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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第8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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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很多人都把天津的安危动向看成信号,什么时候大明要出兵夺取,什么时候大战开打,京师得失更多是象征意义,天津攻防才是最要紧的。

知兵的人都有这个判断,不过让所有盯紧天津的人都很失望,大明始终没有用兵,赵家军也好整以暇的不动。

要知道在北直隶几处,朝廷还是能动员十余万的大军,其中能称得上精锐的万把,怎么也算得上能战,这支力量在赵家军面前或许算不得什么,但拿下天津制造麻烦还是足够的,不过官军不动,官军没有任何的动向。

目前消息灵通人士所知道的,只有逃兵不断,但各处坐视不理,比起以往这种局面好些的是,若有乱兵想要劫掠地方,想要胡作非为,朝廷和官府立刻能组织起镇压的力量,难道大明就这么认了,难道就打算要降了?

可如果要投降,那为何现在还迟迟不动,崇祯皇帝那是个愣头青,诸位阁老呢?这些沉浮宦海的老油子难道不知道这个?

实际上大明兵马还在调动,而且还在抽调各处的精锐勤王,孙承宗和王在晋毕竟亲自统领过大军,知道单纯的堆积人数无用,那只是消耗更多的粮饷,带来更多的混乱,但那些武将所属的亲兵精锐战力就很可观了。

调集各处的亲兵亲卫入京,在成祖朱棣之后也有过类似的例子,就是所谓的荒唐皇帝武宗正德时候,那时也是收天下精锐,被文臣士人认为是荒唐错事,向来都是讽刺痛骂,没想到这时相似,而且细想起来,这么做很有他的道理,有人开始就想,难道武宗正德皇帝没做错什么,如果大明按照正德皇帝那种尚武的做法走到现在,还会不会有这么多的内忧外患,毕竟正德时候,皇帝可是敢亲临沙场,同蒙古骑兵面对面厮杀的,如果这种“荒唐。”传下来的话……

被调集去京城的武将大部分听令,少部分则是抗旨,之所以没有那么多散去的,是因为赵家军没有合适他们的位置,这么过去投靠根本没个位置和着落,还不如抱团等待受降和改编,也有人想要尽忠,觉得拼死在沙场上,也比窝囊投降的强,更重要的是,他们也看不到在徐州体系内的将来。

而北直隶和山东附近的百姓们,有人麻木的安居不动,本来日子过得就艰辛困苦,过不过大军有什么区别,也有人要躲避兵灾,携家带口的逃离,不过逃离的人没几天又是回来,离开家乡后,反倒是能感觉到兵荒马乱,活动的盗贼匪类不少,但在村镇城池之内反倒是很安静,秩序也有人维持。

甚至今年的日子也比往日里要好过,因为朝廷官府不再收取什么苛捐杂税,连带着衙门官差也不那么刻薄了,要是年年如此,可就是太平好年景。

旁观者猜测纷纷,甚至不明所以,赵进则没有理会这么多,他就是在临清城这边整顿等待,但亲卫师、第二旅各个部队却没有闲着,骑兵分批出去巡逻侦缉,活动范围已经扩大到了北直隶各处,可也没什么人拦截,反倒是享受了下箪食壶浆喜迎王师的待遇。

在临清驻扎到第十天的时候,来了一场大雪,天地间染得雪白一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昇那边的消息彻底断了。

没有海上船只传递消息,陆路上还能通过辽西的明军传递,辽西边军都想结个善缘,日后方便相见,只要你消息能送到那边,总可以通过山海关到关内,然后快马传递到赵进这边,可现在这条路被掐断了。

负责这条渠道的人直接过去责问,如果是辽西边军敢在里面做什么手脚,那就要考虑后果,但辽西将门的使者也在很惶恐的解释,建州女真已经封锁了广宁和宁远一线,想要传递消息不是不能,但风险太大,死伤肯定也要惨重。

消息断绝并没有让赵家军有什么异动,赵进的无动于衷是一回事,巡查侦缉的骑兵则是加大了活动的频率,有很多人会在这样这样的大雪天气冒险,赵家军自信归自信,该做的功课却不会落下。

