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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惊龙-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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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倩云不依的道:

“师傅,我不来啦!”

半边老尼笑了笑道:

“孩子,别急,为师只是说说罢了,你去睡吧!”

韩倩云答应一声,退出静室,心头小鹿,不禁一阵狂跳,她向四周略一打量,悄悄朝前进厢房奔去!但她并没察觉,她身后还有两个躲躲闪闪的人影,互相打了个手势,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

这两人正是珠儿和辛文,她们因一直不见韩情云回房,偷偷的躲在暗处,原本只想暗中吓她一跳,没想到她会朝东厢房奔去,一时更觉得好玩,才一起跟了过去。前殿东厢,这时候灯火还没有熄去,纸窗上映出一个俊俏的人影,似在房中踱来踱去的走着!

韩倩云走到窗前,只觉心跳加剧,她忽然感到害怕,脚下不期踌躇不前!珠儿、辛文两人,怕被她发现,慌忙闪到暗贩,蹲下身子。韩倩云双目望着丁好礼的人影,呆呆出神,丁好礼敢情等得有点心焦,只是在房中来回踱步!

两人一在窗里,一在窗外,停了一会。珠几、辛文却等得大是不耐。忽然,不知是韩倩云脚下弄出声音,还是丁好礼察觉窗外有人,厢房呀的开启,丁好礼一下闪出身来!他一眼瞧到韩倩云,如获至宝,轻笑道:

“妹子,你什么时候来的?快到里面去。”

说着,伸手去拉她的纤手。韩情云口中“嗯”了一声,任他握住手掌,低头跟他朝屋中走去,珠儿伸后拉拉辛文的衣角,不敢弄出半点声音,小心翼翼的掩近窗下,找了一个小孔,凑着眼睛,朝里张去!

只见两人手拉着手,走入屋中,韩情云已是满脸羞红,低低的道:

“你不是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吗,怎不快说呢?”

丁好礼乘机伸出左手,去搂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这里只有咱们俩在一起,又没第三人,干么这么性急。“

韩倩云只是肩头微微摆动了一下,依然让他搂着,心头小鹿,却不住的乱撞,感到有生以来,从不有过的甜美舒畅。丁好礼闻到她身上发出的幽幽少女香气,又感到她身上在轻微颤动,突觉周身血脉加速,自己的心也在剧烈的跳动。猛的低下头去,火热的嘴唇,往她的嘴上堵去!

这下,韩倩云又惊又羞,身如触电,要待挣扎,一个身子,已被他紧紧搂住,口中不由发出“唔”“唔”之声!

窗外偷看的珠儿、辛文,两位姑娘家,那曾见过男女之间的这般相亲,直瞧得心头狂跳,暗暗啐了一口,慌忙不迭的逃了回去。韩倩云先前还有轻微的挣扎,但渐渐驯若羔羊!过了良久良久,丁好礼才缓缓放开。韩倩云羞不可仰,幽幽的道:

“你欺侮我,你……”

丁好礼欲火已起,俊俏脸上,红如胭脂,嘻嘻一笑道:

“妹子,你不是很喜欢我吗?”

韩倩云低着头道:

“我自小没爹没娘,由师傅扶养长大,你若是真心对我,就别忘记我。”

丁好礼将她搂在怀里,缓缓抚摸着她秀发,柔声道:

“我对你一片真心,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韩倩云想起适才师傅之言,正待开口!

丁好礼早已迫不及待,没让她说话,吐一口气,扑的一声,将灯火吹灭,抱起她身子,往床前走去,右手就来解她衣带。韩倩云自从懂事以来,从未被人这样紧紧的搂抱过,早已全身绵软,劲力全失,再加丁好礼花言巧语,听得她芳心可可,如醉如痴!此刻他手指触到自己肌肉,不由蓦地惊觉,用力一挣,脱出他的怀抱,粉脸变色,颤声道:

“你要干什么?”

丁好礼急急抱住了她,道:

“我一定会娶你,我如负心,就死在我父亲掌下!”

