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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芳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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筏在近午时分,便到了五河渡。
这里是两河交会处,河西岸有一座小村,仅有二十余户人家,设有渡口码头,平时有一艘渡船往来渡客,每位渡客须收渡钱三文至五文。码头下游,停泊了一艘乌篷船,那是鸿泰派来接运的运货船。
两具大型竹筏靠上了船左右,舟子与店伙开始将布匹搬上乌篷船,押上受了非刑举步维艰的四名织工,禁闭在舱内不见天日。
丰都四鬼扮成店伙,带了兵刃分站在前后舱,监视着四周,留意一个左耳下有胎记,右眼角有青痣,自称任老大的人。
布匹不断往舱内难,店伙们并不急于搬运。
渡船从对岸徐徐驶来,船上只有五名渡客,三个是村夫,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和一个眉清目秀极为出色的书童。青年人穿了一袭青衫,俊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书童提着书麓,显得喜气洋洋,向青年人笑问:“公子爷,要不要找条船下府城,我可走不动啦!”
公子爷摇摇头说:“小韵,你以为这里是埠头,随随便便可以雇得到船么?”
船已接近码头,小韵向正在上货的乌篷船一指说:“瞧,那不是有船么?”
“那是人家自用的货船。”
“多给他们几两银子,不就成了?”
“人家不肯的。”公子爷说。
“找他们商量商量,可好?”
“我试试看。”
上得岸来,公子爷便向码头的一名舟子笑道:“舟子大哥,行个方便,可好?”
舟子尚未回答,站在船头的大鬼孔乾怪叫道:“滚开!书虫,要方便,到草里面去。”
方便,也可当作大小解讲。大鬼是有意挖苦人,轻视这位公子哥儿。
公子爷并不在意,笑道:“搭个便船到府城,小生必当重谢。”
书重小韵接口道:“家公子出门,身上带了不少金银,给你们五两银子,带不带?”
“给十两。”公子爷说,取过小韵放在地上的书鹿,取出一个银匣,掀开盖,黄光闪闪,白芒耀目,里面有四锭黄金,六锭白银,共是一百两。
“走开!”一名舟子叫,见财不动心。
但大鬼与二鬼却财迷心窍,暗中打定了恶毒的主意。大鬼凶睛一翻,向舟了喝道:“你少插嘴!快干活。”
二鬼向公子爷说:“十两银子,说定了。等咱们装载停当,你们再上来,在舱面坐地,三十里很快就到了。”
“谢谢方便。”公子爷说。
大鬼低声向二鬼道:“你去告诉老三老四,这笔横财四份均分,送上门的买卖,不要真是罪过。”
四十两黄金,折银一百六十两,加上六十两白银,举手之劳,便可有二百二十两银子入囊,何乐而不为?
船终于离开码头,人比货多,只有三二十匹用作诱饵的布,却有五名舟子,四鬼与四囚犯,加上书生主仆两人。五名舟子中,除了艄公是真正的船夫外,其他四人是高手店伙假扮的,但对操舟的功夫,并不含糊。
船行五六里,书生与书童坐在舱面,不住低声谈笑,小书童的笑声极为悦耳。
大鬼狞笑着走近,在一旁坐下,怪笑着问:“笑得这么开心,有何好笑的?”
公子爷收敛了笑容说:“笑的是这次到各地游山玩水,想不到宁国府附近,竟然找不到一处值得流连的好去处。”
大鬼摇头轻蔑地说:“太爷我是个粗人,游山玩水,是你们这些饱食终日而浪费粮食的人,闲来无事的消遣。在太爷的眼中看来,再好的风景也只是穷山恶水而已。喂!我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公子爷似乎对大鬼口口声声自称太爷的无礼态度,并不介意亦无不满,笑道:“当然,也难怪你。俗语说:衣食足而后知
荣辱,为了衣食奔忙,哪有闲工夫游山玩水?”
“你认为太爷这些人,活该苦一辈子穷一辈子么?”大鬼凶狠地问。
“岂敢岂敢?小生的意思是,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事,要想衣食足,得付出代价。富自辛勤得,穷从不算来;赚一文花两文的人,八辈子也休想衣食足。像你们吧,一笔买卖做下来,每人赚上二三百两银子,足以快快活活过一两年。但你们将银子花在贪酒恋色上,能有几天好日子过?”
