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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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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乱归乱,损失并不太大,因为何家庄生意的掌柜和伙计们也都是徐州本地人,浑水摸鱼的确能赚到不少便宜,可这些便宜未必值得人背井离乡,而且赵进凶名远扬,大家也都不敢做的太过分,等董冰峰他们过来后,很多胆小的都把自己偷拿贪墨的东西交还。

至于何家庄的酒坊,酒坊的工头和伙计们根本没什么可偷拿的,出多少酒,准备多少粮食,仓库里不管粮食还是酒水都没有多少存货,他们就算想要占便宜也没得占,他们这些人反倒有些担心,担心何伟远一死,酒坊倒掉,大家接下来的生计没有着落,等董冰峰他们回来,说要重开酒坊,何家庄酒坊的工匠帮工们立刻重新聚了回来,拿到赵进提前发下的一个月工钱之后,心思也都安定了,就等着正式开工。

第229章动刀斩首

而且这些工匠帮工对赵进这边三年不能出酒坊的规矩也没有反对,他们没白没黑的忙碌,也都好些年没离开何家庄了,管吃管住工钱又高,谁还在乎是不是憋闷,大不了把老婆孩子接过来就是。

之所以这么顺利的接受了何家庄,也有另外一个原因,刚一出正月,南京那边就有官员和公文一同到达徐州,带来了京师中枢的旨意,邪教妖人斩立决。

大明规矩,即便旨意上是斩立决,往往也要到秋季行刑,这是所谓应和天时,秋日肃杀,所以行刑斩首,春日生发,应该避免杀伐,免得影响农事,可这一次旨意上很明确,杀无赦,斩立决。

衙门里面什么消息都是瞒不住的,知州大人招待上官,饮宴之后,伺候的下人就把话传了出来。

这次催促斩立决的原因是因为山东,山东去年大旱,各处变乱不断,但大体上还能弹压的住,从官府到百姓都以为过了年之后能缓缓气,可冬天基本没怎么下雪,这时候大家都明白了,搞不好今年还是大灾,而且还要超过去年。

绝望的百姓们已经不敢留在家里,这样的年景,就算熬过春荒也会被饿死,还不如趁着有点存货的时候先动起来,去没有遭灾的地方要饭乞讨,那还有条活路。

各个村子的饥民汇集,去各个大户人家求食求活,可大户人家要么在大灾之中家破人亡,要么就是结寨自保,决不让流民饥民占一点便宜,有的寨子土围被饥民冲破,土围寨子里的人被裹挟到流民之中,有的流民饥民在这些土围寨子面前碰的头破血流,只能寻找下一个目标。

和往常的灾荒一样,受灾的百姓们开始朝着城池汇集,但县城、州城此时都是城门紧闭,绝不敢放人入城,灾民们开始在城池周围能得到一些有限的救济,可随着汇集的人越来越多,连发放救济的人都不敢出来了。

灾荒还在发展,却没有到极致,绝大多数的饥民们在县城这边就停下脚步,希望城池里面能拿出些粮食,官府能提供救济。

在这一天比一天绝望的日子里,也和往常的灾荒一样,开始有人宣扬往生极乐,开始有人宣传地上佛国,真空家乡,有人挑唆煽动,有人阻止带领,灾民们开始朝着灾难变化了,小规模的骚乱频频出现,如果不是城内的民壮警醒,莱州府的一处县城就要被灾民攻破了,官府更是得到线报,说各处流民正在串联,背后似乎有人组织。

即便以官府的迟钝,也能推断出来到底什么人组织,每逢灾年,这些教门总觉得是机会到来,野心小的发展信徒,野心大的就想着改朝换代了。

正因为有这一层原因在,徐州城上报的何家庄邪教大案就格外被人重视,特别是何家庄还窝藏兵甲,这都是军国重器,一看就是为了谋反做准备的,徐州城是南北枢纽,兵家必争之地,如果此地落入邪教乱民手中,那么河南、山东和南直隶三地都要乱了。

