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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武器之拳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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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聋子道:“现在已经到了晚上。”

常无意道:“君子狼从不在夜间出手。”

张聋子道:“这也是狼山上的规短?”

常无意道:“是的。”

老皮远远地站着,忽然叹了口气,道:“幸好他要的不是我的拳头,也不是我的手。”

他站得很远,可是这句话说完,常无意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老皮的脸色立刻变了,想勉强笑一笑,一张脸都已完全变硬了。

看见了常无意,他简直比看见了个活鬼还害怕。

常无意瞥着他,冷冷道:“他们不要你的拳头,也不要你的手,可是我要。”

老皮道:“你……你。。。”

常无意道:“我不但要你的手,我还要剥你的皮。”

老皮本来很高,忽然间就矮了一半。

常无意淡淡的接着道:“只可惜你的手人家不要,你的皮也没有人要。”

他转过身,蓝兰已下了轿,他连看都没有看老皮一眼。

老皮居然还不敢站起来。

蓝兰却过来亲手扶起了他,柔声道:“谢谢你,刚才那两把鬼头刀几乎已砍在我身上,若不是你的夺命针,我只怕活不到现在。”

老皮揉揉鼻子,又揉揉眼睛.道:“这种事你又何必再提,我本来不愿让他们知道的。”

蓝兰道:“我知道你深藏不露,可是救命之恩,我也不能不说。”

她用一只纤纤玉手往鬓脚摘下一朵珠花:“这是一点小意思,你—定要收下。”

珠花是用三十八粒晶莹圆润的珍珠串成的,每—粒都同样大小。

老皮本来想推的,看了一眼,本来要去推的那只手,已将这朵珠花握在手心了。

他是识货的人.他已看出这朵珠花至少够他大吃大喝三个月。

小马却显得很吃惊,并不是因为他收下了这朵珠花,而是因为蓝兰说的话。

吃惊的并不只小马一个人。

张聋子看看他,再看看地上那两具尸身,眉心间的—滴血:“你几时学会这种武器的?我怎么从来没看见你用过?”

老皮干咳了两声,昂起了头,道:“这是致命的暗器,在朋友面前我怎么会使出来?不到必要的时候,我也不会使出来。”

蓝兰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个好朋友。”

她有意无意之间瞄了常无意一限,常无意脸上却全无表情。

蓝兰道:“十万两黄金,我是可以拿得出来的.可是那位温君子的条件,我绝不考虑。”

这次她转过头去正视常无意,道:“现在天已黑了,我们是不是已经可以往前走?”常无意点点头。

小马道:“谁在前头开路?”

常无意道:“你。”

小马道:“你在后?”

常无意道:“是。”

小马道:“张聋子呢?”

常无意道:“他陪你。”

老皮抢着道:“我也陪小马。”

常无意冷冷道:“你既然有这么好一手暗器功夫,就该居中策应。”

老皮道:“反正我总不会到后面去的。”

常无意冷笑。

小马道:“一有警兆,大家就应该抢先去保护两顶轿子。”

常无意冷笑道:“也许他们根本不需要….”

