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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武器之碧玉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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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道:“不是。”

卢九道:“那么,你是不是有了麻烦?”

段玉怔了怔.道:“前辈怎么知道?”

卢九微笑道:“若不是有了麻烦,谁会来找这邋遢道人?”

王飞抢着道:“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是朋友.无论你有什么麻烦都可以说出来。”

顾道人笑说道:“你也许还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头。”

段玉道:“请教。”

顾道人接着道:“说起来这人的来头倒真不小,江南有个以火器名震江南的霹雳堂,你总知道的?”

段玉道:“久闻大名了。”

顾道人道:“他就是霹雳堂现任的堂主,江湖人称霹雷火。”

王飞拍着胸,道:“所以你的麻烦若连我们六个人都没法子替你解决,江南只怕就没有人能替你解决了。”

段玉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只不过在无意中得罪了一个人。”

王飞道:“得罪了谁?”

段玉道:“听说他叫做‘僧王’铁水。”

王飞皱眉道:“你怎么得罪他的?”

段玉的脸红了红,道:“也是为了一个人!”王飞道:“为了谁?”

段玉道:“听说她叫做花夜来。”

王飞道:“是不是那女贼花夜来?”

段玉道:“大概是的。”

王飞立刻沉下了脸,道:“她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你的什么人?”

段玉苦笑道:“我根本不认得她。”

王飞道:“但你却不惜为了她而得罪了僧王铁水。”

段玉叹道:“我原本也不知道那四个和尚就是他的徒弟。”

王飞道:“四个和尚?”

段玉道:“也不知为了什么,铁水要他门下的四个和尚去找花夜来,当时我既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也不知道花夜来是贼.只觉得这四个和尚凶得很。”

王飞道:“所以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去打抱不平了!”段玉红着脸,道:“我的确太鲁莽些了,但那四个和尚也实在太凶”顾道人叹了口气,道:“铁水本来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他手下的徒弟当然也跟他差不多,但是你……你什么事不好做.为什么偏偏要去管花夜来的闲事?”

卢九一直很注意的听着,此刻忽然道:“你可知道铁水是为了什么去找花夜来的?”

段玉摇了摇头。

卢九换了条新丝巾,轻轻咳嗽了几声,才缓缓道:“他是为了我!”段王又怔住。

卢九道:“我有个儿子,叫卢小云。”

段玉道:“我听说过。”

卢九道:“哦,你一向在中原,怎么会听说过他?”

段玉呐呐道:“因为家父告诉过我,说我一定会在宝珠山庄遇见他,还叫我在他面前问候你老人家。”

他并没有说谎,却也没有完全说实话。

其实段老爷子是叫他特别提防着卢小云.因为到宝珠山庄去求亲的少年人之中,只有两三个是他的劲敌,卢小云就是其中之—。

卢九却完全相信了他的话,慢慢地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次我就是要他到宝珠山庄去拜寿的,你想必也是为了这缘故,才到江南来?”

段玉道:“是。”

卢九道:“但他到了杭州之后,却突然间失踪了!”段玉诧道:“失踪了,前辈怎么知道他失踪了呢?”

卢九道:“这次本是我陪他一起来的,因为我要来会铁水。可是四天之前,这孩子出门之后,就没有再回去过。”

他又咳嗽了几声,才接着道:“就在那天,有人看到他跟花夜来那女贼在一起。”

段玉道:“铁水叫人去找花夜来,为的就是要追问令郎的下落?”

卢九道:“不错。”

段玉说不出话来。

卢九忽又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找顾道人?”

段玉道:“不是为了赌钱?”

卢九道:“除了赌钱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

段玉道:“什么原因?”

卢九道:“为了找你。”

段玉又一次怔住。

卢九道:“昨天我听说有个不明来历的少年人,帮着花夜来,将铁水的四个和尚全部打下水,然后这少年就跟花夜来—起走了,下落不明。”

顾道人道:“所以,你就来找我打听这少年的行踪来历?”

卢九道:“这—带地面上的事,还有谁比你更清楚的呢?”

顾道人道:“但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开口呢?”

卢九笑了笑道:“无沦谁都知道,要来求你的人,好歹都得先陪你赌个痛快。”

顾道人也笑了,道:“想不到我这赌鬼的名声,竟已传到赛云庄了。”

卢九凝视着段玉,轻轻地咳嗽着,道:“你刚才若没有跟我们赌钱.现在我只怕早巳对你出手了,就因为赌钱时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人品,所以我才相信你是个很诚实的年青人,所以我才相信你绝不会说谎。”

段玉苦笑道:“想不到赌钱也有好处的。”

他沉吟着,忽又问道:“令郎是在四天之前就已失踪了的?”

卢九道:“不错。”

段玉道:“这四天来,前辈—直没有找到花夜来?”

