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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瞳修罗-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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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不曾移步，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老者，心中疑惑不已。在当世，知道他身份的人，若凤毛麟角。对方竟能一眼洞悉。
这老头，究竟是谁？
林海面色如常，仿佛已经习惯了这老者的态度。他看了看少年，淡淡道：“前辈，请救救他，他与我们不同！”
老头捋了把胡子，只有冷笑：“那类人号称上苍之子，但在老朽眼里，却是一文不值！我族中随意出一名三岁孩童，都能将这等废物活活拍死。此子不过对付了两个废物，便成了这副模样，岂不是废物中的废物？”
正说着，老头慢悠悠的转了个身，偏过头用余光扫了眼二人：“都滚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没有资格！”
林海闻言，眼睛爆射神芒：“你连看都不看，怎知没有资格！若不救他，你必后悔一生！”
老者并未停下脚步，只是冷笑了一声：“让我后悔？绝对不会！”
眼见着就要消失，一道诡秘的声音传来：“你会！”
这声音，并非出自林神。也非出自白泽。
却是令老者骤然停下了脚步，有些难以置信的回过身来。
“救他！”那声音继续传出。
顿时，三人便看到一道虹光陡然从少年体内射出，化成了一本红色古书……
第三三四章少年林凡
时至隆冬，鹅雪纷飞，整个西玄村都被上了一层银装。
西玄村很偏僻，位于北堂国的边疆地带，扎在两座石山之间，几乎照不到太阳。村子里的人，祖祖辈辈就那么生活在阴暗中。虽然冷，却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北堂国，土地广袤，国资雄厚，有千年国史，长久而不衰。
据说，北堂国的开国圣祖，曾是一介神修。才为北堂打下了如此夯实的国基。
不过事实与否，却没人能说清。因为当今国主北堂贤，仅是一介凡士而已。
好在他还算得一个圣明的国君，民心所向，手下又有许多忠心的文臣武将。若非如此，这个生在战斗世族中，却武不得志的国君，只怕早早就得走下台来。
北堂贤是个圣君不错，但终究只是一介凡士，无垠的上国天土，终有他顾忌不到的地方。
譬如这处在边域中的玄村……
深冬之时，玄村里积雪及腰，厚实的吓人，寒气几乎冷到了骨子里，村子里的人，人人裹着厚厚的棉衣，却依然冷的发抖。
“哗！哗！……”
村口，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卖力的挥着竹帚，清扫着积雪。
他们天生力大无穷，是村里唯一的几个体修者，力气最大的一人，可以力拔千钧，将一颗苍天古树连根拔起。
一群孩子，大多七八岁的年纪，围在这几人身边。小的端茶送水，大的孩子捏腰揉肩。他们对这些壮汉发自内心的敬仰，全不顾天气的寒冷了。
“孩子，回去吧……外面天寒地冻，你们还小。受不得寒。”一个通体肌肉强健的中年男子突然回身握住少年的手，炽热的温度传递到冻的僵直的小手上，疼惜的说道。
“不碍事的陈叔，如不是你们没日没夜的扫雪，村子都要被淹了。而且这鬼天气，裹着棉被都冷的发抖，还不如出来活动活动呢。”少年抹了把脸上的冰渣，不经意的笑了笑。随后挣开那双温暖的大手，卯足力气替中年大汉揉腿。
这中年大汉姓陈名福，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却是这群壮汉的头目，有极高的威信。同时，也是力气最大的人，一拳可以打死一只铁甲虎。
“你呀……”陈福欣然一笑，伸出手搓揉着少年的身体。互相取暖。
