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瞳修罗-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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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

神音破空，大道轰向，两人率先撞在一起，而后又分开。

这一记，如同战鼓，彻底敲响了这场旷世之战。

两道的创道者，与两道最新一任继承者之间的斗争……这一幕。惊呆无数人。

只因这两道太不凡了，一方是圣族大道，一方是传说之中的龙神道，世间鲜有的非凡之道，如今在这里发生巨大碰撞。

“这就是你选的传人？”

修罗神无动，只是淡眼一扫，旋即发出冷笑，刻意嘲弄：“弱，太弱了，简直弱的可怜。”

“彼此彼此。”

龙界神意站在那里不动。瞬间而已，数百道古龙之魂扫来。如同剑芒，绚烂无比，横空而至。

这与之前的古龙之魂截然不同，每一头古龙魂都是太古龙界之中耀世的神龙之魂，威能无量。

修罗神似笑非笑，手上锡杖发光，一道古朴的符文凝结，而后猛烈的拍击下去。

六道轮回，神纹构筑，仅是一道符文而已，竟然当空扩散，骤化神阵。

“何等强悍！”无数人倒抽一口冷气，要布置一轮阵法，所要讲究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对方竟然顷刻之间刻画阵法，这样的手段，的确是天神所为！

“我永不腐朽……”

六瓣瞳仁合一，汇聚至强的六道神力，在此刻顷然爆发，与无数古龙魂撞在一起，轰鸣作响，光芒夺目，如同大宇星辰沉降。

这是真正的六道真意！

卓一凡一边与九龙王斗法，另一边也在感悟，虽说玄梦当日临走前给他阐明了六道真理。可他现在真正所掌控的却只有三大道而已。倘使能结合余下三道，他将更进一步。

一波对拼，两大创道神势均力敌。两人各占天地一方，彼此对视，陷入一种冥思的境地中。达到这种境界，战力对拼固然是一方面，但更多的还是精神上的抵抗。

“何等精神力，已经远超世俗里的八星魂修者。”蓝染大叹，天神级别的精神力已经超越位面所能承受的极限，根本无法估量。太强悍了。当真可以达到一念生、一念死的地步。

两人一番交手，现在看上去似乎平和，但背地里却暗潮汹涌，让人观之心悸。

他们就像活在不朽长河里的两口古钟，此刻各自敲响道音，抖落神的尘埃，彼此对拼精神执念。

仿佛只是过了一瞬，又仿佛度过了漫长的永恒，最终龙界神意化身的青年鼻中溢血，他身躯一抖，险些从半空跌落下来。

“你已越走越远，忘记了道的根本。”此刻，修罗神开口，话语阴柔，又带着一种难言的沧桑道韵，整片天魂，千亿里的土地都在颤抖，甚至震动外界，影响了下方珈蓝。

瞬息间而已，这种强大的大道波动惊动背地里无数强大的存在，神界之中各大族祖地里，那些闭关无动的活化石皆在此刻睁眼，有的目露惊诧，更有的背脊生寒。

“诸神之战……要起了。”有天神轻语，作出结论，神色凝重的望着天魂的方向，那股波动令他胆寒。他无法想象，这样的存在竟然还活着……

一个照面的时间，那修罗神的不朽身影跨越时间与空间，被诸方感知。无数目光远远聚向这里，莫不心颤。

这种大波动，绝非无意间发出，而是刻意的传动，早有预谋。

修罗神在向世间昭示，昭示六道的不灭，轮回的不朽，昭示修罗的强大，以及……永生。

“没人可以越出道外，即便是那超脱四灵之外的肉神兵，也受道的束缚。我当然亦是如此，何曾忘记道的根本。”龙界神意开口，拂袖抹去鼻血，毫不在意，气息磅礴如深渊，占据九天十地。

他的声音如雷击，同样响彻广袤的大地寰宇，震撼一方，天界神灵无比瑟抖。

龙界神意……这是龙界神意的声音……

很多人心中发毛，此刻他们才发现这是一场何等悚然的战斗。两大创道者之战？这根本无法想象！

“你已经输了……”

