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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丑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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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这病可患的是时候。”无由来的,睿渊冒出这句话之后又折腾着躺了下去。

他的话语看似戏言,然而听到挽妆心中却如同醍醐灌顶,刹那间就神智清醒起来。是啊,容轩早不患晚不患的,竟然在齐华出来避暑后没两天就患了,还累得齐华连夜赶回去。

将绣被给他掖好,挽妆瞧过一眼正闭眼休息的睿渊,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一出屋子她便径自向从云所住的屋子而去,银泰早在里面等候她多时。

“妆妆小姐。”银泰的手上端着从云刚沏好的茶,见挽妆进来便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起身相迎。

“之前让你打听的事情可有眉目?”挽妆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

“昨夜里就去问了师傅,师傅单说了是随陛下出去时,不知从哪里来的山猪突然地窜出来,珞王爷当时挡在陛下身前,以至于山猪最先就冲撞向他,众人都在躲避,不知道为何文少爷会单独地摔了出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是珞王爷及时将山猪杀死,救了文少爷一命。”

“山猪?”挽妆疑惑地看向从云,明显地,主仆二人心中都有了疑惑。皇家的园林怎么会出现山猪,虽然是随今上狩猎,哪一次不是预先就清理了周围,再放些什么兔子之类的小畜生进林子里。无缘无故地会出现山猪,而且还没有被预先地处置,这怎么不叫人疑惑。

“皇家猎场怎么会有山猪?”从云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挽妆隔着茶杯,注视着银泰的一举一动,一个神情。

听到从云的问话,银泰也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来:“我也不知道,问师傅,师傅也说不知道。”

连徐多福都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呢?还是知道了装不知道。挽妆悄悄地向从云点点头,从云从袖里掏出一包银子来,递给银泰。

“妆妆小姐……”

“收下吧,你家里还有兄弟姐妹要养活,总需花费的。再说,与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我有自然会给你,我若是哪日没有了,你也不要见怪。”

听了挽妆的话,银泰再无犹豫地将银子收下,抬脚准备走时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儿来。“陛下连夜赶回京畿,但太后娘娘身子不好,所以金妃娘娘特地留下来伺疾。”

看来真的如同文睿渊所说的那句,太子这病患的可正是时候。挽妆将茶杯搁在唇边,笑容亦发恬淡。

“小姐……”瞧她之前还忧心忡忡,担心着太子的病,这一刻竟然又笑着喝起茶来,从云担忧地看着挽妆。

挽妆笑容依旧,却不再言语,也亏得凌姐姐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她从前是最不屑耍小手段的,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指点。若是其他人为她出谋划策,挽妆不免还要担心一二,但此时出策的人是那位,就自当另行别论了。

☆、第四十四章 回京(4)

许是齐华独自回京的消息,也许是齐珞真的伤到什么,总之这几日常季兰破天荒地没有再出现在挽妆的屋内。这份鲜少有的清净倒让挽妆有些不适应起来,或许……让她真正不自在的人是文睿渊,而并非是常季兰和齐珞。

他在屋内安心养伤,挽妆挨在床边也侍候了他几日,每当她想离开时,他就挑着眉,瞪圆了眼睛,嘴唇如同小孩子般地嘟起来:“夫人若是不在为夫身侧,莫非是想让珞王妃瞧出一二来!”

她试着争论几次,却总是败下阵来。明明她知道,常季兰这几日都没有再出现,可她到最后总被他说服,无论什么言语,他就是有办法让她气得直冒烟,却拿他无可奈何。

瞧她那副吃瘪的模样,身后的从云悄悄地掩了袖角偷笑。她家这位看似温婉无争的小姐,实则却是脾气倔强至极之人,总归人家都说,这世上一物降一物,能降住她家小姐怕也只有姑爷了。

这厢从云偷笑不已,那厢文睿渊嘟着唇,等着挽妆的喂食。

“你是小孩子么?还要我喂!”挽妆故意地将碗搁一边,她就不相信了,她若是不喂他,他就不吃饭了!