在保定府方向的赵家军骑兵果然有所发现,从西边有百余骑接近,按照巡查骑兵的说法,这百余骑的精锐不一般,进退规矩看起来倒像是赵家军自己的样子。

第1422章意外的情理之中

双方在没有发生接触的时候,赵家军这边已经集合了三个骑兵连队,准备拦截阻击,但这百余骑明军里居然有内卫的人,而且地位相当高,对了腰牌口信之后,消息被快速传到了临清大营这边。

那百余骑交出兵器,然后原地等待,很快临清大营那边有了回信,在一个骑兵连队的押送下,那明军马队里有十人向临清而来。

不要说天下间猜测纷纷,赵家军自己也好奇着接下来的动向,他们私下里也有各种各样的猜测,只不过没什么急切和焦躁,反正天下这块饼已经放在眼前跑不了,想吃随时可以去吃,不急在这一时。

这西边来的百余骑难道是大明京师的求和队伍,特意兜了圈子,不过从口音上来听,不是京师官话,也不是北直隶的口音,有蒙古出身的骑兵听出来了,这是山西大同那边的,那边来做什么。

疑问、猜测,虽然大家都知道不要多事,可私下里议论还是免不了的,一直到了最深那层的护卫,发现这十人中居然有一人会见到赵进,而且赵进会在吉香和石满强的陪伴下出来迎接。

这个规格让人震惊了,到底是什么人物,居然值得进爷他们迎接,虽然仅仅是在帅帐的门前,可这已经足够,就算大明皇帝来到,进爷端坐等待也都是应该的。

“赵……赵公……赵将……进……。”那人身躯魁梧,举手投足颇有威势,一看就是上位出身,可和赵进见面之后,却有些结巴,连换几个称呼,最后尴尬自嘲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赵公,好久不见!”

赵进笑着点点头,吉香和石满强脸上也带着微笑,赵进点头说道:“伯雅兄,好久不见,当日偶遇,却没想到能在此时此地重逢,里面请。”

“伯雅兄”,谁能当得起进爷这么称呼,身边护卫有都是山西口音,赵进身边的亲卫们已经猜出了来客的身份,居然是巡抚大同兼管山西的孙传庭,赵家军内消息稍微灵通些的对这个名字可都不陌生。

尽管没有多少人亲眼见到,可大家都知道大同和山西那边有一支强军,是按照赵家军的法子训练,火器什么的都是不差,更在最近大破察哈尔部,斩首数千,这个战果可是得到内卫确认的。

明军不经打,也谈不上什么战功,可这支强军却不同,连正、营正们都在摩拳擦掌,心想什么时候可以碰一碰,没曾想对方直接上门了,看这个样子,怎么也没可能大打了。

孙传庭表现的倒是自然,落后赵进半步,一同向军帐内走去,边走边是感慨说道:“京师初见,徐州再见,当时隐约觉得赵公或有今日,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到了这一步,细想起来,真是让人唏嘘啊!”

再怎么自然,双方再怎么和气,孙传庭再怎么城府深沉,话里还是有刺在。

对这样的言语,赵进笑意更浓了些,点点头说道:“我也想不到伯雅兄能有今日的成就,更能出塞杀敌,这等功业前所未有啊!”

话说到这里,孙传庭没有什么欣慰从容,反倒是一口气泄了,有些颓然的摇头说道:“赵公何必取笑,这点事比起赵公所为,简直是萤火比日月,实在比不得,赵公这么说孙某,实在让人惭愧。”

赵进只是说道:“我说的是真心话,大明万马齐喑,倒是孙兄这边有些闪光,只可惜孙兄晚了,不然的话,这大明天下还有可为。”

孙传庭停下脚步看了赵进一眼,脸上满是感慨神色,摇头叹道:“天下人都说赵公是粗鄙武夫,可听赵公谈吐,分明是饱读诗书经义,这等文武双全,才是成大事做大事的人物,天下人时常耻笑赵公,却不知该被耻笑的是他们自己。”

