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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商-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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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意识渐渐消散。划水的动作越来越僵硬迟缓时，他看到了一艘”平倭“战船！再往前行，又看到了数艘这种只有金乡军才有能力建造的”无敌战舰“，他嘴角渐渐泛起了微笑。心中终于再也没有了逃亡的慌乱，因为他坚信，在这片海域，在金乡海军面前，没有人，能够撼动我大明的天威！
虞楠清看着眼前的汉子。命人给他灌下几口泡盛酒罐头，又让人给他披上金乡军从西北基隆商馆构成的”毛毡走廊“带来的羊毛，再加上金乡纺机特产的行军毛毯，过了许久，这位年轻人的牙齿才不再打战。虽然是七八月份，但是晚上的海里，人一旦超过半个时辰，将会冻毙，这也是《条例》里明文规定的，此人作为预备军官，肯定熟背这些，让他如此奔逃，定是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虞楠清道：”这位兄弟，敢问您的身份和部队番号“
落水青年赶紧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臂，掸落身上的毛毯，俯身施礼，对着虞楠清道：”这位可是海军管带虞大人？小人葛芳华，金乡海军学院第三期，暂编‘哨兵’旅七旅九纵“
”九纵？“虞楠清眉头一皱，”九纵可是布防于澎湖以南？葛兄弟，为何狼狈如此？“虞楠清边说，边把毯子又批到了葛芳华身上，弄得这个相当于”排长“职位的葛芳华受宠若惊，赶紧道出了缘由。
原来葛芳华是部署在澎湖南部较为靠外的海域，在一个时辰前，他所在附近的一个岛礁上，忽然来来往往的出现了若干身影。葛芳华不敢怠慢，立即拿着整个”海上哨兵“群体里为数不多的千里镜，看了过去，这一望可是吃惊不小，只见澎湖东南方，隐约的出现了不下于五十艘海寇刘香旗帜的苍山船等，正在该岛礁上面运送补给、弹药，似是以此为前哨基地，进而进犯澎湖。
”海上哨兵“的小艇不是三角快帆船，很难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摆脱苍山铁的追击。而这个情报又如此的重要，葛芳华一咬牙，把小艇上一些扎眼物事全部扔进大海，只留下迷惑人的渔网、渔叉等物，即使敌人捕获小船，也会以为这是哪家的渔船漂泊至此。随后一头扎进海里，准备去别的弟兄那里。因为此时虞楠清已经下达了”哨兵“收回指令，之前葛芳华无论如何用灯光、旗语，都不见回复，所以葛芳华不得不横下一条心，向着金乡方向游去。还好，及时的遇见了虞楠清舰队。
分析者葛芳华舍命带回来的急报，虞楠清和众位参谋赞画分析出来：这应该是荷兰…刘香联军前锋第二次被发现了，距离第一次探哨信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位置北移了二十海里左右，再加上刚刚探报，这第三次是在半个时辰左右，位置又北移了十海里左右。也就是说，荷兰舰队的平均最大速度很有可能也就是八节到九节的样子。除了速度没有太大的变化之外，舰队的航向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一直在向北略偏西的方向航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情报，在所有的情报中，虞楠清最看重地就是通过各个途径，得到的“联合舰队”规模的这一份。无论是”海上哨兵“还是船上的千里镜，反馈回的信息都是，敌军在两到三艘盖伦战船，和七十余艘苍山、沙船的这样的规模。