一名舟子在旁接口道:“见你的大头鬼!咱们苦上一年,除了衣食外,只赚个三二十两银子,哪来的三两百?”
大鬼不耐地叫:“滚你的,去撑你的船,少来插嘴打岔。”
公子爷呵呵笑道:“每年赚上三二十两,再刻苦些,三五十两当无困难,辛苦十年八年,岂不是个小康之家?”
“你真会说风凉话。”大鬼冷冷地说。
“人如果没有打算……”
“去你娘的打算!你打算回府城?”大鬼粗野地叫。
“是的……”
“已走了七八里了。”
“很快嘛,顺水顺流……”
“前面两三里,有一处好地方。”
“哦!是的,好像是叫……”
“叫相府潭,水深不见底,水流不急。”
“可以泛舟。”
“不,可以沉尸。”大鬼桀桀怪笑道。
“什么?”
“人绑上大石头,往水里一丢,尸体便慢慢腐烂,鱼虾们有福了。哈哈哈……”
“你……你说得好可怕。”公子爷变色说。
大鬼桀桀笑,捻弄着颔下的鼠须,狞恶地说:“咦!有什么可怕的?死在坟坑内喂蛆虫,与死在水中喂鱼虾,又有什么不同?喂蛆虫可说是浪费,喂鱼虾却是物尽其用。鱼虾肥了可以上桌,世间吃蛆虫的又有几个?你吃不吃蛆虫?”
“你……”公子爷厌恶地叫。
“你真叫人恶心。”书童小韵憎厌地说。
大鬼脸一沉,用狼嚎似的声音说:“像你们这种平日养尊处优,浪费粮食的少爷公子,喂鱼虾难道不算公平么?”
“你怎么说这种愤世嫉俗没有人味的话?”公子爷惊恐万状地叫。
“可惜太爷没有工夫。”大鬼颇表惋惜地说。
“你是说……”
“如果有工夫,太爷要剐出你们的心肝来下酒。”
“什么,你……”
“因此,只好肥了鱼虾。”
公子爷已听出不对,大惊欲起。
大鬼一声怪笑,伸手按住他说:“坐下,时辰末到。”
“你……”
“到相府潭还有里把路。”
“哎……你抓痛我了……”公子爷惊怖地叫。
小书童一声尖叫,一蹦而起。
已到了身旁的二鬼伸脚一勾,小韵“砰”一声重新跌坐在能面上。
“小鬼,你给我安静些。”二鬼恶狠狠地说。
“你……你们想怎样?”公子爷战栗着说。
大鬼笑得像头狼,食指直点到他的鼻尖上说:“想怎样?想你的金银财宝……”
“都……都给你……。”
“还有。”
“我……我只带了这点金银……”公子爷拖过书麓,取出银盒说。
“还有你们的命。”大鬼怨声恶气地说。
“老天!”
“要你们喂鱼虾,叫天也没有用。”
“饶命!我……我不要死……”
“不要怕,人总是要死的。”
公子爷挣扎着要站起逃命,张口狂叫。
大鬼一把揪住他的发结,按下凶狠地叫:“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人理睬你的。现在,你们给我把衣裤脱下来。”
“什么?”
“衣裤可值好几两银子,在水中腐烂多可惜?快!脱下来!”
“你……你们是强盗?”
“偶或做做强盗,人总该活下去,对不对?”
“我回家,多给你几百两银子,饶了我。”公子爷惊怖地哀求。
“哈哈!太爷从不做这种傻事,如果太贪心,不会有好结果。”
“你……你不能要钱又要命……”
“太爷做案从不留活口。快脱!”
公子爷长叹一声说:“你说过的,人如果太贪心,不会有好结果。”
“对,所以……”
“所以,你们不会有好结果。”
“该死的东西……”
话未完,公子爷一把捏住了大鬼的咽喉,食、拇两指,正好扣在双耳下的藏血穴上,笑道:“对,该死的东西!”
