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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四大名捕之大老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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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优客李玲
1。 新月。大老虎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此时,正是腊月初三的日子,中天一弯新月,纤腰楚楚,更兼天寒地冻,空气森冷,煞是惹人怜爱。
这是在诸葛先生府的西楼,也就是素常他和红颜四大名捕里的黛绿、嫣红、新月、冶艳谈论军机大事的地方,而此时,站在他身边的却不是四个人里的任何一个,而是他属下最精明能干的总管梅允诺。
梅允诺,三十七岁,出身江南。
曾栖身于京师六大势力里的百忍堂,很为百忍堂做了几件露脸的事,深得百忍堂堂主于风雷的赏识重用,但却在于风雷欲请他摄副堂主权位之时,飘飘然功成身退,投入诸葛先生门下。
其人,心机玲珑剔透,举一而反三。
其武功也颇为驳杂不可考据,以诸葛先生近四十年的江湖阅历,竟不能确定其到底是学自何门何派。
其投入诸葛门下之初就曾单骑闯泰山,拘拿鲁西大寇褚板山于泰山绝顶;又于七天之内破了河间府陆家一十三口皆被挖眼掏心的灭门惨案,声名大振,渐有直逼红颜四大名捕之势。
但,他为人非常之谦虚。
这,也是深为诸葛先生重用的一大原因。
诸葛先生曾说:古之成大事者,莫不韬光养晦,莫不耐得住寂寞。
梅允诺就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
此时,他听了诸葛先生低声的吟哦,道:“先生好雅的兴致,不过,似乎,所思在远道?”
诸葛先生顿首道:“不错,允诺,只有你最了解我的心思。”
梅允诺停了停又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先生是在思虑着新月姑娘的安危?”
诸葛先生没有回答。
天上,新月如钩。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的回答。
梅允诺的心思真的是极端地缜密,先生想到哪里,他就能追思到哪里。
红颜四大名捕里的老三新月奉先生密令去南疆追查一份绝密的卷宗,今日凌晨以飞鸽传书来报:卷宗已得,正星夜赶赴京师,估计两日内可达。
这,就是先生此时所最最挂念的。
梅允诺道:“先生何须顾虑若此?以新月姑娘的身手和心智,两日路程绝无大碍,更何况,今日之京师,‘两大帮、四大派、六大势力’各自为战,想必谁家也无闲暇管卷宗的事情吧?至于江湖上的杂家帮派又有什么人敢对皇家御赐的‘红颜四大名捕’不敬?”
诸葛先生想了一瞬道:“其实,六大势力和江湖杂家倒皆非我所顾虑,我担心的是,”在这里他的话顿了一顿,似乎是在考虑是否该说出下面的几个字,“我担心的是——大老虎。”
梅允诺的身体在月光里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因为,他绝对没有想到,新月去追查的秘密卷宗竟然牵涉到那个人的秘密,那个人在诸葛先生这边称呼的代号就是“大老虎”。
诸葛先生回转脸来,看着梅允诺的脸,不语。
两张脸,一张年老的是掌佐京师平衡安危的诸葛先生,一张年轻的是诸葛先生麾下最为心思敏捷的梅允诺,但此时,两个人的脸上都是纵横的忧虑之色。
“大老虎”指的就是京师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蔡京,其实,往深里说,权相蔡京比之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老虎又过之更甚了。
梅允诺想了想道:“那卷宗,是对‘大老虎’不利的证据?!”
底下的话,他咽在喉咙里没有说,既然是“大老虎”的把柄,那么自然是牵扯到“生辰纲”和“花石纲”里的事情,权相蔡京在这两件事里的秘密是绝对不敢给皇上知晓的。
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诸葛先生已然自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他未说出口的话。
诸葛先生轻轻点了点头。
梅允诺道:“那么,新月姑娘此行必定是绝对隐秘的了?”
