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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剑-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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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望望手中的匕首,尴尬一笑,道:“马兄,你知道大先生规矩,兄弟是奉命行事。”

一面说话,一面收去了手中的匕首。

躺在床上的马松,暗暗抽了一口冷气,忖道:“马松的伤势如若重一些,只怕早已死于那匕首之下。”

有些感慨地长长叹一口气,道:“好的是兄弟醒过来了,不该死于你的刀下。”

黑衣大汉叹口气道:“马兄,这些事在你没有受伤之前,都是该你办的事,想来你不会怪到兄弟头上吧!”

马松心中暗道:杨非子这等用人的手段,高明至极,也残酷之极,不许有一个身受重伤,无力抗敌的人留下来?

望了望黑衣大汉形貌,又听他一口一个马兄,十分亲热,心中暗道:此人姓名我一无所知,再谈下去,只怕要露出马脚,当下接道:“兄弟惭愧,身子还有一些不适,我要调息一下。”

黑衣大汉道:“马兄请便,咱们在外面候命。”

马松道:“你该去复家师一声,就说我醒过来了,不过,欧阳明的掌力奇重,我还得过两三天,才能恢复。”

黑衣大汉道:“马兄好好养息,大先生那里,兄弟自会说明。”

转身行了出去,顺便带上房门。

马松暗暗吁了一口气,熄去室中灯火,盘膝而坐。

这时,房中已黑了下来,纵然是外面还有监视之人,也因为室中黑暗,无法看得清楚了。

因回天手杨非子手段毒辣得出人意外,使得马松不得不仔细考虑目下的处境。

室外又响起了步履之声,紧接着,木门又被推开。

马松吃了一惊,一面暗自运气戒备,人却静坐未动。

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道:“马师兄,好一些吗?”

马松心中一动,暗道:“他叫我师兄,想来是杨非子的弟子了。”

虽然,他从马松口中,问出了不少内情,但这地方太凶险,一个应答不对立刻露出破绽,一时间,不敢开口。

就这忖念之间,那人已行到了木榻前面,接道:“许豹说师兄已醒了过来,师父特命小弟送来灵丹一颗,师兄快请服下。”

马松道:“那有劳师弟了。”

这时,天色已然大亮,木门推开后,天光进入室中,大约来人自恃目力,也未燃起灯火。

只见他身着青衫,年纪甚轻,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

马松双目神凝,盯住在那少年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师弟,师父真要疗治我的伤势吗?”

他必须记下每一个的形貌,身份,才便于行动。

青衫人微微一笑,道:“师父如果不想疗治你的伤势,也不会派小弟送药来了。”

左手一伸,送过来一颗药丸。

马松缓缓伸手取过,放入口中吞下,道:“师弟,师父还没有睡觉吗?”

青衫人点点头,道:“欧阳明那小子,竟然打伤师兄,使得师父很怀疑……”

马松接道:“欧阳明不顾道义,把雷庆和凌度月的生死,置于不顾,用不着和他再说什么了?”

青衫人道:“师兄的伤势不要紧吗?”

马松道:“这一阵休息好多了。”

青衫人道:“那小弟就多与师兄谈几句了……”

放低了声音,接道:“师父觉着欧阳明敢打伤师兄,自然是拒绝了咱们的条件了。”

马松道:“不错。”

青衫少年道:“师父本想召你问话,但见你昏迷不醒,只好忍一下未问,但师父总觉着这中间,有很多可疑之处。”

马松吃了一惊,暗道:这杨非子果然有惊人之能,我们计划的应该是天衣无缝,他竟然对此事心中存疑,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师父怀疑什么呢?”