她气鼓鼓的模样是睿渊最喜欢的模样,因此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捉弄于她。

“你若不想这样喂我,难道是想……”

他呼出的热气就在挽妆的耳边,她瞬间就僵直了身子,不敢回头看去。

看到她这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睿渊嘴角是没能憋住的笑意。

“想来我们成亲已有一段日子,但毕竟还没圆房,夫人莫不是有些迫不及待了,连这等招数都用上了?”他将头搁在她的肩上,一边说着话,一边对着她的耳垂吹着气。

她脸上的红潮越来越明显,几乎无法掩饰得住。

他微凉的手指捋过她垂落的发丝,将它乖乖地顺在她的耳后,瞧着她那副娇羞万分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凑了上去。

“你做什么!”就在他的唇即将落在她的脸颊上时,她忽然起身,让来不及收势的他直直地摔倒在地上,呈现极为狼狈的姿势。

“常挽妆!你是在谋杀亲夫啊!”某人摸着与地面亲密接触的鼻尖,气恼地吼道。

“谁叫你如此轻浮!”挽妆才不管地上的那人是何模样,径自转过屏风,朝屋外走去。

“你……!”文睿渊揉着自己的全身,该死的,他的伤口似乎又有裂开的倾向。真是,如果一直在常挽妆的身边,他的伤口是不是就没有再好的一天。

“小姐……”正准备奉茶进去的从云见到双颊通红的挽妆急匆匆地出现,不解地问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问什么!”挽妆走到桌边,倒了几杯凉茶,顾不得大家闺秀的教养就大口地灌了下去。这个文睿渊真是可恶至极!总是喜欢同她说一些暧昧的话,做一些暧昧的举止。若是从前,也许她会以为他是喜欢她的,可如今……她无法自欺欺人,她与他本就是被迫在一起的人,能过得了多久都不知道,也许某日他寻到什么借口就将她打发了出去,又或者她永远都坐在文家少夫人的位置上,守着冷冷清清的文家大院,如同她的母亲一样,还是比她的母亲更悲惨。她的父亲不过只有赵春月一个妾室而已,而文睿渊在她还没有进门之前就有了两名妾室,在她回门之际又多了一名出来,依他的花名,指不定后续还不知道会有多少。

“走吧。”挽妆待脸上的红晕稍微减淡之后,就起身朝屋外走去。

从云不明所以,却不敢违背她家小姐的话,急忙地跟在她的身后。主仆两人七转八弯的,终于来到太后所居的院子外面。

银泰正与瑞英说着什么,见到挽妆的身影,两人颇有默契地停下正在商谈的事情,向她走了过去、

“妆妆小姐。”

挽妆朝他俩点了点头,轻声问着:“太后可安好?”

“太后近来得金妃悉心侍奉,身子还算安好。”瑞英回道。

“如此便好,我这些日子都只顾着为夫君养伤,倒是没能来多探望太后,不知今日可否觐见?”原本挽妆也准备每日请安的,但自打文睿渊受伤后,安慧宁就下了旨意,免去她的请安,要她悉心照顾自己的夫君。挽妆想着每日请安总归要遇上常季兰,也就遵了太后的懿旨,正好避开常季兰。

“金妃伺候太后娘娘用药后睡下就告退了,正巧着这个时辰娘娘就要醒了,身边也正好没伺候的人,妆妆小姐能来自然是最好不过。”瑞英与挽妆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挽妆朝从云看过一眼,便跟在瑞英的身后进了院子。

从云留在院门,与银泰互相大眼对小眼的,也聊起家常来。

还没进到屋内,就听见由里传来的一声话儿:“瑞英,可是妆妆来了?”