所以对这样的苗头,必须要用重典重刑,以儆效尤,要立刻斩首示众,震慑那些有异心的宵小之辈。

徐州知州童怀祖这次是功过相抵,破获大案有大功,可任凭辖下妖人做大,这是大过,不过按照王师爷的说法,童知州这次是得了便宜,有风声传出,说童知州行事果决,扼杀了变乱的苗头,可堪大用。

这么多人头落地,最忙的就是赵振堂了,和这件案子相关的,被赵进扣上相关罪名的,在大牢里足有近百号人,这就是近百个脑袋要砍下来。

赵进如今威名赫赫,赵振堂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大家也不敢催促什么,只是请赵捕头自己安排。

父子两个商量之后,陈旱和吉香决定暂时充当刽子手去帮忙,陈旱是主动提出,但吉香却不太情愿,陈晃给吉香的建议很直接:你现在用刀太浮,难得有这么一个从容动刀的机会,正好可以⊥你沉下来。

二月初闹市问斩,以往有这样的大场面,路人闲人早就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还有人拿着烧饼馒头什么的送过去,去蘸人血治痨病,可这一次却安静的很,因为赵进早就打好了招呼,闲杂人等退避。

斩首的时候,南京派来的监斩官对场面的冷清颇为诧异,而且刑台前那些肃立的年轻人让他很不舒服,这些年轻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良善百姓,倒像是劫法场的,可看到本地推官见怪不怪的样子,他也就不出声了。

赵进把自己所有的家丁都拉过来观刑,大多数人还是没上过阵,没杀过人,那就先看看杀人见血,然后还把周学智也带了过来。

本以为要花费些手脚,没曾想打过招呼之后,牢头直接用个瘐毙的犯人替换了周学智,直接把人送了出来,赵进从没想到,衙门里差役无法无天能到这个地步。

刑台上一刀刀砍下去,一个个脑袋滚落,开始十几个首级落地,监斩官就由推官周大人陪着喝茶去了,没必要让上官在这里挨冻喝风。

被斩首的人表现各异,有的大哭,有的瘫倒,有的大骂,有的拼命挣扎,可都躲不掉刑台上那一刀。

下面的家丁们表现同样各异,有人硬挺着看,有人一开始就哇哇大吐,还有人微微闭上眼睛,这闭眼睛的随后就被鞭子抽到了身上,家丁们都要睁着眼看完全程。

周学智在一开始就想闭上眼睛,可背心被人用匕首抵着,稍一闭眼就会被扎一下,刑台上被斩首的人很多都是他的熟人,就这么一个个的被砍掉脑袋,周学智身子抖的好似筛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尤其是被带到刑台上的死刑犯临死前到处乱看,有的就看到了下面的周学智,目光对视,凭什么他能活,居然还站在观刑的人里,这种对比让人直接疯狂,下面的周学智每次对视身子都会剧烈的颤抖一次,他想吐都吐不出来,他面前的土地已经被盖上几层土了,每层土下都是他的呕吐物,之所以这么讲究,因为他站在赵进身边。

“看仔细点,你不能回头了,有什么异心的时候,就想想今天。”赵进从头到尾安静看完,看之前对周学智说了这番话。

周学智很有用,靠着他能把何家庄那一切全部接收过来,而且何伟远和三山五岳的人物打交道周学智也经手不少,江湖方面的经验丰富,赵进也缺这么一个人,不过,这样的降人毕竟不可靠,要用些雷霆手段震慑。

什么收买人心,什么仁义感怀,赵进的经验都不怎么丰富,索性直接用狠辣手段把人彻底吓住。

好的刽子手和刀客,斩首只需要一刀,但这一刀需要的力气不小,连着砍掉七个脑袋之后,大家就要休息片刻,然后重新操刀上阵。

赵振堂和陈晃差不多是一刀一个,于净利索,而吉香开始要两刀三刀才能达成效果,弄得自己浑身鲜血,只是熟练起来,也可以做到一刀斩首了,借着休息的间隙,赵进的家丁也开始轮换,毕竟各处站岗放哨不能停下。