青衫人道:“师父觉着,以欧阳明的老练,稳健,决不会把师兄打伤,也不能不顾雷庆和凌度月的生死……”

马松接道:“但他竟然这样作了。”

青衫人道:“所以,师父以为欧阳明有恃无恐,他能把你师兄打成重伤,自然也能取你之命,他如是激忿中出手,你很难生出大祥记绸缎庄,但他却只把你打成重伤,那是有意要你回来传讯了。”

马松点点头,道:“这一点,小兄倒未想到。”

青衫人道:“所以,师父觉着,欧阳明一定有所仗恃。”

马松道:“师父之能,就算欧阳明邀来了什么助拳之人,也不会放在师父心上啊。”

青衫人道:“如是来的一般江湖高人,那自然不会放在师父心上了,欧阳明乃师父手下败将,不足言勇,师父担心的,是那个凌度月的师父赶到,那老鬼难缠得很。”

马松道:“如是凌度月的师父赶到了,岂有不顾爱徒性命之理。”

青衫少年点头一笑,道:“那老鬼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而且,生性高傲得很,从不愿求人低头,如非有办法稳住他徒弟伤势,必然别有打算,师父为此事,已然和他们研商了一夜。”

他们是谁,马松虽急于知道,但却无法追问。

马松叹口气,道:“可惜,小兄不认识凌度月的师父……”

青衫人笑一笑,接道:“就算他来了,也不会让你瞧到。”

马松道:“师弟,师父作何打算呢?总不能白白放过了欧阳明,小兄不但被他打伤,还受了不少羞辱。”

青衫人道:“这一点师兄可以放心,师父岂是甘愿认输的人,不过师父要采取什么行动,小弟还无法知道,但一定会有行动,师兄请忍耐一下,一两天,大约就可为师兄报仇了。”

马松突然放低了声音,道:“师弟,刚才小兄几乎被……”

说到了被字,故意住口。

青衫人接道:“小弟劝师兄不要把此事放在心上,如是师兄伤势沉重,无法救治,活着岂不比死了更苦。”

马松道:“如是出于师父之命,那也算了,如是许豹这小子……”

青衫人接道:“马师兄,许豹胆子再大十倍,也不敢对师兄下手,自然是奉命行事了。”

马松道:“其实我伤的并不太重,只是一时血气不畅,晕了过去,如是许豹能据实上陈,小弟也不致于被下令处死了。”

青衫人道:“马师兄,那不是处死?你如伤的太重了,那是一种解脱之法。”

语声一顿,接道:“师兄好好养息,小弟去了。”

转身离开小室。

望着那青衫人远去的背影,假扮马松的凌度月,暗暗自忖:那马松说,杨非子身侧有三个嫡传弟子,这青衫人不知是老二或老三。

又过了一阵工夫,天色已经大亮,许豹亲手捧着一个茶盘,行了过来。

茶盘上放着一个细瓷茶碗,上面还扣着盖子。

神色恭谨地行到木榻前面,道:“马兄,这里有一碗参汤。”

凌度月从那蓝衫人的口中,知晓他的姓名,冷冷一笑道:“许豹,这参汤中,没有毒吧?”

许豹苦笑一下,道:“马兄,兄弟是奉命行事,情非得已,大先生一向不喜见属下活着受罪,马兄是大先生的门下寄名弟子,这一点,马兄比兄弟清楚多了。”

凌度月道:“刚才我师弟来过……”

许豹接道:“兄弟知道,三少来过,还是兄弟请三少转请杨大先生,说马兄伤势不重,人已清醒过来,三少才来探望马兄的。”

凌度月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许兄了。”

许豹道:“感谢不敢当,马兄不要记恨兄弟,兄弟就感激不尽了。”

凌度月突然叹一口气,道:“许兄,过去处置那些重伤的同道,都是许兄和区区下手,是吗?”