修罗神发出声音，手持锡杖，风姿无限，无与伦比，他代表六道的高上与轮回的不朽，遁入轮回之门千百年不动，只是为了等到真正有希望可以超脱道外的继承者……只是为了等到这一刻！

他看向龙界神意，似乎已经没有了初时的性质，只说了三个字：“堕落吧。”而后，锡杖一震。

“轰！”

刹那间，乾坤颠覆，方圆千万里都在动摇，锡杖之中出现一轮黑色神月，与皓日当空，而后刹那之间下方无尽尘土皆被排斥，瞬间清空了一片地域。

龙界神意虚眯双眼，展道阻止，这种力量很恐怖，让他不得已施展全力，不然会落下风。

此刻，不要说卓一凡、浩方、蓝染等人，就是玄梦与一代都胆寒，全部蛰伏，大气不出。

创道之神，何等强悍？一念而已，一片地域如遭洗礼，直接不复存在……

龙界神意直面应对，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而修罗神更是万古不朽，神力耀世，无量无殇……

这两个人相遇，这一战，注定要被载入天界史册里。

“你想覆灭九龙？偏不让你得逞！”龙界神意开口，暴怒如雷，龙祖之力威不可挡，让天地共鸣！

“呵，那可未必……”

修罗神冷笑，锡杖再度一震，只道：“天道——神罗天征！”

第五一九章自己的路，自己走

这一刻，天地仿佛湮灭了，中心那里传出惊人的斥力波动。

真正的天道之力！

无数人震惊失色，这是修罗神在排除异己，抹杀所有与他背道的存在。

都说修罗神至高无上，仅仅一瞬而已，两大创道神的差距一下子显露出来——这根本不是在对决，而是在碾压！

不知过了多久，这里光芒尽散，神能波动也消逝了……

人们永远无法忘记眼前这幕，这……真的是九龙吗？九神峰环抱，坐享风水之宝气，拥揽天地之精华的九龙，全部消失了！成为空空如也的盆地。已然没了昔日的影子。

“吼……”

龙界神意的声音在天地间嘶吼，他的本体消失了。谁都没想到这样一尊创道神，在天道之力下却如鸡蛋壳般脆弱。

当然，这片地域原先的主宰们，九龙的所有子弟，太上古祖也都陨落了，这令九龙王愤懑，修罗神的强悍实在超出所想。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

“龙界一战！我必一雪前耻！”

最后，这里彻底一空，九龙所有人都不见了。唯独留下九龙王无比不甘的声音，在此地咆哮，经久不息。

卓一凡、蓝染等人震惊，天道之力超出想象，纵使看上去似乎已经消散。但事实并非如此，天道的斥力还会延续很长一段时间。未来，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时间里，天魂中的这块地域，这片九龙占据了千百年的祖地。都将寸草不生。

这让所有观战者心惊。更多的是畏惧。畏惧这一道的存在。因为真的太无上了。

尤其是这一道的三大传人并立一齐，还有那傲立在苍穹之顶的修罗神……这种画面震撼莫名，让人不知所以。

“小神如斯……”

修罗神微微摇首，发出一句轻叹，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她屹立在最前方，风华绝代，最后将魔魅的目光扫到卓一凡身上。

这令卓一凡顿时感觉浑身一抖，仿佛所有秘密都被看穿了一般。蓝染与浩方很警觉。立马挡在卓一凡跟前，替他分担这股压力。

“呵呵，你们倒是义气……不过我若动手，凭你们，可以阻止？”修罗神无比蔑视的看了他二人一眼，场中气氛顿时紧张莫名。

“放之从前，谁胜谁负，未复可知。”浩方开口，肆无忌惮。他与修罗神同出圣族，完全不担心对方会动手。

令人诧异的是。自负的修罗神并未暴怒，却是不置可否的一笑：“或许吧……”而后。他继续盯着卓一凡，慢悠悠道：“第十代……如今你看到我这一道的威力，可有何感想？”