而这个时候虞楠清一下子犯了难，这种规模的敌军舰队，自己有五成的把握拿下。本着晏大人”歼灭敌人之有生力量“的原则，这是大赚的买卖。然而又怕自己行动后，引起敌军注意，一旦敌军主力来袭，自己队伍中并没有”灭虏“这样的大量火炮支援，肯定伤亡惨重，这是整个金乡军所不容许的。所以做下是否战斗的指令前，一定要得到东面远处联合舰队的情报，”怎么东面还没有动静？“虞楠清望着东边的海面，喃喃道。
第四十一章 料罗湾 五
好在虞楠清并没有等多久，东边负责警戒的三角帆船的桅杆，很快的出现在了虞楠清的视线当中。虽然此时天还未亮，但是映着月光，还是能够看到前面影影绰绰的帆影。像是约好了一样，在十五艘”平倭“战船的西面，也有两艘三角快帆驶了过来。这段将近两海里的路程，三角帆船只用了不到一刻钟。
三名撑帆而来的信使分别登上了虞楠清的旗舰，这艘”平倭“战舰保留了金乡海军的传统，以第一任船长命名。很荣幸，这艘战舰为”楠清“号。虞楠清命人给每名信使发了一罐泡盛罐头，以御寒。随即问道：”挨着说吧，你先来“，随后指着从东边来的这个信使。
信使（东）道：”虞大人，已探明，红夷…刘寇的联合舰队，在东偏南五十海里处。有十二到十三艘盖伦大舰，百余艘刘香海寇的苍山、沙船，还有少量的阀、艇，初步预计，敌军有近万余。“虞楠清点了点头，指向另外两位信使，
两人其实是同一处驶来，目的是传送紧急军情，一旦一人有失，还有另一人可将讯息送达。因为旗语、灯光等虽然在这个时代比较先进，但是仍然有着距离上的限制。现在这里距离金乡港将近一百多海里，晏世轮为了稳妥，还是先后派出了两名信使。不过由于此时变幻不定的风向，导致二人竟然同时到达
“秉大人，小的二人乃晏大人派出，只带了一句口信“
虞楠清眉头一舒，道：”请讲“
这个信使立即展颜微笑，道：”晏大人说了，现在是秋季，东南、西北风变换不定，敌军虽有刘寇引路，然我金乡军经营此处多年，联合舰队定无法顺利指挥。此乃天时也；荷兰红夷炮火再犀利，此处却距离荷兰万里之遥，补给、弹药、淡水补充不便，只要虞大人找准时机。截断其补给，红夷定大乱也，此乃地利；红夷不远万里来犯我大明，不管是我金乡还是福建、广东，定会星夜来援。抵御外辱，红夷、刘寇则无强援，战事一开，则我大明军民抱定决心，必胜也，此乃人和。天时、地利、人和，红夷皆不沾边，此战结局已定，晏大人传话道，‘给我狠狠地揍他丫的。老子给你架底’。然后晏大人吩咐，他将亲率金乡军现有的五艘‘灭虏’，前来助阵！“
听到这里，所有人无不莞尔，平日里威严肃穆的晏大人，竟然也少有的爆了粗口，看来荷兰人让他动了真怒。虞楠清盘算道，晏大人的打算和自己不谋而合，而且自己的优势是已经找到了联合舰队的临时弹药补充点，只要以迅雷之势拿下那个岛礁。然后将这批联合舰队前锋吃掉，那么这次战斗必然断了敌人一臂。士气定会备受打击，让大明愤怒的炮火和霹雳雷霆的手段，迎接这些无耻的侵略者！
转念间虞楠清有了主意。他命人叫来随船参谋，随后笑着对正在喝泡盛酒罐头的信使道，”好小子，伶牙俐齿的，说，小鬼。你叫什么？“
正在喝酒御寒的信使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酒罐头，用袖子一抿嘴角，立正姿势后，道”小的贱命熊凯旋。淡水港二级公民，去岁来到金乡，请大人指示！”一套标准的军姿、报告，让虞楠清是颇有好感，他道“小鬼你叫熊凯旋？！老子给你起个外号，你不是熊吗？一旦遇水，立即能凯旋！你今后外号别叫啥狗熊了，给老子改名，就号”能凯旋“，你看咋样？凯旋、凯旋，这可是个好兆头，说，大人会在什么时候能到这里？”
熊凯旋眼珠一转，立即道出答案：“虞大人，以‘灭虏’将近二十节的航速，半个时辰前出发，再有一个时辰就到此处。”
