑,这两人目测年纪也就六十岁以内,花白的胡须搭理的干干净净,粗布衣服也是崭新的没有一丝磨损痕迹,更不用说自称是附近的乡民的破绽有多大,附近几十里的村民就没有郑老不认识的,自称是附近乡民也是天真的可以。

两个老头没想到自己随手换个打扮破绽如此多,他们俩临时起意想掩藏身份来个微服私访,从没干过这事难免操作有点生疏,一身装扮从头到脚破绽百出,偏偏两人还自以为演技出色成功的蒙住郑老,心里暗暗的记下他们的表现,决定有时间提醒县里要多加防范,民风淳朴也不能随便放纵不明身份的人进入,这太不安全了。

“桓兄你看这一囷囷全是粟米,一囷就是三千石粮食。”

富态的胖老头左右观察,狐疑地说道:“我看这一囷的规格似乎不像三千石粮食,这囷要大很多,否则五囷粟米似乎有点少了。”

瘦高个老头惊讶的打量一圈,发现果然不太相同,寻常的谷仓比这矮小的多,南庄里的谷仓高的像座小山,两者很不一样。

“两位说的不错,这一大囷为整一万石。”郑老得意地说道:“我们整个庄子去掉交税纳租,收进谷仓的仍五万石粮食,把租税全部算上收来了十万石粮食还要多,我们庄子耕作的田地一共两百余顷罢了。”

两个可老头面面相觑,两百多顷扣掉田租赋税还有五万石余粮,平阳侯府有2300顷上田和八个村庄,剩下几个庄子若是和南庄相同,意味着每个村庄存下的余粮只会比这更多,平阳侯府只靠收田租就赚取五十万石粮食,至少比往年高出三四成以上。

“其他几个庄子的情况如何?”

郑老嘿嘿一笑:“不瞒您说情况都差不多,有的庄子地势靠近河边更容易灌溉,而且还能挖河泥做大田的肥料,一亩产粮往七八石上走的庄户大有人在,咱们南庄不靠河边全赖着水车灌溉的水浇地提升亩产,羡慕不来别的庄子富庶,但是咱们庄子也不算太差!只要用心搭理大田,家家户户亩产五石是没问题的,这年头能吃饱饭就开心,顿顿见荤腥是毕生的愿望,君侯告诉我们家家户户都能吃上肉,老朽我信君侯的话!”

“家家户户能吃上肉能算什么理想,这也能叫治国之术?”(未完待续。。)

第119章 两个老头(二更4000字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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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老头面面相觑,没料到名满长安的平阳侯曹时会喊出这么简单的口号,这个口号不像儒生们高喊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像黄老学派喜欢念叨的治大国若烹小鲜,不像法家喜欢说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

反倒有点类似诸子百家中地位和话语权最低的农家,整日和田地里的庄稼相伴,每次各派大辩论时农家就躲在角落里发呆,那群人对治国安邦之策一窍不通,发言表述也全是田间地头的那些琐碎小事,让许多志向远大的书生们很是瞧不起,那群农家子弟老实巴交闷声不吭的就像群老农民。

莫非曹时是农家?

不可能!

两个人同时摇摇头,农家的志向很少理想也很少,少府曹时绝不是这样的人,他的每一言每一行都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在无为体系里不断的折腾事力图做有为之臣,他的作为被黄老学派内部视之为离经叛道,卫绾几次出言阻挠,直不疑既的和稀泥和小小的质疑都代表了黄老派的不满。

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九卿,绝不可能做个老实巴交的农家,起码他们两人是不信的。

胖胖的老头一脸不解,来回踱着步子大摇其头:“少府这句话很不好解,我有点看不懂他的意思。”

“不难理解,换句通俗的话是百姓均富裕。”

“百姓均富裕?似乎和《货币论》中民富国强的概念很契合。”胖胖的老头方才恍然大悟。

吃肉是贵族富豪们的权力。贫苦的百姓有许多一辈子没碰过荤腥,即便先帝驾崩前下达驰山泽之利令,百姓可以如山林砍柴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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