韩倩云伸手按住他嘴唇,柔声道:

“别乱起誓,我相信你……但现在不能这样……不能……”

丁好礼紧紧搂着她道:

“那么你就依我。”

韩倩云撑持着央求道:

“不……不能……”

丁好礼欲火已炽,用强解她衣带。韩倩云又惊又怕,又用手猛力向外一格。丁好礼只当她半推半就,没防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动武,双手登时被她格开。韩倩云一滚落地,正待朝屋外奔去!

丁好礼岂容她逃出房外,双肩一晃,拦在门口,回身望着韩情云,笑道:

“你既然对我有情,又何用拒人于千里之外?”

韩倩云急得要哭,眼圈一红,道:

“你如真心爱我,就不能这样逼我。”

丁好礼目露淫邪,涎笑道:

“好妹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我等不得了。”

韩倩云在这一瞬之间,突然发现了丁好礼一脸轻薄,想起师傅说他“笑非真笑”这句话来,猛觉心头一凉,怒道:

“我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会来了,难怪师傅说你……”

丁好礼脸色一变,冷笑道:

“你师傅在背后说我什么?哼,这么说来,今晚我更非把你得到不可……”

话声未落,目光转动,左手一探,朝韩倩云肩头抓来!

韩倩云心头大急,右肩一侧,左掌直竖,闪电向丁好礼手腕切去。丁好礼格格一笑,道:

“妹子,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是你师傅来此,又能奈我何?”

说着,左腿疾跨半步,左手翻动,捉她右臂,右手骄指朝她“肩井”穴上点去!

韩倩云气得粉脸铁青,骂道:

“你这下流坯,我……我真看错了人!”

她银牙暗咬,双掌翻飞,刷刷劈出。丁好礼那会把她放在眼里,一边拆招,一边笑道:

“待会露滴牡丹开,你更认识得清楚呢!”

两人在黑暗中动手,不到几招工夫,韩倩云已被他逼得步步后退。丁好礼武功,高出韩倩云甚多,那里能够防守得住,只听一声轻笑,左手随手一钩,已抓住韩倩云手腕,他知道她定然向外挣夺,顺势一送一拉,韩倩云惊叫一声,再也立足不稳,眼看就要仰跌下去!

丁好礼不慌不忙,右臂一抄,往她身后抱去,一托之下,已将她紧紧抱住,按倒床上。韩倩云惊慌失措,虽然尽力挣扎,那想挣扎得脱,但觉一个身子,已被他紧紧压住,两人胸口相贴,脸儿相对!

月光斜照,但见丁好礼一张俊脸,两颊火红,双目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气息咻咻,直似一头噬人野兽!

韩倩云娇躯无霞,呼吸急促,心如鹿撞,几乎要从口腔直跳出来,但两手被他紧紧扣住,浑身已绵软无力,只有心头明白,自己清白之躯,即将遭人沾污,一时急中生智,猛地一横心,张口朝他肩头咬去!

这一下丁好礼冷不及防,肩头骤然一痛,双手也同时一松,韩倩云趁机一滚,还来不及挣脱他的怀抱,只觉浑身一麻,已被制住穴道!

丁好礼一手掩着左肩,目光隐泛怒意,嘴角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开始动手,解她衣带,脱下青色劲装,一件件剥去她贴身内衣。韩倩云苦于穴道被制,无力抵抗,一时羞愤交迸,急得昏了过去。等她倏倏醒转,自己赤身露体的躺在丁好礼床上,只觉下身一阵刺痛,心头明白是怎么一会事,鼻孔一酸,忍不住流出两行清泪!

十八年冰清玉洁的身子,已遭丁好礼沾污,急急翻身坐起,穿好衣服,向四周一瞧,那里还有丁好礼的影?难道这负心人目的已达,就舍了自己而去?心念疾转,忍着一肚子委屈,急步跨出厢房,举目一瞧,只见山门洞开,原先缚在大无井中的一匹火云驹,也已不见!

这一下,只觉顶门轰的一声,如中巨柞,双眼发直,双腿一软,忍不往悲从中来,伏在阶前,低低啜位!