一番沉思之后，卓一凡开口：“旧时的道统或许无上，但崭新的路也别有精彩。”

“哈哈哈哈！”

突然，修罗神笑了，很阴森，听的人一阵头皮发麻：“所以，我决定不杀你。任你走下去……我很想看一看，你的路究竟能走多远。”

卓一凡心中一动，修罗神这是认可了自己的道吗？他不禁疑惑。

他的平凡，与六道的无上全然不同，几乎可以说是背道。

一个阴柔，一个刚强。

修罗神眯眼，似乎看出他的疑虑，道：“万物天衍，归于平凡，凡起凡终，神如草芥。也许你是对的，能走出一条连同我，和所有历代在内都不同的路。彻底穿越这道门扉。”他点着轮回之门的虚身，露出遗憾的神色。

“修罗神难道没有成功跃过吗？”卓一凡点头，趁机询问。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六道的创道者在此，可以解答他所有的疑惑，令他看清自己的路究竟在何方。

修罗神摇头，再度叹息，卓一凡突然想起，他曾经似乎听玄梦提起过。修罗神离穿越门扉，似乎只差了一筹，但纵然只是遗憾的一筹，修罗神也不得不承认，也许自己的方法真的有误。

“永生之路，可望而不可即，太过急功近利，也许反而不妙。”修罗神这番反省令所有人诧异，这样一名高高在上的创道者，也会有承认自己过错的时候吗？

卓一凡吃惊，似乎明白了什么，这种问题对他而言还言之尚早。此前，他一直在平凡与轮回之间犹豫。现在修罗神的肯定，让他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信念。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灵，千百年之后也终究要入土，在历时百年沧桑蜕变，最后化为天地里最平凡不过的一缕尘埃。

永生与不朽，从来都是虚妄的，没人可以得到，也没人可以真正不死。如今，他们只是凭着一道不甘的执念活着，却丧失了具有肉身之时，那种成人成神的感觉。

天地间的至高者，永远是最孤独与寂寞的。不止是修罗神，很多与他一样的执念都在等，等待道的继承者，等待他们去开枝散叶，寻找逾越至高的奇迹。

“很快，我要湮灭了……”暗地里，修罗神传音。

卓一凡吃惊，湮灭？什么意思？是执念要消亡了吗？他可是天地间至高的轮回创道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消逝？

玄梦默然，随后传音解释，道：“天道之力消耗过大，令执念不堪重负……”

“怎会如此？”卓一凡恍然，天道之力的确太无穷了。一下子将九龙整体湮灭。倘使修罗神真身在此，会更彪悍。

修罗神发笑，看不出喜怒：“九龙与我也有仇，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并非为你出手，所有的一切只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他/她看着卓一凡，目光中竟是带着几分欣赏：“我很迫切，迫切的看到这一道，崭新的路……”

“神战即将展开，而我这一道，又未得纯熟。可能要失望。”卓一凡站立修罗神跟前，轻轻一叹。

“我现在很虚弱，需要初代与一代助我，让我的执念在轮回之门里得以平定。我会一直等，等到你真正走出自己的路……”修罗神道。

“日后，多加小心。”一代看着卓一凡，不忘嘱咐。

玄梦也点头，低声轻语：“轮回的使命，彻底交给你了。然而这只是一张神盾，真正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真正的矛，需要你去打造。”

“一代……玄梦……”