“是的,娘娘。”

她从来都是这般,人还没到,就能断定来的人是不是挽妆。因此,现在的这一声询问,倒也不出挽妆的意外。

“还是太后娘娘疼妆妆,人都还没见到,便已经知晓是我了。”除了伺候安慧宁起身的两个小宫女外,就只剩下瑞英,见没了外人,挽妆撒娇地凑上去,挽住她的胳膊轻声嘀咕起来。

“你这个丫头!”安慧宁见到她这般又如从前亲昵的模样,心中任何的不快都消失不见,宠爱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我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从前宫里的人不多,每次先帝的脚步声出现在栖梧宫的宫门时,我就能听出来了。不过很多次,他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听多了自然也就能分辨出来了。”想起往事,安慧宁的脸上露出些许的伤感,她一个人在宫里孤独的活着,她的夫君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政事。民间都说他是最好的皇帝,就连后宫也仅仅只有她一个皇后而已,可是一个人呆久了也会寂寞啊,哪怕能有一个跟她争宠的人也好,让她知道,她的夫君并不是像个神一样没有七情六欲,让她知道,她的夫君也会像世上所有男子一样会心动,让她知道,她的夫君不是不爱,只是不爱她而已。可惜,她始终都看不透那个人,他待她永远是那般温柔的好,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她只是他的皇后,再也不是任何其他。

“娘娘……”听出她的无奈与哀伤,挽妆握紧她的手,对她灿烂的笑着,像一抹黑夜里的烛火,驱走了所有的寂寞与寒冷。

安慧宁朝她淡淡地笑了笑,身旁伺候的两名宫女已被瑞英带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她与挽妆两个人。

“有什么事,说吧。”这丫头自幼就是在她跟前长大的,眼珠子转动一下,她都能猜到这丫头心中是又有了什么主意。

“娘娘真是神机妙算,神仙都有失策的时候,娘娘就没有算不准的时候。”挽妆自然地为她轻轻地梳起头发来,也许是太久没有这样为她梳妆,她的发丝里有了花白的迹象。

“我那夫君的伤养了这几日,已有好转的迹象,但府中颇为挂念,所以想向太后讨个不情之请,能否允许我们夫妇明日回京。”

“唉……果真是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让你陪哀家几日都是难上加难啊。”安慧宁故意地蹙眉,瞧着挽妆的反应。

“娘娘……”挽妆撇着嘴,“娘娘又在戏弄妆妆,是不是?”

“你呀!真是个鬼灵精!”安慧宁见自己的伎俩被她识破,也就失了兴致。

“鬼灵精也是跟娘娘学的。”挽妆凑到她的脸颊边,对着铜镜里的她笑着说:“娘娘不是还有个好儿媳陪着么?”

“哼!”安慧宁转过脸颊:“你会看不出来?哀家哪里是要她陪,哀家还不是在帮你的凌姐姐!”

“知道,知道,娘娘对我和凌姐姐最好了!”

“知道就好。”安慧宁爱怜地看着铜镜里的挽妆,她的眉眼间有几分像安慧英,而安慧英是她同父的亲妹妹,自然的,常挽妆的面容实则有些像她。那样恬淡的气度,还有些像……像许久之前她曾见过一面的姑姑,安青。

“跟那孩子好好地过吧,哀家还是那句话,若是被他欺负了,哀家会给你做主,但是有些事也不必太执着,太计较。那孩子,哀家也是一直都知道的,虽然是花心了点,但总归心底不算坏的。”文家与皇室的关系,自从静贤太后开始就非比寻常,当年先帝也曾许诺要给文家老爷文容初官职,但却被他推却,才会是如今这样一介白丁的身份。

“娘娘的教诲,妆妆自然是铭记于心的。娘娘,素来都是最疼妆妆的。”

“好了,去吧。”安慧宁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挽妆将她花白的发丝全都藏了起来,但偶尔还是有一丝跑了出来,她到底还是老了,就不得不服老啊。

☆、第四十五章 回京(5)

在安慧宁那里讨了旨意,挽妆自然是一回到所住的屋子就开始让从云收拾起来。

文睿渊躺在床上,好笑地看着像是逃难似得恨不得立即就离开此地的常挽妆。其实就算她不去请旨,他这几日也是会想着法去求道旨意,马上回京的。此等想法,皆因为日前收到的家书中提及,外出巡视店铺的父亲已经回京了,就住在京畿别院里。这是他照常的习惯,回京后就习惯住在别院,而本宅是有事才会回去。