大鬼竟然毫无挣扎的机会,仅浑身一震,便动弹不得,渐渐昏厥。
另一面,小韵手一拨二鬼的右脚,二鬼颓然坐倒。小韵干净俐落,毫不留情地一指头点在对方的七坎大穴上,一蹦而起叫:“救命!救命啊……”
正在撑船的一名船夫吃了一惊,怎么二鬼坐下就不动了?大鬼像是在扭打中,被捏住了咽喉,不能动弹情有可原,为何二鬼竞毫无动静?百忙中无暇多想,丢下篙扑向小韵,要制止小韵大叫救命,以免惊动两岸的村民。一扑之下,抱住了小韵。
小韵右肘闪电似的撞出,正中船夫的鸠尾要穴,惊惶地叫:“救命!救……命啊……”
“砰!”船夫直挺挺地倒下了。
第二名船夫大喝一声,扑上一掌劈出。第三名船夫也到了,冲上猛勒公子爷的喉部。
“砰砰!”两名船夫几乎同时摔倒。
后艄的三鬼四鬼同声怒啸,掀开舱板取出钢刀,飞跃而起,凌空越过舱顶,疯狂挥刀下扑。
公子爷将已失去知觉的大鬼放下,整衣站起,向凌空扑来的三鬼咧嘴一笑,说:“你也来了?好啊!”
钢刀似天雷下击,光临顶门。
他向侧一闪,右手一挥,便扣住了三鬼握刀的右手脉门,左手一掌拍在三鬼的右肋下,说:“躺!阁下!”
三鬼的脚尚未沾地,便重重地软倒在他脚下。
另一面,小韵一声清叱,飞起一脚,踢中四鬼的右肘。四鬼如中雷殛,肘骨立碎,钢刀脱手飞落江心。
“噗噗噗噗!”掌劈在四鬼的左右颈根上,声如连珠,有骨折声传出。
小韵的右掌快得令人目眩,四劈掌份量不轻,粗心大意的四鬼右肋骨折,已经是半废人,哪能躲闪?一声惨叫,仰面躺倒。
说快真快,自发动至结束,只是片刻间的事,舱面上,横七八竖躺下了七个人。
船漂入相府潭,扭转、打旋、顺水漂流失去主宰。艄公已惊软了,蜷伏在后艄发抖,不住念菩萨保佑。
唯一能支持住的最后一名船夫,是鸿泰的店伙中,地位甚高的打手,挺刀把守在舱门口,犹图作困兽之斗,心惊胆跳地向微笑着逼近的小韵叫:“站住!再进一步,咱们就拼个你死我活。”
小韵吃吃笑,再踏进一步点手叫:“来呀!看你是否死不了。”
船夫不敢挥刀进攻,脸色可怖,问:“你们到底是何来路?亮名号。”
“我家公子不是说得明明白白,我们是搭便船返回府城的么?”
“你们不像游山玩水的书生士子。”
“那又是什么?说呀!”
“你们定是江湖人。”
“什么叫做江湖人?”小韵装傻问。
“江湖人你都不懂?”
“你是说,江底下湖上面的人?”
“你……”
“我家公子在学舍,练得一身好武艺,跑马射箭长枪大戟,无所不能,十八般武艺门门俱精,马上马下号称无敌。你几个毛贼,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
“我,强将手下无弱兵。”
公子爷在一旁背手而立,笑道:“我这位书童,心狠手辣杀人如屠狗。”
小韵手一伸,傲然地说:“拿命来,阁下。”
船夫心胆俱寒,强定心神问:“拿什么来?”
“刀,不拿刀就拿命来。”
船夫打一冷战,恐惧地说:“谋财害命的主意,是那几个人。”
“少废话!”
“放咱们一马,咱们送你们平安到府城。”船夫近乎哀求地说。
“你想得倒好。”
“在下缴刀认栽,但……”
“你凭什么提交换条件?”
