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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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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声道:“好啊。一个人烤也没多大意思。”
我哼哈着移开半尺。俩个人都显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打破沉闷,道:“你怎么会来东厂呢?”
路方坐了下来,把玩着细木棍,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挺奇怪的。其实我是来刺杀雍孟恒,结果刺杀不成,反被他擒住。他也没对我怎样,只是说我潜质很好,然后问我有没有兴趣入东厂。”
我吃了一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然后呢?”
她冲我眨下眼,笑道:“然后就这样了。”
我问道:“我不是说这,你明知东厂不是什么好地方,为什么还要进来。”
她敛住了笑容,拨弄着火,半天才道:“怎么说呢。我自幼家贫,又是个女孩,被卖来卖去,当过丫环,当过乞丐,后来被人卖到青楼,我逃了很多次,每次都被捉了回去,然后就是一顿毒打。我的身上没一块好肉,上面布满了疤痕,就是那段时间给打的。现在想想都有些心酸。后来有一次,终于让我给逃了出去,那时我才十岁,一个大户人家收留我。他们人还不错,是个习武世家,我的一身本领就在那学的。后来他们不知怎地家道没落,我又开始了流浪生活,直到有一天,有一个被东厂迫害的大户出榜花一千两买雍孟恒的人头。然后呢,我就来了。”
我唏嘘道:“对不起,触到你的痛处了。”
路方强作笑容道:“其实这也很好啊,有吃有住,还不用担心被人欺负。”
“那你还想不想杀雍孟恒?”
“你说呢?”
路方笑得更欢,道:“别说这些了,讲讲你的故事吧。听说你们以前有七个人的,怎么现在只有六个呢,还有一个呢?”
我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痛意,那个痛苦的黑夜又浮现在脑海。
路方小心道:“是不是不该问?”
我挤出一丝笑容,道:“算了,讲出来心里也许会好受点。那个人,她叫蔡何。
“我也记不清了,是二年,还是三年前,我也不知怎么地,就和她,你也知道,就是青年男女之间的,那个,嗯,她说她对我倾慕已久,其实我也一直暗暗喜欢她,她长的很漂亮,而且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一个女孩。她有着一头掠用腰际的长发,那种长细略带朦胧的双眼,小巧的嘴,反正让人看上去就想去好好呵护她。那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有点挺温馨的。我最喜欢听她讲话了,她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柔和轻缓,那么让人舒心,忘掉所有的烦恼。
“可是,有一天被雍孟恒发现的。雍孟恒想把我们训练成冷血杀手,他是不可能允许我们这些人有感情的。但是,一个人的情感是天性,是不可能消磨扼杀掉的。就在那天晚上,蔡何对我说,她不想再这个地方呆下去了,她要逃出去,和我一起,去过她向往的桃园生活。当时,我心里虽然很害怕,但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那么答应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事情暴露了。其实我们太天真了,东厂机关暗哨多的难以想像,一只鸟也飞不出去,何况是两个人。
“我俩被围了起来,几百个厂卫向我们冲杀过来,我俩拿起剑拼命抵抗,砍杀,直到筋疲力尽。我俩被擒住了,跪在雍孟恒面前。雍孟恒打了我一巴掌,怒骂不止。他拿起我的狂龙剑要杀蔡何和我。也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很害怕,怕自己真的会死。雍孟恒看穿了我的心思,他递给了我狂龙剑,他说,我只要亲手杀了蔡何,一切,都可以不追究。
“我那时好像突然明白,原来我很怕死,我很胆小,我拿起了剑,因为我又忽然想明白,我和蔡何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她善良,纯真,而我,冷酷,残暴,只是一个遭人唾弃的冷血杀手。
“我杀了她。她倒在我的怀中,很奇怪,她没有哭,只是悽楚的笑着,她将嘴靠在我耳边,轻声道:‘你答应过的,要带我走的,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
“当时的夜,漆黑的就像涂上一层浓墨。她的眼睛,也像这夜一样的黑。我沾满血的手拂过她削瘦的脸庞,她的眼睛缓缓闭上了,许久,才从里面滑出几滴清泪。”
一块洁白的手绢送到我面前,我抬眼望去。路方泪光涟涟,轻咬下唇,小声道:“对不起。”
我摇摇头,接过手绢。这时我才发觉,不知不觉中我脸上已挂满泪珠。
我轻轻擦了擦,道了声谢,笑道:“憋在心里几年了,突然说出来感觉还蛮怪怪的。”
路方歉声道:“没想到你身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以前都错怪你了。”
我笑道:“错怪我什么了?”
