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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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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浪川双臂无力,突突颤抖,上马竟有些费力,常思豪待伸手去扶,他却倔强起来,摇摇头一咬牙,扳鞍认镫翻身坐定,拢丝缰一笑:“上师可骑得惯马否?”索南嘉措微笑:“还好。”秦浪川笑道:“马儿颠簸,不如腾云驾雾来得舒适啊!”索南嘉措道:“施主说笑了,那种本事,原是人间所无。”秦浪川一笑:“原来你也明白些人间的事情。”索南嘉措表情淡定,也陪了一笑。

常思豪对他们的话过耳未闻,望着释尊坐像,默然不语,寻思此行即是为了杀俺答而来,不论潜入行刺还是奋力相拼,都无异议。但索南嘉措好意给两边说和,若一见俺答便出手杀之,实于理不合,可是不如此做,秦浪川这边又无法交待。内心交战不下。

待他回过神来,只听秦浪川正问道:“未知俺答铁骑行至何处?”

索南嘉措道:“小僧昨日见他于浑河边扎营,想必此刻大军早过杀虎口。”秦浪川看看天色,道:“如此说来,咱们与他相距已不过二百里,快马加鞭,黄昏时分便可碰头。小豪,上马走吧!”常思豪点头,将奔雷刀斜背身后扳鞍而上。

三人辨了方向打马前行,途遇河流,吃些干粮喝几口水,将仪容略作整理,继续行了约一个时辰,已到鹊儿山地界,秦浪川道:“咱们走的是最直最近的道。往西过陈家窑、欧家村,便是杀虎口,陈家窑处有山梁,大军行军不易,俺答说不定过了杀虎口便会改道,一是饮马苍头河,自牛心堡、张家场这一路过云冈取大同西,再一个便是自李达窑东行拐过北胜村,经破虏堡穿西村、古店到大同北。前者较为好走,但稍稍绕远。我料俺答取第二条路的机率较大,咱们顺威鲁堡奔曹碾,那里离北胜村不远,说不定能抄到大军前面。”常思豪心中佩服,寻思秦家能在他的统率下独霸山西果非偶然,就冲他对地理的这份掌上观纹般的熟悉,安能不成大事。又行一程,道路尘沙渐大,红日西偏,秋风飒飒,令人颇感凉意,前面仿佛有轻微的水开锅的声音,催马上高坡望去,只见远方旷野连山,灌木丛丛,地阔林疏处有滚滚尘烟自西向东缓缓前进,索南嘉措道:“是他们。”秦浪川心中一震:“本以为能抄在他们前面,结果却差点错过去,敌军来得好快!”

三人纵马斜插,路途看近实远,又用了多半个时辰这才赶上,此时俺答大军已经停止前进,有人往来指挥,趁日未落赶紧支帐扎营,哨探早发现三骑,一支小队飞马迎来,为首一人挥舞弯刀,口中叫喝,索南嘉措上前答话,那人见他手中转经筒,神情立刻恭谨起来,秦浪川心想自己和他们语言不通,可得小心谨慎才是,低谓常思豪道:“留心着点他们说话的表情,感觉有问题便抢先出手,不可吃了亏,闹翻了自己能杀出去便杀出去,不必管我。”常思豪点头,知道他受伤极重,闭了经脉全靠一口真气压着挺着,望着他花白的头发,心中隐隐一痛,暗忖此次既是专为行刺而来,现在能够动手的又只有自己,怎可让他失望?

索南嘉措和那头目谈了几句,那人召唤手下,吩咐一番,后者快马疾归,头目自引领三人缓缓向大营而行,骑兵护于左右。索南嘉措向秦常二人道:“他们已着人回去通报,两位稍安勿躁。”秦浪川道:“上师在鞑靼人中似乎颇有声名?他们信黄教的人很多么?”

