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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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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折成银两来征收,而送到南京的则是直接实物麦子入库。可凡事都有两面性,尽管这对于粮长来说,是有利于路上解运的好事,可对于民间百姓来说,就要面对另外一大难题——他们得把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卖了,而且还不能要铜钱,得换成银子才行!这种时候,往往是奸商大发横财的时机。

往日铜贵银贱,可在兑换的时候,比率就不一样了。

自家得以逃免这一劫,面对舅舅眼下的困境,汪孚林自是心中沉甸甸的。将人送到客栈门口道别之后,眼看那人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他更是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愧疚。毕竟,打从他这一世睁开眼睛之后不久,吴天保就帮了他很不少,包括前一次不问来由,就帮他到县城给金宝办出了入籍文书,这次自己担当粮长赶到县城,还不忘来为他打气,又馈赠了五两银子。要知道,这个舅舅自己也正等着用钱!

因为及时散瘀敷药,当初叶小胖那个软垫也算有用,金宝的双腿虽然还是不那么便利,但已经勉强能走了。这会儿给吴天保送行,他就硬是跟了出来。见汪孚林表情呆呆的,他就小声提醒道:“爹,舅公已经走了。”

“嗯。”汪孚林轻轻答应了一声,随即就对金宝说道,“以后你要是进了学,记住也要孝顺你舅公,当初你入籍的事,就是他办的。好了,时候不早,你也该去李师爷那听讲了”

“是,我明白了!”

汪孚林每每把进学两个字挂在嘴边,最初金宝还会少许抗议两声,可现在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尽管他跟着李师爷听讲,只不过也就只有短短六七天功夫,但精于科场之道的李师爷着实给他打开了新天地,更难得的是,李师爷不但自己会考试,还很会传授应试之法,而他过耳能诵的本事也发挥得淋漓尽致,若不是他懂事地没有尽显天赋,同窗那叶小胖的日子就更难熬了!也正因为如此,他也卯足了劲。

爹说过两年之后就让自己去考秀才!

金宝如今走路不便,几个轿夫又都心中过意不去,甚至还争抢起了今天送人去知县官廨的差事。而金宝这一走,汪孚林心中又多出了另一桩烦心事。

那就是等他父子俩这一回松明山,金宝的课业怎么办?只看金宝平时晚上回来的时候说起上课时,那兴高采烈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就知道其对李师爷这个师长很信赖,而且李师爷水平也不赖,可他怎么也不可能把叶县尊这个门馆先生给打包带回松明山吧?松明山民风不错,适合安居,可如今家里财政吃紧,在村里要掘金有些难,自己这个不懂禾稼的没用武之地,可要是留在城里,两个妹妹和家里那些田地屋宅怎么办?

明明已经解决了难题,怎么还是压力山大呢?这个一家之主还真是不好当啊!

第五十六章 米行小遭遇

之前因为围绕粮长这一系列事情都是县城中事,汪孚林府城几乎没逛过,如今既然卸下了包袱,他便打算去府城走走。于是,他依旧没有坐滑竿,只带了秋枫在后头跟着,沿着县后街一路西行,从县城西和府城相通的德胜门进了府城。因为心里压着舅舅当粮长的事,他不知不觉就停在了一家米行门口。

徽州府的夏税麦是五万余石,秋粮则是米十二万余石,这都是因为整个徽州府麦田少,稻田多。这时节麦子渐渐成熟,进入了收获季节,稻田却还早,少说还有两三个月才能熟,因此摆在米行外头的那些米麦,全都是隔年的货色。而里头还有些山货,显然这里也兼做这些山珍的生意。

汪孚林进去随便逛了逛,见除却木耳核桃等等之外,还有瓜子之类的零嘴,不禁心中一动。他召来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小伙计,问了问米麦价格,得知是一石米是五钱,一石麦是三钱五,他就随口问了一声收粮什么价,结果,那原本还算殷勤的小伙计就觑了一眼汪孚林的服色,见只是布衣少年,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卖粮?那你刚刚啰嗦什么!若是小麦,一石麦两钱四银子。大麦,一石只有两钱。”

一听到这一出一入的巨大差别,汪孚林不禁皱了皱眉。而他身后的秋枫久住城中,颇为清楚这些奸商伎俩,当即上去附耳说道:“小官人,这几年都还算风调雨顺,故而粮价低。而且如今夏税征缴在即,府城的收粮价格更是跌去了许多。”

“嘀嘀咕咕什么?到底卖不卖?我可有话在先,这要卖个五石十石,也就是这么个价,如果卖百八十石,那可就没那么高了,至少要打个九折!”