这一刻，卓一凡热泪盈眶，像个孩子般。他们是他在最艰难的时候，将他引入正道上的恩师。如今竟都要走了。

“你的使命，不要忘记。你的路，要自己走。”修罗神道。

卓一凡有一种感觉，修罗神太缥缈了，仿佛一缕烟雾，风一吹就要散开似得。

“修罗神！”他赶忙呼叫。

然而眼前霞光一闪，修罗神、玄梦、一代，三人没入轮回之门深处，消失不见。

于此同时，只见，天边一道华光垂落下来。

“这是……”卓一凡连忙拂袖接过，他惊异。

那华光之中，竟然是修罗神的锡杖……居然在最后一刻传给了他。

第五二〇章六道圆满，我成修罗

修罗神、玄梦、一代，转眼之间，他最仰赖的三大神就这么离去了，也许有机会再见。又或许是永别。卓一凡盯着轮回之门消失的方向，注视了很久……

现在，天地间，真的只剩下他，只剩下他这个轮回的传者，也是唯一的修罗。

修罗神留下的锡杖，铜锈斑驳，不知在岁月的长河里洇染了多久，若一件刚出土的化石古物，好像轻轻一碰，就要碎了。

可饶是这么一件常人眼中的废铜烂铁，却令石神倍感惊异，他竟看不出锡杖的质地。这是他前所未见的一种神料。

“很久前就听闻过六道杖的神奇，没想到亲眼目睹，比想象中更加可怕。”石神惊叹，同时汗颜。这根六道杖已经腐朽不堪，若是无损，也许比自己全盛时期还要强。

“天地中除去圣神兵，十件无上神器之外，还有超凡脱俗的神物。比如十大奇果。又例如，神树之实……”浩老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的道。

“神树之实？”

他点头，不假思索：“我曾在圣族中一门消失的古籍中读到有关神树之实的事。四大神树，千年结一果，这些果实里可以衍化出造化神器。虽无器灵，但威能却在无上神器之上……”

“还有这么一说？”石神讶异，这件事情他竟是头次听闻。

“不过六道杖并非果实孕育之物，只怕是修罗神将其中一件造化神器改造，融入己道。才成就了如今的六道杖。”浩老头喃喃自语。不过一切仅都是猜测。

因为别说神树之实。就连这四大神树的踪迹，都鲜少有人见过。唯一已知的帝树，也在当年被砍到了，而今制成一口棺材躺在帝墓里，十分悲凉与凄惨。

“我有帝树神种，也许可以验证一下。”思量一番，卓一凡突发奇想道。

“不可能。”石神立即否决，除非有超级神料日夜浇灌。或者习得失落神法，不然种子连芽都发不出。

“再议吧，总有办法。”

他不在意，这么多难关都挺过来了。他始终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林神和白叔应该已经在龙界了吧？”卓一凡轻语，凝望着一个方向，总觉得龙界在那里，仿佛自己朝这个方向看过去，林神也能看到他一般。

这么久了，小皮蛋儿不知怎么样了。卓一凡想起西玄村。他收的第一个徒弟，陆子涵。虽然只是熊孩子的年纪。但力大无穷。有着非凡潜力。

眼下，所要做的决断太多，还未完善的事情太多，但他不得不狠下心来。

“你想去龙界？”石神看出卓一凡的心思，而后也沉默了。因为没有渠道。即便是血狱之门也不可能到达那里。

天魂，已经是一方神土。而龙界，更像是遗迹。超脱天外。常人很难抵达，就是进去了，存活的几率也很小。不过不得不说，里面具有大造化。

对于卓一凡而言，龙界的确是寻觅己道，验证自己的好地方。

世间之大，道难修，为了不负所托，就只有走上更险更难的道路。

血狱一路高歌猛进，生死两芒边荒苏生，连战大能英勇无畏，如今九龙终于覆灭了……过往的踌躇与迷惘尽散。

而今，是时候重开一条新路，为诸神之战做打算。

“行道难……行道难……多歧路……六道平凡孰更难？”

一声声叹息，若九龙湮灭之后的丧钟，带着特别的道韵，在这已然沦为一口盆地的九龙祖地中回荡，再回荡。扩散，再扩散，冲向八方，留下永久的神殇。

路有多难走，只有走过才懂。道有多难修，只有修遍才知。

“嗡……”

卓一凡屹立天地，成了一尊崭新的修罗神，展示自己的至高之姿，锡杖敲动间，一股奇异的波动弥散开了。

满天符文飘洒，最后骤化成一股记忆的洪流涌向他脑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