“孙兄做得不错,我做了多久,你才做了多久,能有这样的局面很不容易,能击败察哈尔部,斩首两千余,这等大功的确值得称道,就算赵家军来做,也不会比这个好太多,孙兄,不错了。”赵进说得很真诚。

听赵进说起这个,孙传庭脸上没什么自豪得意,却长叹一声,就这么沉默下来,跟着赵进向内走去。

双方落座之后,有亲卫上茶,孙传庭端起茶碗抿了口,又看看周围,带着感慨说道:“赵公已经这般地位,大事将成,可自奉依旧简朴,怪不得,怪不得。”

这话是闲话,赵进笑着点头,孙传庭将茶水放下,却是肃然说道:“本朝自太祖立国,成祖北伐,那都在草原上大展雄风,宣宗时候也是有体面在的,只是英宗北狩一直到今日,对草原上再无什么胜绩,从瓦剌也先到土默特俺答,都是大患大害,若不是天佑,甚至有灭国之险。”

说到这里,孙传庭又笑了下:“何止是瓦剌和土默特这样的大部,就连河套火赤这样的小部落都可以入寇为害,边军畏之如虎,近二百年来,可有过什么大胜,最多不过是边关安宁。”

吉香和石满强对视一眼,吉香却有些不耐烦,心想尽管提前约好谈谈,可我家大哥是什么身份实力,你又是什么身份实力,面子给到你也要识趣,还在这里絮叨什么,还不下跪请降,现在多少人求这样的机会都求不到,倒是石满强看不出什么情绪,端坐在那里不动。

“在下久居晋地,大同边事颇为了解,家中长辈常谈,自己也有所见所闻,这么多年,在下只觉得对蒙古各部无计可施,要么出一个戚将军那般的不世名将,要么仿成祖年检的例子,用蒙古人练一只精骑,这两个法子如今都很难做,所以一直觉得就这么没办法了。”

他说这些倒是让军帐中诸人听了进去,孙传庭继续开口说道:“诸位莫要笑,在下兵书看得不少,从前朝到本朝都是看过,这些兵书上说的,要么练不出精兵,要么说得模糊,眼下唯一能用,而且用之有效的就只有徐州的练兵法子,在下照猫画虎,找了些徐州出身的人才,就这么练了起来。”

自从王自洋在山西看到熟悉面孔,并将消息传回徐州之后,孙传庭的练兵对于赵家军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他说这些大家都知道。

“……这兵练了些时日,尽管还没上阵厮杀过,却感觉有几分把握,在下不住的告诫自身和身边人,莫要骄狂,莫要大意,毕竟还是新兵……”

“……几次剿匪平乱打下来,这把握越来越大,开始想着去和蒙古人碰一碰,那察哈尔的林丹汗自从占了归化城之后,就一直想要南下立威,大同边将一直不忿在下抓兵抓权,也想借此给在下一个难堪,而在下这边同样想要验证战力,看看这新军到底是不是真金白银……”

“……看着蒙古骑兵几千呼啸而来,在下也吓得手心出汗,新军也有人忍不住逃走,好在军法执行得力,把阵脚压住……”

说到这里的时候,孙传庭脸上有笑意浮现,神情带着畅快。

“……怕了几百年,几百年都没怎么赢过,原来是这么弱,原来这火器好好打造,好好使用,能有这般的威力,原来这军阵只要站定,只要有章法,练几个月也是强兵,原来你足粮足饷的发下去,下面人是会出死力的……”

赵进神色淡然,石满强面无表情,吉香脸上却有些不屑,这都是什么道理,赵家军从一开始就按照这个路子走,这明明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居然当成至理名言去讲。

“……那一战过后,大同和山西的边军服了,归化那边的林丹汗怕了,而山西的商人士绅们则是看到了发财的路子,他们愿意出钱出人,只要在下能统兵北伐,拿下归化城,拿下河套,能护住山西这片基业,甚至有人劝在下称王……”

以孙传庭的性格,这次有些话多了,大家都听得很仔细,有些事是事先已经知道的,有些事则是不知道的,听起来很是有趣,不过众人多少有些纳闷,从山西冒着风雪和风险赶到临清来,难道就为了说这些吗?