少年脸蛋清秀，明眸皓齿。长的甚是漂亮。也是这群孩子中最大的。约莫十四五岁，白玉似的脸蛋在这寒气中冻的通红。看的让人颇为心疼。
画面极度温馨，壮汉们无不露出暖笑，宽大的手掌摩挲着孩子们的头，流露出满满的怜爱。
“陈叔，什么时候能教凡儿练拳？”少年揉着中年男子壮实的臂膀。鬼使神差的说道。那一双眼睛充满了希冀。拥有神力，几乎是这里每个孩子的梦想。
陈福一听，面色却是立刻冷了下来，道：“小胳膊细腿。练什么拳！好好读你的书，来年叔给你筹备盘缠赶考去。中了状元，娶个媳妇儿。到时候别忘了请叔喝酒就行。”
“可是叔……你说过会教凡儿练拳的……”
少年似乎有些害怕，微微后退一步，沉着脸，小声嘟囔。
场面立即冷了下来，练拳的事情一呼百应，其余孩子也跟着央求，晃着那些壮汉的手臂。大有不学到拳，誓不罢休的态势。
“哎……”
不依不挠的态度，最终令得中年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若将《道经》一字不差的背出，叔便教你。”
“真的？”少年猛然睁大双眼。
中年男子苦笑着点了点头，眼见着林凡飞一般的回家去了。
林凡记忆超群，村里人皆知。
这本厚重的《道经》千篇章节，常人若背出，恐怕要花费数十年苦工。而对林凡来说，至多只需五日，不仅能全本背下，而且能够倒背如流。
“陈叔陈叔！我们要是能辈出，你也能教我们吗？”其余几个孩子连忙奔过来，羡慕不已的道。即便知道一字不差的背出《道经》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但为了学拳，他们却愿意试上一试。
无奈之余，陈福只得再次点头。所有孩子一阵兴奋的欢呼，各自回家去了。立志一定要背出《道经》。
“这样真的好吗？”
望着孩子们愈渐愈小奔去的背影，几个中年壮汉不禁一阵深深的叹息。
“三日……只要能拖住林小子三日就行了。依他的性子，若我们离去，他一定会跟着我们一道走。绝不能将他提前带上这条路啊。”陈福面无神情，开口说道。
几个人围坐在火堆边，叹气不止。
其实，玄村中，一直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但凡从小在这里的生活的人，年过十五后，便会得到无穷神力。根本无需刻意修行，就能成为炼体大成境界的体修者。
百年来，西玄村一直坚守这个秘密。因为炼体大成的体修，在北堂国很罕见，几乎万中无一。
他们不张扬，不问世。依靠这项特殊的福利在这偏僻的疆域生活。
直到有一日，这个秘密不慎泄露出去，彻底招致了祸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隔十五年，玄村就要向那方势力送出几名炼体壮汉做劳奴。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不从，对方将派遣仙人压境，整个玄村都将遭受屠戮。
这绝非骇然听闻。
据祖上所言，那一方势力来自皇都王爵之府，府内有仙人坐镇。曾千里迢迢的赶来示威。
那一次，仙人引发了一场雪崩，差点令玄村覆灭。
“这一去，只怕是有去无回了啊……”陈福双目发红，回望村子，紧紧攥着拳头。他也是不日前才从村长口中得知了秘密。心中十分不甘。不甘村子就这样一直被那一方势力欺压。
“陈头！实在不行，我们反吧！他们压迫村子够久的了！我不信我们五个人，还拿不下那一个！”一个中年大汉猛然起身，手中竹帚咔嚓一声，被他生生捏断。
“那是仙人，会使仙术，我们怎能应对？”
“那就任他们欺压吗！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就不信他们能狠下心将玄村屠戮干净！”
“好！干他祖爷爷的蛋！我也不信他们真能将玄村灭咯！”
“都给我静下！”
一声大喝，所有人都震住了。
陈福双目血红的看着这些人：“你们想的倒是好，鱼死网破？那一方人利用我们，或许不会将我们杀干净，可你们可想过，你们鱼死网破，村里的人怎么办！你们的妻儿怎么办！小林子的娘，便是在上一场屠戮中死去的……”
这番话像是一泼冷水，瞬间浇灭了众人心里的躁动。
“玄村总有出头之日，在此之前……我们只能忍一时且一时。”陈福掏出烟斗，狠狠吸了一口，呼出一口浓浓的白烟。