这句话他还没有说完,忽然有两条人影从地上飞扑而起。

铁三角并没有死。

另外一个被小马打碎了鼻子的也没有死,鼻子并不足致命的要害。

小马并不喜欢杀人。

轿子里的病人又在咳了。

两条人影一掠起,就扑向这顶轿子,只要能胁制轿子里的这个病人,别的人也同样被胁制。

铁三角虽然没有躲开小马那一拳,功夫却很不错,不但身法很快,看得也准。

现在小马、张聋子、常无意都距离这顶轿子很远,一行人中,只有他们三个最可怕。

铁三角看准了这是最好的机会。

他手里的旱烟管是精钢打成的,烟斗大如拳头,无论是打在人的脑袋上,还是打在穴道上,一击就可致命。

他的同伴已悄悄抓起了一把鬼头刀。

刀光一闪,直劈轿顶。

三十七斤重的鬼头刀,凌空—刀劈下,轿顶最好的木头,也要被劈开。

轿子里的病人咳得更厉害,看来绝对避不开他们这一击。

小马和常无意的出手虽快,现在出手也是万万来不及的了。

铁三角这时出手,当然已有了一击必中的把握。

可是算错了。

就在这时,轿下的黑影中,竟忽然有两道剑光闪电般飞起。

一柄剑顺着鬼头刀的锋斜削过去,就听见一声惨叫。

鲜血飞溅,拿刀的人四根手指己被削落.剑光再一闪,就已穿胸而过。

这一剑不但使得干净利落、迅速准确,而且凶狠毒辣无比。

那道火星四激,“叮叮叮”三声响,旱烟管已接住三剑。

铁三角毕竟不是容易对付的人。脚尖找到了轿杆,借力凌空翻身。

强敌环伺,他怎么敢恋战?他想走。

谁知这时剑光已到了他胯下,剑光再—闪,竟刺入了他的裤挡。

这一剑更狠、更准、更毒辣。

铁三角狼叫般惨呼,至死也不信使出这招的,竟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三)

剑尖还在滴血。

两个小姑娘并肩站着.脸上蒙着的黑纱在晚风中轻轻地飘动。

她们拿着剑的手却稳如磐石。

她们居然还在吃吃地笑。

对她们来说,杀人竟好像只不过是种很有趣、很好玩的游戏。

这也许只因为她们年纪还太小,还不能了解生命的价值。

她们的笑声好听极了,笑的样子更娇美。

常无意冷冷地看着她们,忽然道:“好剑法。”

曾珍娇笑着道:“不敢当。”

曾珠却噘起嘴道:“只可惜我们还是打不过那小马.我的脸都被他打肿了。”

看她们的神情,听她们说话,只不过还是两个小孩子。小孩子怎么会使出如此毒辣老练的剑法?

常无意道:“你们的剑法是谁传授的?”

曾珠道:“我偏不告诉你。”

曾珍吃吃地笑着道:“听说你比小马还有本事,你怎么会看不出我们剑法的来历?”

常无意冷笑,忽然就到了她们面前,出手如电,去夺她们的剑。他用的是空手入白刃,还带着七十二路小擒拿法。

这种功夫他就算练得还未登蜂造极,江湖中能比得上他的人却已不多。

两个小姑娘吃吃一笑,挺起了胸,两柄剑已藏到背后。小姑娘虽然是小姑娘,胸前的两点已如花蕾般挺起。

常无意虽然无意,一双手也不能抓到小姑娘的胸部上去。

曾珍娇笑道:“这是我们的剑,你为什么要来抢我们的剑?”

曾珠道:“一个大男人要来抢小孩子的东西,你羞不羞?”

曾珍道:“羞羞羞.羞死人了。”

常无意脸色发青,竟说不出话来。

谁知两个小姑娘身形一转,剑光乍分,竟毒蛇般刺向他左右两肋。常无意空手夺白刃的功夫虽厉害.可是骤出不意,竟不敢去夺她们这—剑。

幸好他总算避开了。

两个小姑娘却偏偏得理不饶人,一左—右.联手抢攻.眨眼间攻出三剑,这三剑不但迅速毒辣.配合得更好,最后一剑如惊虹交错,眼看着就要在常无意的胸前上对穿而过。

准知常无意的身子突然一偏,两柄剑竟都被他挟了入肋。

这—着用的真绝.也真险。两个小姑娘用尽力气也设法子将自己的剑从他肋下拔出来。

曾珍呶起了嘴,好像已经快哭出来的样子。曾珠却已真的流下泪来了。可是她们还在拼命用力;想不到常无意的两肋突然又松开。两个小姑娘身子立刻往后倒,一起跌在地上,索性不站起来了。

曾珠流着泪道:“大人欺负小孩子,不要脸,不要脸。”

曾珍本来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现在却放声大哭起来。

轿子里的咳声已停了,一个人喘息着道:“住嘴。”