索南嘉措道:“鞑靼贵族之中已有不少人信奉我教,只是民间萨满教影响太大,以至本教未能大面积传播开来。小僧在札什伦布寺讲经时曾有鞑靼僧侣问难,小僧一一解答,令其满意而归,此后又受邀往来过几次,为传法之事少尽微薄,故而名字略有人知。”

说话间已到营前,一座座洁白的军帐仿佛雨后的白菇,早已连成一片,旗林如海,招飐扬波,鞑子兵将皮袍威武,甲亮盔明,各有分工,往来不断,并无喧声。秦浪川寻思光看这军容便知其法度,俺答用兵多年,果然有些道行,不过看样子此来军马也就是两三万而已,诈称十万,实在有些夸张。等不多时,就听有号角之声响起,两队仪仗自营中而出,排列整齐,后面鼓乐声响,一匹高头大马驰来,马上人身穿红袍,绸带扎腰,头戴火狐皮帽,脚蹬牛皮靴,离着老远望见索南嘉措,翻身下马,笑容可掬,跑步前来和他见礼,神情甚是亲热。秦浪川瞧此人身形魁梧,腰圆膀宽,只怕有三百来斤的份量,和索南嘉措站在一起,比他高出近半个身子,粗眉短须,年纪不过三十上下,不知是何人物。

索南嘉措说了几句,将红袍人引来给二人介绍:“这是俺答汗贴身铁卫军统领乌恩奇。”秦浪川和常思豪仰头拱了拱手。乌恩奇用略显生硬的汉语道:“两位朋友好,上师的朋友便是我们的朋友,上师,我们都说汉语吧,免得两位朋友觉得冷清。”索南嘉措点头。

秦浪川心想这人倒也心细。客气几句,乌恩奇道:“上师,两位朋友,里面请吧。”他在前面引路,几人在后相随入了大营。

常思豪边走边四处扫望,见左一道右一道的寨栅井然规整,都是由尖端烧焦的木桩钉入地下,中间以木板相连,兵士们很快搭起了箭楼,巡哨往来穿梭不断,心想这大营扎在旷地,想要潜入可是不易,此行遇上索南嘉措,能轻易深入腹地,倒也省了不少力气。走了半盏茶功夫,前面又有一道寨栅相拦,两层鹿角格在栅口,远远已经可以望见大帐。附近卫兵增了一倍有余,而且衣甲皆是红色,帽上斜插着白羽。乌恩奇道:“从这开始,里面是铁卫中军了,武器不能带进去。”

常思豪望了秦浪川一眼,索南嘉措道:“两位不必担心,有小僧在,定保两位安全就是。”秦浪川心想此刻索南嘉措功力已失大半,鞑子卫兵再强亦不过是些蛮汉,到了里面凭常思豪的拳脚功夫亦可刺死俺答,我这把老骨头此来便没想再带回去,怕他何来?冲常思豪点了点头,解下腰间的落日刀,常思豪也将雪战、斩浪和奔雷三柄刀摘下,交给旁边的卫兵,索南嘉措怀中那柄仿佛饰品般的小短藏刀也缴了。乌恩奇挥手,卫兵将鹿角挪开,外军留下,仅放他四人进了寨门。

来到大帐之外,乌恩奇高声禀道:“色拉寺索南嘉措上师及两位汉民友人到。”里面有人以蒙语回应,秦浪川冲常思豪使了个眼色,常思豪心中明白,暗忖要对得起索南嘉措,就对不起边境的百姓,既然来了还能退缩么?只有以死相拼!略点点头以示会意。

帘儿一挑,四人入得帐来,一股暖香扑面,只见帐中央坐着一人,头戴白色雪绒帽,身披织锦盘花裘,宽带束腰,镶满宝石,斜配龙纹珊瑚腰挂,脚下白色小皮靴,尖头翘起,上面有个小小的绒球,往面上看竟是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两边几名女侍伺候着,再无他人。

常思豪本来卯足了劲头想见着俺答便上去拼命,一见此景,不由一呆。

那少女一见索南嘉措,立刻下座跑了过来,笑吟吟地拉着他说说笑笑,索南嘉措欢愉之情也溢于言表。秦常二人听不懂他们说的蒙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秦浪川害怕其中另有奸谋,不如先出手胁制住了这二人再作道理,急向常思豪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动手!”