“在下……”
小韵疾冲而上,伸手便抓,毫无顾忌地硬闯。
船夫不假思索地一刀劈出,存心拼命。
人影从刀旁切入,“砰”一声大震,船夫一刀落空,小腹挨了一脚,重重地跌入舱内,捧着小腹狂叫饶命,痛得脸色泛灰,最后痛昏了。
小韵抢入,拖死狗似的将人拖出舱面,左手提着单刀,向公子爷笑道:“公子爷,你心肠软,还是让我代劳吧。”
公子爷不住摇头说:“不行,上次你好狠,一转眼间,四个人你就给我宰掉三个,这次不许你胡闹。”
“公子爷,咱们花了半月工夫暗中查访,你并未亲自出马,不知道这些畜生的恶迹,所以不忍下手。如果你亲自到各地探听,不发狠才是怪事。”
“谁说我没亲自出马查访?”
“算了算了,走马看花,能探出些什么?留一个活口,其他的由我……”
“不!”
“咦!公子爷要放他们?”
“不,我想起了一个好妙计。”
“妙计,这……”
“听说新任的知府和知县,可能拒绝鸿泰的行贿。”
“哼!前车之鉴,他不得不谨慎,但不需多日,他就会在压力下低头了。”
“因此,咱们得打铁趁热。”
“你的意思……”
“交官府办理,铁案如山,看他怎办。”
“交官府?”
“是的,交官府。舱内的四位苦主,岂肯甘心放过他们?想想看,一府两县皆被牵入,咬出了鸿泰,这不比私底下报复严重得多么?”
小韵明眸一转,拍手道:“妙啊!公子爷,就这么办,听你的。嘻嘻!这妙计真毒。”
“好,你把这些人泪好,制死一手一脚的经脉,让他们变成残废。我进舱解救苦主,劝说他们合作。”
“他们大概肯合作的,四人离奇失踪,他们的家属已在衙门里报案了。如果能获得艄公的合作,那真是铁案如山了。”
申牌末,船抵句溪码头。公子爷与小韵跳上岸,飘然而去。
一名苦主忍住伤痛,沿小径穿越桑大爷的田庄,奔入城投向位于南大街的宣城县衙门。
不久,巡捕官差纷纷出动。
全城轰动,消息不胫而走。
事出仓卒,鸿泰直等到巡捕莅店拘拿东主到案,方知出了大纰漏,来不及掩饰了。
有人作证,凶手中有四个人,确是鸿泰的店伙。码头上的人,也指证丰都四鬼,是随同两位东主前来府城的人。
四个苦主在大堂哭诉被掳劫的经过,铁案如山。
鸿泰一口否认凶手是店内的伙计,更坚决否认丰都四鬼是请来的人,甚至否认船是鸿泰的。
糟的是擒捕凶手的搭便船书生书童不知下落,不见出堂作证,当然官府也心存偏袒,这件案子只好往下拖。
丰都四鬼认了命,一问三不知,否认是鸿泰请来的人,也否认起意谋财害命。至于四苦主为何被打伤囚在船上,四鬼也诿称是受人之托,带至府城交与一个叫赵爷的人。至于委托的人与赵爷,四鬼皆一口咬定不知道,反正为了钱运送四苦主,按规矩从不打听委托人的底细。
官府贴出告示,要求搭便船的书生至衙门作证,不然难以定罪。
鸿泰人心惶惶,三位东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次日,爪牙们纷纷外出,有些至城内外暗查书生的下落,有些带了金银远行,悄然上路。
宁宣的店铺毫无动静,像是局外人。
鸿泰有的是钱,誓称要与四苦主官司打到底,三年五载不在乎。
北郊外的一栋茅舍中,三更天万籁俱寂,草堂中一灯如豆,清冷的幽光,朦胧地照在席地而坐的三个人身上。上首,是那位假扮书生的公子爷。另两人一是书童小韵,另一位是个一身黑衣的中年人。
中年人面貌平庸,没有任何特征,脸上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说:“当家的派在下前来禀报,请杜爷定夺。”
“哦!有眉目了么?”
“是的,都探清了。但那位姓古的二东主,还未能摸清他的海底。因此,当家的打算亲自会他一会。”
“不必了,这人终久会露出马脚的。那两人……”
“大东主向福,是早年出没扬州附近的所谓江北四巨贼之一,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黑豹徐云扬,作案时,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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