诸葛先生道:“连你在内,知道此事的绝不超过六个人。”
六个人,自然就是诸葛先生、梅允诺和红颜四大名捕。
梅允诺想说,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但,他见到先生一脸的忧虑,这样的废话怎么能说得出口?也许诸葛先生看中的就是他这一点,。电子书没有用的废话半句也不说。
诸葛先生缓缓道:“你知道关于‘长江暗桩’的事情么?”
“长江暗桩”是诸葛先生一方安插在京师其余各方势力中的“死间”,专司刺探敌对势力情报,这,梅允诺当然知道。
此时,他脑子里一动,既然己方有“长江暗桩”,那么,京师“两大帮、四大派、六大势力”和“大老虎”一方又何尝没有他们自己的“死间”埋伏在己方阵营?
他的双眉一轩,诸葛先生已经笑了,跟聪明人谈话最是省心。
他接下去道:“你听说过‘破帽遮颜过闹市’里的人物么?他们就是‘大老虎’一方的‘死间’。”
梅允诺看着诸葛先生的眼睛,没有回答。
其实,他心里的问题很多,譬如:
“破帽遮颜过闹市”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潜伏于诸葛先生府的哪个部门?他们知道多少关于诸葛先生一方的秘密。。。。。。
但是,他从诸葛先生的眼睛里已经读出了这所有问题的答案。
答案就是:没有答案。
诸葛先生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所以,他才担心着新月的安危。
事关权相蔡京的大厦将倾,他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诸葛先生对梅允诺说:“如果新月有难,她必定会发救急金牌到你的‘搜狐堂’请求支援,允诺,新月这边的一切就全依仗你了。”
梅允诺道:“这件事,我一定会倾力而为之。”
京师有谚:得珠玉三千,不如得允诺一诺。
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2。 飞云铺。我是阿福
飞云铺的早晨来得特别早,因为,它是飞云镇里地势最高的地方。
因其高,故人稀,更何况是这么清冷的一个深冬的早晨?所以,阿福的面摊前就只有一个埋头吃面的顾客,那是一个星夜兼程的官家驿差,想必是为了向京师那边递送加急书信而不辞辛苦地赶路。
他吃得很快、很急也很香,以至于连头上的风帽、身披的斗篷都没来得及除下,只顾埋头大口大口地吃个稀里呼噜。
阿福笑了。
他通常只有在看见客人喜欢吃他做的面的时候才会露出这么憨憨的笑。
说老实话,他做的面并不好吃——何止是不好吃,简直就是非常难吃,要不的话他怎么会把面摊摆在这个飞云镇里最冷僻的角落?也只有在这个地方才没有别的店家跟他抢生意!如果论抢生意,他肯定抢不过别人,因为他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侥幸活下来,但脑子却变得痴痴艾艾的,说话也结结巴巴——
所以,飞云镇里的人都知道——阿福是个白痴。
阿福是个白痴,可他绝对不是个坏人,这也是飞云镇里的人都一直坚信的,因为他总会在吃面的赶路人快吃饱的时候及时地送上一勺面汤来。
现在,他就举着一勺汤向吃面的客人走过来。
他未说话先“嘿嘿”地笑,他的笑绝对不会比飞云山上的大山猴笑得更好听,幸好那客人还没有被吓到。
一顶连衫带肩的宽阔风帽斜斜地遮过他的左额,却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见帽上衫上有淡淡的霜痕和尘色,想必是通宵在兼程赶路。
面前的一大海碗汤面已快吃完,他的确是太饿了,而且——累!
他听见了阿福的笑,微微顿了顿握筷子的手,缓缓地半抬起头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大脚,这么冷的天,大脚拇指仍然固执地露在鞋尖上那个破洞的外面。
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有这么一双脚的肯定是个穷苦的人——他已经决定等会儿付账的时候会多留点银子给他。。。。。。
他一直都是个心很软的人。
脚以上,他什么都看不见,因为风帽已经把他的眼睛遮住了。
他听见阿福道:“客、客官,汤、汤来、来了——”
好冷的天,要是吞下一碗热乎乎的面,再来碗热气腾腾的面汤,想必能驱逐连夜的寒气罢?
