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瞳修罗-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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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万年笑话。

他不信，一个人，毫秒天地间的小小蝼蚁，价值还能逾越这天地神物？

“死物终究是死物，即便生机不绝，却早已命中注定。而人不同……”女帝似看出对方眼神中的鄙夷之色，解释道。

“我想知道。有何不同？”

“与你说不清……”

“莫不成，真神就是这般器量？”后者有些恼怒。

“与器量无关，只是你太弱小，无需知道这些……”

两股神音互相交错，飘若九天。仿若天地回音，经久不息。

众人莫不颤栗，九龙王何其人也，纵然只是半神，但其力却非正常意义的半神可比。就凭他是天启冥之子，就凭他是当是九龙山的至尊掌教。就凭他是离太古龙界最近的人……

这一切，都注定了他的不同。

“对人的蔑视。将是你日后落败的原因。”女帝开口，其音淡淡，却如黄泉十八地狱下的芙蓉勾，要将人灵魂牵出，这种压力始于无形，却胜于有形。

她先动了，尽管她知眼前此人不是寻常半神，且背后势力登天，说不得蝼蚁，但终究是个小辈。如此小厮，竟然三番两次的冒犯与她，令她不慎恼火。

压抑的气息彻底爆发，阴霾笼上所有人心头，一瞬间，无数人跪了下去。

这就是女帝，不鸣则已，一怒惊人，引得天地共鸣，九天十地千万生灵产生交感，对其叩首。

“不要把我和半神这类愚蠢之厮混为一谈，他们不配！”九龙王也动了。

他如金身罗汉，浑身爆光，这是龙气，一丝丝一缕缕，缠缠绵绵，从毛孔中散发出萦绕周身，瞬息震撼天地。

“啊！！啊！……”

许多修者不堪其压，竟然当场丹田奔溃，沦为废物。

无数人惊恐，根本顾不得争斗，皆是就地坐下固守丹田，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只真龙飞在天地，而后摆动长尾，大杀四方。

“龙皇怒了……”

便是九龙山中人也难以置信，那睚眦长者倒吸冷气，神色僵硬，不自禁后退。

纵然他们被九龙王划进特制的法阵中，免疫伤害，但透过法阵的光幕，看到这幅千年难得一见的场景，依然有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因为他们深知这龙气的含义。他们知道，九龙王真的怒了。

在那战场上空，九龙王透出缕缕龙气，刻为龙形，栩栩如生，一鳞一爪都是无比真实。好像真的有一头来自太古的神龙出现在这里，连时空都混乱。

可以清晰看到，以他为中心，周围的虚空在一点点龟裂，被破开，化为细末。那飘零的碎片若被上天遗弃的尘埃，足有千千万万颗，随同风暴欺上欺下，场面极度震撼。

这种景象太过惊人，恍惚中，人们仿佛看到这些裂开的空间连成一线，而就在这莹莹一线间，一头真龙破空而出。

而他，便是这龙的化身！

龙与他，仿佛早已不分彼此！这样永不腐朽的太古生物在此刻，在九龙王的神威下，仿佛重获了新生一般。

龙是他，亦或是他……就是龙？

很多人早已分不清，感觉整个人近乎晕眩，双耳发蒙，嗡响不断，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

龙威、神威，构建成了至高无上的天威！

“这是什么？”

“这就是九龙王的真正实力吗？仅是一道虚身，竟然强悍如斯。不愧是最有希望得到太古龙界承认的第二人，一旦真正获取认可。纵横九天十地，称霸八荒**又何尝不可？”

许多人懵了，且不说底下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执法者，便是连女帝都有些凛然。

她记得多年前曾在暗中窥视过这个毛娃子，当时不过一个愣头青，没想到时隔三秋，居然强悍到了这个地步。

也许，再待些时候，连她都未必是对手了。

因为，照着这个势头下去，此人真的有可能得到太古龙界之力！只怕到那时，超越六道，将不属于这一届生灵之内。

女帝十分冷静，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之前先出手不过是打算激出对方的力量。现在要收回来也仅在拂袖之间，风轻云淡，收放自如。