卢九冷冷道:“她行踪本就一向很飘忽,否则又怎能活到现在。”

段玉道:“但昨天她却忽然出现了。”

卢九道:“就连我都从未想到,这女贼居然也敢去游湖。”

段玉叹道:“昨天我刚来,她就出现了,这倒实在巧得。”

顾道人也叹了口气,道:“天下凑巧的事本来就很多。”

王飞道:“也许这就叫无巧不成书。”

段玉道:“直到现在为止.卢公子还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卢九默然道:“完全没有。”

段玉道:“所以这件事还是没有解决。”

卢九沉吟着.道:“但我却可替你去向铁水解释,因为我信任你.铁水也信任我。”

他笑了笑,接着道:“这人在世上假如还有一个朋友,恐怕就是我了。”

段玉苦笑道:“只不过,这件事既然因我而起,我总也不能置身事外的。”

王飞立刻道:“不错,你至少应该替卢九爷找出花夜来这女贼来。”

段玉垂首道:“昨天晚上,我的确是跟她在一起的。”

王飞道:“在什么地方?”

段玉道:“在湖畔一栋小房子里。”

王飞道:“现在你还能不能找到那地方?”

段玉道:“我可以去试试看。”

王飞跳起来,道:“我们现在就去。”

段玉忽又抬起头.道:“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卢大哥身上带着的?”

他说话的时候,已取出了那串珍珠和玉牌。

卢九动容道:“这是哪里来的?”

段玉道:“在一个花盆里?”

段玉红着脸,吞吞吐时的,终于还是将昨夜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卢九每个字都听得很仔细,听完了长长叹了口气.忽然拍了拍段玉的肩,道:“你的确是个好孩子.不但敢说实话,而且勇于认错。

我在你这种年纪时,就未必敢将这种事说出来!”他叹息着.又道:“现在我就算找到犬子.也不会再叫他到宝珠山庄去了。”

段玉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卢九道:“因为他实在不如你,我若是朱二爷,也一定要把女儿嫁给你。”

(八)

这一带虽较荒僻,却更幽静,湖滨零星的建筑有一些很精致的小房子,绿瓦红墙,带着小小的庭园.远远看过去就象是图画一样。

走过柳荫时,段玉忍不住道:“我就是在这里遇见乔三爷的。”

王飞道:“他见过乔三?”

段玉道:“若不是他的指点,我又怎么会找到顾道长那里去?”

顾道人道:“想不到他居然对你不错,这人脾气一向古怪的。”

段玉苦笑道:“这点我倒也同意.本来他几乎要把我淹死的了。”

顾道人笑道:“那也许只因为他知道铁水大师的脾气,先让你吃些苦头后,铁水大师看到你也跟他徒弟一样下过水,火气也许就会少些了。”

段玉道:“但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呢?”

顾道人微笑道:“这一带湖面上的事,他不知道的还很少。”

王飞也笑道:“难道你从未听说过,西湖也有两条龙,一条是这老道,一条就是乔三。”

顾道人大笑道:“龙是不敢当的,只不过是两条地头蛇而已。”

卢九用丝巾掩着嘴,轻轻咳嗽着,道:“你从那房子出来后,就遇见了乔三?”

段玉道:“我还走了一段路。”

卢九道:“走了多久?”

段玉沉吟着,道:“不太久,我出来的时候,天已亮了.走到这里,太阳还没有升起。”

卢九道:“你走得快不快?”

段玉道:“也不快,那时……那时我正在想着心事。”

卢九道:“这么样说来,那屋子离这里一定并不太远了。”

段玉道:“好象是不太远。”

卢九道:“现在你不妨再想想心事来,用早上那种速度,再沿着这条路走回去。”

段玉点点头,他忽然发现这种老江湖做事,的确有些他比不上的地方。

于是他就又(奇qIsuu。cOm書)开始想心事了。

想什么呢?

他想得很多,想得很乱,后来竟不知不觉的忽然想起了华华凤。

这大眼睛的小姑娘现在到哪里去了?

她在这件事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仔细想起来,她出现得也很巧.好象一直在跟着段玉似的。

难道她也有什么目的?

但无论如何,她对段玉总算还不错.她甚至已经会为段玉吃醋了。

一个女人若已开始为男人吃醋,那就表示她对这男人至少并不讨厌。

想到这里,段玉嘴角不禁露出了微笑。

也就在这时,就看见了那道墙头上还种着花草的矮墙。

墙头上种着含羞草和蔷薇,沿着墙脚走过去,就可以看到一扇朱红的窄门。

这当然是后门。

段王也记不清是不是从这扇门走进去的.但却记得的确是从这道墙上跳出来的,他的赤脚还仿佛碰到了蔷薇的刺。

他在门外停下脚步,观望着。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那时他走得很匆忙,也没有再回到这里来的意思。

只不过在墙头上还种着花草的人家并不多,这点他至少还很有把握。

卢九道:“就在这里?”

段玉沉吟着,道:“大概是的。”

卢九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

段玉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迟疑片刻,终于举起手拍门。

无论如何,光天化日之下,他总不能就这样闯入别人家里去。

他也没有想到,里面居然很快的就有人来开门了。

开门的是个豆寇年华的秀发少女,穿着身月白轻衫,长得很美,笑得也很甜。

杭州果然是个出美人的地方。

段玉正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谁知道少女既没有问他是谁,也没有问他是来找谁的。

她根本什么话都没有问,只抬起头来嫣然一笑,就又转身走了进去。

这少女莫非就是花夜来的贴身丫环,莫非认得段玉?