见那小伙计一脸爱卖不卖的架势,汪孚林本就是随口一问,此时更加扫兴。想想人家也就一个打工小伙计,他便懒得与其计较,当即意兴阑珊地转身就走。可秋枫见那小伙计嘴里骂骂咧咧了两句,还翻了个白眼,想到昨天那么多顶尖生员齐集马家客栈,却一个个还对汪孚林客气万分,他仿佛又从眼下这小伙计的轻慢态度,联想到了自己从前受过的那些腌臜气上。

“你嘴里不干不净说什么?我家小官人不过随口问问,你这怎么做生意的!”

“小官人?哟,这年头是个人就敢自称官人,也不撒泡尿照照!”那小伙计虽十五六岁,一张嘴却是尖牙利齿,这会儿立刻嘲笑了起来,“就这一身布衣,也敢自称官人?”

“我家小官人可是秀才!”

“穷酸秀才而已,也敢在府城里头撒野?”

秋枫毕竟只是一时气盛,真要斗嘴,哪里及得上这伙计,竟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而仿佛是听出了他的口音,那小伙计更是嘿然嘲笑道:“歙县两溪南,抵不上休宁一商山。有本事就买下休宁吴氏咱家这米行,否则趁早滚!”

汪孚林见多了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见秋枫被这伙计一句接一句挤兑,脸色通红都快哭了,他这才没好气地说道:“亏你还读过几年书,没见过这种衣冠取人的吗?居然还和人较起劲来,你空闲太多不成?走了,有什么好计较的!”

那小伙计见秋枫狠狠剜了自己一眼,就跟上汪孚林要走,顿时趾高气昂又讥嘲了几句。可不曾想就在这时候,大路上一行人簇拥着一乘四人抬的大轿过来,堪堪就停在了这一对主仆面前。扫了一眼那些随从,对府城各大家族最是熟悉的小伙计赶紧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点头哈腰地问道:“可是许老爷家的?上次送去的那些山货可还好?东家说了,若是觉着好,回头再搜罗顶尖的送去。”

汪孚林只依稀觉得这轿子和跟着的随从似乎见过,听到一个许字,他便明白了过来。果然,那窗帘须臾就被人一手打起,内中赫然是曾经见过一面的那位许家老妇。于是,他立刻主动打招呼道:“见过老夫人。”

“我正好远远瞧见似乎是你,没想到还真是这么巧。”许家老太太方氏笑眯眯地端详了汪孚林一阵子,随即就欣然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也就省却给你下帖子的麻烦,到家中坐坐可好?回头叫上你姐姐,你也给大家伙说说,昨日在县衙究竟是怎么个定风波?”

“老夫人过誉了,哪是我定风波,是那奸吏自己贪得无厌露出的马脚。”汪孚林矢口否认,见方氏看着自己只是笑,他不想在这大街上继续扯皮下去,只能打哈哈道,“既然老夫人相邀,那我就厚颜叨扰了。”

方氏立刻嘱咐轿子走得慢些,她要和汪孚林一路说话,当即,这一行人竟是看也不看那殷勤的米行伙计一眼,就这么扬长而去。

被完全无视的小伙计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当秋枫临走时冲自己示威似的一笑,他终于醒悟到自己今天是昏头瞎眼,没认准人。

自家东家在休宁县那些豪商当中还排不上号,所以如府城斗山街许家那样大家业的,往日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今天要是刚刚瞧不起的那小秀才多两句嘴,他东家都保不住,更何况他自己这饭碗?这下可真是祸从口出了!