此时此刻，她开立空中，看着四周龙气变换，虚影重重，这些龙气构筑成无数蜃楼。这些蜃楼并非普通幻象，而是充斥着人间至血腥，至杀戮的，至黑暗力量的“龙气蜃楼”。

想当年与天启冥一战，对方也曾使出这一招，与她打了个难分难解……

一瞬间，女帝想到了很多，不禁回忆起千年前的那一战。

她看着破碎的虚空中，龙气交错，虚像万千。直到笼罩了整个战场。

“花开花谢几多时，推倒江山待后生……战罢！”女帝第一次张开了口，声音也随之变了。变得时分重视。

因为这一战，不仅是命中注定的恩怨一战。

也不仅是，为了教导小辈要如何尊敬长者的一战。

更在于，这里的某个人。

或许那少年并未觉察，但女帝的视线，从她真身降诞后，便再没从这个少年身上离开过……

第四一〇章战乱

女帝的身形在此刻，再度模糊了。她的神威绽放在空中，就像沉溺再血色里的海棠，素丽而又婀娜，娇媚而又霸道。

忽得！她睁开星眸，背后神灵主庙陡然放光，一丝丝、一缕缕的神化将她衬托的宛如月神，沉寂在血色中的月神。

每个神灵都有极怒的表现，这表面他们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不再轻易对敌。若九龙王，在怒时便是绽放龙气。而女帝，却是将这半壁天空化成了一轮血月，掩盖她的怒容。

一瞬间，原先那强大到湮灭了整片天的龙气顷然间崩塌，被消磨了大半，都在女帝的一念之间。

与此同时，九龙王补下的守护大阵遭受动摇，负伤极重的睚眦老者直接干裂，随同九龙山众多门人化成了一片血雾。

“这就是，神力！”

“吾皇！救我！”

……

原本处在安然之中的九龙山门生都惊的惊、死的死，他们化成几分含带龙血得血雾彻底埋葬在这里。这血液中，夹杂着不甘，也夹杂着仇火……但皆在瞬间被那天中血月所吞噬。

这些弱小的存在，任其如何挣扎，任凭他有着什么地位、什么身份。对比神灵之力，一切都早已命中注定。沦为可怜的绊脚石。

仅仅在刹那，九龙山本就为数不多的众部，全部阵亡了，那一阵阵的哀鸣、痛嚎，让人惶恐。这是何等威势？

仅仅在刹那，曾经叱诧风云的阴阳强者，如今居然也成了如此不堪的存在。如蚍蜉撼树。一下子被捏死了。

仅仅在刹那。女帝宣誓了自己的神威。

她在用威能告诉世人。何为至高，何为禁忌。同时，这是一种挑衅，她用九龙山集体阵亡的方式来告诉九龙王，该如何尊敬长辈。

“你过了！我天裂空活了千万年，还不曾怕过谁。你杀我几人，我还你便是！”一道冷漠的声音传出，九龙王暴怒走来！

他的真身出现。所有龙气凝聚周身，骤化成一层足有百丈之高的古武甲胄，上面刻录着密密麻麻的龙文，将真身完全束裹其中，身形高大，立地顶天。

随同他走来，虚空中龙气月华交错，如日月相撞，成了一片阴阳，难舍难分。他终究非俗神。竟与半神虚身之力与女帝真身当面对冲，打了个平手。

阴阳分割的战场。卓一凡目光凛然，无比沉默。

一代后背双手，俯瞰当空，徒留叹息。他也是真神，纵使现在不比从前，但神与神之间的较量与争锋所经历的、所看过也许要比这里的每一个人，甚至女帝，都要看得多。

他一双老目无尽深邃，仿佛回想起了诸多往事。但又无比空洞。没人能真正看出，一代究竟在思量些什么。

少年回神，望了望正在沉思中的老樵夫，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这样的战斗带给他十足的震惊。心绪难平。果真，哪怕见过诸多世面，实在不及一场神战来得震撼。