第八章 钟金哈屯

常思豪见那少女和索南嘉措亲密的样子,一时迟愣,却没瞧见秦浪川的眼神。

索南嘉措怕他们疑心发作产生误会,忙介绍道:“这位是钟金哈屯,俺答汗的夫人。”

秦浪川知道哈屯是蒙语夫人的意思,愕道:“她便是三娘子钟金?”索南嘉措点头。钟金笑道:“老伯伯,你也知道我吗?”秦浪川听她发音虽然不连贯,但吐字正确,汉语说得已算非常不错,更是惊奇,道:“你会说汉语?”

钟金笑着瞧了一眼索南嘉措,道:“会啊,我还会藏语呢,是上师哥哥教我的,谷索得波饮拜,名卡热?”索南嘉措笑道:“她在用藏语向你们问好,并问姓名。”秦浪川脑中疾速旋转,心想莫非这是俺答的计谋?为什么他不露面,却让夫人出来?还是索南嘉措设下了什么圈套?不管怎么回事,已然走到这步,也只好硬挺着走下去了,拱手道:“老夫秦浪川。”钟金望向常思豪:“你呢?”

常思豪见这少女一幅活泼开朗模样,进帐前的那股杀气早已消散无踪,仓促答道:“我叫常思豪。”钟金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笑道:“你的脸像沙木佳的乌鸦。”索南嘉措哈哈一笑,说道:“哪里的乌鸦都是一样的黑,钟金,别只顾说笑了,俺答汗呢?”

钟金翻翻眼睛,嘟嘴道:“他率骑兵八万,袭大同去了。”

“什么?”索南嘉措惊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钟金道:“昨天晚上。”

秦浪川心念电闪,已然明白,鞑子步兵少而骑兵多,经常长途奔袭,须臾即走,如卷地之风,他们此来故意行军缓慢,便是想让守军误以为他们要改道攻别处,轻于防备,好进行突然袭击。

八万骑兵。

原来俺答此来并非虚张声势,只是自己晚来一步,没有赶上!

八万只是一个数字,在它的背后,是一个个有血有肉,正值壮年的男子,还有一匹匹威猛健硕,生龙活虎的战马、一柄柄锋利的弯刀。

自成吉斯汗征服蒙古高原各部之后,草原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统一,元朝的版图几乎延伸到马匹可达陆地的极限,各部游牧民被统一称为蒙古人,而鞑靼则是汉人对他们的俗称。后明朝建国,北元衰微,各部分裂,强大起来的瓦刺几乎吞并了鞑靼,八十七年前,达延汗继位,征瓦刺,平叛乱,历经数次征战,将草原再度统一,成为鞑靼中兴的王者,他死后,鞑靼再度分裂,他的孙子,也就是年青的俺答汗,登上历史的舞台,几十年后的今天,鞑靼各部族已臣服于他的麾下!

不论是成吉斯汗、达延汗还是俺答汗,他们能够成为最强者,皆因手下掌握着可令天下任何民族都闻之胆寒的,世界最强的骑兵。

去年冬天,俺答手下大将苏赫巴寿率骑兵与大同参将崔世荣于樊皮岭会战,以五百破三千,斩首一千四百余级,崔世荣及二子全部壮烈战死,苏赫巴寿军却仅有七十五人身受轻伤,这是怎样的悍勇!

而今,像那样的骑兵竟有八万之多,正在赶赴大同。

根据时间推算,或许此刻早已经在攻城了。

秦浪川额上竟沁出一层冷汗。

怎么办?

想要在激烈的攻杀战守中突破八万大军防线,刺杀俺答,就算是自己年青三十年,有可能办到吗?或者等到歇战的间隙潜入军中行事?然而在这之前,就眼睁睁地看着守城的军民浴血受屠?

他的目光落在了三娘子钟金身上。

这个少女,不,是少妇,她是奇喇古特部落首领哲恒阿哈之女,八岁的时候就嫁给了俺答,如今才不过十七岁,传说她聪明豪爽,善歌舞骑射,是俺答最喜欢的女人。

俺答率大军出战,竟然将自己的三千铁卫军留下来守护着她,已经说明了传言的可靠性。

虽然自己已无战力,但此刻令常思豪出手先杀索南嘉措,再毙了乌恩奇,这几个侍女不足为虑,要劫钟金,绝对不难办到!