“第四日清早就走，在此之前，谁敢反抗，我先废了他！”他扫了众人一眼，接着起身继续扫雪。
殊不知，他们在谈话的同时，一个少年躲在一颗树后，听了很久。
林凡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只觉得漫天大雪中，簌簌的扫雪声，与那几个背影构成的画面，充塞着无奈与不甘。
林凡心中苦涩，眼睛红润。默然不语，只是望向这几个寂寥的背影。
他明白了很多事，明白了当年父亲为什么不辞而别，明白了母亲的死因。
为什么每每提起练拳，陈叔总要训斥他。
为什么每每长大一岁，村长的脸上更添愁容。
这一刻，他更深明白，这几个被村民奉为神人的男子，深深的无奈与背负。
大雪依然在飘，仿佛吹进了少年的心里。
林凡不甘极了！
他渴望变强，渴望得到力量！渴望守护村里的每一个人！
他究竟该怎么做？
又有谁，能赐予他力量？
第三三五章异梦
夜已深，一片黑洞。飞雪将息，忙碌了一天的玄村，重归宁静。
靠近山壁的一件土屋里，煤灯散布暗淡的寒泽，印在少年的精致小脸上。
没有人知道，短短几柱香的时间里，林凡已将《道经》完全背出了。
村里人只知道他记忆超群，却不知道这种超强的记忆随着年龄增长，得到了强化。若在他五岁时，三天内背出《道经》都不可能。而现在，这手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早已是炉火纯青。
“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啊。”林凡放下木简，遥望窗外，一声轻叹。
林凡心中很纠结，很想练拳，又不想难为陈叔。
自己已经十五岁了，依照陈叔所言，他很快就会自动步入炼体大成的地步，拥有拔树神力。尽管，他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依然是一个连一桶水都举不起来的文弱儒生。
还有三日，皇都王府的人就要来了。
玄村一直以来以狩猎为生，陈叔他们一直是村子的顶梁柱。林凡不知道，他们一走，玄村日后该如何生活？那些失去了丈夫，失去了爹爹的妇孺，该如何生活？
西玄村，难道就要一直这样被欺压下去？
他不甘啊！
这本该是个无眠之夜。但最终，兴许是因为用脑过度的缘故，林凡的眼皮子忍不住打起了架。
没过一会，林凡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失去了只觉。竟就着冰冷的桌子。沉沉睡去。
睡梦中。他感到意识无比清新，整个人随着一股洪流飘向空间深处。
又是这个梦！
林凡知道，自己做梦了，而且又做了同一个梦！
从他记事开始，这个梦，整整缠了他整整十一年！
以往他总感到害怕，强迫自己从梦中惊醒。而这一次，他竟然不再反抗。任凭洪流推着他驶向远方，引领他走向未知的区域。
在这片空间里，时间已经失去额概念，林凡也不知自己随同洪流飘荡了多久，只觉得冥冥中，有一道道幻影从他面前掠过。
那些幻影，并非自己，分明是另一个与他一般大的少年。却无时不刻的，不在牵动他的心绪。
直到某一刻，眼前景物一阵变换。他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一处山谷里。
这片山谷宁静祥和，鸟语花香。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相比寒冷的玄村，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这是……哪里？
林凡站立在一座石屋前，并未感到陌生，不曾感到害怕，反而有一种别样的熟悉与情愫。
他感觉，自己似乎来过这里！
“这片山谷……石屋……”
眼前的景象太真实了，让林凡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妄。他情不自禁的靠近石屋，可就在即将推门而入的一瞬，几句交谈声，使他的脚步却猛然僵住了。
林凡呆立在原地，良久没回过神来，而后才附耳在门上，静静的听着一切。