“难怪，古往今来无数人都想方设法的想要观看到神战。果真受益非穷。”他自语。

“是啊。”

一代居然接了话茬，笑道：“沧海一粟梨人笑，不堪井底神路愁。看一看神战，虽背负极压。但眼界到底宽了……”

“吼！”

空中龙吟四起，九龙王开口：“重天一战！”接着，他身形一闪，伴随所有龙气从神棺上方消失，原地留下破碎的空间裂痕。

“如你所愿！”女帝应声，紧接着也消失了。

神墓战场重归平静，犹如空中的血色海棠瞬间凋谢。不带走一丝痕迹的离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人们不知道这场战果究竟如何，但知道注定是无法避免。而且，这场战果的胜负也很重要。

因为，传说中在三十三重天落败的神人，将被秘力所困永远囚禁其中。

难以想象，若是九龙王得财，源自太古的九龙山将是怎样一副凄凉。难以想象，如是女帝落败，真神至高、永生不灭的真理是否还有延续？

然而，这只是短暂的寂静。很快，一个少年站出，他生有三目，中间那只竖眼带着几分憎恶扫向当场。最后扶摇直上，睥睨下方。

“不周山！来吧，一战！哪怕你们与九龙分离，千年一役所结下的仇恨，从未改变！”

接着，他竖眼发光。耀眼无匹，直接锁定战场。刻下大阵，将不周山众人划入其中防止逃走。

“哼！我不周山还怕你不成？”不周山的执法者一哼，他手上拿着一杆骨鞭，像是龙骨。散发无上威能。

此外，更多的强者被卷入纠纷中。

一时间，女帝与九龙王一战，各大宗门五行教、不周山、上清教也战成了一团，可谓混乱至极。

这本是两尊大神的恩怨，却无意中引动了一场规模不亚于古妖山的旷世大战。

一切都出乎了卓一凡的预料。简直超出想象，这一战不止为争夺神种，更是大族宗门中的恩怨战，气运战。也许将影响未来几百年，甚至几万年。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走为妙！”一代也皱眉，不曾想过居然在这里耽搁这么久。最主要的，还是女帝的出现打乱了他的思绪，让他前后推算白费了心机。令他觉得此番，或许是一次凶途。

着实有点难以预料了。

“黄口小儿，休走！”

卓一凡刚要离开，一名教徒便缠上了他。

他本不想理会，但一观此人道服，竟然出自五行教。当即一皱眉，迎上一掌送了对方一程回老家。

这五行教的帐他迟早是要算的。当初行善德那缺德货强行拉他入教，此恩恩怨怨他可记得清楚的很！

……

“救我！”一少年在站中飞出，拉住他呼救。嘴角不断渗血，面色惨败。

卓一凡只一看，便知此人无救了。果不其然，在下一个间隙，这少年的手一松，就此断气。

“因果命运，只有无情……”他一声叹息。对方与自己一般大，何尝不是鲜活的生命？但战场残酷素来如此。

骄兵必败，弱者必败……

又一声叹息，他打算离开，进入神棺中。实在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多留一刻。

……

大战没有将息，似乎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候。上清教与不周山旗鼓相当，其余各门互相争斗，都想杀死对方独自率众进入神棺。分成数个区域打斗。

可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两道身着黑袍的倩影降落在这里……

第四一一章失落之地

外边的战斗再无暇顾及。

卓一凡通过逆通灵法阵无声无息的遁入神棺。

神棺内的世界相当诡异，古树斑驳，但又生的十分苍劲，每一株都需要十几人才能环抱过来，似乎已在此地度过了漫长的一段岁月。

古树的树叶并不茂盛，但都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晶质，能折射天光。

树与树间的间距相当开阔，可感神能波动，似乎是从一个地方飘散而来的。

卓一凡一进到这里，就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神性。但却不像往常那般急着借助神性恢复体能损耗。因为觉得这股神性很怪异。若轻易借用，可能会产生问题。