他虽然只说了两个字,却好像已用尽了全身力气。喘息更剧烈。

这两个字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好像神奇的魔咒一样,简直比魔咒还灵验。两个小姑娘立刻不哭了,立刻擦干了眼泪,乖乖地站在一边,

常无意还站在那里,看着那顶轿,好像已看得入了神。只可惜他什么都看不见。

轿子上的帘拉得密密的.连一条缝都没有.轿子里的人又在不停地咳着。

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究竟得了种什么样的病?常无意没有问。他终于转过身,慢慢地走回声,小马和张聋子正在等着他。

小马道:“你看出了她们的剑法没有?”

常无意闭着嘴。

小马道:“我也看不出。”

他在苦笑:“这样的剑法我非但看不出,我简直连看都未看过。”

张聋子道:“那不是武当剑法。”

小马道:“当然不是。”

张聋子道:“也不是点苍、昆仑、南海、黄山的。”

小马道:“废话。”

这的确是废话。武林中七大剑派的剑法,他们绝对一眼就看得出来。

张聋子却道:‘这不是废话。”

小马道:“哦?”

张聋子道:“连我们都没有看见过的剑法,别人大概都未曾看过。”

小马道:“嗯。”

张聋子道:“所以这种剑法也许根本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小马在听,常无意也在听。

张聋子又道:“可是看这种剑法的辛辣老到,必定已存在了很久。”

小马道:“有理。”

张聋子道:“传授她们这种剑法的人,当然也是位绝顶的高手。”

小马道:“一定是。”

张聋子道:“从未出现过江湖的绝顶高手有几个?”

小马道:“不多。”

张聋子道:“所以我们若是仔细想想,一定能想得出来的。”

蓝兰又进了轿子,老皮、香香和那两个小姑娘都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告近他们。可是他们的声音还是很低。

张聋子的声音压得更低,道:“那柄夺命针也绝不是老皮发出来的。”

小马同意。

张聋子道:“你那位蓝姑娘故意说是他,只因为她知道老皮一定会顺水推舟,承认下来?”

小马笑道:“这种好事他当然不会拒绝.否则就算真是他干的,他也会死不认帐。”

张聋子道:“暗器若不是老皮发的,那么是谁呢?”

小马故意不开口,等他自己说下去。

张聋子道:“蓝始娘为什么要把这事一定推到他身上,而且还送他一朵至少要值好几百两银子的珠花?”

小马道:“不止几百两,至少二、三千。”

张聋子道:“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是不是她眼睛有毛病?看错了人?”

小马道:“我保证她的眼睛连半点毛病都没有。”

张聋子吐出口气,道:“那么这件事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小马道:“你说。”

张聋子道:“暗器根本就是她自己发出的,可是她不愿别人知道她是位高手,为了掩饰自己的行藏,就只有把这笔帐推在老皮身上。”

小马道:“有理。”

张聋子道:“传授那姐妹两人剑法的,很可能也是她。”

小马道:“很可能。”

张聋子道:“她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行藏?会武功又不是丢人犯法的事。”

小马看着他,过了很久.才悠然道:“我也想问一件事。”

张聋子在看着他的嘴。

小马道:“她做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聋子—句话都没有说,掉头就头,小马却回头看着常无意。

常无意脸上全没表情,只说了一个字:“走!”

(四)

夜色已深。

山路也渐渐崎岖.驴子已走不上来。

香香和曾珍姐妹始终跟着病人的轿子走,老皮总是在她们的前后左右打转,好象很想找机会愿她们搭讪搭讪。其实老皮并不能算是个色中的恶鬼,他最多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色鬼而已。

小马并不是没有想到蓝兰。蓝兰做的事虽然跟张聋子没关系,跟他却多多少少总有点关系。

——蓝兰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武功?

一一她弟弟究竟得了什么样的怪病?为什么只有一个人能医?

——她弟弟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一直都不肯露面?