路方摇头不语,忽地故作惊讶地说:“哎呀,番薯烤好。”她将两个番薯翻出来,将两个小手放在嘴边呼呼气,试探着去碰滋滋冒白烟的热番薯。
她急叫道:“快来帮忙啊,给你留个大的。”
我伸头道:“火里那两个才大呢。”
路方嗔笑道:“那俩块头太大了,铁定还没熟。先把小的吃了吧。这小的熟的透,肯定特香。”
我拨了一个到跟前来,深深闻了一下,大赞道:“真香,好久没闻过这么香的番薯了。”
路方笑道:“快点吃吧,冷了就没那个香味了。”
我点点头,但这番薯太烫,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将它握在掌中。路方笑道:“有你这么吃的吗,怕烫的话用小棍插着或找个东西托着。地上的碎布条是你撕的衣服吧。找两块把薯包着吃。”
我捡起一根长布条折叠几层托着热薯,撕开表面的焦皮,一股香的让人想哭的气味飘了出来,我狠狠咬了一大口,差点把舌头给烫掉了。我赶忙吹吹气,小心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吃。
路方很淑女的小口细细嚼着,我三下五除二风卷残云般将番薯吃的干干净净,末了舔舔嘴道:“那俩番薯好了没?”
路方嘻嘻一笑,将手中的薯掰了一半给我。我搓搓手,不好意思一笑,道:“谢了。”
路方笑道:“真没想到你也会说谢这个字。”
我叹道:“今晚也不知是怎么了,话特多。不过好久没和人这样讲过话了。”说这话,我突然想起了雍孟恒。看着身边笑吟吟的路方,我心底油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惶恐。
我将手中的薯吃完,觉得时间已差不多了,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道:“打扰你这么久,我应该回去了。”
路方放下薯笑道:“是么,还有两个大的呢。”
我细心的将衣服上的黑迹一点点拍去。路方讪讪道:“那下次吧。回去了别忘了将脸好好洗洗。”
我略一颔首,算是道了一谢,转身大步而去。
当晚亥时,雍孟恒回来了。我当时正在睡觉,被叫过去后,发现他正在大发脾气。
屋内多了些很奇怪的人,这些人分别穿着黄白黑三色大袍,罩着铁皮面具。穿黑衣的腕绕银链,手持弯刀。黄衣者一手持重盾一手拿短枪,而着白衣人均是拿短戟。
旁边的厂卫告诉我,这些都是魏忠贤暗里培养的铁甲士。
雍孟恒的脚下趴着一个人,这人不知是被人点住穴道了还是怎么的,趴在地上像堆烂泥似的一动不动。
雍孟恒用脚尖拨弄着他的脸,谑笑道:“冷寒川啊冷寒川,看着你真是可怜啊。像条死狗样趴在这,也不知你心里有什么感想。谁能想像你就是江湖中万人尊崇的冷大盟主。反正你现在也是个废人,给你个机会痛快的死,只要你说出你古剑盟的地址。”
地上的人竟然是冷寒川。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大人物怎么被雍孟恒给捉来了,还给伤成这样。
冷寒川微微抬起头,嘿嘿地干笑着,道:“你这老阉狗,利用老夫当上东厂总管之位,如今要过河拆桥,好嘛,有本事你就现在杀了我,否则我就告诉九千岁咱俩的勾当。我看你到时是怎么死。”
雍孟恒面色一变,紧张的四下一看,怒狠狠道:“嘴硬。来啊,把他拉出去上刑,将地牢里的刑具全给他用上,一直到他肯说为止。”
几个厂卫领命将冷寒川拖了下去。我见只有法师一人在那,便低声向他问道:“大嘴和观音呢?”