“前辈，怎么样，凡儿还有救吗！”说话的，似乎是一个中年人。
“中咒太深，按理说已经回天乏术。除非，能斩断这一世的因缘。”苍老的声音传来。
“如何斩断？”
“就让他这么死去，是最好的方法……”老者继续开口。
而后，他顿了顿，继续道：“生死轮回，天命变数，本该如此。幸亏他身兼那一道传承……还有一次重来的机会……”
“重来的机会？”
“这是对他的考验。一个没有经历生死的人，永远得不了上道。”
话到这里，林凡还没回过神来，眼前的景象忽然崩散了。
……
凡儿？
他不禁想起那个中年声音的称呼。
是在说我吗？可……那又是什么地方？重来的机会又是什么？
林凡感到自己的记忆混乱了，脑袋像是要裂开了般。很多陌生而又熟悉的回忆种子，被种下他的脑海，一点点的，开始生根发芽。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在做梦。但这真实的痛感，却令他感到抓狂。
“轰……”
空间的前方，吞灭天地的神曦，滚滚冲击而来。
林凡下意识的闭上眼，想象中的痛处并未传来。等睁开眼时，他发现那些神曦如流水般正从自己身躯边流过。
虚像？他想到了这个词语。
自己……果然是在做梦吗？
眼前的景象，眼前的一切，那么真实，却又如此的虚幻。
就像一堆火上，架着一只鸡。他分明能闻到那飘散的肉香，却是吃不到嘴里。
“世界与我，谁是虚幻，谁又是实体？”
“我……究竟又是谁？”
“不……这一切都是假的！我的名字叫林凡！”
林凡紧紧闭眼，一连在心中默写下十个静字后，整个人忽然变得宁静无比。
豁然睁开眼睛，砰的一声，眼前黑洞的空间，恐怖的神岚，轰然破碎！
仿佛经历了一个纪元般漫长。此时此刻，暴动的空间，静谧下来。
“结束了吗……”林凡低叹。
这个做了十一年的异梦，让他害怕的同时，又有些惊奇。他总觉得，在这里，能找寻到他想得到的东西。例如，力量……
嗡隆！
思量间，蓦地，一道门户忽然出现，融入虚空。
门框中，无尽混沌，无边无际。
“十一年了，我们终于见面了……”
一个叹息传来，悠远而苍凉，恍若隔世。
林凡心中一震，便是看到从门框中，走出了一个少年。
少年看上去与他一般大，却是体型修长，英气不凡。淡淡相视间，有一种无形的大威严。若君临天下，气盖四方。一瞬间，四周爆放的神曦，都是暗淡了许多。无尽深邃的空间，传出一阵阵悲凉，幽怨的气息。
“你是谁……”林凡心头一颤，凝望着这个少年。
他自幼生在西玄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号人物。心中震撼不止。
少年的身躯时而迷离，时而凝实，若一缕魂魄，看不清轮廓。但林凡与之对视，却有种莫名的触动。
“原来，你是你，我是我。但在十一年前的那个雪夜，你我命运相连之后，便不分彼此了。”少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梦中吗？”林凡摸不着头脑，有点语无伦次。
“是梦中。但十一年来，你一直在抗拒。而现在，因为你渴望力量，所以才见到了我。”
“这里，便是你的精神深处，你我灵魂同存的地方。”
少年飘近，林凡吓了一跳。才发现这个少年竟没有双足，离地三尺。竟然真的是一缕魂魄！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林凡一怔，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向这片暗淡的空间，颤声道：“你我灵魂同存的地方？那我又是谁？”
“你叫林凡。可你……在十一年的雪夜，便死了。”
少年看向他：“其实，这副身躯的新主人是我。可我不愿随意占用你的地方，故此才与你商议。”
我死了？
林凡心中一震，满脸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已经死在十一年前的雪夜？怎么可能！
“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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