方氏是位和善多话的老人,一路上汪孚林陪着她说话,倒也不觉得累。因为她并没有在这样的大街上,问那些可能引来别人注意的话题,而是絮絮叨叨地问他的学业,金宝的学业,父子俩平日相处,尤其是对昨日汪孚林背着人从县衙后头知县官廨回马家客栈的经过,她更是非同一般地好奇。追问到细致之处,汪孚林甚至有些小小的尴尬,但更多时候是陪着年纪大的亲戚唠嗑时的随意。

“之前听人说起你收了个养子的事,我只是新奇,后来听你大姐说,又觉得惊叹。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再怎么看,过日子的终究是你们自个。昨天听说金宝居然去跪求叶县尊,你又把伤了膝盖不便走路的他给背了回去,我就知道,哪怕你们两个年纪只不过相差六岁,可当父亲的就像个父亲,当儿子的就像个儿子,天底下那些真真正正的父子,也难能这样,真是不容易。”

说到这里,方氏往汪孚林那稚嫩的脸上多瞅了几眼,最终叹道:“你家爹娘都不在,你一个人当家作主,一关一关全都闯了过来,太不容易了。”

“只是侥幸而已,再说,我也并不是真的一个人往前冲,有族里长辈帮忙,也有友人援手,更有叶县尊一再照拂。”汪孚林不会过高地评估自己,他身后的靠山哪怕只是隐形的,但也是很重要的,程大公子也帮了很大忙。至于那不太靠谱的叶县尊,要不是借一个旗号,他这年纪哪有什么说服力?所以,他一边说一边笑了笑,最终又说道,“而且金宝更是懂事,我身边其他人也都很尽心竭力。”

方氏没想到汪孚林在连番扬名之后,竟然还这样谦虚,顿时更生好感。这时候已经到了斗山街许家大宅,进了大门,轿夫便把轿杆从肩膀上放了下来,汪孚林原以为方氏要下地,却不想四个轿夫却是就这样二手齐用,只将轿子低低地齐肘提着,沿着长长的火巷走到底,这才最终将轿子放下地。

下了大轿,方氏对迎出来的仆妇丫头微微颔首,就这样继续一面和这年纪足可当自己孙儿的小秀才说着话,一面如同散步一般往后院走去。当听说后日状元楼英雄宴,程奎等即将赴考乡试的歙县生员还邀了汪孚林出席,她就笑着说道:“应该去见识一下,五县加在一块将近两百号人,那场面可是热闹,各方头面人物全都会露面勉励大家伙。”

汪孚林对此却有些不太理解,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只是乡试,不是会试,为什么这么大操大办?”

第五十七章 闺秀粉丝团

“你这就不明白了,中了举人,便可以当府县学官,再下点力气,一县县令都不在话下。这些年来,天下一千多个县的县令,三分之二都不是进士正途出身。一两任官当下来,贫寒之家也能在乡里被敬为乡绅。”方氏说到这里,这才叹了口气道,“如此才能稍稍为家中父老遮挡一些风雨,更何况,徽州府能够出多少举人,也关乎在南直隶的地位。你还年少,不但自己是生员,金宝也是懂事上进的,你们松明山汪氏,还真是人杰地灵,有福气。”

汪孚林对自己考举人那是不抱什么期望,四书五经光背熟还不行,八股,雅称为制艺,那东西绝对是要天分悟性,外加无数习练才能有所小成的!于是,他对方氏的期许表达了深切谢意,却压根没往心里去,只当陪老太太闲磕牙。等到堂屋陪坐了一会儿,汪元莞就匆匆赶了过来,姐弟相见,他少不得又被汪元莞好一番埋怨。而方氏在旁边瞧着姐弟和睦,想到自家三个儿子明面还好,实则却为了田地财产暗自较劲,忍不住唏嘘不已。

而隔着一扇屏风的珠帘后头,则是几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在那悄悄偷窥,虽只影影绰绰看到汪孚林一个大概轮廓,可这并不妨碍她们彼此咬耳朵,嘻嘻哈哈地窃窃私语。直到方氏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回过头来往这边看了她们一眼,她们方才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溜了。