他道:“谢谢。”
说了这句话,他却仍没有抬头,只是把碗向前推了一推。
阿福却没有把汤倒进碗里,只是握着勺子傻站着。
驿差抬起头,向阿福望过来。
阿福开口道:“我、我是阿福。”
驿差道:“好,谢谢你的面。”
此时,他的风帽已经向后滑落,眼见他粗眉、虎目,连鬓络腮的胡须,额上一条粗长的伤疤,面相甚是凶恶。
阿福笑了一笑道:“今天真冷,要是刚刚吞下一碗热乎乎的面,再来碗热气腾腾的面汤,客官您说会怎么样?”
驿差摇了摇头道:“谢谢你,我已经吃饱了,还要急着赶路呢!”此时,他拴在路旁野树上的枣红马也轻轻打了个响鼻,扬了扬前蹄,似是不耐深冬的严寒。
驿差将一块小小的碎银子抛在桌子上,然后站起身来道:“我该赶路了。”
勺子里的汤在冒热气,阿福道:“今天真冷呵——”
他今天早晨已经是第二次重复这句话了。
驿差戴好风帽,他自然不会理会一个白痴的自言自语,他已经迈开步子向自己的马走过去,此去京师路途尚远,他懒得跟一个白痴在这里浪费时间。
可阿福接下来的一句话象一根尖利的钉子一下子就把他钉在了地上——“不知道西楼的晨色会不会也这么样地冷?”
阿福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突然变得深邃而冷峻。
驿差道:“阁下是谁——”
他虽是背对阿福,但整个魁梧的身体开始发抖得象一枚落入风尘的树叶。
阿福道:“今天真冷,你为什么不喝完我这勺孟婆汤再走——?我可是已经为你熬了三天三夜了——?”
驿差的背影愈发抖得象惊涛骇浪里的一页孤单的小舟。
阿福做的面汤至少应该叫做“阿福汤”什么的才对,为什么偏偏叫作给死人喝的那种“孟婆汤”?只有死人在阴间才会过奈何桥、上望乡台、喝孟婆汤的,难道,阿福已经把这风尘仆仆的驿差当做了死人?
驿差道:“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已经实实在在地开始发抖。
阿福没有回答,只是望了望天,缩了缩脖子道:“今天真冷呵!——”
驿差失声道:“你是温——”,他突然弯下腰开始大口大口地呕吐 ,而且一边吐一边用手去挖自己的喉咙,象是要把吃下去的一大碗面全都吐上来一般。
阿福望着他,露出怜悯的神色道:“没用的,‘一入鬼门关,永世不得还’,就算你把自己的胃吐出来,都没用!”
他当然不是阿福,他是来自天下最擅用毒的温门高手“今天真冷”温天真。
任何人都知道,一旦中了温门毒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温天真洋洋得意地道:“可惜呀可惜,新月一亡,以后的‘红颜四大名捕’就会只剩下‘三大名捕’了,不知道经我这一改,诸葛先生可会习惯?”
此时,那驿差已经坐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不出话来。
温天真道:“把京师蔡相要的秘函交给我,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交出秘函,换来的只是死得痛快,解药当然没有,但死得痛快已经是温天真对对手最大的宽容。
那驿差道:“我真的、真的不——”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极为嘶哑。
温天真笑道:“你要说的是你不是新月?”
那驿差重重地点点头,任何一个人吐了好半天之后可能都会连回答个“是”字的力气都没用了。
温天真道:“嘿嘿,你真的不该扮作驿差的,因为蔡相自得到消息的十天之内已经把由南疆到京师水陆两路所有的传递官家消息的线路封锁,如何差遣、差遣何人、差遣所为何事都须得禀报得一清二楚,又怎么会凭空多出来你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驿差?”