一天近百个人头落地,这场杀伐很快传遍了整个徐州,何家庄那边的人手再有什么异心,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都心惊胆战的老实了,那血淋淋的例子实在是震撼人心。

借着行刑的震慑,赵进顺风顺水的接收了何家庄,或许这次的杀伐太过震撼,徐州地面上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要说赵进兄弟几人大战群盗,十人杀百人,然后突袭何家庄,这一系列的杀伐掉的脑袋比这次还要多,但震撼却比不上这一次,毕竟这法场问斩就是做给大家看的,本就有震慑人心的意味。

云山寺没有任何的表示,高粱依旧源源不断的运过来,丰县、萧县、沛县、砀山还有临近邳州的各路豪强都主动和赵进示好,这样的年轻英杰,他们的确得罪不起。

二月初十这天,在家丁的护送下,城内飘香酒坊的五位工匠带着全家去往何家庄,这五个人到了何家庄之后,何家庄的酒坊也要被封闭起来,因为应用飘香酒坊的酿酒流程之后,就必须要保密了。

生意上的事情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产能扩张也指日可待,赵进和伙伴们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学习骑马上,赵进身体强壮,动作灵活,练武和战斗养成了敏锐的反应,但即便是这样,在学骑马的过程中还是被摔了几次,身上青紫不少,他都如此,其他人更是不堪,唯一的例外是陈晃,他选的是一匹烈马,但这匹马在陈晃的驾驭下却很老实,一帮人都在偷笑,说长得胖大,把马压老实了。

家丁们也摔打的很惨,有三个人摔断了手脚,这很有可能带来一辈子的残疾,不过赵进这边银钱支付的于脆利索,人在货场养伤养病,一切都有照应,大家也就没什么担心了。

第230章万众来投

家丁们摔打归摔打,辛苦也更加辛苦,因为他们除了学习骑马之外,还要在城内和何家庄两处轮班值守,隔几天就要行进走上几十里路,的确不轻松。

“大哥,人手不够用了。”几个伙伴都和赵进提过这件事。

“那付楚川赶回去,还以为孔九英那边有什么举动,结果安静到现在,咱们不等了,招兵,不,招人!”赵进干脆利索的回答说道。

将付楚川赶回去之后,赵进这边看似一切平静,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实际上却是外松内紧,严密防备。

每天城内都有“商人。”去何家庄,何家庄也有人来城内探亲访友,这些人都是刘勇手下的探子,他们也没有受过什么严密的训练,忠心的程度也差很多,就是拿钱办事,不过他们的任务也简单的很,就是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事,如果有人围攻何家庄,赵进有把握两个时辰之内带人赶到。

唯一凶险的时候就是晚上,如果那时有人围攻,守在何家庄的人只能固守待援,不过何家的庄园本就是砦堡的规制,在那边的人领着家丁住在其中,酒坊晚上不做酒,所有接触过酿酒工艺的工匠和帮工也都要住进去,到时候这些人也算帮手。

可就在这种外松内紧的状态下,一直是平安无事,就连靠近泡河沿那边的江湖人物也说一切风平浪静,看不出孔九爷有什么动作。

二月十六这天,徐州城的几十个叫手沿街敲锣喊话,这“叫手。”也是一门营生,一般都是操办红白事的人兼任,这些人就是在办事之前行走各处,将事情通告四方,喜事让大家沾沾喜气,丧事散散霉气,有时官府有大事也请这些人帮忙,这“叫手。”往往是几个头目,每名头目手下有十几个相熟的乞丐,一旦有活计,招呼着上街吆喝去了。

“赵进赵大老爷招募家丁,年纪二十岁以下,身子壮实没毛病,家世清白有人保,能吃苦,不怕死,”

叫手们做熟了,吆喝事情都习惯编的顺口一些,不过他们也是纳闷,别人家要招人都是说自家好处,这位赵大爷倒好,先说吃苦不怕死,这不是告诉旁人这活计有死伤很辛苦,这么折腾谁还敢来,可随后就回过味来了,给赵进做事,吃好穿暖银子给的足,这样死的都值,那十几个死在高家庄附近的家丁,家里原本是穷户,现在都成中等人家了,家里人没了儿子,可得了好处。

这一天全城轰动,往日里叫手们要敲着锣来回走几圈才行,这次走了一圈之后就不用他们继续喊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还有些人急忙朝着城外赶,自家去不成,城外不还有亲戚朋友吗?