她虽然不敢哭出声来,但夜阑人静,这低声抽噎,传不到远处,较近的地方,仍可隐约听清。那珠儿、辛文两人,方才偷偷瞧到两人的亲蜜情形,吓得不敢再看,慌慌张张逃回房去,可是并没熟睡。过了一会,依然不见韩倩云回转,两人方在窃窃私议,突然听到一阵鸣咽的哭声,隐隐传来,珠儿心头一惊,慌忙拉了辛文,拔足朝前面奔来。瞥见韩倩云一个人伏在阶前,双肩耸动,不住的抽噎,大感惊奇,脚下一紧,掠到她身边,同时蹲下身去,问道:

“韩姐姐,你怎么啦?……”

韩倩云被两人一间,更觉凄苦,抽噎的道:

“他……他走了!”

珠儿奇道:

“韩姐姐,他走了你有什么好哭的?”

韩倩云泪落如雨,咽声道:

“他……欺负我……”

珠儿若有所悟的道:

“哦,我知道了,他一定和你打架,你打不过他。”

辛文年纪较大,心里有点明白,摇摇头,道:

“不是,韩姐姐被他欺侮了。”

珠儿偏头道:

“韩姐姐,丁大哥到底怎么欺侮了你?”

韩倩云试着眼泪,道:

“他……他……”

她说了两个“他”字,再也说不下去,眼中泪水,如同断线珍珠般,直滚下来。珠儿道:

“真急死人,他欺侮你,我去问他!”

说着转身欲走!

韩倩云蓦的心中一动,暗暗一咬银牙,倏地一把拉住珠几手腕,勉强收住眼泪,急道:

“珠儿妹子,你迫不上他,他既然走了,就随他去吧!”

珠儿愕然道:

“你不是说他欺侮了你吗?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欺侮你。”

韩倩云拭干眼泪,淡淡一笑,道:

“他方才只是和我绊嘴,就……就负气而去。”

辛文虽觉怀疑,但也未便多说,只好安慰道:

“韩姐姐,他既然负气走了,你哭也无益,还是回房去吧。”

却说毕玉麟在蕲水别过云里神龙单身就道,由鄂入皖,一路上早已恢复了本来面目。这天赶到安庆,已是傍晚时分,预计离九华山只有百里光景,不须急着赶路,当下在城里找了一家客店落脚。前面书中,已经说过,他为了找寻失踪十三年的父亲,沿途遇上较大城镇,都要细心察访。

落店之后,洗了个脸,看看天色还早,就步出店门,在大街上逛了一转,顺便在一家饭馆吃过晚餐,才回到店中。只见店伙拿着一封信柬进来,笑道:

“公子爷,这是你老的信。”

毕玉麟听得一怔,自己落店只有一会工夫,并无熟人,这信从何而来?接过信来一瞧,上面果然写着:“即送悦来店栈转交毕少侠亲启”心头更是大疑,抬头问道:

“伙计,这是谁送来的?”

店伙道:

“你老才出去,就送来了,哦,是南大街全兴楼伙计送来的。”

“毕玉麟知道问不出什么,这就挥了挥手,等店伙退出,立即拆开密封,从里面抽出信笺,只见上面仅有寥寥数字,那是:“晚餐后在李家桥晤面”

底下也没有具名的人。毕玉麟深感困惑,不知这人究竟是谁?他何以要约自己到李家桥晤面?

晚餐之后,该就是这时候了,那人可能已在李家桥等候自己。毕玉麟虽感事出古怪,但人家既然相约,总得去瞧瞧究竟,心念一转,立即朝外面走去。店伙迎着笑道:

“公子爷又要出去了?”

毕玉麟点点头,问道:

“伙计,李家桥在什么地方?”

店伙迟疑的道:

“公子爷,这时候到李家桥去干什么?”

毕玉麟奇道:

“这时候为什么不能去?”

店伙连忙陪笑道:

“不,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是说李家桥并没人家,那里……那里只有一片坟场。”

“坟场?”毕玉麟不期一怔,接着笑道:

“不错,我有一位朋友,故世之后,就卜葬在李家桥附近,我想到他坟上看看。”

店伙道:

“是,是,公子爷出了店门朝北,约莫半里光景,那座大石桥,就叫李家桥,过桥就是坟场。”

毕玉麟点头称谢。走出客店,一路朝北疾走,不多一会,前面果然横着一道河流,水光做湘,隔河一片旷野,远处望去,尽是累累坟尖。一座拱圆形的大石桥,直贯南北。大石桥上,果然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只因双方相隔尚远,看不真切,但觉此人屹然而立,动也不动一下,宛如一座泥般石雕的人像!