他没有想下去,因为他忽然看见三个人从前面的路上走过来。

夜色虽已深,可是月已将圆了,在月色下他还是看得很清楚。

三个人是二女一男。男的是赤足穿着双草鞋,头发乱得象鸡窝,远远就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汗臭气。据小马判断,这个人至少已有十来天没洗过澡。

可是两个女的却紧紧挽住他的臂,好象生怕他跑了。

她们还都很年轻。不但年轻,而且很美。

她们穿得也很随便,一个穿着两边开叉的长裙,每走一步,都会露出大腿来。

她的腿雪白、修长、结实,甚至连小马很少看见这样诱人的腿。

另一个虽然没有露出腿,衣襟却是散开的,坚挺的乳房隐约可见。

三个人的举动都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好象对什么事都不在乎的样子。

这里是狼山。

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却好象在自己家里的花园中散步。

小马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看着小马。尤其是那个有双美腿的女孩子,一双眼睛简直就象是钉子盯在小马的脸上。

小马居然转过脸。他并不是怕事的人,也不是君子,只不过他并没有忘记那老婆婆的话:

——山上有群年青人,叫嬉狼、又叫迷狼。

——他们有时杀人.有时教人.只要你不惹他们,他们通常也不会来惹你。

小马并不想惹事.他们果然也没有惹小马,对别的人更都没有看一眼。

三个人手挽着手,施施然走进山路旁的一片树林里。

老皮还在盯着那双玉腿,男的忽然回头瞪了他一眼,眼睛里就好象有有把快刀,看得老皮竟忍不住震了一震。

那位有双美腿的女孩子,却回头看着他笑了笑,又笑得他连骨头都酥了。

就在他们消失在树林中时,山路两旁忽然出现三十多个黑衣人。

夜 战

(一)

夜狼来了。

只有在黑 暗中才会出现的,无论是人还是野兽.都比较神秘可怕些。

只有在黑暗中才会出现的人,多少总有点见不得人的地方。

他们黑衣、黑鞋、黑巾蒙面,每个人都有双狼一般的眼.每个人行动都很矫健。

最后走出来的一个却是个跛子。

他的行动看来最迟钝,走得最慢.可是他一出来,就象是利刀出鞘,自然带着种杀气。

小马带头、常无意殿后的一行人,圈子已在渐渐缩小。

珍珠姐妹已握住了她们的剑。

老皮的一双眼珠溜溜乱转,好象已在准备夺路而逃。

跛足的男衣人慢慢地走出来,轻轻地咳嗽两声,大家本来以为他正准备开口、

谁知他的咳嗽声一起,各式各样的兵刃和暗器,就暴雨般向小马这一行人打了过来。有刀,有剑.有枪,有长棍.有饺子镖,有连珠箭.甚至有迷香。

江湖上五门、下五门的兵刃暗器,在这一瞬间几乎全都出现了。

每一样的兵刃和暗器,打的都是对方不死也得残废的要害。

幸好这些人之中的高手并不多。

珍珠姐妹挥剑急攻,香香的—双纤纤玉手杖腰里—带,竟抽出条一丈七八尺长的软刀。

用迷香的那两个人,小马抢先冲过去,两拳就打碎了两个鼻子。

常剥皮身形飘忽如鬼魅,只要遇上他的人.立刻就倒下去。

可是各式各样的兵刃和暗器,还是浪潮般一次又一次卷上来。

剑锋上溅出的鲜血,在月光下看来就象会发光的。

但他们究竟是女孩子,手已经渐渐软了,已经开始在喘息。

老皮更是不断的在惊呼怪叫,也不知是不是已受了伤。

小马和张聋子已冲过来挡在病人和蓝兰的轿子前面。

始轿的那大汉手挥铁棒,虽然打碎了好几个人头,自己也挂了彩。

张聋子道:“擒贼先擒王!”

他用的奇形之刀,真的和鞋匠削皮时用的差不多。

一刀斜斜挥出.一条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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