许豹道:“大都由马兄下手,兄弟下手的也不过十之一二罢了。”

凌度月打蛇顺棍上,套着许豹的话,道:“那时候,兄弟还不感觉什么?只觉着是帮助他们解脱,免受痛苦,但到了自己头上,却有些感慨万端了。”

许豹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凌度月道:“今天,由许兄对付兄弟,幸好兄弟及时醒来,逃过大劫,如是下一次,由兄弟对许兄执刑,不知许兄能否及时醒来。”

许豹打了冷颤,几乎把手中托的一碗参汤摔了在地上,勉强笑一笑,道:“马兄,到了那一天,兄弟也不敢求饶,只望马兄能给兄弟一个痛快。”

凌度月微微一笑,取过参汤,道:“总有那天,兄弟也会给你许兄一个机会。”

许豹放下手中木盘,一抱拳道:“多谢马兄。”

凌度月摇摇头,黯然说道:“经过了这番生死历劫,使兄弟心中有了很多的感慨,以我师父之能,本可起死回生,只要他愿意施医,十之八九都可以救治。”

许豹点点头,却没有接口。

凌度月道:“许兄请去吧!兄弟还要再睡一回,等一下,家师可能找我问话。”

许豹的身份,显然和马松有一段距离,欠身一礼,才退了出去。

凌度月取出一枚银针,试过参汤,确然无毒,乐得喝下去补上一补,然后又倒卧在木榻上闭目假寐。

许豹进来两次,每次都悄然而退,似乎怕惊动了凌度月。

其实凌度月并没有睡觉,只不过不愿再与许豹说话。

将近中午时分,木门呀然而开,只听那推门的声音,凌度月已警觉不是许豹。

许豹不会这样大意,弄出这大的声响。

微启一目望去,只见一个全身朴素的少妇,手扶在一个全身白罗衣的少女肩上,缓步行了进来。

两人身后,紧随着一身黑衣的许豹。

凌度月的目光,先触到罗裙下面的一双三寸莲足。

许豹抢先一步,越过了那白衣少女,道:“马爷早晨进过一碗参汤后,就一直好睡,现在还未醒过来。”

白衣少女嗯了一声,道:“能不能叫醒他?”

许豹道;“这个,小的可以试试。”

凌度月很清晰地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不得不紧闭双目。

许豹轻轻咳了一声,正想开口,那白衣少女又突然改变了主意,玉手轻挥,低声说道:“别吵醒他了,我们母女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问他一件东西,收存何处?”

许豹道:“他睡了半天啦,也许该起来吃饭了。”

白衣少女道:“最好别叫他,让他睡够了,自己起来再吃东西不迟。”

说完话,缓缓转身而去。

凌度月微启双目,又望了一眼,这一次只见到那白衣少妇一个背影。

凌度月茫然了,他记得马松从没有提过这个白衣妇人。

她是谁?为什么会来探视自己,因为马松在这里的身份并不高,杨非子从未把寄名的弟子视作亲近可信的人。

这就使凌度月更增强了不少信心,杨非子的手段太毒辣,对付自己人的手段更是残酷无比。

他身怀绝世医道,但却不肯救治受伤的属下,轻伤者也只不过送上一粒药物,重伤者干脆毒死了,一个医道绝世的人,心地怎会歹毒至此。

还有素服母女,都穿着一身白衣,是特别的偏爱白色.还是为人戴孝。

凌度月没有看清楚那白衣少女的面貌,但那一双动人的小脚,细碎的莲步,行走自然摆动的柳腰,直觉得给人纤弱,诱惑的美感。

忖度之间,许豹送上了饭莱。

凌度月已缓缓坐起了身子。

许豹似是有意的巴结,放下饭莱,笑道:“马兄,刚才有人来探望你,马兄一直沉睡未醒。”

凌度月啊了一声,道:“什么人?”

许豹道:“三夫人。”

凌度月暗暗忖道:看来,这小子知晓的事情不少,得想法子探问一些内情。

心中盘算了一阵,故作惊愕地说道:“是她,怎会……”

故意住口不言。

许豹笑一笑,接道:“怎么?马兄可有些意外吗?”

凌度月道:“是的,许兄,兄弟不太明白她会来探望兄弟?”

许豹道:“马兄,那是千真万确的三夫人,天下没有男人会看错三夫人,因为只要见过她一眼的人,就永远不会忘记。”

凌度月哦了一声道:“她说些什么?”

许豹放低了声音,道:“马兄,不用装作了,三夫人说要问马兄把一件东西存放何处?”