纵使那个人不喜欢他,他也是深爱着她的,否则不会在她离开那么多年里,他依旧固执地留在京畿别院,留在那片梅林中。

挽妆此时倒顾不上文睿渊,她急匆匆地回京,无非是因为两个原因,一个当然是不想和常季兰呆在同一个院子里,当初能够勉强接受,是因为齐华的旨意,而如今齐华都回京了,她何必还要留在这里,受常季兰不知何时就会出现的叨扰。第二个原因却是皇后凌锦翾,虽说借太子抱恙要齐华回京的幕后之人是太后,但终归这样的行为还是有些不稳妥,若是两人能够就此和好自然是最完美的结局,若是两人……仍旧有嫌隙,只怕是越来越大,她得早日回京,找个缘由进宫去一趟才算安心。

这次出巡,虽是跟随皇室出巡避暑的,徐多福早就帮她安排了日常所需,但总归贴身的东西还是用着自己的顺手些,出来时就是满满的一箱子东西,回去时四下里装点下,竟然还多了些出来。

她本想着究竟是多出了什么东西来,但转念一想,反正多了总比少了好,也就再懒得计较。夜里,凑合在从云给她临时铺的床上,听着窗外的夜风呼啸声,竟也睡得十分安稳。

梦里,是很大的一片灿烂开放中的山花。她提着裙子一步一步地走在花丛里,随手采摘着那些花儿,哼着小曲,给自己编织了一个漂亮的花环。

她的女红素来都是不错的,毕竟自幼就被安慧英逼着学。扎花环也是扎惯了的,御花园里的花儿除了太后和先皇,陛下,谁都不能私自采摘,可偏偏除了她。瞧上那朵好看的花,她就摘下来,扎成一个漂亮的花环去见安慧宁,不仅不被责罚,还被陛下称赞好看。于是乎,宫里悄悄地传言着,御花园里的花儿看见这位摧花辣手都定会被吓得不敢再开放。

很快地,她的手上就有一个漂亮的花环,她戴到自己的头上,转过身去对齐珞问道:“齐珞哥哥,好看吗?”

她扬起头的笑容,比头上的花环还美丽。齐珞正准备说好看的时候,常季兰却忽然出现,一把扯下挽妆头上的花环,并放到脚下狠狠地踩起来。

不要……

她看见的是破碎了一地的花环。

他看见的是她伤心难看的神情。

常季兰搬去了隔壁间屋子住,自打齐珞受伤后,她白日里也算是端茶送水地扮演着好王妃的角色,夜里的守夜却总是交给身边的丫鬟来做。

齐珞睁大眼睛的时候,瞧见的自然不是常季兰,而是常季兰安排的丫鬟,趴在床边睡得正香甜。

他还在努力回忆着昨夜的梦境,他似乎梦见了挽妆,十六岁时的挽妆,带着漂亮的花环,转过身来扬着好看的笑容,对他问着:“齐珞哥哥,好看吗?”

一直以来他都当常挽妆是个妹妹,因为她对他的偏执喜欢,所以他才会对她略微亲近,真心地当做是妹妹一般的疼爱。他万般没想到的是,常挽妆却将他当做准夫君的人选,或者说,其实很早以前他就察觉到这段懵懂的迷恋,但他自私地选择装作不知,因为相对他这个被送回京畿当人质的寿王庶子而言,常挽妆在宫里的地位都要略高于他。要生存,就必须学会抓住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这是他的嫡大哥教会他的,所以明知挽妆的迷恋,明知自己对她的感情并非她对自己的那般炙热,他卑鄙地选择了装作不知,却贪恋着她对自己的依赖来提升自己在宫里的位置。

有齐华当靠山,有常挽妆拉近了与太后之间的关系,他即便只是个庶子,不能继承寿王王位的庶子也得到了封号,珞郡王。

如果不是常季兰的出现,也许他真的会娶了常挽妆,她样貌不错,又有“贤女”的名号,家世虽不高,但有太后与齐华当靠山,更重要的是对他还痴心一片,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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