以为解除了武装就可以不必多虑,这是你们鞑靼人的失策,两国交兵之时,这样天真不设防,实也怪不得别人,当然这一切也都是拜索南嘉措所赐,若没有他,北山和两位师太不会死,一行人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或许可以和俺答的铁骑赶个对头。但没有他,我二人亦不可能这么轻易且堂而皇之地来到大营之内,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难道这真的是有上天在安排一切,令我等失中有得。

可是——劫持利用一个十七岁的女人来威胁俺答,这种事情……

他向身边斜了一眼。

常思豪脊挺肩沉,一身松静如枪,面无表情。

一个堂堂男儿,让他去做劫持钟金这种事情,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以他的性格,恐怕连自己让他见面不管索南嘉措如何说法,直接行刺俺答这事,也引起了一定的反感吧。秦浪川望着常思豪的脸,忽然内心一下子平复许多。

不论俺答用不用计,有无效果,最后都只有在战场上见个真章。

鲜红的血才是最真实的东西。对于那样一个久经战阵的枭雄来说,难道一个小小的女子就真的能够要胁得了他?

钟金这个三娘子虽然受宠,但是面对自己部下十万将士的眼睛,俺答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什么也比不上军心!

此路不通,看来也只有硬打了。两军交战,比拼的是体力和耐力,武功再好的人,面对千军万马,也不过就是在自己被杀之前,能多拉几个垫被的。

是男人,便在两军战场上面对面地决个生死!小豪,你的心里一定是在这样想吧!

秦浪川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似在他身上找到些自己少年时天不怕地不怕意气风发的感觉,可是要让他出手劫持钟金的念头却不知不觉地打消了。

钟金见索南嘉措陷入思考,似有心忧,便问道:“上师哥哥,你找他是不是为了传法的事?”

索南嘉措道:“传法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是可以慢慢谈判商量,眼下最紧急的事情是劝他回兵不要发起战争。”

钟金细眉轻蹙:“这件事劝有什么用?就连我说他也不听。”

秦浪川心中一动:“原来她的立场并非主战。”

钟金道:“通贡通商的事情,他向明朝请求了三十三年,每次都是失败,其实通贡能让大家各取所需,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好事,他们为什么不肯答应呢?去年世宗皇帝这老顽固死了,本以为新帝会有所改观,但是请求再一次被驳回,他气得要命,今年这次几乎动用了所有的精锐,为的就是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索南嘉措道:“这样恐怕也没什么用,据我所知,现在明朝由徐阶和张居正这两人主持内阁事务,皇上凡事也都依赖他们,若能与这二人接洽,说通道理,或许通贡的事情还有希望。”

钟金道:“嗯,上次派去的使者至少保了命回来,就是因为张居正说了话,但是他们的态度还是老样子,通贡通商涉及到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边境的防务成就了晋商,这些人靠买卖军需的物资敛得巨富,通贡之后这条发财的道路将就此断绝,所以他们都极力地贿赂明朝的官员阻止此事,以至会谈难以达成合议,另外,只要打破了封锁,我们就能渐渐兴盛起来,这对明朝来说是个威胁,他们不得不考虑在内,从民间到朝廷,各方面都有阻力,所以这件事情才僵持到今天。”

边防的军备物资确实需求巨大,秦家在此方面每年亦赚得相当可观的利润。秦浪川暗暗佩服,这女孩生在蛮荒之地,小小年纪,却对军政之事如此了解,分析也有条有理,实在不简单,看来俺答对她的宠爱还有更深一层的道理。

索南嘉措在帐中踱了几步,道:“不论如何,靠骚扰边境四处劫掠只能使形势越来越恶化,往不利的方向去发展,恐怕现在他已经和明军开始战斗了,钟金,你能不能想办法阻止此事?”乌恩奇道:“王妃曾多次劝阻,大汗亦曾动摇,但大王子黄台吉坚持起兵,他的脾气暴烈,加上主战派人多,所以王妃也没有办法。”

索南嘉措默然,一时陷入沉思,秦浪川心想俺答率兵已去,未知战况如何,又不忍劫钟金为质要胁,留此何益?道:“上师不必多费心思了,既然事已至此,我等亦不便久留,告辞了!”

“且慢,”钟金笑道:“两位怎能这样就走了呢?”

第九章 至诚勇士

秦浪川目中精光一闪,道:“你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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