法师小声道:“都给重伤了。伤他们的那个人听说叫花落杨。”
花落杨。
雍孟恒大声叫道:“传我命令,派一千厂卫去蜀中灭了唐门。竹儿,你快准备一下,隔日便和疯子路方法师一起,杀入汉中。”
我吃了一惊,道:“唐门?就我们几人?”
雍孟恒道:“怎么,你怕了?”
我低头道:“不是,只是唐门毒药暗器天下匹敌,尤其是那门主唐汉生,一招绝技‘翻云手’更是令人胆寒。我怕就我们几人会敌挡不住。”
雍孟恒道:“唐汉生武功已废,不足为惧。唐门现在已无人支持,是座空城,不用担心。唐宁背叛东厂,遇必杀之。”
我心下大惊,却也不敢过多言语,便诺诺退下。
在回去的路上,碰着了鸿荟。她神色有些紧张,递还我腰牌小声问道:“雍总管没发觉吧。”
我摇摇头。她舒心地一笑,盈盈离去。
两日后。
我骑着大马走在荒凉山道上。出京才一日,便有些不适应,在野外营宿根本无法安心睡眼,精神极是不佳,哈欠连连。
疯子和路方缩在马车内,两人伤口未愈,受不得风寒。法师和我并肩齐驱,却是一路无话。
一路颠簸,于五日这后,大军终于开进了蜀中。
我拿着一份驾帖找到四川太守,他慌忙调了一千精骑兵配合去歼灭驾帖上所谓的“意欲谋反”的唐门,尽数剿灭。
太守极力留我在他府中小住,说那点小事就让他手下去办就可以了。我看不惯他那一付阿谀的嘴脸,冷冷地拒绝了。
唐门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可怕,太守调拨的那一千精骑在前当前锋,挡住漫天飞射的钉锥,甩手箭,飞刀,银针,等等,待得这些兵士死伤大半之时,东厂厂卫随后掩杀,漫山遍野蜂拥上去,将那些藏于林中的唐门中人杀的鬼哭狼嚎。东厂来势汹涌,不少唐门弟子倒拜而降。这些降徒给我们研制解药,破了漫野林中充斥的毒烟瘴气。
唐门被灭了。蜀山堆积的白雪上,洒满了斑驳的血迹,呼啸的山风,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
我站在山顶,遥望目极处连绵不绝的崇山,负气争高的磊磊险峰,方叹世界之奇大瑰丽。疯子长舒大气,道:“什么时候回去?”
我叹道:“尽早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上路。先给雍总管发份捷报,再给那个太守传个口信让他派人来收拾一下残局。”
路方笑道:“这里的景色真美,像是人间仙境一般,不染丝尘。”
法师的脸色一直紧绷着,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一个人?”
法师脸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
我摇头道:“别乱想了,没用的。雍孟恒说要送她进宫,没人能阻止的了。”
法师拳头捏的咯咯响,他愤愤地哼了一声,道:“我们在这为他拼死拼活,到底是为了什么。什么也得不到,每天只是无聊的活着,这样的日子,活一天是活,活一百年也是活。”
我叹道:“其实她进宫也是好事,至少不用像我们这样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
法师长叹道:“我真后悔当初怎么就进了东厂,现在就是想回头都来不及了。”
路方笑道:“既然大家都不想回东厂,不如先在这玩两天再回去。”
我们仨人都冷冷看着她不语,路方惊讶道:“我说错了什么话了吗?”
疯子戏笑道:“你为什么老出这么个馊主意。”
我束紧衣襟,咳嗽两声,道:“准备一下,明日班师回京。”
是夜。三更。
快马来报,传雍孟恒纸谕,命我,路方疯子和法师速速动身,星夜行程赶回东厂,其干人等可在蜀中稍作休整,于三日后才可动身回去。
我不敢怠慢,火速招集人跟随送谕之人回去。雍孟恒这等着急召我们回去,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千里加急快马,不三日已起赶回京城。我们几人又困又乏,雍孟恒让我们先休息一下,夜里有要事相商。
路上碰着了观音。她急声向我问道:“路方在哪?”