“……经历过这些,在下方知赵公所做一切,自己练过兵,知道练出兵马的强弱,才知道赵公兵马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自己筹措军资,带兵上阵,才知道赵公到底打下了一份什么样的基业……”

“……天下都以为在下尚有一搏的机会,都以为即便不为大明尽忠效忠,也有割地为王的气数,可在下心里最清楚赵公是何等人物,手下有何等的力量,在下不愿意做那螳臂当车的狂徒,只求少流些血,少死些人……”

孙传庭所讲述的这些很是引人入胜,就连先前不耐烦的吉香都听了进去,听到这时候,军帐中每个人脸上都浮现笑容。

这些话是孙传庭心中感慨,可对于赵进和兄弟们来说,却是最好的夸奖,是发自内心的肯定。

第1423章少流血

自赵进创立赵字营,一步步强大到如今,外面人要不然轻视,要不然就是畏惧,他们或者以为赵家军这样的练兵方式不合兵法,肯定不堪一击,或者是吃了败仗之后,觉得赵家军有鬼神之力,强悍不可敌。

但这样的对待让赵家军众将很不舒服,自家明明做了很多的事,历尽辛苦,却被外人觉得是碰巧,归之于鬼神,完全否定了自家的努力,但现在这位名满大明的实力督抚,却这么了解自家,这样的陈述,话语中的赞美和肯定实在让人舒爽。

孙传庭坐直了身子,肃然说道:“孙某这次来赵公,是想请赵公列下一个章程来,到底怎样才能让大明这边体面和气的收场,若一定要杀人,还请少杀些,毕竟都是华夏一脉,何苦自相血战。”

这是说到正题了,吉香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对方说话的技巧,到这个时候,双方心平气和,而且心防不在,很多问题可以开门见山的聊了。

赵进沉吟了下,开口说道:“这话很大,孙兄是说自家和山西?还是替某些人来说的?”

“赵公重商重工,大得山西商会之心,孙某还没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就有人千方百计过来劝说放风,说让我顾全大局,大明失德,让我顺应民心,这次山西最不用担心,若是孙某再固执己见的话,只怕就要不明不白了。”

大家一笑,不过这个玩笑并不可笑,天下人看来,孙传庭在山西练了一支新军,他在山西大同可以自行其是,自己筹措军资,自己征税,形同割据,可赵家军的了解更深刻些,孙传庭之所以做得这么顺利,是因为他得到了山西商界的大力支持,没有商人们的钱粮甚至人员的支撑,仅靠山西一地的税赋根本没可能供应新军,要知道朝廷给孙传庭变法的权责并不仅仅是给出权利,大同边镇的供应也要他自己负责,等于甩给他一个包袱。

山西商界之所以这么舍得出钱出粮,也是有了自保的心思,原本他们和边镇以及草原上勾结很深,能有很多方便,可这些年局势太坏,更迭太快,边镇这边不讲规矩倒还好说,察哈尔林丹汗将土默特的第三代俺答汗从归化城赶走,导致草原上局面大乱,不管是去草原的商队还是边关的边市风险都大了很多,或者被蒙古马贼或者部落直接抢掠,或者大队蒙古骑兵入侵,不管那一项都会影响生意,甚至会家破人亡。

而且山西商人们从徐州那边学习到了很多经验,不管重商还是重农,在这个世道下面,总要有个可靠的庇护者,不然的话,商人就是砧板上鱼肉,像赵进那种有点石成金妙法的可遇不可求,但能护住平安的不难找。

大家愿意供奉钱粮好处,只要有个规矩,只要别毫无征兆的勒索抢掠,甚至身家性命都有危险,大家都是愿意做的,孙传庭做事又有章法,更是山西本地的豪门世家,这样的人自然值得信任,更难得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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