凌度月想不出答问的词儿了,话题一转,道:“师父没有找我吗?”

许豹道:“没有。”

不再理会许豹,行下木榻,准备进食。

许豹笑一笑,道:“马兄,有事就招呼兄弟一声。”悄然退了出去。

凌度月小心的试过饮物中没有下毒,立刻吃了一顿,菜肴不多,但都很可口。

他必需保持体能,准备应付突来的变化。

进食之后,凌度月开始思索如何对付杨非子的办法,自己直截了当的是一剑杀了他,但他经历过了那杨非子的用毒手段之后,心中有了很大的警惕。

他原本计划好是准备杨非子找自己问话时,出其不意突施杀手,但一上午不见杨非子传唤,心中不免焦虑起来,因为欧阳明等,都已云集在这座知府宅院的外面,等侯他的信号。

杨非子智谋过人,欧阳明等决定改在白日突袭,因为夜间杨非子必然有很精明的布置。

双方都精于谋略,经验丰富的江湖高手各出奇谋,希望能出敌制胜。

但如不先除此杨非子,这计划就无法实现。

这是一个精密算计的行动,在欧阳明的判断中,杨非子不会连夜把受伤的马松找去问话,招去问话必然在次日上午,因为杨非子急于知晓内情,自然不会拖延太长的时间。

但本是极合天理人情的推断,应该是百无一失。

但凌度月入府之后,立刻发现了一件大错,杨非子处理重伤手下的毒辣、冷酷,完全出人意料之外。

这一着欧阳明没有算到。

无端端的出现了一位三夫人,她使得凌度月感到困惑。

凌度月筹思了良久,一直想不出很好的办法,只有冒险一试,要许豹转告杨非子请求晋见了。

缓步行出室门,发现这是一个小巧的跨院,许豹站在庭院,仰望着天际出神,不知在思索什么。

日正当中,已是午刻时分。

轻轻咳了一声,凌度月低声叫道:“许兄想什么?这等入神?”

许豹怔了一怔,回头笑道:“是马兄,能够行动了吗?”

马松点点头,道:“好多了,家师的灵药果然是神奇无比……”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兄弟心中有很多事急于禀报家师,许兄请代兄弟转告一声。”

许豹沉吟了一阵,道:“马兄,大先生如要找马兄问话,自会传唤,马兄大伤未愈,也不用急在一时了。”

凌度月道:“家师灵丹神奇,兄弟已觉着好了大半,欧阳明和兄弟交谈甚多,必得有些报于家师知晓,兄弟也了去一件心事。”

许豹又沉思了片刻,道:“好吧!马兄既然要见大先生,那也用不着兄弟通报了,你自己去吧!”

凌度月微微一呆,笑道:“许兄说的是,我自己去也是一样。”

举步向外行去。

许豹低声道:“马兄,可要兄弟扶你一把?”

凌度月道:“不用了,兄弟可以行动。”

举步行出庭院。

这座小跨院的房舍与院门外红砖小径十字交接,凌度月不知该走哪一条路才对,但又不能不走,略一犹豫,转向右头一条小路行去。

转过一屋角,右腕脉穴突然一把被人抓住。

春风拂面,眼前出现了一张娇美的面孔,耳际间同时响起了一缕清香,道:“我无恶意,请随我来。”

凌度月运功解穴,移开了腕脉穴位,但他却没有出手反抗,仍由那少女带着行去,她穿着一身白色罗衣,但肩头处,已然沾了不少灰尘,想是她靠墙角立之故。

白衣少女疾快闪入了一座门户之中,顺手掩上了双门,长长吁一口气,放开凌度月的右腕,道:“你的运气不错,幸好走了这条路,你如是走了别的路,想招呼你过来,那就麻烦了。”

一则,看出这位白衣女确无恶意,二则凌度月已瞧清楚这个少女只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平静地笑一笑,凌度月道:“你是谁?带我到这里有什么事?”

白衣少女道:“我叫柳若梅,带你到这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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