权相的势力只手遮天,更兼此事事关权相贴身厉害,自然是全力出击。
温天真这一条路线上飞云镇以南有权相蔡京门下走狗“杀鸡取暖帮”中“雪刀郭白、夜雨唐放、快剑朱颜”三人先发现了敌人踪迹,然后以烟火信号报告,随后由南往北自敌人背后掩杀过来,而飞云镇以北有同是温门高手的“暖剑”温火由北向南劫杀,约定在飞云镇最高最偏僻处飞云铺联手合击京师诸葛先生门下“红颜四大名捕”中的老三新月。
这,本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劫杀计划。
等这张铺天盖地的网合拢,新月就死定了——只可惜执这张网的手突然出现了一个漏洞:
那就是——温天真犯了一个错误。
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太高估了己方的实力,或者说他太低估了“红颜四大名捕”方面的实力,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次他们要追杀的是一个女孩子,一个美丽的女孩子。
他心里埋藏着一个小小的秘密,那就是——
他,看上了新月——
那是在京师的“风雨楼”。
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他看见了在吃绿豆糕的新月。
目若寒星、眉如弯月。
纤腰束素、洁齿如贝。
万花丛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
虽未握过新月的手,但温天真已醉,他的心已经叠印上了新月的影子,可惜没有接近的机会。
所以,知道这次的行动是劫杀新月之后,他在温门大龙头温凉面前主动请缨并如愿而来。
原来的计划是等待三方回合,然后再向新月出手,可这么冷的天,温天真实在没有耐心等下去了,而且新月已经中了他的“一入鬼门关、永世不得还”——所以他先暴露了身份。
他道:“蔡相等你的秘函很久了,要识相的话就快交出来——”
他的语气虽凶,但心里却想的是:你干嘛不求我呢?你求我,我就解了你的毒,然后我们远走高飞、双宿双栖,去它的秘函和蔡京什么的——
这么冷的天,他渴望温香满怀、软语柔唇。
那驿差是新月么?
温天真还没有真正确定。
驿差突然又嘶哑地叫了一声道:“我、我真的不——”他在这个“不”的后面还含含混混地说了好几个字,但声音又低又暗哑,温天真努力地动了动耳朵,去辨别他话里的意思,就在此时——
那驿差突然跳起来,向拴在野树上的枣红马冲过去,快得象暗夜里突然从灯光中逃逸的野兔一般——
“他要逃?”
“中了我的‘一入鬼门关、永世不得还’还要逃?”
“他到底是不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个美丽的女孩子?”
“他的动作如此之迅速,难道他根本就没有中毒?难道他根本就没有吃下那碗有毒的面?”
一个又一个的问号象一串繁密的鼓声敲击在温天真的心上,他惊——怒——
他追击——
他发出了“奈何索”。
一条鲜红的套索,盘旋反复着向疾冲的驿差头顶上套落下去。
鲜红的索。
索上明晃晃的尖刺。
一条追命的索。
它繁乱得象温天真的思绪:“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求不到又如何?”
“求得到又如何?”
“他是新月如何,他不是新月又如何?”
温天真发出了“奈何索”,此时此地他的心情也是——无可奈何。。。。。。
自起步到枣红马不过三四丈距离,他想的是上马、挥刀、断缰、飞奔、逃逸——
他的手几乎已经触到枣红马马背上顺滑的马鬃,但那时枣红马突然长嘶了一声,|Qī+shū+ωǎng|陡的发出了一道剑光——
一匹杀人的马。
一道温暖的剑光。
这么冷的天,这么冷漠的剑光,竟然给人以奇异的温暖的感觉?
她的心猛的跳了一跳——
他渴望温暖,西楼的晨色会不会有这般温暖?
西楼有没有人在挂念着她的消息?
。。。。。。
。。。。。。
那天早晨,飞云镇上有个拾粪的老头儿看见了飞云铺上惊心动魄的这一幕,然后飞奔着去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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