虞楠清此时立即把手中的茶杯往甲板上狠狠一摔，大声道：“全体都有，以战斗队形，向着东偏北30度处，全速前进！按照晏大人的指示，给我狠狠地揍他丫的！”
虞楠清的打算是，利用“平倭”战舰的行驶速度优势，快速的将敌前锋主力歼灭于澎湖东南。随后占领补给岛礁，掐断红夷…刘寇联军的脖子，让他们渴死、饿死、热死！然后再配合晏世轮的主力战舰，以及来援的大明水师各部，对来犯之敌，以歼灭的目的。而此战的目的在于，自己是否能够迅速的解决前锋之敌。
虞楠清在发出前进的命令后，立即吩咐传令军士，以“捕鲸”常用的自创的“网兜”型阵势，进行前进。其实虞楠清不清楚的是，在战列舰驰骋海面之前，这种类似倒“雁翎阵”的阵势非常适合近距离海战，利用船只比敌机动、灵活的特点，像是群鲨捕食，联合优势的船只、炮火，遇敌之后，迅速的进行包抄或者是后撤，以将敌围在一个个圈子内，每当三条以上的平倭战舰，成功的围成一个“圈子”后，群殴之。这种脱胎于大自然生物生存竞争的战法，在虞楠清的手里焕发出了无比的光辉。这是什么概念呢？就是说，无论敌军有多少船只，只要他们的阵形有空隙或是船只速度不高，一片“平倭”战舰就将会像是虎鲸群一样，从敌军队伍里猛扑过去，然后狠狠地咬下一块肉，分而围之后，歼灭！然后虎鲸消化掉嘴里的肉之后，鲸群再次扑向敌人，直至土崩瓦解。这种战术无论对付鲨鱼，还是海寇、倭人，无往不利也。因为此时大明东部沿海，除了“灭虏”和正在研发的“荡奴”外，光拼速度，谁人能是对手？
这个战术又根据敌人战船配置、火力猛烈程度，不断延伸出各个独特的战术，总之，后世闻名于世的“鲸群围杀”战术，此刻正在上演。
联合舰队的前锋指挥官阿科鲁尔不是傻瓜，在看到有十几艘悬挂大明海防的飞龙旗船只驶来时，立即吩咐停止搬运补给，而此刻负责运输的海盗船也基本上完成了物品搬运。阿科鲁尔随后命令，所有船只列阵、迎敌。但是这位真正历史上笑傲英荷战争的舰队指挥官，毕竟没有想到，此时的刘香队伍是多么的散漫的无礼。在反复按照约定。打着旗号示警后，刘香舰队前锋韩一刀才明白过来，然后又是一顿手忙脚乱的拔锚、扬帆，待到这七十多艘船的队伍还没未能全掉过头来迎战时。虞楠清已经冲着他们杀了过来。
气的这位还没崭露头角的历史名将是破口大骂：“这帮畜生、下贱胚，明帝国的人不是很能打吗？特鲁普肯定是为了自己的失利混淆视听，这帮明国舰队能有什么战力，该死的，传令兵。快点命令各炮调整炮口，尤其十六磅主炮，给我瞄准后狠狠地打，教育对面冲过来那些黄皮猴子，什么叫做火炮”，阿科鲁尔见过海盗刘香的战船，看到他们船上的主炮不过八磅小炮，而且大部分战船（沙船）甚至没有火炮，只有几杆老式的鸟枪，他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前面这些气势汹汹扑过来的小型盖伦船（平倭战舰），也是吃素的。而阿科鲁尔不了解敌人的代价就是，将会付出鲜血和生命。
金乡港虽然只有十一艘“平倭”战舰，但是随着护航朝鲜商队的四艘归来后，今日跟随虞楠清的“平倭”竟然达到了十五艘，这也是虞楠清底气所在。他看了眼对面联合舰队前锋的慌乱布置后，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容，道：“儿郎们，前方是肥肉，给我狠狠地咬下一块来！”
随着这个刀疤脸主将的怒吼。旗舰“楠清”号上传来了阵阵鼓声，这种鲨鱼皮制作的战鼓，不仅耐用，而且独特的金属敲击声可以远远的传出去。其余十四艘“平倭”。一听到发出了作战指令，立即像是循着血腥味儿的虎鲸群，呼啸着奔向阵形最前方孤零零的三艘盖伦，调整好三角帆和主帆的合理角度。这一突然变速让端着望远镜的阿科鲁尔是始料未及，大呼：“上帝啊，这帮黄皮猴子船上按了什么？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快？副官。赶紧命主炮瞄准，给我狠狠地打，我就不信了，明国采用劣等木材制作的船，如何承受火热的炮弹！给我放！”