可通过和次间相通的门闪到最旁边的东梢间,她们就兴致勃勃说起了话。许薇更是按着胸口说道:“还好还好,祖母没有一口叫破我们的行迹,否则真的丢死人了!原来传说中那位汪小相公真的和我们差不多大,我还以为是个多老成的人呢,没想到被臻大嫂子责备的时候,还是会尴尬,会脸红的。”

“回头我一定要对衣香社的姊妹们说,汪小相公看上去挺腼腆的一个人,可从前在学宫明伦堂和县衙大堂上两次面对不利,居然还全都大获全胜!”

“可今天怎么没见他把儿子带来?我真想看看那传说中的汪金宝长什么样。而且听说昨儿个汪小相公还背着他回去,感情真好。”

“哎呀,这么好的题材,为什么那些读书人就没人想到写个话本或者写一出戏呢?那可比现在那些戏好看多了!”

虽说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到了稍大一丁点的年纪更是不可随便见面,可女孩子们兴奋地议论了一阵子,竟是又悄悄结伴去帘后偷听了。

外头也没说什么,只是方氏饶有兴致地问昨日公堂上十五粮长谒见的经过,可帘子后头的女孩子却都竖起耳朵听,哪怕听不懂也无所谓。最受祖母宠爱的许薇更是忍不住咬起了手指甲,浑然忘记了这是长辈们一直都让她纠正的坏习惯。

汪孚林起初倒没注意到有人在偷窥偷听,可当发现一旁的姐姐频频侧目去看那珠帘,他偶尔瞥过去一眼,就只见几个小脑袋团团挤在那里,当和他的目光陡然一撞之后,几个小女孩子登时起了一阵骚动。要溜走的时候,又不知道是谁踩了谁的裙子,哎哟一声从那帘子后头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这下子,别说汪元莞面色有些尴尬,就连方氏也挂不住脸,遂扭头沉声喝道:“都在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要么就规规矩矩出来打个招呼,要么就好好回房做针线!”

听到这一声,后头先是一片寂静,紧跟着竟是传来了一声压抑不住的欢呼。须臾,汪孚林就只见一个身穿品红衣裙的少女带头,珠帘后头一二三四五,总共出来了五个少女。年纪最大的不过十四五,年纪最小的也就和家里汪小妹一般大,每一个人在走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迅速往他脸上瞅几眼,就仿佛他是什么珍稀动物似的,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他甚至忍不住去看汪元莞,用眼神对长姐问了一声。

为什么人人都看他?他在许家很出名吗?

只可惜他和汪元莞还远远没有到这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而且汪元莞对眼前这一幕也有些意外,竟是压根没注意到他这眼神。而方氏只是出于尴尬,这才如此吩咐了一句,哪想到所有孙女全都出来了,这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竟眼睁睁看着许薇带头,一群小丫头片子规规矩矩对汪孚林万福行礼,齐齐叫了一声汪小相公。

汪孚林赶紧起身,回了一个一躬到地的长揖,可称呼上却有些头疼,干脆含含糊糊地说道:“见过各位姑娘。”

等到直起身时,他便发现,这些少女们脸上全都有些兴奋的潮红,偷瞥他的眼神则是显得有几分好奇,这会儿甚至还有人偷偷拉拽姐妹的衣角,悄悄挤眉弄眼的就更多了。从刚刚被人偷偷窥视,到现在被人光明正大地围观,这样的变化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而方氏则更是又好气又好笑,板起面孔轻喝道:“既然有外客在,出来拜见过也就够了,还不快各自回房?”

眼见祖母都摆出了这样的架势赶人,许薇等人一时无法,只能怏怏行礼告退,可临走时仍然忍不住往汪孚林偷觑了一两眼。如果不是确定自己绝对没有那样的魅力,而且这些小丫头片子都太小了,汪孚林都要错认为自己最近桃花运旺盛,以至于招蜂引蝶。

等人一走,方氏把屋子里的仆妇丫头屏退了,这才不好意思地欠了欠身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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