但段正却已记不得自己是不是见过她了.只好跟着她走进去。

门里面是个小小的花园.有条铺着青石板的小路。

段玉记得今天早上正是从这条小路走出来的,那时路上还有很冷的露水。

现在他就算还没有十分的把握.至少已经有八九分了。

现在他只希望花夜来还留在这里,等着他将东西送回来。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花夜来一直将他当做个老实人,老实人当然绝不会占了别人这种便宜,就—去不回的。

那少女的身形已消失在花丛中。

月季花和红蔷薇都开得正饱。

暮春雨后的阳光.正懒洋洋的照在花上。

这种天气,谁愿意关在屋子里?花夜来莫非正在园中赏花?段五走过去.怔住。

他没有看见花夜来.却看见了和尚!

(九)

花丛间绿草如茵,一个光头和尚,正大马金刀地跌坐在—个圆桌般大的蒲团上。

他颧骨高耸,狮鼻海口.顾盼之间,棱棱有威,眉目间不怒时也带着三分的杀气。身上只披着件黑丝宽袍,敞开衣襟,赤着足.手里的金杯在太阳光下闪闪地发着光。满园的春色都似已映在金杯上。

一个比开门的少女更美的女孩子,正跪在蒲团前,为他修剪着脚上的指甲。

这少女竟是完全赤裸着的。

在夕阳下看来,她的皮肤比缎子还光滑,胸膛圆润坚挺,—双手柔美如春葱。

这满园的春花,也比不上她一个人的颜色。

有人来了,她只抬起头来轻轻一瞥,就又垂下头,专心为她的主人修脚.脸上既没有羞涩之意,也没有惊慌。

除了她的主人之外,别的人在她眼中,完全就象是死人—样。

段玉的脸已红了,也不知是该进的好,还是该退的好。

黑衫僧却已仰面而笑,大笑道:“老九,你来的正巧,我刚开了瓶波斯来的葡萄酒,已经用井水浸得凉凉的,过来喝—杯如何?”

除了卢九外,别的人在他眼里,也完全和死人差不多。

卢九居然微笑着走过去,对这种情况,竟似也见惯了。

段玉、王飞、顾道人,三个人怔在那里,真有点哭笑不得。

顾道人叹了口气,悄悄道:“你说这里就是花夜来的居处?”

段玉苦笑着,点了点头。

顾道人道:“那么这憎王铁水却又是从哪里来的?”

血 酒

(一)

墙头上的蔷薇和含羞草,在微风中轻轻晃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婉蜒通向花荫后的砖砌小屋。

窗子是开着的,竹帘半卷,依稀还可以看到高台上摆着几盆花。

段玉记得很清楚,这里的确就是昨夜花夜来带他来的地方。

但他却实在不知道花夜来到哪里去了,更不知道这黑衫僧是哪里来的。

今天在这里的人,昨夜他连一个都没有见过。

那白衣垂发的少女,刚才当然也不是对他笑,她认得显然是卢九。

卢九仿佛也曾经到这地方来过。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现在却好象越变越复杂了。

黑衫僧叫人只倒了一杯酒给卢九,道:“酒如何?”

卢九尝了一口,赞道:“好酒。”黑衫僧道:“中土的酒,多以米麦高梁酿造,这酒却是葡萄酿的,久藏不败,甜而不腻,比起女儿红来,仿佛还胜一筹。”

卢九又尝了一口,笑道:“不错,喝起来另有一种滋味。”

黑僧衫道:“这酒入口虽易.后劲却足,而且很补元气,你近来身子虚弱,多喝两杯,反而有好处的。”

他居然和卢九品起酒来,而且还居然象个专家,谈得头头是道。

不过他还是完全没有将段玉这些人放在眼里,卢九竟似也将他们忘了。

顾道人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贫道也是个酒鬼,主人有如此美酒,为何不见赐一杯?”

黑衫僧这才转过头瞪了他一眼,沉着脸道:“你是谁?”

顾道人道:“贫道顾长青!”黑衫僧道:“你莫非就是那嗜赌如命,好酒如渴的顾道人?”

顾道人道:“正是贫道。”

黑衫僧突然仰面大笑,道:“好,既然是顾道人,就给你喝—杯。”

他挥了挥手,那轻衣垂发的少女,就捧了杯酒过来。

顾道人只手接过.—口气喝了下去,失声道:“好酒。”

黑衫僧却又沉下了脸,冷冷道:“虽然是好酒,你却只配喝一杯。”

顾道人也不生气,微笑道:“一杯已足够,多谢。”

王飞脸色早已变了,突然大声道:“这酒我难道就不配喝?”

黑衫憎道:“你是谁?”

士飞道:“江南霹雷火的王飞。”

黑衫僧道:“你知道我是谁?”

王飞冷笑道:“最多也不过是僧王铁水而已,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喝这杯酒的。”

黑衫僧突又大笑.道:“好,就凭你这句话,也已配喝—杯。”

他果然就是僧王铁水。除了铁水外,世上哪里还有这样的和尚?

那轻衣垂发的少女,立刻捧了杯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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