“该死的！那群人真不是东西，明明是我们发现的宝贝，偏仗着人多夺去了！”

一群道统传承者中，为首的年轻道人发火。

“或许前边还有更好的东西。”

他正东张西望，在这怪林中搜寻出路，同时与身旁几个道统传承者商议对策。

显然，以钱界传人为首的全真道教一进到神棺里，马上就四分五裂了。之前在外的种种齐头并进、团结一致的形象，都是假象。

这样的情形其实不难预想。卓一凡本身也猜到了一些。

这群人本就是身兼道统的奇才，彼此间互不钦服。或许可以臣服于一界传人，但不代表可以臣服于其他人。实力决定一切，弱肉强食，这是放眼什么地方都不变的道理。何况是这群背负奇异。眼界比天高的传承者。

流火秘密传音告诉他。这群道统传承者中。为首的那人最强。得到传承虚骨道统。虚骨老人在太古时期也是有名的大神，其骨法变化多端，不算个小角色。不过相比之，其他人就不那么入眼了，都是些平凡至极的道统，连流火都可以轻易收拾。

“小子，你是谁？怎么没见过你？”忽然，为首的虚骨继承者发问。他并不记得这张脸。有些疑惑。“他与我同行，为碧波道统传承者。”流火站出，代卓一凡回答。

他二人契约成立，心灵相通，所有心意皆能直达。

“我问你了吗！”虚骨继承者不依不挠，总觉得事出蹊跷，目光打量着流火身旁的少年，目光凛冽：“若是不想死，便说话！”

流火看着这为首的人，目光陡然一紧。他顿了顿，又说：“实在抱歉！他是个哑巴。若想证明身份……叫他施展道法即可。”

卓一凡看了下四周。手掌一番，幻化出屡屡水汽。这种碧波之力他是不会的，不过借助契约之力，却是可以仿照脉络，以假乱真。

“呵！原来还真是个哑巴。”虚骨继承者诡异一笑。这种眼神，简直如视炮灰。

“主人，看样子，对方已将我们当成炮灰了。”流火传音。

“无妨。”卓一凡神色一冷：“反正只是利用。若是阻挠，随时可以弃掉。”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的心智早已不同以往。虚与委蛇、忍隐之流对他而言不过小事。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四海尽知的道理。

……

就这样，他成功混迹在了这群足有二十余人的继承者中。虽然走在同路，但都保有间距，彼此防备。

“嗯？前方似乎有动静！”前行了一会，一名继承者出声，他眼耳发光，显然继承了视听之道。对周围事物的变化很是敏感。

“是那群人！他们又回来了！”他担忧：“看来这林子也许是个迷阵，我们都在其中打圈，连我的视听之力在此都无法发挥效用……”

“是啊，已是第三次了。第三次相遇。难免冲突。”

另一人幽幽发笑：“神种之流我们不可染指。只能在这里捞些小好处。如有异心，肯定要成炮灰。”

“哼！同为道统传承，不过一界一道之别。我还不信那钱界传人还有办法力敌我们一众道者。”为首的虚骨继承者不悦，目光傲然，直视前方：“他们似乎也撞上强敌，损失许多人马……”

他一手按地，似在感知，而后起身道：“走！与他们一战！报此前之仇！”

轰！

然而，他话音刚落。前方虚空一道空间撕开，其中陡然探出一手。这名实力不弱的虚骨继承者径直被捏住喉头，伴着惊喊，被碎为血肉。

这只手十分稚嫩，但又势不可挡，有如魔神。快而精准，狠毒异常，丝毫不留情面。仿佛捏死的，只是一只蝼蚁。

虚骨继承者的头颅还被保留着，但已身首分离，目光留有死前的呆滞。在极度的震惊和愕然中死去。

这让前后两队即将碰面的修者发蒙，愣在原地不再前进。显然他们已经猜到这只手出亦谁人，且完全被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