二月初那场行刑之后,赵家有了些细微的变化,赵振堂的肩膀有些抬不起来,因为那一天挥刀的次数太多,而赵振堂毕竟年纪大了,体能和身体状态已经不是巅峰,这个也是正常。

真正让赵进有些感慨的是,每次回家吃饭,桌子上总是摆着四五盘新作的菜,一个大荤,两个小荤菜,连干粮都是白面白米。

赵家自然不缺钱,不过母亲何翠花也是过过苦日子的,至今下人还只有赵三夫妇,饭菜上也是一个菜吃三顿,不吃完剩菜不做新的,突然间这么大手大脚让赵进很是奇怪,年已经过完了,怎么还吃的这么好。

饭桌上好奇的闻起来,母亲何翠花也不耐烦,说老娘做什么你吃什么,废话太多,只不过赵进也注意到母亲何翠花的情绪并不高。

二月十六这天晚上,饭桌上做了六个菜,还熬了鸡汤,母亲何翠花坐在那里明显哭过的样子,赵进大概猜到原因,却不知道怎么说,赵振堂回来之后看到何翠花的样子,眉头顿时皱起,烦躁的说道:“孩子这么大了,你操这个心干什么。”

“他晚上睡觉不安生,没人掖被角,着凉了怎么办……”母亲何翠花眼圈立刻红了,憋了半天才哽咽说道。

“他这个性子和振兴一样,早晚要出去,你,”赵振堂粗声说了两句,最后却长叹一声。

赵进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父母为了自己要出城单独居住担心和伤心,他想要开口解释,突然在灯火下看到母亲何翠花鬓边的白发,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小进,家里你放心,爹手里也有一口刀呢,你在城外一定要小心。”赵振堂开口叮嘱,说到最后,声音也有些沙哑。

“爹、娘,你们放心,”赵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闷闷的回了这句。

第二天早晨起来出门,赵进站在门前左右看了看,安排在家里这边的家丁守卫的很尽责,就算自己要出城去何家庄,城内这一摊也不可能丢下,门前这十名家丁的值守也不会撤走。

家丁们过来行礼问好,赵进却看到路口那边有人影一闪,那边放哨的家丁没理会,赵进也就知道是什么人,忍不住摇头苦笑。

王兆靖现在和大家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大家都知道他那边要“专心学业”,不过王兆靖却始终放不下这块,王家的下人现在也分两拨,一拨在赵家这边转悠,一拨在货场那边呆着,一旦有事就要急忙回报的。

读书人心思多,王兆靖估计还在那里犹豫两难,不过一起经历过生死,兄弟就是兄弟,赵进倒没有多想什么,和陈升会合之后,直接去了货场。

徐州市面冷清,正月里还好说,现如今又变成了老样子,赵进和陈升走在路上,路人真是不多,不过今天不一样,走出两条街去,路上同行的立刻开始变多了。

开始时赵进和陈升很是戒备,还以为有什么古怪,到后来发现不是古怪,而是大家目的地一致,都是货场那边。

虽说赵进和陈升在徐州城内大名鼎鼎,可毕竟徐州城内过方户人家,听到名头未必见过真人,看着他们两个手持兵器身材健壮,还有人低声议论:“看看他们这架势,这次肯定能当上这家丁,”

原来是应募家丁的年轻人,赵进和陈升对视一笑,继续赶路,等他们到了货场的外围,顿时被吓了一跳,这场面当真是人山人海,不要说货场周围,连货场外围的两条街道上都满满的是人。

这些人年纪都不大,衣着神态各异,第一次第二次招募家丁,来的人穿着最多也就是个整齐,补丁是少不了的,破破烂烂的也是有,不过这次却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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