三艘盖伦船还是训练有素的，毕竟是荷兰联省共和国的正规军，比着后面刘一刀他们强太多，直到“平倭”战舰集群冲到五百码（约四百米）的火炮设计最佳距离时，竟然只是稀稀拉拉的想起了几声鸟铳，这种程度的“火力支援”，让阿科鲁尔又是一顿大发雷霆。
然而战斗的进行不是以怒气多寡而决定胜利的。随着最前面调整好阵形的九艘“平倭”战舰的杀入，及时、成功的将三艘盖伦船的两艘围在了中心，阿科鲁尔的旗舰“风车”号由于更靠近刘一刀的诸多战船，一时让海上虎鲸们无从下口，所以略微靠前的这两艘盖伦成为了虞楠清的“开胃菜”。
冲在最前的“楠清”号，由于速度没有控制太好，过于靠前了，只能和其余五艘“平倭”执行其“围殴”后的警戒、后卫职能，以便于成了圈子的虎鲸们好好享受。惹得虞楠清破口大骂：“这帮孙子，不怕噎着，肥肉就剩一口，其余都是杂毛，回去后我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帮贪心的小子”而其余的九艘“平倭”战舰，则发挥了金乡军一贯的传统，就是，以优势兵力，消灭他们有生命的力量。就像是两只绵羊，被九只大灰狼拽出了队伍，九只灰狼各个亮出了足有十八磅主炮的獠牙，等着慢慢撕咬这两个猎物。又像是两个娇小的小姑娘，被九个不坏好意的壮汉，掳在一旁，一个个的撸胳膊网袖子，正褪下裤子（和谐），亮出家伙（和谐），准备扑上，而围在中心的两个小姑娘有气无力的射出阵阵毫无准星的弹丸，显得是慌乱间极为无力的反抗，搔的九位壮汉是阵阵****难耐——就喜欢这种有脾气的妞儿。结果，最先有人控制不住诱惑，指挥着一艘“平倭”，宛如恶狗扑屎一样冲了上去，这艘船的船长真的控制不住了，他要发泄！他要建功立业！曾经这种肆虐家乡的盖伦，就要倒在自己面前，有什么比复仇还要痛快的呢？
来自澳门的金乡军船长林福，咬牙切齿的指挥着“林福”号第一个冲了上去。
十八磅主炮毫无压力的打穿了其中一艘盖伦的前舱，巨大的惯性引着炮弹在穿出敌船后，又奔行了好远。而对面射过来的十二磅炮，打在“林福”号旁边，只是擦着船前包甲，射入了水面，激起好大一朵浪花。此举非但没有吓住林福，更是激起了众虎鲸们报复的****，更像是大汉们向妞儿伸出了脏手，而这个妞儿竟然还半推半就的伸指挑逗，碰到了饥渴了许久的金乡海军战舰，这还能受得了？
于是，“林福”号一出，众舰再也克制不住，集中所有火力，对着前方圈子里的两艘立时狂轰，结果两艘盖伦船，还没弄清对方指挥官是谁呢，就先后殉爆了火药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到了海里。不时有荷兰人跳下战船，举着白色裤衩或是旗子或是双手，奔向周围的“平倭”战舰，以期像以往那样，受到一个良好的战俘待遇。但是，这次他们大错特错了，金乡军对待外敌的一贯政策是——不！留！俘！虏！
第四十二章 料罗湾 六
无数颗正义的铳弹，射向了海面上漂着的这些侵略者。作为战胜方，虞楠清有权利这么做。
一百码外的荷兰旗舰“风车”号上。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阿科鲁尔简直不敢相信，两艘荷兰皇家海军的主力战舰，竟然这么莫名其妙的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战沉在自己面前。这种恐怖的打法，就算是目前军中战力最强的特罗普在这里也是白搭。
阿科鲁尔看到，不远处的这些蛮夷船队，只有区区十五艘战舰，而且每艘战舰不管怎么看，都比不上盖伦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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