毕玉麟脚下何等快速,转眼功夫,便已奔近,那知就在毕玉麟奔近之际,那条人影,忽然也移动起来!

不,他身形丝毫不动,只是脚下虚飘飘的,恍如幽灵一般,向前移去。毕玉麟奔上石桥,只见此人已在十数丈外,双方距离,还是和先前一样,心头不禁起疑,难道约自己的不是此人?

他跨上石桥,便自停下步来,因这座石桥,比平地高起一丈有余,站在桥上,可以看出老远。纵目四顾,一片旷野之中,除了自己和那人之外,并无第二个人,而且那人,从自己在桥上站停之后,他居然也停下来,屹立如故。难道就是他!

毕玉麟凝足目力,朝他瞧去,终因相距较远,无法瞧得清楚,只看到此人背向自己,身上穿着一袭宽大黑袍,如此而已!

毕玉麟在这一瞬工夫,从脑海中闪起了许多个自己曾经见过的人,但总觉一个也不像此人。

心念转动,这就双拳一抱,间道:

“朋友可是约毕某到李家桥晤面的人?在下应约而来,朋友如有见教,就请过来一谈。”

那黑衣人对毕玉麟的话声,简直恍如未闻,依然一动不动的站着那里,连头也没回一下。毕玉麟见他没有作声,不禁心头微温,大声说道:

“朋友到底是什么人?既然约毕某前来,何用故作神秘?”

口中说着,脚下同时朝黑衣人奔去!

那黑衣人好像脑后生着眼睛,毕玉麟不动,他也只是静静的站着,此时毕玉麟才一开步,他也黑衣摆动,向前移去!

这一下,毕玉麟再也忍耐不住,朗笑一声:“朋友行动这般鬼祟,毕某倒要瞧瞧你究竟是谁?”

脚下突然加快,纵身急奔过去!

黑衣人依然一声不作,但身形也同时加快,笔直朝前奔去!

此人轻功之高,极是惊人,虽然奔行如箭,但丝毫看不出他洒开大步的模样,朦胧的月色下,黑衣飘动,有似一道轻烟。毕玉麟也感觉到对方轻功之高,几乎是出道以来所仅见,自己提足真气,全力疾追,仍然难以追赶得上!

两条人影,在月光下奔驰,有若天马行空,衣袂飘带起的风声发出细长破空轻响,不绝如缕!

迫出了四五里远,双方仍然保持着十数丈距离,毕玉麟未能追上一步,黑衣人也未能把毕玉麟距离拉远。两人轻功脚程,看来极难分得出高低,但毕玉麟心里有数,自己已把“万里飘风”身法,施展到十二成光景。以目前自己的功力来说,就是以轻功独步武林的万里飘老前辈,只怕也要略逊自己一筹,而前面此人似乎还并未用出全力。前面的黑衣人虽然没有回头朝毕玉麟望上一眼,但他已从毕玉麟奔行的衣袂飘风之声,听出毕玉麟始终跟在他自己身后,也不禁大感凛骇!

他是怵于毕玉麟这点年纪,居然会有这等超绝轻功?突然,他脚步一停,霍地转过身来!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毕玉麟提气猛追,奔行之速,迅速无比,黑衣人才一停步转身,他已相继追到!

黑衣人口中冷嘿一声,右手闪电袭到毕玉麟胸前,直向“玄机穴”点出!

毕玉麟没想到他会突然刹住身子,向自己骤下杀手,嘿声入耳,对方手指,业已点到。心头大骇,百忙之中,连收势都来不及,赶紧猛吸一口真气,身形斜飘,使出“仙人挂衣”身法,倏然飘出数尺之外!

举目瞧去,只见那人除了两道眼神,有若冷电,炯炯逼人之外,脸上木无表情,不像是个活人,心中不期一怔!

但他在这几个月来,目睹江湖上的机变诡诈,转念一想,他也许是戴得人皮面具,胆气一壮,正待出声喝问!

那黑衣人一击不中,也似乎微微一怔!这一怔,不过像电光石火,一闪而逝,双肩微晃,如影随形般追了过去,左手疾向毕玉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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