我道:“回来了。现应该在她自己的住处吧。”
观音的眼神刹那间变的莫名的紧张,她绷紧着脸跺了下脚,转身欲去。我叫住她,道:“怎么了?”
她抿抿嘴,看了看四周,小声急叫道:“大事不好了,雍孟恒想要路方的命。”
“什么?”我大吃一惊,道:“出了什么事?”
观音叹气道:“我也不清楚,反正刚才你们从雍孟恒那走开后,我恰巧从那房子经过,不经意听到雍孟恒对手下人吩咐派刀斧手把她擒入大牢。”
我急吼一声,“那你还愣在这干嘛,快去路方那瞧瞧。”说着转身就向她的居所跑去。
还没到那,便远远听到传来阵阵喧哗之声,只见一大群肩扛利斧的壮汉拥簇着路方正向这走来。路方纤细的手脚上铐着巨大的铁镣,楚楚可怜的被人拖着移动脚步。
我内心忽地烧起一股怒火,大步冲上去,卡住当前一人的脖子大吼道:“你们干什么?”
“竹儿。”
是雍孟恒的声音。我转头望去,却发现他也在一旁。
观音低头退到一旁,雍孟恒恶狠狠地盯着她,道:“你给我滚开。”
观音惊恐的小声说“是”,慌忙退走。
我看向路方,道:“雍总管,为何要檎她。这次攻打唐门她也可立下了汗马功劳。”
雍孟恒眯眼道:“这儿风大,竹儿,你过来。”
他转身向一间屋子走去。我跟着他后面,偷偷转过头来看路方,见她脸色惨白,却是一脸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惊慌,好像雍孟恒抓她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我大惑不解,跟着雍孟恒进了屋子。雍孟恒示意我坐下,我摇摇头。
他缓缓道:“这次审问冷寒川,别的东西没问出来,倒是问出了一个人。你可知道路方是什么人?”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她跟我讲过,她是个流浪的杀手。”
雍孟恒道:“当初我也差点被她给蒙敝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杀手,而是古剑盟的一个女弟子。”
我震惊不语,道:“怎么可能?”
雍孟恒又道:“是啊,怎么可能。不过这是冷寒川亲口说的,路方是他苦心安插在东厂的一个卧底,专门窃取东厂的一些情报。冷寒川这人杂家再清楚不过了,他本事不大,野心倒是大的出奇。杂家早就看出他不会忠于东厂的,果然不假。”
“古剑盟不一直都是东厂的死对头吗?”
“有些事现在说出来你也不明白,你只需知道,冷寒川他也是九千岁一手提拨起来的。”
“冷寒川现在在哪,我想当面问清楚路方的事情。”
“他死了,受不了酷刑咬舌自尽的。只可惜他死都没讲出古剑盟的确切地址。路方关你何事,你为何对她如此上心。竹儿,你得记清楚,蔡何死也可没几年。有些事我也不想再追究,别以为那晚你和路方一起偷偷烤番薯我不知道,还有,你私自借腰牌于鸿荟外出,我本来是要狠狠责罚你二人的,不过,只要你今晚好好表现,我倒是不会计较这些。告诉你一件事,我明日就要处决路方。”
“你要杀路方。”
“怎么,不能吗?”
“不是,只是光凭冷寒川的一面之词,总管您未免太过草率了。”
雍孟恒双目一寒,瞪着我道:“你说什么?”
我低下头,道:“没什么。竹儿先回去了。”
雍孟恒拍拍我的肩膀,缓和道:“好好休息,今晚可能会劳累一番。”
我感到胸口十分的压抑,冥冥中预感到有什么东西要爆发一样。
路方要死了。
我头痛欲裂,忽地一下子满脑都是她欢快的笑脸和纤细的身影。满心烦乱悲凉,不由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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